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这个词,是萧丞相曾为了保护萧祈白用的。这个词,在亓元宏的眼里抹上了一缕暗黑。
萧祈白,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你抢走了我的母爱,抢走了我的地位,抢走了我的自尊,抢走了我原本早该设定好的人生,你让我从云端跌落地狱,你让我领略到人生的冷暖,你让我这一辈子最多的情感是仇恨。
你说,我能不恨你么?
你说,我能放过你么?
萧祈白蜷起没有受伤的腿,想给亓元宏重重一击,却直接□脆利落的压在了对方的腿下。亓元宏用绳子将萧祈白从未服输过的双手绑了起来,拉到上面。粗糙的绳索摩擦着他酸疼的右手腕,萧祈白他现在宁愿自己像小可那样,已经被劈成了两半,再也醒不过来。不要再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可亓元宏却捏着他的眼皮,强迫他睁开眼睛:“睁开,看着我。”他命令道,“如果闭上,我会让你永远看不到东西。”
眼睛,惊人的相似,却长在了两个完全不同血脉相通的人身上。只要看见那清澈温柔的眼神,那种刺痛,已经无法分辨是为谁而疼。
萧祈白的挣扎,速度不可避免的放缓了下来,他已经筋疲力尽,再也没有力气做任何反抗了。他大睁着眼睛,是不想眼泪流下来。
危险的气息迫近,萧祈白最后一次大叫,叫的撕心裂肺:“亓元宏,我绝对绝对会恨死你的!”
“好啊。”亓元宏露出了一个无所谓的笑容,笑容里甚至带着些满足,得逞,仿佛这正是他要听到的话语一般。这是他今晚的第一个微笑,也是最后一个。
脸冷了下来,亓元宏死死的盯着萧祈白,那双眼睛,已经不复清澈。
他在心中冷笑,却笑得发酸。
当亓元宏没有做任何准备就要挺身而入的时候,动作却停顿了一下。他俯身趴到了萧祈白的耳边,悄悄的对他说:“萧祈白,你给我记住,今天的耻辱,是我,亓元宏给你的。”
你给我记住了。
这种刻骨铭心的痛。
最好一辈子。
耻辱的烙印,缓缓推入体内,慢慢的,像是在有意折磨他。
萧祈白的牙被咬的已经不知是合上还是张开,脸被严重扭曲的同时,眼睛却像是那些死不瞑目的人,没有闭上。被疼出的泪水,打了几个转,还是落了下来。
他没有叫出声,不管是疼痛的闷哼或是愤怒的吼叫,通通没有。当他看着摇摇晃晃的天花板时,脑中出现的竟然是这一句话。
他们,还不知道吧?
二王爷的人,还在等着他出去吗?
求死
萧祈白。
如果说我恨我的母亲,那么我更恨的人是你。
她是这个世界上最该死的人,而你,就是那个最不该出生的人。
她对不起我,你却总是无辜的享受着从我这里抢走的一切。
你故作清高,对所有人温柔,但你怎么知道,当你还像所有孩子那样无忧无虑甚至虚伪的活着的时候,我是怎么样的在苟且偷生?
你说我觉得不公平,那也是你间接造成的,不,你已经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因素了。
你说我心理阴暗?那么好啊,我就阴暗给你看。
当亓元宏一次又一次进入萧祈白的时候,他脑中不断回响着的,便是这些话语。
他冷静,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他知道自己在做着什么。但理智却让他停不下来。
他故意,放慢每一个动作,都让萧祈白痛苦不已。
血,已经在他们的眼中变成了稀疏平常的事物,流在了身下的被单上,也不过是为了映照周围的一切。
萧祈白的眼神已经变的空洞,无神。那种灵魂破碎了的感觉,让亓元宏终于慢慢的结束了自己的动作,抽身离开。
随便落在他的眼底,亓元宏也会跟着被误伤。
一片狼藉,什么东西都变得一片狼藉,萧祈白没有生气的躺在那里,不再试图任何的遮掩与挣扎,却罩上了一片凄凉的色彩。
亓元宏走到门口,想叫人进来清理一番。萧祈白却已经翻身做了起来。
一个纠结的表情,但他还是把呼之欲出的呼痛声给咽了回去:“不用叫人,我自己来。”
亓元宏歪头:“能行么?”
“不劳你费心。”萧祈白冷淡的拉过早已揉在一边的被子,遮住了被单上的一片狼藉。靠墙站立在地上,想要理清一下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襟,双腿却忍不住的打颤。
他向后晃了晃,还是咬着牙扶稳了身子。
亓元宏看着他冷淡的神情,冷淡的语气,原本想问的是否需要自己帮忙的话语也一股脑的散了。
自己在想些什么!
“不要再尝试逃跑了,这是给你的建议。”他回身,顿了顿,“不过听不听在你。”
萧祈白没有看他,下垂的眼睛连动都不曾动一下。
亓元宏看他的模样,再多的废话也说不下去了,摔门而走。
两个侍从抬着浴桶进来的时候,萧祈白正倚靠在窗台上默默的发着呆。听见了声响,也不曾回头。两个侍从对他深夜要沐浴的要求多少有些好奇,多打量了几眼之后,将桶安放在地上,说了声:“公子,水来了。”
萧祈白没有作答,甚至连手都懒得挥动一下。两个侍从看着他沉默的背影,各自交换了一个眼神,又安静的退了出去。
萧祈白将头也歪在了一边,静默。
那堆坟上,应该已经长出了北方特有的青草吧?黑色的土壤,压在人的心头沉甸甸的。
只可惜现在是深夜,外面漆黑,屋内更是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就像是他茫然的心。
他放空了自己的思想,只一个劲儿的发呆。
仇恨恩怨什么的,他通通不想去想,身世家谱什么的,他也没有力气再去过问。
他现在想做的,只是发呆,他无法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但他可以选择不去思考。
啊……就让他那一直不停运转的大脑休息一下,最好进入长眠。
水,冷的很快。他没有叫任何人来换水,也没有要求将水加热。当他离开窗台单腿跳着要进浴桶的时候,仅仅第一步,他就腿一软,直接趴在了地上。
之前在亓元宏面前的安然无恙,全是假的,一个跟头将这个面具摔得粉碎。
他爬起来,用一只手够上了浴桶,当已经受伤的腿跨进那冰冷刺骨的浴桶里时,一种自虐的快感袭上大脑。
他现在,已经麻木了。
站不稳,一个跟头栽进了桶里,冰冷的水呛进鼻腔,火辣辣的疼。他安静的爬出水面,在桶底做好,然后一点点清洗着身上的污迹。
冰冷的水不断的刺激着他的肌肤,收缩着毛孔,将他流血的伤口凝固,将他的疼痛减弱。他坐在冷水之中,竟然连一个怕冷的寒战都没有打。
他一定是体温比这水还要冷。
手,摸索着到了某个撕裂的伤口,那个一触即疼的地方,他却丝毫没有感觉。狠心的将手指直直的伸了进去,让冷水将残留在其中的液体带出。
冷静,是旁人的看法,而他本人,却只是平静的做着这些事情。
他脑中没有任何想法,他没有想到这是谁留在他体内的,他没有想到洗澡要如何如何的将对方的痕迹删除,他知道这些都没有用,他只是在做着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清理。
唔……弄脏了,那不就得洗干净么?他这样想着。
他收拾干净了自己,想从浴桶中出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出来。冻僵的双腿无法跨出那原本很低的高度。萧祈白几番努力无果之后,直接放弃的靠在了桶中。
继续发呆。
要是生命里剩下的时间都可以用来发呆,那该多好。
亓元宏站在窗户外面,直骂自己是疯子。
萧祈白说的对,他就是个疯子,否则为什么要悄悄的躲在这里偷看?
之前冷静的模样不翼而飞,现在的他反而又开始暴躁不安起来。
他看见萧祈白坐在浴桶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时候,就有一种想要出声惊醒他的冲动,但当他看清楚那空洞的眼神时,这种想法,被放弃了。
自己就不该来看他!
萧祈白坐在那里发呆,他就站在那里跟着发呆。萧祈白的脑中一片空白,他的脑子里却像是要爆炸了般不断的涌进各种想法。
刚才自己的冷静,真是连自己都吓一跳啊。现在头昏昏沉沉,反而感觉像是个活生生的人。
亓元宏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头。之前自己再过狂暴,再过愤怒,都没有将萧祈白给强上了,今天却如此冷静的……
他拍了拍自己,这个想法由来已久,只不过他一直没有去做而已。早知道可以摧毁的那么彻底,或许就不会一直苦苦忍耐到今天了。
不过真是令他失望,萧祈白没哭,连一滴泪水都没有,就连那种非人折磨的剧痛,都没有让他哼出一声来。
要说萧祈白,虽然长得女人了些,不过性子还真是烈。
想到这里,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站了很久,袍子的底部已经沾上了深夜的露水。而再看萧祈白,似乎也很久没有动静了。
他不会寻死了吧?
这个想法刚在脑中掠过,亓元宏的神经就像被电击中了一般,一麻,便空了。
不会,他没有带任何凶器,如何自杀?
他一边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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