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和人-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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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和人-王火- 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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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元嵩〃咯咯〃一笑,吐口浓烟说:“办这张报,我一人势孤力单,有啸天兄你一起,我们就可以造成千军万马的声势。办报的资金、房屋 、登记的问题都不难,名字已经想好,叫《老实话》!你说妙不妙?人都爱听老实话的嘛!现在这当局全爱说假话、听假话,我们就来个老实话! 你知道的,我是个最老实的人,最爱说真心话的人。你不但是法界泰斗,还有一根刀笔!听说你写的《历代刑法论》出版了,反响很强烈哩!有 你来写重要的社论,一定是笔扫处扫到谁谁就讨饶,指向哪哪就求情。我现在是无处找这样一支大手笔,何况你又有声望地位。你看,我们合 作如何?”他指指墙上的大照片,“民主时代了!在美国,我也能得到支持。有这合作,将来,我们,哈哈,想做官就做官,想发财就发财!想 组个政党分一杯羹也不困难。要不然,怕将来很难在政界立足了!”
听他这样说,看到他〃咯咯〃笑时,眼里露出的一丝狡黠的光,童霜威颇有反感。把他这种人谈的,同程涛声等的谈话相比,顿时感到有高 下文野之分了,他坚定地摇摇头说:“不了吧,我确实毫无兴趣!我现在已应聘到复兴大学任教授,自己也打算继续写写东西,无暇再来办你那 种《老实话》了!”
谢元嵩微微点头,揿灭雪茄说:“也好!这事暂且搁一搁,你再考虑考虑,随时我们再谈,反正我是诚心诚意的。我这人你应该信得过。我 是从不会使人吃亏上当的。”
童霜威听了恶心,嘴干了,端起茶来喝,苦得皱眉。谢元嵩亲热地替他斟水。
童霜威见他这样,此时气只好渐渐消了,问:“听说你如今在大学里任教?”
“啊,没有没有!听说我在美国奥立荷大学得了荣誉法学博士头衔,好几个大学来请我聘我。但——”谢元嵩摇头晃脑,“'教授'者,'教 瘦'也!物价飞涨,穷教授如何干得?我到成都住,是因为这里屹喝玩乐一应俱全,现在也没有空袭了,完全可以享受享受。'教瘦'的买卖,干 不得!干不得!”
童霜威说:“隔壁那个'鼎信'当铺是你开的?”
谢元嵩仰面笑了:“哈哈,还记得香港那个大阔佬季尚铭吗?他就是开当铺的。这倒启发了我,使我开了窍。'鼎信'者'顶信'也,顶顶讲 信用!我这人就是做生意也同在政界一样,顶顶讲信用!从美国回来后,原说分块肉给我。谁知僧多粥少,该给我的肉没有给,一气之下,我就 到了成都。坐吃要山空呀!想起了季尚铭,我找点熟人一合计,有人给我撑了腰,就开了个当铺,月息大三分,典押期限一年。看来,既救了穷 人,我也有点好处。”
童霜威又问:“楼下商行也是你开的?”
谢元嵩又笑了,“同两个朋友合开的。现在打仗离不开盟军,做生意也离不开盟军。美军越来越多,军用物资排山倒海。成都造了大飞机 场,美军招待所多的是。同美军串通一气,走私、贩卖黄金美钞和手枪,那些东西有人敢做,我是反对的。但美国香烟、羊毛军毯、蚊帐、美 军干粮、奶粉、罐头以及玻璃擦、裤带、剩余军装等等,都是民生必需品嘛!这生意完全应该做。有人会经营,我只不过借此消遣而已!哈哈哈 !”他笑得括辣松脆。
童霜威打量起这问卧室来了。在当前情况下,算是间条件极好的住房了。墙新粉刷过,那张大照片是谢元嵩炫耀身价用的,连框占了一面 墙的四分之一。再看那幅草书,写的是首五言诗:“楼小能容膝,檐高老树齐。开轩平北斗,翻觉太行低。”字写得相当好,但并非名家,裱 得也不精致。童霜威忽然想到:是袁世凯的一首名诗呀!当初,袁项城开缺回籍回河南家乡后,表面上披蓑戴笠,莳花种草,寄情于山水虫鱼之 间,似乎无心于政治,实际上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政治活动,随时都打算东山再起。这诗充分表达了他当时不甘寂寞待时而起的野心。看来,这 个谢元嵩,也野心勃勃呢!房里一些家具也还整齐,大橱上还有穿衣镜。一张旧式红木大床上有两床蜀绣被面的被子,铺成两个被窝,另一个也 不知谁睡过的。童霜威不禁问:“嫂夫人呢?”
谢元嵩衔着雪茄,不清不楚地说:“仍在上海。当时我走,冒着生命危险,只带了乐山同走。她在上海倒也不错,房子她可以照顾。”说 到这里,问:“听说你离婚了,是吗?”
童霜威点点头,叹口闷气,说:“确有其事。”
谢元嵩打哈哈:“其实,没有老婆牵挂,自由自在,也是福气。”童霜威也没理会,见茶几上有本书放着,顺手拿来看看。一看,书名是 《厚黑学》,作者叫李宗吾,很不熟悉,翻了一翻,说:“这本书倒未听说过呢!厚黑学不知是门什么学问?”
谢元嵩又擦火柴点烟,一本正经地说:“难道没听说过这本书?是本名着呢!全书分经与传两卷。经是谈既厚且黑、必厚必黑的道理,仿老 子《道德经》五千言体为之;传则叙事,罗列了种种论据,有点像《左氏春秋》。”
童霜威还是不太明白,倒有点兴趣了,问:“何谓厚黑呢?”
谢元嵩吐口浓烟,哈哈呛咳了,说:“李宗吾认为人要成功,秘诀在于脸皮厚心要黑才行!所以论述这门脸厚心黑的学问遂叫做厚黑学。他 认为三国时代的曹操、孙权、刘备都各有其厚黑的一面,但偏而不全,且不彻底,所以都未能完成统一大业。”
“那谁是厚黑得最彻底的人呢?”童霜威问。
“他上溯到楚汉相争时的项羽与刘邦,认为项羽之失败,全由于他的厚黑太不彻底,所以尽管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名,还是要垮台。 只有刘邦,既脸厚又心黑,所以终于使项羽自刎于乌江,自己成了汉高祖。”
“这怎么说?”童霜威不解地问。
“刘邦这人当打了败仗楚兵追急时,他心黑到能亲手把子女推下车去,好让车子轻快些便于自己逃脱。若不是从臣拼命抢救,则惠帝和鲁 元公主早就死掉了。这种心黑的程度可谓了不起。当楚汉两军战于荥阳成皋时,项羽天天骂阵,刘邦老着脸皮不敢应战,厚颜无耻地说:'我宁 斗智不斗力。'到了项羽要烹太公来要挟刘邦时,刘邦能心黑皮厚到不但不顾父亲死活,竞对项羽说:如果你要把我父亲煮了吃,'请分我一杯 羹!'所以五年之后,他就做了皇帝。”
童霜威觉得可笑,问:“李宗吾是何许人也?”
谢元嵩说:“是四川自贡人,自号'厚黑教主',比你我要大七八上十岁。早年参加过同盟会,辛亥革命后,做过中学校长,也做过、四川 省的议员,在成都住过二十来年,干过省教育厅的督学,学问大约不错。啸天兄,你觉得此人有点道道吧?我读此书,常把老蒋和汪兆铭厚黑 方面的事想了又想,倒觉得颇有意思,可惜他没有写!哈哈,颇有意思。”
童霜威摇头不以为然地说:“世风日下,只怕这种厚黑学再来泛滥,坏人就更多了。况且,从治学来看,此人的论述也极浅薄偏颇,太牵 强附会了!人的成功失败全归之于厚黑,太不科学。也许他是玩世不恭,但却贻害于人,格调也低下。早年参加过同盟会又办教育的人,而今来 写这种拙劣的害人文章,未免太等而下之了!”说这话时,心里想:唉,你谢元嵩,原来就够坏的了!如今又在看《厚黑学》,要再把厚黑精髓 学去,怕今后更要好话说尽坏事做绝了!
大约谢元嵩已经听出看出童霜威对《厚黑学》不以为然,也不再谈了,问:“啸天兄,你来成都干什么的?”
童霜威不想如实告诉他,说:“一是游览,二是听说你在成都,来找你谈谈的。”说到这里,站起身来,说:“我走了!车子还在下面等着 。我明天就回重庆了。”
谁知,谢元嵩起身一把抓住,说:“不不不,啸天兄,你不要走!一别多年,见面不易,岂能匆匆就分别。这样吧,你有汽车,我们何不去 宝光寺看看呢?你一定没去过!对了,那里可以吃上等的素菜,我们再多谈谈,我请你吃素席,也算向你赔罪。我想来想去,在上海的事我只错 在一样,就是走时不告而别。但当时形势已不可能邀你同走。不过,我们都是忠贞之士,我这人也历来肯虚心自责。我们理应像以前一样友好 。我向你道歉、赔罪。我们同去宝光寺一游。”
谢元嵩这人就有这种厚黑本事,童霜威拗不过他,终于两人坐汽车出成都北行,去新都宝光寺了。
在汽车中,两人相处的气氛比原先好得多了。童霜威问:“上海汪伪方面的情况现在如何?”
谢元嵩衔着雪茄挺着肚子,哈哈笑了,用两只蛤蟆眼机灵地望着童霜威说:“我同他们势如水火,现在何从知道他们的情况〃童霜威不觉也 笑了,说:“你消息向来灵通,见闻也广,我只是随便问问。”
谢元嵩说:“大局还不是明摆着的!意大利投降后,日本人与那伙人也一定更悲观了吧?前一阵,在广播上,汪兆铭常常发表谈话诱降,听 说,也秘密派过人到重庆谈判。他们打的如意算盘还是一起携手反共。所以日军总是在大量与共军作战。只是反共固然要反,现在去同日本谈 和,只有傻瓜和疯子才会这么干!如今,美军在太平洋上打得好。所罗门群岛日军退路已受威胁,小笠原群岛也要完蛋。我替汪精卫他们悲哀的 是:无论如何,他们总是不行的了!不过,听说有些聪明人也正在找路子与重庆沟通,为将来找退路。不过,话又说回来,人总是有所得有所失 的。他们这些年在上海、南京,声色犬马,享乐也享够了,金条也捞够了。不能说不实惠呢!”说到这里,问:“那个江怀南你知道他的情况 吗?”
微胖身材、中等个儿的江怀南那张伶俐的白净脸又出现在童霜威眼前了。童霜威冷冷地回答:“不知道!我来时,他仍是汉奸的锡箔局长! ”提起江怀南,许多往事涌上心头,童霜威皱起眉来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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