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还以为是你跟湛忧进行得不顺利,正想来帮你想想办法,既然你精神这幺好,我想我也不必
”多事。”太宁挑挑眉,优雅地往元狩身边一坐。
“难道说你让湛忧给跑了,现在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又拉不下脸去找他,才在这里数花瓣?”
太宁的话让元狩不争气地了红脸,但他又怎幺可能承认这种私事没能放在心底藏好已经够丢脸了,现在又被太宁拿出来说嘴,他的面子要
往哪里搁。
“我跟湛忧好得很,用不着你费心。”元狩逞强道。
“是这样子啊。”
太宁若无其事地点着头,唇畔绽开一抹浅浅地微笑。“我本来以为你跟湛忧之间有点小问题,才想过该来看看该怎幺帮忙解决,看来是我
多虑,我们冰雪聪明的长皇子,怎幺会笨到连一个小侍童都搞不定呢,你说是吗?”太宁的笑容此时看来格外刺眼。
元狩张目结舌,完全吐不出一个是字也说不出不是。说是,太宁绝对不会帮他。可说不是。不就等于向他承认他笨了吗?
“怎幺样?没事我回去哕。”太宁露出奸诈的笑容,他这个样子和前些日子那不爱理人的感觉大不相同。
“太宁,不过是一匹马,你犯不着记恨到现在吧?”
半响后,元狩忍不住直言道,因为他横看竖按都觉得太宁是为了马儿的事在生气,才会刻意来捉弄他。
“是啊!不过是一匹马,我又怎幺会生气,你想太多了。”太宁露齿一笑否认地说道。
元狩只觉得背脊一凉,他知道太宁气的并不是损失一匹马,而是这事件背后的涵义。其实太宁生气的是,如果他再细心一点,如果他没有
偷溜出宫,那马儿是不该死的,而且他居然没有反省之意,只是净想着该如何逃避责罚。
“太宁。”元狩求救似的唤道,脸上还露出些许的孩子气。
“你在烦恼该不该去找湛忧吗”太宁没有太为难元狩,反正报仇也不急于一时。
元狩用力地点着头,欣喜于太宁终于愿意帮他解决问题。
“你相信小别胜新婚这句话吗?”太宁表情莫测高深地说。
元狩抿紧唇瓣没有响应,只是等待太宁继续说下去,因为根据他对长辈的印象,他们在提出问题的时候,往往不希冀有响应,仅是想起个
话头,若是不识趣地响应,说不定还会惹得长辈不快。
“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果因为距离太远弄到人跑了,你岂不是会更难过。”
太宁的话就仿佛在元狩的心湖里投下一颗大石般,让他震撼不已。
“你是说,我再不把湛忧捉紧,他可能会跑掉?”元狩困难地把话说完。
“对。”
太宁露出孺子可教的笑颜。
“他敢!”元狩莫名地发起怒来。
“你想想看,湛忧在盼萦楼工作,盼萦楼可是城里最大的妓馆,而且他厨艺好、个性好、长相也不差,唯一的缺点就是头脑不太灵光。要
是什幺时候被哪个不安好心的家伙给拐跑了也不一定,到时候你就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太宁分析得头头是道。
“说的也是。”
元狩认同地点着头,;心中越来越慌乱。
“所以,你把湛忧一个人留在盼萦楼是大错特,就算他不能离开,你也该天天看着他才是。”
“那我现在该怎幺办?”
元狩惶惶不安地望向太宁,想要寻求他的意见。
元狩到底是嫩姜,三两下就被太宁说得心慌意乱,深深害怕湛忧会就此离他而去,一点也没想到太宁为何会知道湛忧在盼萦楼,又如何得
知他和湛忧之间的事情。
“去找他啊!”
太宁说得理所当然。
“不要。我说过了,他如果不让我……我就一辈子不理他。”一提到要去找湛忧,元狩又想起上次的事,一股闷气即溢满胸口。元狩虽然
年幼脸皮薄,无法将床第之事直接说出口,不过脾气倒是没少发分毫。
“那你就等着湛忧被别人拐走好了。”
太宁状似优闲地垂下头,开始把玩系在腰间的白玉环。
“我、我去。”元狩一咬牙,不甘愿地说道。
他是宁可再被湛忧压倒,也不愿意失去湛忧。反正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他一定能将湛忧压倒的。
他绝对要把湛忧捉得死死的!
元狩在心中对自己说,他还年轻,来日方长,总一天会成功的。
“我走了,过两天宫里见。”元狩重新鼓起勇气,先是朝着太宁挥挥手,便急忙地往盼萦楼的方向去。
“我想,你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想再见到我。”
太宁幽幽地道出一句如预言般的话,就紧跟在元狩后走出王爷府,只不过元狩是从大门出去,而他是翻墙。
人生就是如此巧合,急着往王爷府找元狩的湛忧,和从王爷府冲出来,准备到盼萦楼将湛忧紧紧捉牢的元狩,就这样在闹街上相遇。
他们两人彼此相爱又急着想见对方,因此就算他们在街上紧紧相拥也不足为奇,可是爱情是一种神奇的东西,见不到面的时候会苦苦思念
,见着了面却又裹足不前。
隔着一条街的距离,两双饱含思念的眸子焦着在一起,但却没有人先踏出一步。
先停下脚步的人是元狩,他终究忘不掉先前的次情事,怒意和别扭让他停下了脚步。
而湛忧的停留则是因为元狩。湛忧毕竟只是个小小的侍从,早就习惯听从主人的命令,但先前元狩
说他没答应被抱以前,不跟他讲话也不见面……
湛忧刚刚是凭着一股冲动想前去王爷府,但现在见着了元狩,害怕被罚被骂的心理又开始跑出来作崇,也让他连一步也不敢踏出去,仅能
站在对街冲着元狩傻笑。
但是当湛忧尚拿不定主意要走过去,或是找个地方躲起来时,突然有四个大汉从不远处跑来,四人步伐整齐划一、动作更是让人不禁想拍
手叫好。
只见四人动作迅捷,前头两。人趁着元狩尚未反应过来时,一左一右地将元狩架了起来。后头左边那人往前抄,格开前头尚不知发生什幺
事的老百姓,后头右边那个则用力敲昏元狩、——连串倾畅的动作完成后,四个人再度以整齐划一的步伐带着元狩离开现场。
俄顷间,街上仅剩下湛忧和一些搞不清楚状况的路人,以及看清情况正议论纷纷、准备报官的人们。
湛忧愣愣地望着元狩消失的方向,反应不过来究竟发生了什幺事。
不过湛忧知道自己应该追上去,不然也该回盼萦楼搬救兵,可是他却动也不动,就像脚上生了根似的。
“湛忧!”
在湛忧仍反应不过来时,一个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并附上一声极具威严的呼唤。
湛忧闻声回头,见到来人是太宁时,第一个反应是立刻帮他的元狩主子搬救兵,因为太宁贵为皇后,在众人人眼中是个弱不禁风、艳冠群
芳的美男子,但实际上太宁的武功十分了得,想迫上那四人并将他们打倒应该是不成问题。
“元狩主子……被、被四个……,’湛忧结结巴巴地对着太宁说。
“我知道。”太宁淡漠地响应。
“拜……救、救……”
“没有必要。”太宁截断湛忧的话,不在乎地笑着。
“没、没有……必要?”即使花了点时间,湛忧终于将那四个字准确地念出来,他实在不敢相信太宁主子竟会说没必要救元狩主子,太宁主
子不是一向很疼元狩主子吗?
“可、可是……”
“死不了。”
纵然只是匆匆一瞥,他也知道那四个大汉是二皇子慎勤身边的人,就算二皇子想当皇帝,也不至于会把元狩杀了。就算他真有此意,相信
元狩也会想办法自救,根本不需要他太忧心。
“啊?”
湛忧十分讶异于太宁的绝情。
太宁瞄了湛忧一眼,决定使用应付湛忧的最佳招数。只见他面色一整,极严肃地看着湛忧。
“走!”
“是,太宁主子。”
在意识清醒之前,湛忧长年的习惯已经占了上风让他忙不迭地点头称是,乖乖跟在太宁身后陪着笑脸。
唉!
真是哀怨的奴才命啊!
***
起初只是一点点微光,不如一般人所说生死交关时会见到的眩目白光,而且是红色的光。
这证明元狩依然还活着,亦是祸害遗千年这句话的实例。接下来,有一点点痛,被敲击的后颈传来刺痛感,如果不是痛到必须用手揉它,
他还真会以为他的脖子敲断了呢。
从身下的柔软触感以及半挂半垂的帘幕,元狩晓得他也正躺在床上,而且不是一般平民百姓的木板床,而是皇宫内苑里的柔软锦床。
元狩没有发出任何呻吟地缓缓坐起身,开始用眼睛察看他的所在地,试图从其中找到一丝线索。
不过出乎意料地,元狩很快便在不远处的窗边看见—个熟悉的身影。而那人正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幺。
倘若要说熟悉嘛,其实也不是真的很熟。可是说不熟,那个人又是他从小就认识的——二皇子慎勤
两个同时在皇城长大的孩子,却有着各自的生母、太傅、侍童,又住在不同的宫殿,就算每天早课时都会见到面,但实际接触的机会并不
多,说穿了,他们只是同一个爹生的陌生人。
慎勤因为感受到元狩的视线而转头看向元狩。
“我一看你就讨厌。”确定元狩已经清醒后,他用着谈论天气般地平静语气道。
“我也讨厌你。”元狩嘟囔道。
慎勤闻言只是浅浅一笑,似乎是在赞许他—向瞧不起的人还有一点脑子。
“明明是同一个爹生的儿子,你娘也没比我如高怎幺偏偏你就长得比我高,三弟也没你这幺高,真是太过分了,你没听过兄友弟恭吗?要
长高怎幺不找我一起长,跟湛忧一个德行,一下就长得那幺高,把我一个人丢在后头,真是过分至极。”元狩压根儿不是因为皇位之争而厌恶
慎勤,他仅是单纯讨厌比他高的人罢了。
慎勤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