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遗憾的是,老话说得没错,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市里和省里尝试cào作这个项目了,但是部委的人脸上就跟打了麻yào一样,不是肌ròu不动,就是肌ròuluàn动,他们纷纷表示说,这个项目,我们要研究一下——其实美国不一定会打伊拉克。
到最后,还是有人从计划委某个小官员那里得知了真相,那位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立项过程中换人,你们恒北的这个延续xìng……搞得不是很好,领导们有些为难。
只这一句话,就将恒北人bī到了墙角上,合着这陈太忠的面子,真的有这么大?
陈区长的面子,真的未必有这么大,但是上面有了这个借口,就有了刁难的理由,而地方上就得额外出血了,甚至将来事不谐,依旧可以拿出这个理由说事——所以说,这世道有太多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恒北人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们并不认为,离了陈太忠,就一定办不成事——那厮不坏事就行,说到底,以恒北一省的资源和人脉,扛不过你个máo头小伙子?
所以,公关在继续,不过大家也意识到了,跟北崇那边,关系不能搞得太僵了——事实上很多人心里都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北崇人出面才能保证拿下项目,可是这也仅仅是心里想一想,真要说出来的话,就太不懂事了。
这个压力不仅仅限于省里,事实上,阳州地方上的压力更大,恒北油页岩蕴藏最丰富、品位最高的就是阳州,而阳州盛产油页岩的,就是北崇、敬德和云中三地。
现在北崇人不玩了,而敬德人直接就表示,我们玩不起,敬德真的太穷了,比北崇还穷——陈太忠心里有数,要是欧阳贵把他nòng到敬德当县长的话,他绝对会骂娘的。
虽然县长的权力,要大于区长,但是太贫困的地方,做不得数。
这些就扯得远了,简单地概括一下,那就是阳州目前搞的这个油页岩项目,是以云中县为中心的,huā城三角的地方经济实力比较雄厚,云中也敢于惦记这一块。
然而,敢于惦记不代表拿得下来,云中这边也使劲了,但是根本撬不动国家部委,他们需要寻找外援才行。
这个外援不可能是敬德,敬德县早就表示了,不管是谁拿下这个项目,想要多少油石,敬德这边保质保量地提供,价钱也都好说,他们将自己摆在了供货商的位置上,而且不求利润点,态度很端正。
所以云中人心里有数,想要破局,得找北崇,但是,北崇又哪里是那么好商量的?别说市里了,省里的意思都顶了——如果北崇想chā手,根本轮不到云中人来惦记此事。
说来说去,北崇的新区长,真的太强势了。
3399章琐事无限(下)
云中人苦恼的时候,正好huā城人也在苦恼,前文说过,huā城、五山和北郭一带,有一片砾石区,是阳州最大的荒漠地带,huā城虽然只占了一个角,但也有七八万亩地,这块地,种植什么都不是特别经济。
必须指出的是,huā城人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搞退耕还林,但是市里既然要搞这个了,他们一定要报上去,然后他们就得知,退耕还林这个事,要看北崇人的眼sè。
正好,北崇最近搞什么特sè种植的培训,周智健就琢磨着过来探一探口风,而与此同时,云中人也表示了,想跟北崇人接触一下。
所以两人都明白,这个接触真的不是出于什么善意,但是面对北崇人的置疑,他们也不可能承认自己的不良动机,于是就表示很无辜。
结果事情就发展到了眼下这一步,周市长沉yín好半天才叹口气,“那就接着学吧,以前的资料……能nòng到多少是多少。”
“啧,”要说最郁闷的,还是云中的杜县长,分管县长没来,他这个常务副来了,那就是想学习北崇农业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找机会打听一下工业方面的事情,“今天谈得真不理想……北崇人也太独了一点。”
“这个新来的区长,警惕xìng倒是高,”周智健皱着眉头叹口气,一般来说,兄弟县区之间,很少这么不给面子的,当然,要真的有很大的利益冲突,那不给面子也就不给了——事实上,周市长知道人家这番做派是为什么。
陈太忠回到区里之后没多久,白凤鸣过来找他,意思是说,地电公司觉得小赵乡的选址不太好,他们打算近期再看几处地方。
“会上都定了的,他们有意见?”陈区长闻言皱一皱眉,不过,专家的意见,有时候还要听一听的,“你先陪他们走一走,看他们能提些什么建议。”
白区长来,其实是告状来的,他觉得自己选的几个地址都是用了心的,地电的人一过来就挑三拣四的,“他们说得倒tǐng客气,但是我怀疑……”
“怀疑什么?”陈太忠闻言,侧头看他一眼。
“怀疑他们打算在技术领域,抢发言权,”白凤鸣郑重地表示,“资金咱们占大头,但是他们要是在技术方面嚼舌头,也会影响一些决策。”
我这几个副区长,没一个简单的啊,陈太忠听得也是颇为无语,想一想这一上午发生了些什么,葛区长面对一个猛然冒出的男人,敢直接动手,徐区长接到huā城和云中人电话的时候,会考虑到油页岩,现在这白区长,更是一个典型的yīn谋论者。
“你的顾虑可以理解,不过,在北崇他们玩不出huā来,”陈区长认可这份小心,不过他是真不在乎地电的人玩huā样,敢在哥们儿的一亩三分地儿上捣蛋——真的都不用我怎么出手,愤怒的北崇民众就直接淹没了你们。
事实上,他对康晓安有点信心,觉得那家伙不但有点气度,而且地电草创之初,就使用这种yīn招对付合作伙伴,传出去可就不好听了。
再想一想那长得像保卫科长的总工,他越发能确定这种感觉,于是笑一笑,不以为意地回答,“合作嘛,难免是存在个磨合过程,咱先以德……以理服人,表示出咱们对他们的尊敬,告诉他们意见可以听,想改也不好改。”
“还是区长您想得周到,”白凤鸣顺手又是一记马屁,他还待再说什么,廖大宝敲mén进来,“区长,徐区长找您。”
“以后这副区长找我,直接让进来就行了,”陈太忠随口指示一句,结果徐区长进来之后发话,“区长,huā城人还是打算留下学习了。”
“留下就留下吧,”陈区长漫不经心地回答,他之前倒是说过,对方出不起五十万的话,学都不用学了,不过那只是挤兑人的话,那两家能掩面而走固然好,可人家能厚着脸皮留下来,他也不便继续叫真,做出撵人的事情。
“脸皮还真够厚的,”他只是对周市长和杜县长的反应有点吃惊,受了这么大的辱,都能沉得住气,说不得他叮嘱一句,“把资料看好就行了。”
“咱们这儿没问题,其他县区也没问题,”徐瑞麟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来,不得不说,徐区长一直以来,都是满脸苦大仇深的表情,现在微微一笑,儒雅中带有一丝和蔼,真的有点成功男人的气质,“我是来请示一下,要不要把他们撵走。”
“有撵走的必要吗?”陈太忠奇怪地问一句,老徐你做事,啥时候也这么狠了?
“huā城人介入哪个行业,就要独霸哪个行业,”徐瑞麟轻喟一声,他本来就不太愿意接受huā城人,只不过这种大事不是他能做主的,也就是刚才听陈区长有意将人撵走,他这才过来请示一下。
“huā城人确实不讲理,”白凤鸣听了几句之后,也跟着chā话,“他们非常抱团,打架手也狠,咱北崇人虽然不怕他们,但是他们人多。”
“是啊,他们学会了种这些东西,到时候咱们外销倒不怕,但是零卖的话,卖不过他们,”徐瑞麟叹口气,对区长做出解释……
合着这huā城人眼力价比其他地方强,也敢闯,同样的猕猴桃丰收了,huā城人去卖,北崇人也去卖,但是双方在阳州的农贸市场里就能打起来。
而且huā城人多,北崇才十八万人,huā城市区的居民就有十万,加上乡镇的人有五十多万,在阳州市里打架,北崇没那么多人手可派。
就算北崇人玩了命地打架,但是最多……也就是在阳州占住一块地方,想去朝田卖,那是不可能的,而huā城人在朝田照样能打出一块地方。
而且凭良心说,huā城人打架下手狠是出了名的,大húnhún也多,比如说上次赵海峰的司机和老婆两边对峙,北崇分局的局长朱奋起都说了,要请húnhún来调解的话,得从huā城找炮头——huā城的大húnhún来北崇,照样镇得住场子。
所以说,huā城人真想搞什么行业,一般很少有人竞争得过,不过就是徐瑞麟那句话,他们影响北崇销售产品,也只能在零售方面影响,渠道的话,他们没那个能力——húnhún终究是húnhún,上不了台面,再狠的húnhún也惹不起国家机器。
“还会欺行霸市?”陈太忠听到这里,有点重视huā城人了,他来阳州一个多月,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折腾,还没顾得上了解周边县区的情况,“咱北崇人,就这么受他们欺负?”
“都是民间的小龃龉,咱政fǔ想管也不好chā手,”徐瑞麟虽然非常痛恨那些大大小小的húnhún,但是问题是客观存在的,“而且这种事儿太多了,管不过来。”
“也就是说,咱们教会他们之后,将来huā城人……可能在阳州和朝田,跟咱北崇人抢市场?”陈区长皱着眉头发问。
“不是可能,是一定,”白凤鸣接一句话。
“这才是……”陈太忠有点无语了,对于他来说,政fǔ工作已经是千头万绪了,却是没想到民间的小冲突,他也要考虑,这个父母官……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其实这种菜霸、石霸之类的现象,每个行业都或多或少地存在,陈区长琢磨好一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