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鞋的手顿了一下,我轻笑出声,尽量让声音放得自然:“你说笑的吧,冯姨。”
“不是。”无奈却坚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她把手里的最后一道菜放好,双手聚拢搭在身前:“早上先生离开的时候吩咐的,以后不许小姐出去,直到……”
我皱了眉,冷道:“直到什么?”
“直到他允许为止。”
“啪”,手上的鞋被我狠狠灌在地上,她被我一吓,整个人惊了惊,抬了下头,满脸的恐慌,战战兢兢地说:“小姐,吃饭吧。”
我企图闭上耳朵,绕过她,重新上楼,她却又叫住我:“先生说了,小姐如果拒绝吃饭的话,就让我一直劝,一直劝,直到小姐肯吃为止,如果小姐执意不肯,我明天就可以不用来这里了。”
因被迫而涌起的厌恶感使我握紧了手上的包,侧身看着这张大得离谱的餐桌,想到昨晚就是被压在这里任他索取的,心里一阵恶心,满桌热腾腾的食物勾不起我一丁点儿的食欲,随便端起杯子喝了口豆浆,道:“我已经吃了,你可以交差了。”
“小姐。”她又叫住了我。
我的耐心终于消耗殆尽,猛得提高了音量:“还有什么事,是不是非要我把这些全部吃光。”
“是的。”她低了头,恭敬地样子让我一时气结,又不好冲她发作,只能狠狠踹了下椅子,刚硬的椅脚与只着拖鞋的嫩足发生重重的摩擦,后果可想而知。
我捂着脚,龇牙咧嘴地痛倒在地上,冯姨见状,忙上前扶起我:“小姐,你没事吧,伤着没有?”
焦急的声音轻轻地回荡在耳际,想起她上次在Nita面前护我的样子,心里漫过一丝热流,不禁放柔了声调:“我没事,你下去吧,我会吃完的。”
卷二 失踪的男子
嘴里塞了一大堆平时爱吃的小馒头,烧卖,我却食不知味,整整一个晚上,只喝了杯红酒,早已饥肠辘辘,此时硬逼着自己吃了那么多东西,刺激着肠胃不断泛上油腻的恶心感。
放下筷子,我几乎是第一时间冲进楼下的洗手间,趴在马桶上吐了个稀里哗啦,直到胃里空空如也,连一丝胆汁都吐不出来了,我才颓然地坐在地上,伸手抚上虚脱了的胃。
怔怔地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我才脚步虚无地上了楼,浑浑噩噩地睡了一下午,打开电视,空气在瞬间停止了流动,脖子像被只无形的手紧紧勒着,开不了口,也呼不了吸。
年后被嬴氏拿下的那块地近期正在加紧施工,嬴锦廷要在这里开个科技城,展览嬴氏旗下新研制的各种新兴产品,如今在工程正有条不紊地进行时,由旗下分公司“兴御”负责计算机方面的核心技术方案竟然不翼而飞。
“‘兴御’的高级软件师柳棉令先生于半个月前就未在公司现身,目前怀疑他带着核心方案潜逃,警方已经介入此次案件,全城搜捕柳棉令……”
主持人机械般地播报着晚间新闻,我抖着手,换了一个又一个台,全是类似的新闻,不是报道嬴氏的损失就是关于警方全力捉拿柳棉令的事。
看着电视里喋喋不休的声音,我颤着手,秉着气,拨通了小令的电话。
关机,关机,还是关机。
手指往上翻去,快速地按下“菲菲”两个字。
“您拨的用户正忙,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busynow;pleasedailitagainlater。
直到冰凉的声音第三次传入我渐渐发疼的耳朵,我才死了心地一把将电话从窗口甩了出去。
嬴锦廷,你是铁了心要关着我是不是,连我唯一可以走的路都不放过。
在我无计可施,胡思乱想的瞬间,房门被人从外边重重打开,紧接着,一个带着体温的什物飞到了床上,落在我手边。
“屏幕坏了,改天再给你换一个。”嬴锦廷说着,脱下身上手工制作的银色西服,换上舒适的家居装,整个人马上少了份戾气,多了份柔和。
我却无心欣赏他此时的美态,轻描淡写的话语听在我耳里是一万分贝的刺耳,徘徊在胸口的怒火猛地窜上了脑门,整个人像被人狠狠扇过一样,跳起来,冲到他面前,拽着他的衣服问:“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他挑了下眉,拨开我的手,不紧不慢得走到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的倨傲姿势似乎在嘲笑我的沉不住气:”才一天就受不了了?”
“嬴锦廷,你这是非法拘禁,是犯法的!”
“犯法?”看着我不可置信的眸子,他像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轻笑出声,过后,又恢复了一脸的冷漠:“只不过关了你一天,就被你说得那么严重,那你弟弟带着‘兴御’最核心的技术方案潜逃这笔账改怎么算?”
我的脸瞬间变得刷白,整个人仿佛被狠狠击中软肋般,无助地抓着一旁的落地灯。
“小令不会做这种事的。”
他淡瞟了我一眼,嗤笑道:“那他人呢,没做过,为什么无缘无故就失踪了,柳棉絮,你亲爱的弟弟去哪了你知道吗?”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作为他的亲人,我绝对相信以他的人格做不出这种事来,可他的失踪似乎又血淋淋地摆在眼前,暗示着他畏罪潜逃的事实,我一时无言,只能听着他的奚落,傻傻地愣在原地。
卷二 他一定在这张床上抱了你很多次吧
直到男人再一次地嗤笑出声,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让我出去,让我出去就能找到他,到时候你那什么方案自然就会回来了。”
“你确定?”他问道,一脸的怀疑,没有笑意的声音里温度急剧下降:“你要是找的到他还把手机摔下去做什么,柳棉絮,我不是每次都能刚好在楼下经过的,也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容忍你的,你该收收自己的脾气了。”
“那是谁逼我的。”我突然吼道,力道大的几乎要将眼里刚刚生成的泪珠蹦出来,松了落地灯,我站在他面前,突然有种孤军奋战的无助感。
在这个男人面前,我无疑是弱小的,无论何时都处于一种极其卑微的地位,自当他的情妇后,我就一直是他养的一根寄生虫,这种无法否认的认知让我深深地为自己感到悲哀。
我吸了吸鼻子,脖子微扬,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嬴锦廷,你真当我是你养的一条狗吗?你开心了,就回来宠幸我几天,不开心了,就冲我发脾气,连带折磨折磨我,现在公司出了事,又莫名其妙地把我关在这里,嬴锦廷,我是人,不是牲畜,你不能对我这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更不能把我像个犯人一样关在这里。”我吼完,一双眸子有点充血,脸上除了愤怒还有丝淡淡的失望。
他凝视着我,周身没了刚才的气焰,眸子忽闪,似乎在思量什么,安静的房间突然诡异起来,我有点狼狈地站在他面前,猛然觉得自己像个乱发脾气的孩子,从何时起,我在他面前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没有那么想。”良久,他打破了死寂,起身去浴室,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又带出一句,“这几天我很忙,你乖乖在这里待着,最好哪也不要去。”
我顿感无力,滑下了绵软的身子,头垂得快要碰了地,我宁愿他告诉我怎么了,也不想他这么简单地敷衍我,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手机从二楼摔下去的时候受到草地的缓冲,只坏了屏幕,其它通讯功能一向正常,反正对我这种对尖端科技不怎么感冒人来说没什么影响,在我看来,手机只要能打电话,能发短信就可以了,微博,微信,视频这些目前年轻人热衷的玩意儿统统都是浮云。
我紧拽着手机,倚在窗前,看着覆盖大半边天空的晚霞渐渐淡去它绚烂的外衣,一点点地被黑暗吞噬。
楼下有车子驶入的声音,我收了手机,将它放入早就准备好的包包内,下楼去。
“小姐。”冯姨有点为难地看着我,对于这位赢小姐又一次“不请自来”有点抱歉。
“冯姨,你先下去吧。”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转而对嬴郁郁道,“我们去上面坐会儿。”
直到我们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冯姨还继续不放心地在那探头探脑,还好她没有多事地给嬴锦廷打电话,不然嬴郁郁今晚是要白跑一趟了。
待两人进屋后,我急忙锁了房门,褪下身上的衣服,她见了忙阻止我:“那么急做什么?”
我皱眉,重新扣好脱了一半的衣服,不解地问道:“那你还想干什么?”
她将手里的包随手丢在沙发上,来回踱着步,环顾着四周,从落地窗扫向落地灯,视线再落到浴室,梳妆台,最后落在那张大得吓人的床上,乌黑的眸子暗沉了会儿,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径直坐了上去,如玉的纤指抚上光滑的藏青色床单,发出很细微的轻响。
“这床真舒服。”她自顾自得说着,眼睛盯着手下的床单,“他一定在这张床上抱了你很多次吧。”
卷二 她是一个矛盾体
我的脸一青,尴尬来得比潮水还快,和正方共处一室本就不舒服,现在还要跟她谈论如此私密的问题,叫我怎么开得了口,我当下冻了脸,扯不出一个表情来。
“呵呵。”她看我僵硬的样子娇笑出声,声音轻灵动人,配上那如烟的眉,似水的眸,就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如果不是见识过她阴冷的一面,很难不被她刻意伪装的的假象蒙蔽。
“真好。”她阴阳怪气地说,“能每天在他身边醒来你一定很幸福吧。”她看向我,脸上的表情似羡慕,又似向往,就是没有该有的嫉妒,不,应该说,那股妒意让她掩饰得很好,我眯了眼,把焦距调近,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不满。
我没有回答她:“嬴小姐到底还要不要帮我了,一会儿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参观,现在还是让我尽早离开的好。”
她敛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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