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和人-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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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和人-王火- 第3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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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霜威笑了,自嘲地说:“我是国大代表,说实话,我也没有兴趣。”
大家都笑着吃菜,李耀宗将一沙锅蹄髓汤端上来。童家霆说:“姗姗大姐,继续讲吧。”
燕姗姗说:“我是个不偏不倚中问路线的记者,只能知道什么说什么。有个内幕消息:盛传最近美国大使赫尔利少将可能会发表一个声明 ,宣称美国只同蒋介石合作,不同中共合作。倘若这一来,就怕国共问题更加复杂,团结合作更谈不到了!”
童霜威说:“抗战要大家抗!中共抗日到今天已有这么大的地盘这么多的军队,想一口吞掉人家,太不实际,也办不到。何况中国的事,被 弄得如此之糟。我们国民党腐烂的病症已入骨髓,仍要孤家寡人什么事都一个人说了算,那怎么行?”
燕翘说:“我并不欣赏共产党!但大敌当前兄弟阋墙,实在糟糕。我是希望国共两党捐弃前嫌的。现在,我这种老家伙不值钱了!说话不如 放屁!对国民党,我领教得够了!物必自腐然后人侮之。国民党现在自己不争气,又不思上进,非垮不可!我是老国民党人,我的子女我管不了太 多,也不想管,你们自己选择!走中间路线也好,左倾也好,要用脑子定,不要老子来定。但我自己,这一辈子是做定国民党人了!我不愿做打 倒国民党的事,骂国民党我是要它好而不是为了要推翻它。死了碑上给我写上'同盟会会员燕翘之墓'是我的心愿,不必写我是国民党员!蒋先生 抗日树立了自己的威望,可是这大后方与前线的种种丑恶腐败,病根子说穿了就是在他身上,偏偏却又死顽固以为自己最正确,不肯廓清政治 ,也无容人的气度与让贤纳贤的居心,饭只想一个人独吃,把中国当作他的私产,连话都不让人讲。我去年在参政会放了一炮后,就有人奉命 来劝我别那样!这个国家靠他是治不好的。拜倒在美国佬脚下想靠美国人治国平天下,我看也是妄想。”
燕东山带着酒意大声嚷嚷:“别谈这些了!一谈这些我就更想喝酒!”他又想去拿刚才被寅儿拿了放到茶几上的酒瓶。
燕姗姗拦阻,说:“我也谈完了!你也别再喝酒了!努力加餐吧。”
大家虽然都并不愉快,但用一种解脱不快的态度笑了,一起继续吃饭、喝汤。
饭后,燕东山怕诊所有事,急着先走了。家霆和姗姗、寅儿三个一起谈论筹办《明镜台》的事,谈得兴高采烈。燕翘和童霜威两人一起去 促膝谈心。谈话声音很轻。谈到两点多钟,童霜威招呼家霆,说:“你燕老伯要午睡了,我们回去吧。”
父子两人同燕翘一家亲切告别,走出来到了街上,决定步行回去。
童霜威忽然对家霆说:“你知道今天翘老请我吃饭是为了什么事吗?”
“是告诉您关于参政员被上边删掉名字的事?”
“不!”童霜威摇头,“是为了你和寅儿的事。他提出做个亲家。看来,对你印象很好。寅儿是他的掌上明珠!”
家霆脸红了,问:“您怎么说的?”
童霜威叹息一声:“我很矛盾,我也喜欢寅儿,这家人家我也喜欢。但是,我不能忘记素心。我也知道你不能舍弃她的。只能如实把事情 告诉了翘老。”
“他听了怎么说?”
“通情达理!认为我们父子很有道德,说:'好在他们还年轻,就看事情的发展顺乎自然吧!'“
家霆点头,说:“爸爸,您如实告诉了燕老伯,很好。我同寅儿是有感情,但主要是同学的友谊。对欧阳,我怎么也不会舍弃她的。真不 知她现在怎么了?我真想念她啊!”说到这里,他略略沉默,又说:“我真希望抗战赶快胜利。胜利了,能回到江南,我也许能追踪找到她的 !”
父子俩继续往前走。午后阳光和煦,街边走路的人来往挤碰。家霆并排同爸爸走着,问:“爸爸,您说,是谁打了您的小报告又把《历代 刑法论》送上去的?”
童霜威哼了一声说:“也许是叶秋萍吧?这种人,于的是这种事!许久以来,我有意不同政界红人来往,更不同干这种血腥勾当的人来往。 送他书是因为怕得罪他,也是为了冯村,想不到仍惹了麻烦。我内心只想同那些为了抗战、为了国家民族前途呕心沥血夙夜匪懈的人来往。但 很可能就更得罪了叶秋萍这种人。世道人心太坏了!”
两人正走着,没想到迎面驶来的一辆黑色小汽车,忽然靠边〃暾〃的一声停了下来。童霜威和家霆都一愣,只见车门开了,出来的是穿一套 黑色中山装手拿〃司的克〃的叶秋萍!
正是〃谈到曹操,曹操就到〃!童霜威和家霆心里都一愣。
谁知,叶秋萍一反平的的阴阳怪气,满面微笑,亲热地拱手说:“啊呀,啸天兄,久不见面了!一直非常想念。今天路遇,太好了!请上车 吧,到舍间好好叙叙!”他见到家霆,又说:“公子也一起去吧。”
童霜威同他握手时,心里就想起冯村,看到叶秋萍就不能忘记冯村的死。听着他那口熟悉的浙江口音,对他近视眼镜下那双蛇眼心里反感 。但无法用冷淡来对付他的笑脸,见他热情地用手拉着往汽车上去,心里只是奇怪为什么他今天这种态度。下午好在闲着无事,童霜威对家霆 说:“你回去吧!我去谈谈就回来。”家霆站在那里,心里忐忑,酌量了一下,觉得不可能是陷害,点头同叶秋萍打个招呼,就回身走了。再回 头时,见童霜威已上了黑色小轿车,车子向前疾驶而去,背后扬起一阵灰尘。
在车上,童霜威问:“近来可好?”
计秋萍呵呵一笑,说:“啸天兄,可能不知道吧?我上月已被免下的手令是十个宇:'免去本兼各职,永不录用!'已办了交接手续。现在是 归去来兮超然于物外的闲人了。这辆小汽车,再过几天我也不坐了!”说罢,苦笑。
弄不清他的话是真是假。看表情,像是真的,童霜威简直弄糊涂了,问:“怎么回事?”
“哈哈,“叶秋萍脸上又阴阳怪气了,说,“等一会JLN舍下,我陪你喝一盅,好好谈谈,一起都告诉你。我现在很怀旧,老想起战前在南 京潇湘路做邻居时的事。唉,古人说'飞鸟尽、良弓藏',其实,飞鸟越来越多,我这把弓并不破旧,鸟未尽而弓藏,可笑!”说完,有一种无 声的叹息。
童霜威知道他当着司机有些话不便说,闭上了嘴。车子开到了国府路七十八号,这里是叶秋萍的公馆。
秋萍请童霜威下车到家里坐,说:“我也快搬离这儿了。房子已经找到,远远的在歌乐山附近,打算过一下隐居生活,好好休息休息。”
走进一幢两层楼的灰砖洋房,叶秋萍带童霜威进了客厅,马上有一个高身材的中年女佣送了茶来。童霜威看看客厅的布置,同叶秋萍战前 公馆里相仿。沙发套、台布、窗帘布,仍旧不是青的就是白的。墙上挂的仍是中山先生写的〃天下为公〃的镜框和装着中山先生像的镜框;仍是 蒋介石戎装光着头戴白手套握指挥刀正襟危坐的照片镜框,和他亲笔写的〃亲爱精诚〃四个毛笔字的镜框。墙上雪白,衬着青沙发套,依然有一 种肃杀、寒冷、阴森的感觉。
叶秋萍对女佣说:“吩咐厨房弄几只下酒菜,找太太把客人送的一瓶法国红葡萄酒拿来。”
女佣应声走后,叶秋萍说:“啸天兄,我难得这么清闲。自古伴君如伴虎,一点不错啊!也不知什么时候会一个筋斗从天上栽下来,真叫人 莫名其妙啼笑皆非。你为人忠厚,我同你谈谈抒抒胸中苦闷也不要紧。我这次倒霉,本来并不明白是为什么,现在却又很明白是为什么!”
童霜威感到他反常,往日的阴沉和胸有城府似乎都丧失了,问:“是为什么?”
叶秋萍笑笑,笑得难看,说:“军统捣我的鬼告我的状,这是一!我也失去了老头子的宠爱,这是二!有人说我贪财爱色,其实戴笠他才是 贪财爱色,却平安无事。可见主要是老头子觉得我这把手枪不称心,想换支新手枪用用了!”
女佣和厨师的手脚麻利。一会儿,女佣走来请到隔壁吃饭问里喝酒。
童霜威本不会喝酒。叶秋萍热心邀请,他又想听听叶秋萍谈些什么,就随着进了吃饭问。见一张小圆桌上已放着好几个冷盘和筷、碟、匙 、酒杯,两人坐下对酌起来。
叶秋萍同童霜威碰杯说:“我们这社会弱肉强食。你在台上时,吹捧你、巴结你的人拼命鼓掌。你下了台,喝倒彩的、不理你的、踩你脸 的人或许就是当年鼓掌为你喝彩叫好的人!朋友像酒,越陈越好。远亲不如近邻!你啸天兄,是局外人,又是做学问的正人君子。我喜欢你这种 朋友!”说完,把酒喝干,自己又添满一杯。童霜威只是举杯轻轻一舔,便又放下。
叶秋萍说:“前年,为捕人的问题,上头认为我们行动粗鲁,不讲究策略,造成了不好影响,面斥过我。其实,我明白,是军统告的状。 军统找了美国人做娘,早想独揽这种大权。去年,中央党部内突然发现一条标语,这就不得了啦!严令我们彻查。我为这事动了不少脑筋,一无 所获,这就糟啦!认为我'有失职守'!”
童霜威不禁问:“什么标语?”
叶秋萍笑笑,取出手帕擤鼻涕,又把一杯鲜血似的红葡萄酒喝净,说:“八个大字:'总裁独裁,中正不正'!你说厉害不厉害?”他又将酒 杯斟满,叹口气说:“难办哪!谁知是谁干的?去年的一次会报年,询问河北、山东敌后共区的情况。我事先未准备,戴笠他早有准备,说了一 大套,就认为我不行。还有那张可恶的《新华日报》,让我们监视、封锁,又不许放手干。《新华日报》不仅在重庆发行广,送到成都、贵阳 等地的时间也比《中央日报》早!诸如此类的事,我在上头心目中的地位就下降了!何况还得罪过不少人!军统同我们早就势如水火,偏偏我那在 成都居住的前妻同朋友在中缅国境线上做了点进口物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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