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他更喜欢东方式的园林,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对西方的那种草地修剪得整整齐齐、基本上没什么树的风格,非常地不感兴趣臭氧层破坏得这么厉害,紫外线照射得越来越强了啊。
他正心不在焉地胡思乱想,却不防手机又响了起来,电话号码显示“白书记”,“太忠,什么时候回来?”
吴言并不是特别关心他回来的时间,事实上,她在中午同别人吃饭的时候,听说了一个消息:赵璞近来,对陈太忠的怨念极大,据说是打算给陈某人一个好看。
当然,这一年多下来,陈太忠成长了,赵璞也不可能原地呆着不动,自打调进区里之后,接触的人多了点,接触的层面也稍微高了一点,他居然也知道藏拙了。
现实就是最好的砂轮机,再有棱角的石头,终究也要被磨得光滑无比,现在的赵璞,已经不复一年多以前的张狂最起码是收敛了许多。
所以,他对陈太忠的怨念,一般人还不怎么知道,倒是综治办主任赵学文,平日里待人接物厚道,又是吴言用得顺手的人,还跟赵璞算是本家,所以,两人的关系处得挺不错。
甚至赵主任都知道,小赵对吴书记,有点不切实际的想法他时常试图从她这里试探一点什么东西出来,可是,赵学文虽是女人,却是眼里不揉沙子的,想当年,就是她从陈太忠的片言只语中,判断出陈某人其实不算段系人马。
前两天偶然间,赵璞不经意地提起过了陈太忠,冷哼一声,说姓陈的那厮要倒霉了。
事实上,赵主任早就知道赵璞对陈太忠看不上,不过这很正常,面对那颗耀眼的新星,很少有人心里能够平衡不管是比学历比资格,谁不比那个高中生的官场新丁强?
但是抱怨是一回事儿,赵璞那话,分明是话里有话,不过赵学文只当那是别人家的恩怨,关我鸟事,听过也就听过了。
可是,刚才赵学文在同吴言吃饭时,听说集资房那边,可能又要出一点费用,是科委用来检测装修的,赵主任就有点牢骚咱横山区也不富裕啊,这东家啃一块儿西家咬一口的,吴书记你说是不是?
市里的政策嘛,大力扶持科委,吴言的话,说得很委婉,而且陈太忠那小子,拿着横山是他娘家说事儿,唉……真不是个好东西。
我可是听说,那家伙要倒霉了呢,赵学文笑着摇头,一时有点感慨,这人的风头,实在是太劲了一点啊。
哦?听到这个话题,吴言表面上不动声色,却是拿着装修检测来做文章,没几句话,就探出了实情。
饭一吃完,吴言借口要午休,就给陈太忠打了电话过来,她的意思很明显:太忠,那个匿名信什么的,没准就是赵璞那混蛋搞的!
我靠,哥们儿这仇人,也忒多了点吧,陈太忠听得就有点郁闷了,“那把他弄下去算了,阿言,你党政一把抓的嘛。”
“就算我连工团都管上,那也得讲道理啊,”吴言在电话那边苦笑,“赵璞不犯错误的话,我也拿他没辙,他现在的地方已经够冷清了,咱只能等着他犯错了。”
第八百五十一…二章
吴言的话一点没错,时下的官场就是这个样子,能上不能下,若是一个人没犯什么错误,最大的惩罚,也不过就是将其发配到一个冷清地方而已。
赵璞已经是信访办的副主任科员了,还能冷清到什么地方?真的去党史办?
更何况,他在北京还有个老师,虽然未必有多亲近,但是大家多少要考虑一点这个因素,是的,在官场里,有人和没人那绝对是不一样的。
“那不能给他找点什么错?”陈太忠就是这毛病,一阵一阵的,要是没想起赵璞也就算了,想起了赵璞,就想起了昔年的恩怨,再想到那厮居然有胆子去纠缠自家的白书记,这心里的火苗子,那是腾腾的。
“我的事儿多着呢,可顾不上专门给他栽赃,”吴言在电话里,倒也不掩饰真实想法,“你要有办法你搞吧,到时候需要我了,跟我说一声就成了。”
“这么着吧,你把姜世杰提上去算了,我看委办主任就不错,”陈太忠笑着发话了,“到时候,我让姜世杰没事就去找他的碴儿。”
“快拉倒吧,别跟我夹杂私货,区委办主任,找区政府信访办的麻烦?亏你想得出来,”吴言在电话那边笑一声。
“这事儿我考虑着呢,不过要全盘考虑,让姜乡长不要那么急躁,那么大人了,连这点气都沉不住的话,我还真就不用他了。”
这就是吴言其实也是大多数上位者的真实心态,谁也想用自己的关系。可是这关系要是做事欠缺,反倒是不如扶起来一个不那么近但是有能力的。
世上本没有关系,维系得多了,也就有了关系,凭什么说未来地委办主任,不会比姜世杰用得更顺手呢?
嗯,被看穿了,陈太忠笑着挂了电话,心里开始琢磨,用什么办法阴上赵璞一把……嗯?慢着。既然能阴赵璞,那为什么不能阴一下素波科委甚至于是省科委呢?
他琢磨了一阵,终于还是打消了由此引发的遐思,科委没权。阴起来有难度,信访办嘛……好像是个做得好是应该、做得坏是活该的受气衙门。
反正赵璞既然在横山,还是可以想想办法的。那个地方都搞不定,哥们儿还有脸做人吗?陈太忠登时拿定了主意,等回去了就着手办理吧。
就这么想着想着,陈太忠斜靠在会客间宽大的沙发上,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隐约中。他感觉有什么不妥,猛地一怔,醒了过来。
刚才……好像听到警报了?他几步蹿到门口,打开门一闻,果然有点什么东西被烧焦的味道,楼层的服务员也正在打着电话。
“怎么回事?”他走过去厉声发问。
搁给个别人,服务员还未必要实话实说,可是这位是总统套里出来的,她自是不敢隐瞒。“是这样。刚才十层起火了,现在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
“控制住了?”陈太忠斜眼看着她。“你确定?”
“嗯,应该是吧?”服务员点点头,却是怯生生地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房间里都有烟感喷头呢,要是起火会自动喷水……”
“哦,那就行,”陈太忠点点头,转身往回走,脑子却是又开始走私了,烟感喷头这东西……应该算是高科技的吧?也不知道能不能搞这么一个东西。
不过,他回了房间之后,看着紧闭着地主卧的门,猛地想起来,水火这东西无情,最好还是跟紫菱说一声吧,万一不合适,不是跑也方便?
由于他脑子里还在琢磨着烟感器,也就没有考虑,荆紫菱的丝绸衬衣经不经压的问题,在陈某人想来,无非是中午地小憩,还用得着脱衣服吗?
于是,他大大咧咧地推推门,在发现被反锁之后,想也不想地就直接穿墙过去了:这个臭丫头,还反锁门?等火烧到的时候,只多这么一道手续,也够你哭一阵了!
荆紫菱被他扭动门锁的声音惊醒了,迷迷糊糊地支起身子揉揉眼睛,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却冷不丁发现,陈太忠已经出现在自己地面前了。
“呀,”下意识地,她用毯子遮住了自己赤裸的肩头,却是顾不得下面露出的脚丫了,“你怎么进来了?”
她虽然遮得够快,陈太忠却是已经看到了那粉雕玉琢一般圆润的肩头荆紫菱的肤质,甚至还在吴言和唐亦萱之上。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他被那抹一掠而过地白皙吸引了,登时就忘记自己进来是做什么的了,“我说你睡个午觉,还要脱衣服?”
一边说着,他一边还皱皱眉头,心里那是……相当地不解。
“你进来做什么?”荆紫菱地眉头皱了起来,看起来有点微微的不高兴,“有什么要紧事儿吗?”
一边发问,她一边蜷起长长的双腿,将露出的脚丫收进毯子中。
她这个动作,又吸引了陈太忠的注意力,陈某人一瞥之下,登时大笑了起来,“哈哈,你还穿米老鼠的袜子……真好玩!”
荆紫菱闻言,两道浓而不散的柳叶眉登时就竖了起来,脸也微微地有些涨红,“你……”
陈太忠哪里容得她斥责自己?大笑着转身向门口走去,“好了,快穿衣服吧,十层起火了,最好不要睡了,谁知道会不会烧到十二楼呢……哈哈,米老鼠
荆紫菱气得银牙直咬,眼见那厮开了门就要离开,心中这份愤懑再也无法忍受了,“太忠哥。我吓得没劲儿了,你帮我穿衣服吧。”
嗯?有这等好事?陈太忠心里十分明白荆紫菱的难缠,可是听到这样的请求,还是禁不住驻足回望男人地天性,有时候真地不是说克制就能克制得了得。
遗憾地是,他才一回头,一个巨大地黑影就飞了过来,荆紫菱将自己枕着的气枕恶狠狠地砸了过来。
她这个动作做得有点大,所以,就在同时。毯子自她身上滑落,露出了无限美妙的上半个身子可惜,她还带着胸罩,这让陈太忠觉得。这一枕头挨得不怎么划算。
“睡觉戴着胸罩,有碍胸部的发育,”陈太忠哈哈大笑地走了出去。却是忘了,自己刚才还纳闷对方为什么没穿衣服呢。
看着他的背影,荆紫菱气得胸部不住地起伏,可偏偏地,不知道为什么。同时还伴随着的,是一点淡淡的、说不出的失落。
失落归失落。想到可能有的火灾,她还是在第一时间穿好了衣服只用了三分钟,然后就匆匆地走了出去。
会客间内,一个男人正在拿着电视遥控器,优哉游哉地选台呢,这让荆紫菱感觉有点无法忍受,径直走上前,“陈太忠,你不是说着火了吗?”
“我说是十楼着火了。”陈太忠瞥她一眼。直接无视了她地愤怒,自顾自地在选台。不过还好,他的嘴里倒是在解释,“只是提前通知你一声,怕你睡死了,就像小猪科比。”
“我说,你们公务员整天什么事儿都不干,就看动画片了?”荆紫菱听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