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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并没有出现在画展,熙熙攘攘的年轻学生里看不到那个纤瘦的东方少年。顾维扬大为失望,他满心期待着一场不着痕迹的偶遇。现下明白这偶遇的不着痕迹,只怕要自己去创造才行。好在他也的确是个乐于欣赏,兴趣多样的人。耐心听朋友讲解评论这些作品的优劣。直到在一幅作品前停下脚步。小桥,流水,清竹。这是东方的景色。朋友看他驻足,吸了一口气“好象有清新的空气从画里飘出来。我认识这幅画的作者,他和这画里的景色一样美丽。”顾维扬听见这话真是望外之喜,不动声色的问“他令你印象深刻?”朋友点了点头“他很独特,拒绝了我的邀请。”顾维扬没有问是什么邀请,这种心知肚明的事最忌讳直说。只问“他的画怎么样。”那朋友笑“摆在这里,已经说明一切。我羡慕的是他在画里得到的。”顿了一顿,神往的看了那幅画一眼“他在他的画里得到了全部快乐,我看过他不少作品,题材永远是东方的景色。为生计而工作是艺术家最大的悲哀,很明显他不用。他随心所欲,只画他想要画的。”说到这里,拍了顾维扬一下,“也许你该邀请他试试,那真是个白马王子似的孩子。”顾维扬笑了下,找了个理由中途退场了。
出了展厅走了不到十分钟,转弯处有个穿白色风衣的身影。顾维扬心里一阵热血涌上来,大声喊:“陈忆荣。”那少年回过头来,看见是他,笑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来给他。顾维扬重重的握了一下。看着陈忆荣的眼睛,一字一顿的“我想念你。”陈忆荣哦了一声“找我并不困难。”这骄傲的少年,他不相信顾维扬的倾诉。顾维扬苦笑“我给自己时间处理问题,也给你时间思考。”
陈忆荣似笑非笑,和他一起往前走,走到人稀少的位置。
顾维扬拉住他到树阴里去,郑重的问:“和我在一起试试看。”
陈忆荣未加思索直接摇了摇头。
顾维扬苦笑:“哪怕你停顿三分钟也不会令我感觉这样难过。”
陈忆荣和他在坐在树阴下的椅子里,侧头看着他:“有什么差别。”
顾维扬向后仰了仰头:“那代表你认真考虑过。”
陈忆荣嗯了一声,没有说话,抬腕看了看表。
顾维扬大笑:“怎么,真对我弃如弊履。”
陈忆荣道:“我在等三分钟。”
顾维扬苦笑:“好狠的心。”
陈忆荣点了点头,说:“我看不出你有什么不开心,为什么把话说得这么重。”
顾维扬握住他一只手“我笑是因为男人总要装得很坚强,其实我的心已经碎了。”
陈忆荣也笑了出来:“我想去你那住几天,方便么。”
顾维扬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你再说一次。”
陈忆荣重复了一遍。的确是那几个字。
顾维扬吐了一口气:“我该为了我的自尊拒绝你这个施舍一样的决定,还是该成全我的心,对你说欢迎欢迎,哪怕有一丝希望也不放弃。”
陈忆荣想要开口,顾维扬按住他在椅子靠背上,吻了下去,直到陈忆荣呼吸凌乱。
顾维扬拉他站起来,笑着说:“千万别再说什么伤害我的话,我已经承受不住了。”
陈忆荣露出一个大方接受的神色,也站了起来,笑着说“去取车。”顾维扬看表:“这个时间就没有课了?”陈忆荣转头看他“没有逃过课,不算上过大学。”顾维扬大笑:“你说得对。”陈忆荣的车是一辆黑色宾利。顾维扬暗自咋舌。
陈忆荣到了他家里,先熟门熟路的去洗了个澡,畅快的坐在沙发上。他极具肢体魅力,随便一个姿势都够颠倒众生。顾维扬其实一直以来真正想说的赞美是“尤物。”只是不需考虑就知道,这种话还是藏在心里不说出口得好。陈忆荣仰头望着模仿星空布置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盏,轻轻叹了口气。顾维扬点燃一支烟递给他,他接过去吸了。很明显并不熟练,姿势却漂亮。烟夹在他纤长的食指与中指间,忽然多了朦胧的意味。
顾维扬也去洗了澡,回来陈忆荣已爬到床上去睡了。这少年心里有苦恼,顾维扬等待他自己说出来。夜里陈忆荣醒了,惊叫一声,一头一脸的汗。顾维扬也醒了,打开床头的灯。看他的样子,轻声问:“做噩梦了?”陈忆荣点了点头,美丽的眼睛重新合上。顾维扬伸手揽住他“我十八九岁的时候,心里有很多秘密。不敢告诉别人。每天都觉得生活像是一场折磨。等过了那段年纪再回头看,觉得那时的苦恼其实全无意义。即便真的是值得烦恼的事,也总有过去的一天。身陷其中时,要稍微看得远一些。”陈忆荣轻呼一口气“你说得对,明天是新的一天。”顾维扬支起身子点了根烟“倒也不是全无意义,不经历些折磨,人怎么会坚强。”陈忆荣也坐起来,取了一支烟,吸进去,咳嗽一声:“老爷子快不行了,几个儿子争家产。据说我有一份,打闹得不可开交。我不愿意回去。”又是一出兄弟阋墙。顾维扬将烟灰弹进精致的烟灰缸里去,苦笑“豪门有豪门的苦恼。”陈忆荣想说什么,也伸指去弹了弹烟灰,没有开口。顾维扬笑:“考虑和我在一起,你什么烦恼也不会有。只在家里画画,一日三餐总吃得上。”
他本是开玩笑,陈忆荣却深思,半晌开口:“很诱人的提议。”顾维扬正色“是否代表你会仔细考虑。”陈忆荣重新躺下,侧脸在灯光下精致到极点。顾维扬俯身吻住他,直到这美丽的少年在他的温热气息中软化才放开了他。把灯关了,搂住陈忆荣,低声说:“睡吧,没有什么值得你烦恼。”
顾维扬起来时,陈忆荣斜倚在沙发里,修长的腿自睡衣的间隙露出来。顾维扬觉下腹部升起一团热火。陈忆荣看他醒了,坐直了身体。顾维扬去坐在他旁边,看了看小茶几上的表。陈忆荣也看了一眼。带着歉意说:“很抱歉昨天夜里……”顾维扬微摆了手,笑说:“我没有晚,只是来不及做另一件现在想做的事情。”陈忆荣露出一个询问的神色。顾维扬倾身过去,贴在他耳边说:“我渴望你。”陈忆荣笑了下。顾维扬站起身来,边把衣服逐件穿上边嘱咐:“我会让人把早餐送过来,你到上课时间再去学校。我下午会早些回来。”
陈忆荣看着他出了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轻松惬意弥漫在身体里。在宽大的沙发上翻了个身,重新陷入梦乡。再醒过来时,食物已在卧室外的房间摆好,陈忆荣喝了碗粥,把顾维扬的CD挑出几张来听。顾维扬回来的并不早,天已黑很长一段时间了。他轻手轻脚走进卧室。只亮着盏床头灯,陈忆荣躺在沙发里。顾维扬放下心来。去洗了澡,把他抱到床上。陈忆荣睁开眼睛看见他,笑了下。
顾维扬开口解释:“临时有问题,主顾发雷霆之怒,实在脱不开身。心里急得想从天上直接飞回来。”陈忆荣点头“吃晚饭了么。”顾维扬老实答:“吃了。”伸手去抚摩陈忆荣的肌肤,暧昧的低声:“我还想吃你。”陈忆荣任他把自己身上的睡衣解下去。顾维扬伸指夹住他的一边|乳尖揉弄。看着那细小的突起挺立。吻了吻陈忆荣。又去揉捻另一边。陈忆荣伸手去关了灯。顾维扬轻笑一声,熟练的在床头摸到润滑剂,分开陈忆荣的腿,找到那羞涩的入口。将润滑剂插了进去,轻轻的推在陈忆荣的体内。
陈忆荣翻身伏在被褥上。顾维扬把他抱起来:“Zuo爱并不只有一种姿势。”让陈忆荣的双腿缠在自己腰间,缓缓的坐下。陈忆荣试探着向下,两个人都发出些呻吟。陈忆荣扶住他的肩,缓慢的移动,终于完全包容了顾伪扬的分身,声音里带着些微的哽咽和欢娱。顾维扬向上一顶,他低低叫了一声。那灼热在体内霸道的占领,带着他在欲望里驰骋。痛苦和快感不断的冲击来回。一阵阵的痛,一阵阵的酥麻。弄了一会,已觉腰像折了似的疼,容纳顾维扬的位置更是火热的疼。血液一波波的涌到那里,身子软得直不起来。顾维扬扶住他的腰,带着征服的冲撞。陈忆荣抱紧了他,战栗不休,已泄了出来。顾维扬又弄了一会,将欲望抽出来,泄在了外边。他这次没有带安全套,不知怎么,分外渴望和陈忆荣有最直接的亲近。陈忆荣看了他一眼,低声说:“在里边也没有关系。”顾维扬把他抱进浴室。开了温水,洗了自己和陈忆荣身上的汗。陈忆荣肌肤白皙,胸前的两点显得粉红。顾维扬看他累得厉害,笑说:“我这里有个健身室,你该好好锻炼一下。”陈忆荣点了点头。顾维扬伸手把他打横抱起来:“我愿意抱你。”
陈忆荣是个有趣的人,顾维扬和他相处几天,已得出这个结论。无论什么话题,他开口不多,但会一下说出重点。顾维扬向来自负自己的见识广博,找到这么一个可人儿,也算知足了。陈忆荣对他始终维持着淡淡的亲昵。顾维扬越发自信。正准备着再提一次长期交往的事情,陈忆荣却悄悄的走了。没有招呼,没有留言。顾维扬等了两天,忍不住到学校去找他,校方说他已经有一周没有去上课了,并且没有人知道他究竟住在哪里。顾维扬这才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实在太少。动用一切可以想到的手段,去寻找陈忆荣。
陈忆荣开车回到自己的住处,才进门,就被人抓住抽了一个耳光。他倒下去,一声没出,重新爬了起来。仿佛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交。大厅沙发上的男人沉声:“别动他。”转过头对陈忆荣,语气和缓的说:“你不该这个时候不回来,我父亲一直在等你。”打陈忆荣那个男人大声嚷:“大哥,你和他客气什么。老头子不知道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陈忆荣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我是回来签放弃文件的。”说到这里,笑了一下:“为了你热烈的欢迎,我又改变了主意。并且我觉得我需要提醒你,你现在站的位置,是属于我的。我随时可以报警把你抓起来。”
郑元江大怒:“什么是你的,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