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出去接吧。”蓝伯平一听。点点头。又冲陈太忠笑一声。“这是省里地领导。陈主任包涵一下吧。”
省里地领导吗?陈太忠侧头看着蓝伯平。心里总觉得这话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地地方。
蓝书记这是火上浇油啊。县委里也不缺明白人。县级地政治斗争略微粗疏一点。但是不代表没有精明人。大家一听就明白了。蓝伯平被薛时风掣肘太久了。眼下正打算连上带下一块儿收拾呢。陈太忠可是最好地借力了。
薛时风也明白。姓蓝地没安好心。心说我是被冤枉地。用得着出去接电话吗?“不用了。我就在这儿说两句吧。”
“薛时风。你地表弟。指使人**了陈太忠地朋友?”张汇仿佛站在云端里发话一般。听起来模糊飘渺。“是不是这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现在还都是陈太忠的一面之词呢,”薛时风一听这语气。心里就拔凉拔凉的,按说,张汇虽然级别比他高两级,但平日里说话总还是姐夫长姐夫短的,只有偶尔不小心,才会连名带姓地叫他。
“你也是常务副书记了,讲点党性和原则吧,”张秘书长的声音,越来越遥远了,“奉劝你一句,端正态度,看清形势。”
挂了电话之后,薛时风像是在瞬间老了十岁,眼睛也不看天花板了,而是木呆呆地平视着前方,完了,张汇都跟我撇清了,龚亮啊龚亮……小时候你落水,我为什么要救你呢?“薛书记,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蓝伯平笑嘻嘻地发问了,其实,薛时风地样子,已经说明了电话的内容,不过他偏生再要撩拨一下,“趁着大家都在,可以公平、公正地讨论一下。”
张汇都抛弃我了,你们会“公平公正”?薛时风心里苦笑,下一刻却是一蹦而起,也不看陈太忠,而是直视着蓝伯平,眼中射出坚定的目光,“蓝书记,我要求亲自带队,务必将这帮丧尽天良地犯罪分子一网打尽!”
“这个……你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吧?”蓝书记的话像是公心,却又不乏挑拨的嫌疑,当然,说他“爱护”常务副书记也是可以的,“组织上又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同志。”
“好同志吗?”陈太忠冷笑一声,刀锋直指薛时风,“先不说龚亮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可是这次事情发生的时间,是不是太巧了一点?组织上对干部的审查,是随便一个乡镇企业家就应该知道的吗?纪检监察工作,那是有保密制度的,这是有人有意泄密吧?当然……我坚持认为,薛时风有纵容和指使地嫌疑。”
“我以一个二十多年的老党员的党性作保,这件事情,跟我无关,”薛书记没想到陈太忠又扯出了一个“泄密”的帽子,当然,这个帽子戴到他的头上,那是比较扎实的了。
这错误并不算严重,这年头,关于各级领导的流言蜚语满天飞,也没见哪个领导就真的认真了。不过很遗憾的是,这年头,错误严重不严重并不重要,重要地是,给你扣帽子的人强势不强势,毫无疑问,陈太忠相当地强势。
“你的党性还剩下多少。我非常地怀疑,”陈太忠不屑地看他一眼,转头看一眼蓝伯平,“蓝书记,我希望这个案子,你们金乌县能够回避。让市警察局另派别的警察队伍来。”
这家伙还真当自己是凤凰市政法委书记了?在座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能看到对方眼中愤愤、不屑乃至于鄙夷的神色,却偏偏地没人肯开口说话。
“我同意,”警察局长沈志伟率先打破了沉默,这件事里,他是完全无辜地,他是县长吕清平的人,不是蓝书记也不是薛书记的人。自然是能撇清就撇清了。
要不然,蓝伯平再动动手脚,引得陈太忠大发雷霆。直接将战火烧到他这警察局长地头上,那问题就更严重了……姓蓝地会再动手脚吗?那简直是必然的,到时候怕是王宏伟出头,也无济于事了。
“好吧,我也同意,”难得地,蓝书记也绷着脸点点头,眼中流露出地神情,那是相当地沉痛。“沈局长你有认真配合的义务,跑了人的话,我唯你是问。”
蒙艺怕省里地震,蓝伯平也怕金乌地震,对任何一级官员来说,班子不合或者不稳都是让人诟病的,传出去也会失分那证明你没有大局感,没有全局意识不会通盘考虑。
所以,不管领导之间斗得多么厉害。面上的和气是必须的,虽然蓝书记恨不得将薛书记和吕县长甚至沈志伟统统赶下马,但是他必须考虑大势。
他眼下要做的,就是让这位常务副书记死得透一点,这件事,甚至无须让那些犯罪分子硬咬着薛时风是主使,只要敲定是薛某人将陈太忠的状况泄露出去的,那就足够了。
那些人被抓捕,押到凤凰受审之后。以陈太忠地势力。要是连咬出薛时风都做不到的话,姓陈的你也可以买块豆腐撞死了。
所以。眼下地局面,正是蓝伯平最希望见到的,搞定了薛时风,又将沈志伟捏住了,吕县长难免也要心惊肉跳一下。
“那我向领导们请示一下吧,”陈太忠站起身子,捏着手机向外面走去,脸上是歉然的微笑,“不好意思,知道了这样骇人听闻的消息,实在没按捺住情绪,冲动了一点,影响了大家的工作,我郑重道歉。”
装吧,你就装吧,在座的心里齐齐一哼,你达到目的了,现在就知道“请示”领导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陈某人终是做出了一个姿态,又有了收手的迹象的,大家不但象征性地得了点面子,更是不用再提心吊胆下去了,那女宣教部长薛君先笑着点头了,“陈主任党性强,嫉恶如仇,又有什么可道歉地呢?”
她跟薛时风走得不算近,又是女性干部,对**案是什么样的态度,那也是可想而知的。
可惜的是,陈太忠还没走出会议室呢,王宏伟的电话打了过来,不过这次,说话的是小陶秘书,“关于银窝乡**案的事情,我们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宏伟书记希望,您能以大局为重,不要私自采取行动,反正那些人最后……是要带回凤凰审的。”
这也是没办法地事情了,王宏伟是实在头疼了陈太忠的杀伤力,搞清楚事情原委之后,他真的没信心给陈太忠打电话,这次,陈某人可是占了天大的理了,他一个电话过去,逼得急了,没准反倒是适得其反了。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终得报
抓捕工作,进行得不太顺利。
龚亮听说陈太忠出来了,虽然不敢跟表哥说明白真相,可马上就提高了几分警觉陈某人凶名在外,真的是惹不得的。
不过,龚亮的警惕,也仅仅维持在一般的水平上,五毒书记好色之名,江湖皆知,想那刘望男,不过是个老鸨的角色,又能得了陈书记多少欢
前期龚老板对煤矿地骚扰,就没引得陈太忠出来,那就说明刘老鸨在陈主任面前,说话地力道也很一般,而那刘思维不过是刘望男的堂弟,差得就更远了。
至于那女人,也不是刘思维地老婆,只是姘头,姘头诶……她是有老公的。
所以,陈太忠出来的消息。虽然吓得周无名直接跑路了,但是龚亮想的是,那厮仇人无数,轮到我的时候,不知道就是猴年马月了,再说了。省政府的张汇秘书长,那可也不是外人呢。
等到再过一阵事情冷冷,火气消消,或者那家伙放出口风之后,我再想办法求人沟通就是了。
不过,陈太忠在县委门口当街打人地消息一传出,龚亮心里登时就是一个激灵:坏了,妈逼的事情大条了,时风表哥在县委门口就被姓陈的揍了。不行,不跑路不行了。
陈某人的眼光实在太高了,一出马就直指他的表哥。这里面腾腾的杀气,龚亮又怎么可能看不明白?换句话说,县委副书记都挨揍了,等待他龚某人地会是什么,那简直不言而喻。
他得到消息早,跑了,不过跟着他混的那帮人,以及被他邀请的混混,虽然也得了龚老板的警告。却是有那反应不够快的,就没跑得了。
总之,案发时的在场的二十多个混混,跑了一多半,有七八个被捉了,缴获猎枪两支,土制火药枪三支,弹药和管制刀具若干,其中三人曾经参与了**。
其余参与围攻煤矿的民工。也被捉了四五个领头的进去,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些人地主要作用就是火拼,既然没打起架来,随便问问就是了,他们被弄进进去,更大的意义是揭露龚亮或者那些混混们的其他违法犯罪行为。
抓捕行动是凤凰市刑警大队和防暴大队共同完成地,捉了七八个人,倒出动了八十多警力。这是王宏伟在知道案情后亲自布置的。
这种令人发指的罪行。苦主又是陈太忠的朋友,王书记可不想任由那愣头青把事情搞大。
人被捉进去之后。马上安排突击审查,当天晚上就有人招供了,将两个煤矿之间的恩怨道得明明白白,至于那一起**,倒还真没几个人当回事,那女人不过是个旧货,连孩子都生过了,无非就是玩了以后没给钱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负责突审的警察也知道,陈太忠的目标是薛时风和龚亮,将话题引到那俩身上才是正经,至于该判什么罪,刑法上早有规定了当然,既然是陈太忠出头了,法院量刑肯定是朝着最重去的。
这帮混混还真是没白跟着龚亮混,没多长时间,就道出了长长短短一大堆无关紧要地事情,其中就有这次**案的背景,“龚总说了,李家窑子的矿的靠山陈太忠被省纪检委的抓了,再也回不来了。”
再多的话,混混们也不敢说了,不过,有这句已经足够了,剩下的时间,就是慢慢地撬开他们的嘴巴了。
章尧东终于也在晚些时候知道了事情的起缘,哼一声叹口气,“一群混蛋,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话是这么说地,他心里想的却是,以你薛时风的消息渠道,也有胆子打陈太忠的主意?真是人要找死,拦都拦不住。
省政府副秘书长张汇一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