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放心,我省的。”叶笙忙收好,拉着凉王的手说:“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你放心,我一定及早平安地回来。我拜托了皇上照顾你,他是个好人。”
凉王嘴角扬了扬拍拍他的手背说:“不用担心我,去了,你的医术倒能派上用场,我只当你代我去了战场,我也出一份力。”
叶笙用力点头,说:“我要走了,你可不可以吹首曲子给我听?我喜欢你吹得梅花三弄”。
凉王颔首,叶笙走到书案前拿起紫竹箫放在他手里。箫声一起,尚宣帝忙秉住呼吸精心倾听,默默看着他站在窗前的背影……
“竹箫我也带过来了,你看,我可以给士兵看病,可以给你吹箫解闷,用处多多,你还是留下我吧。”叶笙看着北项鸿,看着他下巴上冒出的胡子茬儿,看着他疲倦的神情,看着他眼中小小的自己低头在他脸颊上“啵”地亲了一下。
北项鸿重重咬了他脸颊一口问:“皇上这么帮你你怎么谢他呢?”
“皇上什么都有,哪里还有稀罕的东西呢!”叶笙眨眨眼睛,搂住北项鸿,想起尚宣帝说的,凉王的箫声可比天籁,只想听他吹一曲梅花三弄。不过……叶笙自己偷笑,这是我和皇上的秘密,谁都不能说。
三二、首战歼敌首 几仗败寒鸦
吃饱了喝足了,北项鸿也不敢“抗旨”送他走了,叶笙心满意足地坐在北项鸿膝上抱着他,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只觉得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北项鸿正一根根的咬着他的手指任他抱紧自己,就见叶笙突然跳起来,脸蛋红扑扑地冲自己作了个鬼脸说:“顶顶重要的事情,嘿嘿,见到你就忘了墨梁哥哥啦!”
夜色中鹅毛大雪几乎遮住了视线,叶笙跟着北项鸿的脚步由他牵着手往前走,两寸多厚的积雪中逶迤延伸两排不离不弃的足迹。
远远的看见营帐外气死风灯底下高大的墨梁正站在那里。“墨梁哥哥!”叶笙大叫,奔跑了过去。
墨梁听到校尉来传话说北项鸿要过来见自己,便站在营帐外等着,却听到好似小笙叫自己的声音。怎么会?墨梁忙寻声看过去,那个披着白狐斗篷踩着积雪顶着雪花大叫着雪团一样跑过来的可不正是小笙嘛!墨梁露出雪白的牙齿大笑,几大步迎上去,双手抄在他肋下,将他高高地抱起原地狠狠地转了几圈。
斗篷飞舞了起来,扫开粉而落下的雪,叶笙大声地笑,引得一众将士都往这边看。放下叶笙用大手揉乱了他的发顶,墨梁便往他身后瞧,伸长了脖子瞧来瞧去,除了一日里见个十几二十回的同伴,漫天大雪中就只有不远处一身战袍含笑站立的北项鸿。墨梁异色双眸中惊喜的神色黯淡了下来。袍角被拽动着,他低头看看叶笙。
叶笙拽着他的袍角看着他说:“哥哥没有来哦,不过他有要紧的话让我带给你。”墨梁点点头,拉着叶笙进了营帐。
一进帐子,叶笙还想冲帐子里正在歇息的士兵微笑打个招呼,脚下却几乎要被墨梁拽倒,被他拖到角落里按坐在简陋的铺板上。看那一黑一黄的两只眼眸紧紧盯着自己,雪白的牙齿露出来了,像是自己再不说话就会立刻被吃掉一样。
叶笙伸手把墨梁快顶到自己鼻尖的脸推后了一点,这才说:“哥哥让我给你带的,新做的棉衣、靴子还有好吃的。”一旁跟进来的校尉拿着包袱过来,叶笙解开包袱结,取出厚厚絮着新花的棉衣和带着毛里的靴子。看墨梁耷拉着脑袋瞧着棉衣很是无精打采像是被遗弃的小狗,叶笙嘿嘿笑捅捅墨梁的肚子,这才说:“哥哥没有和我一起来,是因为他求了皇上做了到各地调派粮草边备的‘和籴副使’。哥哥让我告诉你说,他一定会及时地把最好的粮草调来让督粮官带给你们,让你和焰魄还有所有的将士和战马都能吃得饱饱的,这样才有力气打仗,才能打胜仗,才能早日回来。”墨梁抬起头脸上满是微笑,用力点头。
“哎吆,腰疼,哼哼,屁股也疼,这里,长鹤,捏捏这里嘛。”任东来坐在马车里戴着紫貂毛的帽子,耳朵上套着貂毛护耳,穿着水蓝色的皮袍,裹紧了紫貂的斗篷倒在长鹤怀中胡乱哼唧。
天还濛濛亮,马车就上路了,接连几日的大雪让冷冬里的官道结了冰,崎岖颠簸间车轮时不时压着冰发出吱扭地响声,轮子有些打滑,车夫小心翼翼地挥动着长鞭嘴里吆喝着赶车。任东来的六个长随锦衣貂裘高头大马压着一辆行李马车跟随在后面。
枣木马车上严严实实地挂着厚厚的藏青色毡帷,车窗上糊着双层窗纸,冷风还是无孔不入地钻进来。长鹤把圆形兽钮暖手炉拨了拨火添了两小块炭重又塞进任东来手心里,轻轻给他揉着肩膀无奈地说:“好好的不在京都待着,三九寒冬的又跟我出来吃苦做什么?”
任东来舒服地闭着眼睛,歪在长鹤腿上说:“京都哪里还有什么好玩儿得,小不点走了,你也走了,我找谁玩儿去啊!”
长鹤笑笑说:“缺了和你玩儿的人嘛?!你和小笙一见面就像斗鸡一样,他走了,你不正好?听说王爷不欢喜你出来的,你又做什么哭闹着求了皇上。”长鹤临行前看见任东来带着长随站在自家府门口才知道他又要跟着,还带了一整车零碎东西和六个长随。
任东来坐起身子来凑近了,嬉笑着对长鹤说:“他俩个都走了,你又是我一个人的了,嘿嘿,你上哪里去我都跟着。”
任东来素来胡闹惯了,长鹤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好言开导他说:“你当和籴粮草是好玩儿的事情嘛?官粮有圣旨还好说,如若紧急还需置场和籴。当地拥粮富户不是得宠外戚就是官户胥吏,最不济也是他们的门人宗族,给银钱还不见得愿意卖粮呢,哪个是好得罪得。”
任东来立时瞪眼,说:“他们敢不依试试?!我就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忽得又问:“小时候你不是对我说,答应了你娘亲除了纂修典籍绝不参与朝政嘛?再说,开头你也是在家里闷闷不乐得,为何现在要出来做这出力不讨好的和籴副使呢?”
长鹤轻笑说:“连小笙都义无反顾地去了战场,敌寇侵国我又怎么能干坐在家里伤春悲秋呢?!再者,这和籴副使……也不算是参与朝政吧?”
任东来见长鹤问自己,忙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说:“不算不算,当然不算,不过就是一手银钱一手粮草的事情,哪能算参与朝政呢!”
长鹤点点头说:“你即跟着来了就不能拿这事玩闹,省得像上次西凉那样。这回只管听我的话,平安无事办好了差事,皇上太后那里也有个说道,王爷王妃脸上也好看。”
任东来点头说:“我省的,西凉害得小不点……哎~不说这个。” 说着又腆着脸凑过来说:“你瞧你瞧,我也是想出份力嘛,小不点总说我只会在街上做树荫,我可不能让他看扁了。”见长鹤不再说教,他便一会儿要揉肩,一会儿要吃食,一会儿嫌车椅硬,把长鹤指使得团团转,不亦乐乎。
英华宫中太后嘤嘤咛咛地啼哭,手里的丝巾帕子都打湿了,一旁宫娥劝说:“太后保重凤体啊。”
狮拓七国大军中居然有真腊的人马,真腊国皇后也就是太后的亲生女儿荣平长公主因为劝说真腊国皇帝不要攻打楚国,被皇帝软禁了起来,连带着嫡子也被废了太子。太后知道这个消息后就开始啼哭,几次晕厥。
尚宣帝坐在一旁训斥宫娥内侍说:“那个多嘴的竟然告诉了太后?”一边又劝说道:“母后放心,真腊定是被狮拓所惑。一个小小真腊居然敢如此对朕的皇姐,等退了外侵,朕一定会让真腊立皇姐的嫡子为君,断不会再让他们受委屈。”
太后边啜泣边说:“皇上啊,本宫只有这有荣平这一个女儿,你一定要给荣平做主啊,早日把那些狼子野心的人赶出去。”
安抚了太后出了英华宫,尚宣帝让常贵散了身后跟随的宫娥内侍,随意往前走。走了小半刻,便愈来愈靠近兰苑了,尚宣帝心情好起来边走边问:“最近她们可有探听什么嘛?”
常贵知道他问得什么忙回:“是,您一从兰苑回来晚上就独自歇在福宁殿,加上朝政繁忙,所以……这些日子几位娘娘处都有人打听过。”
尚宣帝一皱眉头停住脚步,瞧着一旁几棵怒放的红梅轻声说:“有三日没去了。”说着转身往别处走去,离兰苑渐行渐远。半晌,尚宣帝开口说:“你晚些时候替朕走一趟,瞧瞧他这几日都吃了些什么,精神可好。”
常贵躬身应道:“是,奴才省得。您放宽心,这次那孩子走了王爷的精神反倒出奇得好,奴才每次去,王爷还都赏脸让他们代问我西南战事如何,奴才都捡好地说。”
尚宣帝听到这个,脸上轻笑说:“你那点心思哪能哄得了他。以后在他面前照实说,他不问你也说与他听,让他惦记那孩子有些可琢磨得东西才好消磨时光。”
“是,奴才记下了,边关战事机密,之前奴才是想着皇上说的内宫不许干政所以不敢随便对别人乱说……”常贵说完自知失言,忙咬住舌头闭紧嘴。
果然,尚宣帝停住脚步有些不悦看了常贵一眼:“他是别人吗?!”
白云舒展,红日当空,寒风中黑羽旌旗飘动,五千人马队列整齐,刀枪林立。炮响三声,黑羽军五千人马叫阵,狮陀迎战。两军阵前羽箭如蝗,互射压住阵脚,管勇、楚汉立在旗下。刘正童坐下黄骠马手提双镧抢先出阵。狮拓军中一员使双枪骑青骢马的大将迎了出来。互报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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