“喂……”
光在一旁观看的水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后就对俊一说:
“你怎么还活着?”
他的语气就仿佛自己不该活着一样的充满疑问。
“我以为你死了,还帮你准备好葬礼呢!”
俊一隐藏住自己颤抖的心无视他的存在。看到没反应的俊一,水泽无趣地啧了一声。
“你爸高中好象没有毕业吧?”
俊一没向任何人提过的事他怎么知道?发现俊一动摇的水泽突然大笑出来说:
“你爸也到我家那个地区来收垃圾啊!我看他常常笑得好象一副没大脑的模样,没想到还真的是这里不好。”
水泽指指自己的头。
“他连大型垃圾的大型也年不出来,真是笑死人了。而且4乘7还算成25,拜托一下好不好?他该去重年一次小学了。”
羞耻染红了俊一的脸,而且四周静下来听水泽说话的气氛更让他无地自容。水泽没有说谎,勇真的看不懂几个汉字,九九乘法也会算错。被悔恨和羞耻侵袭的俊一紧咬下唇瞪着水泽。
“看不懂汉字不行吗?”
勇的脑筋虽然不好,又一天到晚笑,但是他很努力又温柔。昨天就一整天都陪在自己身边。自己怎么可以否定那么好的父亲呢?跟气得满脸发红的俊一成对比的水泽,反而凉凉的叹了一口气。
“你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是你跟你爸都是‘社会’的包袱,懂吗?”
俊一的脑中一片空白,一股无名的热流在体内窜动。在什么都还没想到之前,他已经揪住了水泽的衣襟毫不犹豫地就朝他惊鄂的脸挥去一拳。水泽人摔出去还把椅子撞倒,嘴和鼻子都冒出鲜血。
“好、好痛、好痛啊”
女生的尖叫响彻教室。俊一紧握拳头半无意识地瞪着躺在地上满脸是血哀嚎的水泽。过了几分钟才冲进教室的吹山,制止了众人的骚动后才慌忙走到水泽身边。
“喂,你没事吧?”
被老师抱在怀里的水泽指着俊一哭叫。
“是他……是他打我。他打我,呜呜……”
满脸是血的水泽怎么看都是被害者,而自己就是哪个加害人。水泽在班长的陪同下去了保健室,而俊一则被老师拉到走廊上。虽然右脚就像踏在针一样痛,但是吹山的步伐丝毫没有慢下来。
“你为什么要打水泽?”
一进入指导室,吹山连叫俊一坐下都没有就开始责备。俊一早在心中下定决心,不管老师再怎么生气他也绝不说一句话。他‘打了人’是事实,过程或理由都不重要。看到骂了把半天也没有反应的俊一,吹山不耐地丢下‘好好反省’几个字就走出了指导室。一个人独处的俊一终于站不住地坐倒在地上,他凝视着自己微微发红的右手手指,好痛。天气明明不冷他却发起抖来。他没有后悔打了追则,然而却无法停止浑身的颤抖。
8
穿着白衬衫蓝长裙,有点微胖的水泽的母亲一开始就面如寒霜,显得站在他身边的孩子就像一只怯懦的小猫一样。脸被擦得干干净净的水泽除了鼻上一抹怪异的红色之外,一点也看不出来刚才还血流满面的痕迹。不过他似乎相当在意破皮的嘴角,不住地用舌头搓摩磨。
“你们怎么可以放任这么凶暴的孩子在班上?”
水泽的母亲一进入指导室瞪了俊一一眼后就开始抱怨。
“我儿子说他是莫名其妙被打的,像这种情绪如此不稳定的孩子,你们做老师的应该好好管教才对啊!”
她红色的嘴唇像机关枪似的不停扫射,连吹山也被她的迫力所慑,只能暧昧地应了几声把手放在额头上。
“能不能请您先坐下来?”
在吹山的催促之下,水泽的母亲才跟水泽一起在俊一的对面坐下。机关枪的沉默也只有几秒钟的光景,当她坐稳之后又像扭开水龙头似的滔滔不绝。
“所以我就放对让儿子读公立国中,谁知道公立国中会有什么素质的学生?而且我儿子又特别柔弱,我还怕他被欺负呢……早知道他会受到这种待遇,我就应该不顾丈夫的放对让他进私立学校。你看,事情都已经这么严重了,对方的父母还不见踪影。”
吹山像上了发条的玩偶似的不住低头道歉。
“我们已经联络了真田的监护人,但是因为对方还在上班要花上一点时间才能过来,能不能请您稍微等一下?”
听到吹山的话,俊一整张脸都绿了,他没想到学校竟然会通知勇。照理说看到水泽的母亲都来了就应该联想得到才对,但是俊一真的连想到没想过。
“老师,你跟勇……我父亲联络过了吗?”
吹山看着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淡。
“你父亲很吃惊。”
“等一下。”
水泽的母亲高分贝地打断了两人的话。
“应该请对方的母亲来啊!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母亲才会教出这种孩子!”
吹山低声对亢奋的水泽母亲说:
“真田是父子家庭。”
水泽母亲的俩能力棵布满了讥嘲的笑容,轻蔑似的看着俊一点头说‘难怪了’。
“原来如此。没有母亲的家庭难怪没有家教。”
这是这么歪理?要是我没有家教的话,那你那个把人当皮球踢的儿子又怎么样?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迟疑的敲门正问着‘请问……这里是学生指导室吗?’,是勇的声音。俊一好想立刻逃掉,但是脚却无法动弹……只能在座位上颤抖。吹山说了句‘请进’后,身上穿着印有‘吉原卫生局’字样工作服的勇,苍白着脸诚惶诚恐地走进来。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因为工作实在分不开身……”
勇就想进到训导处的小学生似的在门前先九十度鞠躬,然后再环顾室内寻找导师的踪影。
“您好,我是真田的导师,敝姓吹山。”
“啊,您好,我是真田。”
勇向着吹山行礼。
“请问那个受了重伤的孩子在哪家医院?我本来想先赶去医院,但是传话的人要我先来学校。听说对方伤得很严重有生命危险吗?”
勇的话让水泽母亲的脸像吃了苦瓜般地难看。吹山一脸尴尬地伸手向水泽母子的方向说:
“这位就是被真田殴打同学的母亲。或许是我的说法让您误解了,对方学生并没有伤到需要送医院的程度。勇吃惊地‘嘎’了一声。
“我是听公司的阿桑说对方受了‘重伤’才慌忙赶劳资,我还以为是俊一拿铁棒把同学打伤呢,原来只是小孩子吵吵架而已啊!”
看到因为对方的轻伤而松了一口气的勇,水泽的母亲气得横眉竖眼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就算是小孩子大家,被打的可是我儿子啊!”
勇凝视着像猴子一样噪舌的水泽母亲,足足有几分钟才恍然大悟似的说:
“我才想好象在哪里看过你,你就住在早良区那栋有蓝色屋顶的房子里吧?我就是常到那里去回收垃圾的吉原卫生局的真田啦!”
水泽母亲似乎也认得勇,她吃惊得遮着嘴。
“经常受您照顾了。呃……请问一下您姓什么?”
被问到姓的水泽母亲反射性地回答:
“水泽。”
没发现对方厌恶的神情,勇还悠哉地继续说:
“您附近收垃圾总是比较慢吧?不好意思,因为到您那里去之前车子就满了,必须先回焚化炉一趟。不过您好象说反正拿垃圾出来也慢所以刚好吧?”
看到勇一脸无邪的笑,水泽母亲红着脸闭上嘴。勇在导师的催促下在俊一身边坐下,随即一股垃圾的臭味就飘散在空气之中。想到会不会被其他人发觉的俊一,那耐羞耻地低下了头。
“你是怎么回事?森么跟同学打架?咦?水泽……不是你朋友吗?我记得你好象告诉我是一进国中就认识的好朋友。”
勇不解地歪着头。水泽母亲则皱着眉心。
“不过有时候就是因为太要了才会打架,像我和邦彦就不知打过几次了,会打架才是真正的好朋友啊!咦,那我来这里赶什么?”
听了勇的话,俊一好象觉得自己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连其他的人也被勇离题的论点转移了心思。首先回过神来的吹山咳了一声后,表情严肃地说:
“虽然小还打架是司空见惯的事,但是问题就在于打架的场所是在学校,以及把好朋友打到流血的地方。刚开始或许是为了一点小纠纷,但是放着不管的话有演变成‘学院暴力’的可能。对校方来说,像这一类牵涉到校园暴力的事件当然是越早解决越好,所以我们才会请双方的父母来了解状况,以避免事件再度重演。这件事在表面上看来是单纯的打架事件,但是他们已经不是小学生,体格也正在朝成|人的模式成长。要是一遇到问题就以暴力相向的话,以后前途堪虑。”
勇歪着头听着导师的训话不时以‘啊、恩’相应。俊一深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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