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加显得无可奈何的神情中多了一丝厌恶,“哎?我讨厌暴力……也不喜欢被要挟……”
“那很容易,换成药物如何?”这样的询问无疑透露着邪恶。
路加沉默了半晌,最终拿起笔在纸上留下个漂亮的签名。
看着对方满意地收回合约书,路加问道:“啊……容许我表示好奇。在您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后,会如何处置我呢?”
杰拉德的目光落在路加被高领掩盖住的颈项上,意有所指的说道:“将你交给弗莱彻怎样?他可是很想得到你的。”
路加呻吟了一声:“那还不如将我单独留在比鲁奇。”
“至少在这段时间,在比鲁奇,我会确保你的安全。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
“谢谢。”路加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也知道弗莱彻曾被杰拉德叫去,相信他已经得到警告,不会再轻举妄动。
“作为你配合的回报。”
得到想的东西后,杰拉得很快就离开了路加的房间。
老狐狸……
路加端起白瓷杯,手指沿着杯口磨挲着打圈,夜色般的眼眸又暗下几分。直到开门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他没多理会。
“您签字了。”
路加抬头只看了他一眼,目光又重新回到手中。
“您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似乎是无法认同为何如此轻易就范,弗莱彻的声音多了丝僵硬。
路加淡淡地开口道:“我同样清楚这就是你想要的。”
他的话让弗莱彻顿时哑了声。
“我的存在早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身份和地位在给予权利的同时要求相应的责任。“如果你还想复仇,就趁早放弃抱有多余的同情心的想法吧!”路加垂着眼凝视平静的水面,轻轻地敲上一下,立刻漾起一圈圈的波纹,印在眼底,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握紧的拳头在身侧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像主人的心思般挣扎着。
“弗莱彻……”路加看着应声回看的年轻人问道:“你已经想好怎样处置我了吗?”
风卷着窗帘,荡起千层波浪,瞬间又恢复死一般的平静。
“是的。”
“是吗……”路加微侧着头应了声,并没有询问。室内的光线让他的脸颊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但下一秒,他就立刻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禁锢住,像要将他揉进另一具躯体般,几乎压碎他的骨骼。“痛……”开启的唇流泻出一丝呻吟。低沉的,悦耳的,仿佛能瓦解人心般的拖着长长的尾音,在脆弱中甚至带这点魅惑。
“不会放您离开的。”
…………
“别说傻话了……”一声叹息后,路加缓缓地闭上了眼,却又清晰地看见了十二年前那个安静的孩子。
要跟我回去吗?如果你……
但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所以,务必要好好把握好哦。
那个时候,他是这么说的。
我是分隔线…
路加失踪的消息最终传到了安布罗斯的耳中,当时他冷笑着处死了两个长老。
其中一个因为尚未获得保护就擅自开办了一家生产易制毒化学品(注:所谓易制毒化学品本身不一定有害,但却是生产毒品必须的原料)的工厂而遭到当地检察院的起诉。巧合的是负责审理此案的法官在反政府的暴动中丧命,这多少让人怀疑法官大人的死亡与正在审理的案子有关。通常情况下,即使是犯罪份子也不会对政府的人轻易出手,这事关国家的体面,否则将很难向站在他们一边的政客们交代。
如果说前一个是自作自受,那另一个长老的死多少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他被处死的原因是认为米尔纳的族长不过是个出卖肉体取悦男人的下贱东西,与其为了一个男妓卷入不必要的是非,倒不如多花点力气打开地中海的市场,哪怕是做古柯的品种改良试验也有意义得多。
安布罗斯听到意见后,下令将这名长老浑身涂满蜂蜜,扔进了巴西杀人蜂的领地。
红颜祸水!
奥兰多·梅特兰在观看了处刑后给予这般的评价。
“你已经睡过他了?美人的味道如何?一定很消魂吧……”他一脸向往地想像着。
“他侮辱了我的人就是在挑战我的权威,我不该重新树立自己的威信吗!”
“什么!别告诉我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搞定他!”仿佛没有听到安布罗斯的话,奥兰多执意要得到他的答案。以他对安布罗斯的了解来看,这样避重就轻的回答就是在否定。一想到这个向来雷厉风行的男人居然能够忍耐到现在还没出手,他就惊讶得连嘴里的口香糖都要掉下来了。“天啊……你是我认识的那个安布罗斯·德福雷斯特吗?”
“见鬼!你当我是什么!精虫上脑的种马吗!”
“难道不是吗?”奥兰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很快他又开始咕哝:“看上去的禁欲的人通常能让人获得意想不到的惊喜呢。就像我上回弄上手的那个修女,哎……她叫什么来着?安妮?哦不不,安琪拉?好像也不是……”
修女?这个禽兽!安布罗斯在心中恨恨地咬牙,但心思却又不自觉地陷入那一夜的回忆中。
不可否认路加的顺从确实让他获得极大的满足,但就好比吸毒成瘾的人,一旦品尝过这甜美的滋味后就再也无法放弃,不但如此,甚至还想着要求更多。在月光下仿佛透明的美丽肢体,伴随着天籁般的呻吟在黑色的大床上渲染出一片淫媚的白,夹着他的欲望缓慢厮磨扭动,犹如妖精般的存在。一整夜,他就像喝咸水解渴的人,饥渴感越来越严重,甜蜜的疼痛让他几乎想就这样放任自己的欲望狠狠地占有身下的人,但理智总是在最后一刻又回到了他的大脑。
他第一次痛恨起他那良好的自制力。
看着安布罗斯一脸阴郁的表情,奥兰多的内心已经笑到抽筋,表面上仍辛苦地装做不在意的模样。任谁看了处刑的全过程,都能明白安布罗斯的禁忌是什么。他才不会傻得自己去撞枪口。“那现在怎么办?来个英雄救美?”
安布罗斯瞥了他一眼,问道:“尤利西斯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奥兰多嘿嘿笑着回答:“这可是私人机密,都告诉你了我还怎么混。”情报工作的要点就在于保密与流通,所以保证个节点的正常是他们这一类人的首要任务。
“如果是尤利西斯的话,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呵……尤利西斯,智慧的背德者吗?
61
一列白鸟“哧啦啦”地划过晴空,消失在遥远的天际,那是生生不息的自然规律,就像花草树木从落地、发芽、抽叶、开花、结果到凋谢、枯萎、腐败是无法逃脱的宿命。
亚历山德拉独自地站在古树旁,看着那些不知名的白色小花,纷繁的,纤细的,成团的簇拥在一起,紧密得不分彼此。
阳光为她柔美的略显忧郁侧脸镀上了一层玫瑰色的红晕,宛若清晨山谷间那犹带露水的幽兰,散发着温馨淡雅的味道,在鼻尖缭绕。
亚历山德拉捏紧了手中的合约书,忧伤在紫罗兰色的美丽眼眸中荡漾。
为什么?明明靠得那么近,心与心的距离,却又那么遥远……
这到底是谁的错?
取出一朵早晨刚切下的鲜花放在树根上,那是从少女时代延续下来的习惯,仿佛在迎接每天诞生的新生命,或是对已消失的生命的哀悼。
等亚历山德拉从花园返回时,特拉维斯已经在等她了。
“我听说了。你决定要那么做?”
亚历山德拉沉默地点点头,将手中剩余的鲜花整理好放入事先准备好的花瓶中。
即使知道这份有着路加亲笔签名的合约有着什么样的阴谋,他们仍旧没有拒绝的权利,甚至连泄愤地撕毁出气也做不到。
“到时候一旦合同正式生效,就算路加能平安返回,我们也将遭受无法弥补的损失。”
“所以我能做的只有尽量拖延时间,其他的就请你们尽快行动了。相信杰拉德也很清楚我们现在行动的目的。”亚历山德拉说话的语气依旧轻柔,她低垂的视线始终停留在一处,仿佛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那种高贵的疏离感让人觉得她就是那可望而不可及的女神,即使她的嘴唇有多么娇艳欲滴,多么让人渴望亲吻,也决不会轻易冒犯。
“赫洛维格去了比鲁奇,他说能弄到路加被囚禁的确切地点。”
亚历山德拉的手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开始她的工作,仿佛那一瞬间的停顿只是个错觉。“是吗?本尼怎么说?”
“他不反对。最近比鲁奇的戒备异常严紧,我安排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将消息送出。”特拉维斯拿起咖啡杯,发现里面的东西已经冷了,便皱着眉重新放下。让他惊讶的是亚历山德拉并没有看到他的行为,便又重新为他倒了杯热咖啡。
“如果有酒的话更好。”特拉维斯这样说着,但手仍然接过了亚历山德拉递来的东西。“当然我并不期待能从淑女的房子里找到那个。”
对于特拉维斯的调侃,亚历山德拉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虽然她是个看上去并不严厉,与冰冷也相差甚远,但确实很少有男人能对她说些幽默的话。
“你是在酗酒。”
特拉维斯显得不以为然。“我宁可醉死在酒精里,这是男人的理想。”美酒和女人,这是男人永恒的享受。
“很抱歉我无法体会。”亚历山德拉终于做在了男人的对面,她问道:“难道你打算就靠赫洛维格打探路加的下落?”
“当然不。但他是现在唯一一个能自由出入比鲁奇的中间人,因为杰拉德希望能获得他的帮助。”
“他?他有什么能力?”
“佛朗西斯死后,他继承了他父亲所有的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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