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宝儿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激动情绪,使个眼色给小狼,小狼心领神会地悄悄去关门。
井宝待一切准备就绪后,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来,又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来,眼睛猛的大睁,“小白,抱胳膊,小米,去按住腿,”然后三人饿虎扑羊般冲包子跑去,包子猝不及防被按在沙发上,兀自不见棺材不掉泪,怒吼道:“你们疯了?”
井宝儿磨着牙笑道:“死包子,被人哄的滋味很享受是吧,哥哥今天让你享受个够。”呲着一口凛然生光的小牙就扑上去。
包子痛呼出声,一边反抗一边呻吟一边还在骂我:“吕杨,你个叛徒,看哥哥待会怎么收拾你?哎,疼疼疼疼,宝儿…………我错了…………在给哥哥一次机会吧…………我真的错了!”
我撑着头看着这一幕微笑,慢慢端起一杯花茶,想收拾我,嗬嗬,等井宝收拾完你再说吧。
日子终于又变得有趣起来了。
家里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决定回趟上海。
走之前却颇踌躇,酒吧该交给谁呢?
眼神按顺时针在酒吧环视一周,扫过那些或猥琐或妖孽或幼稚或憨厚的脸,只有井大宝得脸透着那么一丝儿让人信任的神气。
井大宝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调酒的钻,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羡慕之情。
他想学调酒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我一直不许。这孩子运动神经不怎么发达的,摔了酒,我心疼,万一扎了手,包子心疼,我的损失费都没地儿要去,说不定还得赔医药费。
我拍拍他:“帮我看几天摊子,我让钻教你调酒。”小恩小惠诱惑之,不怕他不上钩。
小孩儿一听这话乐得嘴都合不上,抱着我胳膊只往我身上蹭,说话都不经脑子:“杨杨,你就放心地去吧。”一脸巴不得我立马就走的表情。
付包子果然立刻就把他扯在自己怀里,对我怒目而视:“杨扬,你怎么胳膊肘子老往外拐,我才是你哥啊,做老板这么好的差事你不给我干,给这个小屁孩有什么用?”
井宝被他摁在怀里动弹不得,极力地挣扎,一拱一拱的,还竭力辩解:“包砸,你才是小屁孩,你卑鄙,杨杨,别听他的威胁,你的眼光是嗷嗷地正确。”
“死宝儿,又咬我。”包子痛得抽口冷气,手劲儿一松,宝儿成功脱逃,叉着腰狂笑一阵,赶紧跑过来眼巴巴地望着我:“杨扬,你说话要算话。”
我给他一个“你放心”的微笑,起身欲走。
付包子不依不饶:“喂,我才是bobo的一家之主哎!”
我被他吵得闹心,于是斜眼看他,双手抱胸:“可我不雇用童工的。”
包子大怒:“哥哥今年25了,用掏身份证给你看不?”
我但笑不语,闲闲转身,留给他一个华丽丽地23岁青年人潇洒的背影。
井大宝伸出手指头得意地戳戳他:“杨扬说的是心智年龄,懂不?心智年龄!”
然后听到付包子的怒吼,然后两人又打成一团。
我笑着走到钻身边,认真叮嘱:“把咱们的好酒都藏好了,拿便宜的给宝儿摔。”
钻笑:“老板,你说了也是白说,有蓝在……”
我看看一脸灿烂微笑看着bobo打闹的蓝,不禁有些无力,在心中哀悼下我的好酒,暗暗在心中缩短了在上海逗留的时间。
在北京呆得久了,居然在上海就有些不适应,人真是太容易习惯的动物。
我发现这一点后,心中默默地有些发凉。
我想念北京,担心我的酒会不会被井宝儿给全摔了,所以,提前回去,与那人无关。
拖着一大堆行李归心似箭地赶回酒吧的时候,站在酒吧前蓦然愣了,酒吧前环绕的狼女们消失了,原来的喧闹被冷寂所取代,大门上贴着井宝儿干净漂亮的大字:“酒吧暂停营业。”
我的老天!我有些支持不住,难道是井宝把我的酒全给摔了,酒吧没有了存货,所以无法营业?还是井宝真的划破了手,包子发飚了,一怒之下放火烧了我的酒吧?
我抑制不住胡思乱想,一脚踢开门冲进去,鼻子一酸,就差点喊道:“还我的酒吧来。”
进了门却呆了,只见酒吧虽然没人,但窗明几净,明敞亮堂,比我走的时候还干净。
这是什么情况?我摸摸脑袋。
钻开心地迎上来:“老板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指着在参差不齐的桌子椅子间穿梭的土拨鼠样的井大宝问,他毛茸茸的脑袋一会儿露出来一会儿消失,看得我眼晕,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他什么东西丢了。”
钻笑:“戒指。”
“包子呢?”井宝身边只有一个更紧张兮兮的蓝在。
“有事情回西安了。”钻笑眯眯地回答。
“噢,那其余人呢?”好没良心,就让井宝一人找么,也不说来帮帮忙的。
钻笑得更开心了,“别说了,都被井宝赶走了,还被勒令禁止入酒吧。每个人都是井宝的怀疑对象,k小米他们都被搜了八九回身了,一直嚷嚷着说想性骚扰也要换个别的理由的。”
“嘭,嗷”两个象声词形象地交待了正在发生的事情:井大宝碰脑袋了。
我叹口气,在去拉井宝之前疑惑地看钻一眼:“能不能告诉我你一直在开心什么?难道是你给藏起来了?”
钻连连摆手:“老板,说这种话是要死人的,被井宝听见非撕了我不可。”
“那你一直傻乐什么?”我问。
“嘿嘿,井宝把地面每天都拖上八回,干净的都可以当镜子照,还有洗手间、储备间、所有的桌子椅子,所有的缝隙死角,还有他从没去过的储备间,还有天花板……”他非常开心地说掰着手指头给我罗列。
原来是高兴自己的工作量减轻了,真是个孩子。
“老板,你招井宝作侍应吧,他很有天赋的。”钻十分有诚意地推荐。
井宝还真是有人缘,多才多艺,连作侍应这种事都能出类拔萃。
“我替井宝谢谢你。”我看着钻灿灿生光的笑脸,那也要包子同意啊!据说那只懒趴趴在家里饭都是要喂到嘴边才肯吃的。
走过去拉起呆坐在地上的井宝, 揉揉他脑袋,“怎么那么不小心?”
“杨杨,你回来啦。”小孩的脸上顿时绽放出耀目的光彩,眼中一闪一闪地那叫“希望”。
他扯住我的手站起来,急急问:“杨扬,酒吧里还有没有什么隐秘的暗道阿地下室啊等等我没有搜到的地方?”
暗道?地下室?拍地道战啊!
这孩子是真急傻了,我微笑地看他:“嗯,你没去过的地方,戒指会自己跑过去?”
井宝拍拍脑袋:“对哦,”脸更皱了,“那可咋办啊?”
“想法子糊弄过去呗,包子很好糊弄的啊!”我不怎么肯定地说,死包子虽然迷糊,可有时敏锐地吓人,尤其是在类似于戒指这种事情上。
“怎么糊弄啊?”井宝郁闷地拍自己的头:“来个雷劈死我吧!天哪!”
“你最好把超哥的戒指一并扔掉,死得还会好看些。”我同情地看着他,真得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实用的建议。
井大宝左思右想也想不到好主意,干脆不想:“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包子还得几天回来,再说吧!”
“对阿对啊,再说了,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一句死猪不怕开水烫么?”我笑着打趣。
“去死!”他笑,“你才是死猪。”
忽然眼睛一亮,冲我笑的阳光灿烂:“有好东西给你。”屁颠屁颠地拉着我走到吧台前,很大爷地吩咐:“师傅,拿出我的成果来。”
钻脸一抽:“好井宝,千万别再叫我师傅!”
一杯黑凄凄紫幽幽的液体被苦着脸的钻端放在我面前,钻小声:“老板,我对不起你。”
我有些呆,什么意思?
井宝得意洋洋地指着不明液体:“杨扬,为了报答你对我这么好,我特地调了一杯酒给你喝,很珍贵的呦,井柏然人生中亲手调制的第一杯酒哦,你太赚了。K小米他们知道了一定嫉妒死你。”
嗯,他们会死的,不过是幸灾乐祸死。
“宝儿,你确定这是酒?”我咽了一口口水,非常艰难地说。
没听说井宝有做巫师的天分啊,这一杯魔药一般的东西怎么调出来的,我仿佛看到了被称作酒的不明液体在汩汩地冒泡。
“当然是酒啦,我特地给你调的。”井宝认真地强调。
我本能地想逃:“其实,井宝,我对你一点也不好,”
井大宝牢牢抓住我:“不,杨杨你别谦虚,你对我很好的。”
“那个,我当不起你这么个大礼。给我糟蹋了,想想,你人生中第一杯亲手调的酒啊,应该给更值得的人。”我拼命推辞。
孩子继续抓我,诚恳地声音:“杨杨,我想过了,就你值得。”
“嗯,我上海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我要马上回去……”
“喝完再回去嘛。”
喝完,我还能回去吗?
我继续找理由。
井宝怒了:“杨杨,让你喝你就喝,婆婆妈妈是不是男人?”
孩子,这跟是不是男人没有关系,男人也要惜命的啊。
井宝的小脸忽然又苦巴起来:“杨杨,你不信任我的手艺?”
错,孩子,我不喝,正是因为太信任你的手艺。
井宝的脸渐渐晴转多云,多云转阴,阴又有转雨的趋势。
我看的郁闷,真是败给他了,谁能忍心一直看他可怜兮兮的脸。
“好吧,我喝。”我认命地说。
钻用看英雄的眼神看我。
井宝立刻阳光总在风雨后,喜孜孜地看我。
我端起酒杯,看看蓝:“井宝调得酒都是你给他拿的吧。”
“嗯,老板,你就放心的喝吧,都是顶级好酒。”蓝不太忍心看我。
“知道最近的医院在那里吧!”我不放心地补充一句。
“医院?”井宝搞不清我再说什么。
我咬咬牙,挤出一个微笑,视死如归地决定一饮而尽。
速战速决吧,不然,历时越长,痛苦越长。
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吧,阎安两口子喝了那么多稀奇古怪酸甜苦辣咸甚至含有中国博大精深的医药精髓——中药的东西不照样儿活蹦乱跳的像刚脱了绳的猴儿?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