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张郃来到阵前,黄忠就欲上前交战,却被张郃喝住:“且慢,对面的武将,你我昨日虽然战了一场,却还没有通过名姓,我乃是河北张郃。”
黄忠见敌人既然问起,也只能回答:“我乃南阳黄忠,既以知我姓名,还是在兵刃上见真章吧,你身后的人为何不一起过来?”
张郃迎上前去:“对付你,我一人足矣。”
他这话只能说半对半错,对付黄忠,短时间内他自保有余,但胜敌却是难上加难。不过他也志不在胜敌,毕竟越是高手,对自己和敌人的了解就越客观,在他的心中怎么能不知道战胜黄忠的难度呢。
于是未到百合,张郃就倒拖长枪,败回本队,黄忠见敌将还没有败就逃跑,知道他必有诡计,也不追赶,就在后面观看,张郃跑了几步回头偷看,却见黄忠远远的立在后面,知道他定是识破了自己的计策。虽是如此,他却也不急,伸手将身后背的铁胎弓摘下,在马上将身躯转了过来,一式犀牛望月,奔黄忠面门射去。
黄忠本就在看张郃到底能耍出什么样的花样来,见是雕翎,微微冷笑一下,也不躲闪,待羽箭临近面门,方才一挥大刀,将羽箭轻描淡写的拨到一边。
张郃见这一箭失手,也是大惊,又抽出羽箭,这回干脆连发三箭,箭与箭之间的距离非常短,黄忠见敌将又有箭射来,口中喊到:“雕虫小技也敢献丑?”边说边也摘下长弓,待到羽箭接近自己,用弓弦一拨,将第一箭打落在地,又一侧身闪过第二箭。
张郃这三箭早就考虑到他可能躲闪,所以并非是全在一条直线上,黄忠这一躲,正好到了第三支箭飞行的路上,没有想到张郃的箭刚到他身前,黄忠一伸右手,砰的一声抓住箭尾,刚好最后一个字出口,挺身起来,将抓过的羽箭搭在弦上又射了回去。
这下可让张郃惊的够戗,虽然也侧身躲过,却不敢再与黄忠纠缠,撒马真正的跑回营中。
张郃回到营中,还是不服,料想自己的武艺虽然可能比不上黄忠,难道兵法上也比不过对方,就欲用计胜黄忠,思来想去却没有什么太好的计策可用,不觉心烦意乱。
身边一个小校见张郃眉头紧锁,关切的问:“将军莫非是有什么难事,不妨说与我们这些小的,虽然不能为您解忧,但也尽量能为您略尽绵力。”
张郃向来与这些亲信的关系也比较融洽,听到他问,知道是一片好心,于是就干脆将自己心中的忧虑和他们聊聊,虽不希图能有人解决什么,起码也可以舒缓一下自己的压力。
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能想出办法来:“将军,说别的不成,对付那个黄忠,或许我还能出上一点力。”
张郃大喜过望,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快讲。”
“末将与黄忠本是同乡之人,虽然他不知道我,我却在家乡听过他的大名,如今我正可以凭借这层关系,去信诈降,将他骗出城来,我们在营中埋伏他,想必他也是插翅难飞。”
张郃又仔细的询问了一些细节,大喜之下,让这个小校马上去准备,当天夜里,有人偷偷的谦到城下,将一封书信射上城去。巡城的兵马拣到书信,见上面写着“付与南阳黄汉生”,也不敢怠慢,就将书信交到了刘琦的手中。
刘琦不知道信的内容,也不好打开来看,于是就将黄忠刘磐都请到自己这里,当面将书信交给黄忠。
黄忠也摸不清对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怕是敌人的反间计,干脆当着两人的面将书信打开,待看过里面的内容,脸上逐渐有了笑意。
他看过以后,将书信双手奉给两位主人,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也都凑到一起观看。
原来信中大概写了这么一个意思:首先他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说我从小就听南阳的父老说起你的大名,对你很是景仰,希望能够见到,却一直没有机会,没有想到如今见到你竟然是在两军阵上。徐州的兵马早就被将军的风姿吓的魂飞魄散,我看到你的雄姿也想弃暗投明。明天夜里三更,我愿意作为内应在徐州营中等待你的到来,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可以一举击败敌军,希望你一定不要错过机会。
刘磐看过书信,脸上马上就露出了喜色,对黄忠说:“老哥哥,这回可是多亏你了,有了这个内应,马上就可以击败敌军,这下江夏无忧了。”
没想到黄忠却说:“公子,这是敌人的诡计。”
“汉升何出此言啊?”
“公子你想,按照这人在信中的说法,他必然是敌军主帅的亲信,虽然与我同乡,但却素不相识,为何会为了我这么一个没有见过面的人而背叛主帅,况且徐州兵与我们交手两次,虽然都没有取胜,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还不应该到人心浮动的时候,想必这是敌人看在战场上打不过我军,才想出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计策来诓骗我们。”
要说为什么这样漏洞百出却没有被张郃发现,这就只能说当局者迷,张郃急于要打败黄忠,这才对这个计策没有仔细的推敲一下,不然以他的经验,也是一定会看出里面的漏洞。
刘磐听了黄忠的解释,问道:“汉升,那你说怎么办,就不去了吗?”
“非也,明天我们可以给他来一个将计就计。”
传说中劫营的时机都是在三更,这个晚上也不例外,黄忠带领兵马“悄悄”的潜到徐州军的营下,说他们是悄悄的,似乎有点言不符实,这一路上,根本看不出他们即将执行的是一个偷袭的任务。
不过即便如此,一直到徐州军营附近,他们还是“没有被发现”,营外早有几个着徐州军服装的士兵在等待,为首一个小头目,正是向张郃献诈降计的小校,见到荆州军马到来,兴奋的向他们一挥手,然后带领这些人向营门走去,他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人的特异之处。
眼看到了营门,他心中的得意也是越来越浓,只要将这些人带进自己的军营里,今晚最大的功臣就是自己了,以后升官发财……他的后被没有眼睛,也就看不到背后的敌人已经举起了弓箭。
走着走着,突然间感觉背后没有了声音,这个小校回头一看,却见敌人已经全部举起了弓箭,他的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寒意,自己完了,这是他最后一个想法,此时再想跑已经完全没有机会,随着对面的一声令下:“放箭!”无数的雕翎已经在他和兄弟们的身上生根发芽。
而更多的箭只却高高的飞上了天空,当弓弦的力量将这些最重的羽箭推上顶点的时候,天空开始下起一场箭雨。
箭雨下了刚刚两场,天气突然一转,又下起了火雨,无数被点燃的火箭从天而降,落在徐州的军营里,点燃它们可以点燃的每一样东西。
伏猎者变成了被猎者,这是事先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埋伏在各处的徐州兵被突如其来的打击搞的有点慌乱,黄忠今天带来的都是城内臂力最大的士兵,甚至已经不要求箭法好,被高高抛起的箭只落下的时候并不比平射的时候速度低,穿透每一个阻挡他们的物体,包括帐篷、木头和身体,随后的烈火又将这些东西点燃。
残酷的打击让所有覆盖范围内的徐州军乱了阵脚,甚至忘记了自己手中也正握着弓箭,火箭和重箭混杂,席卷了这一片的军营。张郃也没有想过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但现在再说什么已经晚了,必须马上制止住军营的混乱,不然今天晚上的一次失误将转变成自己彻底的失败。
往日那些沉着镇定的士兵在这样的打击下也会陷入混乱,虽然张郃这里还能保持镇定的士兵更多,可也被慌乱的自己人冲乱了阵脚,眼看这种混乱再持续下去,就要将整个军营的形势搞乱,张郃一咬牙,终于动用了自己最不想使用的部队“督战队”。
每一个惊慌失措四下逃窜的士兵在遇到督战队以后都只能作为一具尸体,很快大家就都发现了这一点,逃跑和死战同样是死,那就用战死的方式为自己的家人留一个更好的将来吧。
外面的敌人阵型已经发生了变化,最前面的弓箭手边射箭边分开,后面的步骑一涌而上,幸亏张郃指挥这些没有受到箭雨波及的军马压住了阵脚,几次的无功而返以后,所有刚才“空袭”下的幸存者已经恢复了正常,死地之中更是发挥了最大的勇气,两军变成了完全的对射,但荆州军没有任何掩体,被一步步的避退。
黄忠看到前面的情景已经知道虽然今天给敌人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但还是没有希望实现自己一举击溃敌军的战略构想,只能轻叹一声命令撤军,徐州兵需要赶快稳住军营的形势,也不能出营追赶,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也就突如其来的结束了。
经历这次挫折之后虽然张郃心中还有不服,但也不敢轻易的做出什么行动,毕竟无论是用力用智自己都败在了黄忠的手中,其实他却是有一点太高估了黄忠,说起来有些时候黄忠比他要冲动许多。
所以以后的日子里不管敌人怎样叫阵,张郃就是闭门不出,他也想了几次办法,却都觉得难以瞒过对方,因而就拖延了下来,直到程玉亲自带领兵马到达。
听到说敌人武将厉害,一边的太史慈又被激起了兴趣,他现在已经是大将军,名义上是军队的最高统帅,却喜欢和三弟四处征杀,能亲自上阵更是他最大的快乐。
如今听到有这么一员厉害的武将作为敌手,他马上向程玉请战要出营会一会黄忠。
程玉也知道黄忠的厉害,二哥虽然和他的武艺说不出高低来,但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伤了黄忠也非自己所愿,要伤了二哥,更是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但太史慈已经认定了这个道理,程玉再劝也没有效果,只能带齐人马为他观阵,万一有意外也有个照应。
黄忠连日不见有人出来迎战,心中对徐州也存了几分轻视之心,无奈手下的兵马太少,自保有余而进攻不足,所以也只能每天在外面叫阵,希望能有机会在战场上击败敌人,进而一举解掉。
今天本没有想到会有敌人出来迎战,突然间听敌营一声炮响,营门大开,黄忠也拨马后退了一段,凝神观看,只见无数旌旗左右分开,在营门前摆开了二龙出水的阵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