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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圈,一圈四百米—— 等等,刚刚姓韩的小子跑了几圈了来着?奶奶的,可不能忘,老子得把他跑过的那几圈减掉。他爷爷的,老子多少年没跑过这么长的距离了,当年每天下午茶时无聊围着公司大厦跑上几圈,跟在身后的好歹也还有一票穿着高级衬衫的家伙们,间或还混着几个换上了紧身运动服的美女们——我说小姐们啊,这是跑步又不是做瑜珈,更不是跳健身操,你们穿得这么少这么紧是想怎样??搞得后面跟着锻炼的一群小伙子们个个都狂扯领带,玩命似的狠劲冲,结果扭伤一堆人。
嘟嘟囔囔地围着跑道运动,我忙里偷闲地瞄了一眼手表:还有八分钟下课。眯起眼看了一眼远处体育老师的背影:切,鬼才给你跑满二十圈!等你一消失,老子就闪人!
跑过操场另一端时,刚好另外那群不知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人们,正在做着结束运动。我心念一动,瞬间放慢速度,边跑边往他们队伍里瞅,试图从中找出那个人——没错,那个少年时代的我。
一个一个像慢镜头一样从我眼前而过,我失望地叹了口气。没有啊…… 难不成那个我真的不存在于这里??唉,世上有几个人能有机会见到十一年前的自己?我不会那么倒霉吧,戏开场却碰上演员缺席!
又是一圈,经过那群人时我再次慢下了脚步,这次把刚刚没看清的剩余人等统统再扫描了一次—— 还是没有。对方队伍里有数人对我一到他们跟前就减速的行为表示了好奇,纷纷顺着我的目光试图找到我是否看上了哪位姑娘—— 结果发现我专注地盯着看的全是哥们,于是又纷纷保持着惊吓的表情把头缩回去了,仿佛生怕我看上他们。
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体育老师冲着我喊了句:“不准偷懒!”就让队伍解散了。他的办公室离操场不远,监视我非常方便。我又跑了两圈,腿已经有点不太听使唤了,嗓子也开始像火在灼烧般难受了起来。汗珠顺着头发滴下来,流到我的眼睛里,我使劲眨了几下,结果视野反而朦胧一片。耳边就只响着“咚咚”的心跳声,还有我那粗重的呼吸。
他妈的,老子不讨厌运动,可老子最讨厌被人逼着运动!
抬手用袖子抹了一把汗,我看了眼手表,又瞟了眼远处二楼的办公室——窗口有个人影,正朝我这里看,正是那该补钙的体育老师。
观音娘娘啊,我可是凭记忆赌了一把啊!您老可得保佑我,千万别再搞什么蝴蝶效应,让我的记忆又落空了;这二十圈可真不好受!
教学楼开始嘈杂起来,从各个楼梯口涌出密密麻麻的人群,我知道放学时间到了。看着人们三五成群地背着书包从我面前或旁边走过,我就止不住地更加郁闷。妈的,人人都走了,老子一个人在这儿跑个什么劲?
我不知道我在气什么,虽然我内心不想承认我其实有点生气。在不经意发现远远的看台上坐着那个蓝白相间的身影后,我的气莫名地消了—— 他妈的,老子有说过我在生气吗?
跑过他面前时,他扬起手里的东西朝我挥了一下,是根银灰色的书包带子—— 那是我的书包。原来刚才没看到他,是去替我拿书包了啊。
我条件反射地对他的挥手致意想报以微笑,结果嘴巴咧到一半又想起:我和他仿佛还没和好。不对,我和他本来就没好过,哪里来的什么和好。总而言之,就是我和他貌似还处于比较尴尬的状态。
于是我就保持着咧开一半嘴巴的傻x表情,跑过了他在的看台。
如果此时抱着我的书包、坐在看台上等我的是一个美少女,也许我会跑得更帅更卖力。可事实是坐在那里的是个男的,还刚刚和我闹了矛盾,而且貌似还是我不折不扣的仇人。
于是我跑得全无激|情,在心里把体育老师骂了七八十遍—— 他居然还杵在窗口那里!!
转过一个弯时,我看到韩夕言身边多了一个人影,递了个什么东西给他,两个人还有说有笑地聊得很开心。
靠!!!老子在这里玩命,你们在那里卿卿我我演什么校园剧啊!!!
跑得近了一点,我看清那个人是钟子倩。于是我依稀想起了来这里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仿佛好象似乎定了一个虾米计划,要拯救以后可能会走入诡异道路的她还是咋的。那么,眼前的局面不是应该正合我意才对么?她看起来好象对韩夕言有那么点意思,这从她对我的言行上就一目了然。既然如此,让她们俩在一起,不正好皆大欢喜?—— 再不用担心她会变得那么可怕了,而韩夕言照此发展下去,应该也不会演变成我记忆里的那个样子才是。——可为什么我心里这么不爽呢?
我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什么!!我好象不知不觉已经放弃了,或者说根本没再仔细想过,我要怎么去报复韩夕言。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正常吧?我可是因为他,才会在这里跑操场的哎!!—— 他妈的,我傻了吗,什么鬼跑操场,重点是他买凶杀人才对吧!
怎样才叫报复?戴上丝袜在下晚自习的路上截住他,狠狠揍他一顿?—— 开什么玩笑,老子才不戴丝袜!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打他一顿不够解我心头之恨!要不,我也捅他一刀?可要把他弄死了怎么办?他死了不要紧,我可不想坐牢—— 老子千辛万苦拣回条小命,虽说长相变了,可也不是拿来吃牢饭的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能怎样?我一阵烦躁:难道要我去勾引他老妈来个婚外情,借此打击他吗?靠,老子对伯母没有兴趣啊。—— 话说回来,不知他妈长得像不像他?
跑题了跑题了,要不,我就借这个契机,假装和他成为好朋友,再狠狠地背叛他?妈的,小孩子玩过家家,除非是抢了他老婆杀了他儿子,否则我才不相信这鸡毛蒜皮大点事情能打击到他什么。等等?抢他老婆……?我把目光移向远处的钟子倩,随即打了个寒战:还是不要吧,和她…… 我的天,这画面太可怕了。何况,韩夕言喜不喜欢她还是个未知数呢!
想到这一点,我莫名的烦躁又加重了。老天也和我过不去,终于开始淅淅沥沥地飘起雨来。他妈的,韩夕言要是个女的多好啊!那老子直接将他先奸后杀……不对,是…… 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记得古装片里出现频率忒高的—— 想起来了,始乱终弃。多直接多方便啊!现在可好,咱俩都是男的,难道我还得在这十一年前玩一回断背?这难度也太大了吧!弄不好偷鸡不成倒蚀把米,到时候我多划不来啊!
就这么一路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连韩夕言叫我也没听见。等到他追上来拍了我一巴掌,我才反应过来,继而停下脚步。
“你……”他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你累不累?”
我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朦胧视野的余光里,注意到钟子倩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于是我开口说:
“呼——呼——哈——哈——”
不好意思,太喘了,我啥也没说出来。
沉默了片刻,他接着道:
“——谢谢。”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他猛地抬起垂着的头,张口道:“你为什……”可句末的那几个字却终究没吐出来。
我装做察看办公室窗口的样子别过了头。别问我,老子正烦着呢,老子哪里知道为什么要帮你。
“还有几圈?”我没头没脑里突然问。其实我只想打破这令人心神不定的沉默空气—— 他被我突然的提问吓了一跳,歪着头沉思了片刻:
“我光看你跑,忘记数了……”
其实我才不在乎答案是多少。在这瞬间,我眼前一亮,观音娘娘啊,我的救星终于出现了!!!一把拉起韩夕言,我对他说:“拿书包,咱们闪!”
韩夕言睁大眼睛,一脸疑惑地背着书包跟着我绕到办公楼旁边的小门。他终于忍不住扬起脸:
“???”
我把手指放到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朝某个方向看。在那里,有个围着围裙、手拿菜刀的女人凶巴巴地一阵风般掠过我们,直接奔上办公楼。我听见她的大嗓门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
“你这个死人,还不给老娘滚回家!吃个饭也要老娘亲自来请你吗?”
片刻,只见体育老师一脸惊恐状地,被举着菜刀的女人一手提着耳朵,像拖行李箱一样朝家属区直拖过去。
哈哈,还记得当年这体育老师被他老婆拿着菜刀从教学楼追到实验楼,再从图书馆追到足球场—— 那可是那一年最为大家所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看来时光荏苒(这词用在这里好象有点微妙?),他老婆还是我记忆里那只母老虎啊!
看够了好戏,我满意地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这才发现还拉着韩夕言的手。装做将书包从右肩转移到左肩,我不着痕迹地将手松开。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我说:
“走吧。”
可是走不成,雨突然下得太大了。我叹了口气,转身往楼上走,他一言不发地跟在我身后。穿过空无一人的走廊,我们来到了教室。
学校就是这样,白天和晚上简直是两个世界。白天热闹得像锅沸腾的水,现在却静得有些糁人。我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趴在桌上闭目养神,不去理会另一个人。感受到他的视线,我突然想:在这个时空和他的交情,不过才短短几天而已。抛开我对他单方面的注意,对于他来说,和我应该没什么交集才对。毕竟以前的周越霆是那个样子,我不相信车祸之前他们俩会好到哪里去。可为什么自从我回到这班上,他就主动来接近我?仔细想来,最初和他的交谈,也是他主动的。
周越霆哪一点吸引他么?没理由啊!
这太奇怪了。
我从沉思中抬起头来,发现窗外已经漆黑一片了。凝神注视了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了黑暗。韩夕言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呆呆地望着窗外一动不动。
我走到他桌前俯下身来:
“很晚了,你还不回去么?”
他摇摇头:
“……我等你。”
窗外的雨已从高潮下至尾声。我想起办公楼里应该会有值班的老师,叹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