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箕寒咬牙切齿着拳头一握,“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上次饶了你一条狗命,你不给我滚出扬州城,还敢给我在这儿嚣张,好!今儿个我不给你一点教训,你不知道这儿是谁的地盘!”
“公子,在下劝你是一片好意,你犯得着动怒吗?”他轻松的笑道。
“你……”汪箕寒恼羞成怒的将桌子一掀,挥手朝属下吆喝,“你们给我上!谁要是把这个爱管闲事的臭小子给我拿下来,重重有赏!”
茶楼顿时一片混乱,棣樊身子轻盈的一飞,从容不迫的迎接一个个狠劲锐利的攻势。虽然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身上带伤,棣樊难免捉襟见肘,再加上他不想任意伤人,对方却个个视死如归的狠绝,使他更疲于奔命,最后也只能沦为挨打的一方。
看到棣樊愈来愈招架不住那一波接一波的强劲攻击,扬升有些按捺不住的握紧拳头,贝勒爷吩咐他在一旁观战,不要轻易的露出自己的本事,可是再这么下去,贝勒爷怎吃得消?
正当扬升想出手救援,棣樊突然飞身一跃,登上二楼。
见状,他松了口气,趁着众人没留意他的时候,悄悄的退出茶楼,等在外头接应棣樊。
“公子,在下服输了,不过奉劝你一句话,你好自为之。”说着,他没让汪箕寒有反应的机会,再度飞身一跃,从二楼离去。
“可恶!”气不过的把怒火全出在桌椅的身上,汪箕寒边砸着桌椅,边吼道:“养你们这群饭桶,连个人都抓不到!”
直到茶楼被捣毁得满目疮痍,他才气呼呼的率着属下离开,而茶楼的掌柜和小二也只能认命的收拾,只要小命还在,他们就谢天谢地了。
☆ ☆ ☆
回到客栈,棣樊立刻解去衣衫,拆掉绷带检视伤口,伤口又裂开了,鲜红的血泊泊的流出来。
“爷,您的伤……要不要我去找蝶希姑娘?”扬升心急的喊道。
说到蝶希,棣樊情不自禁的出了神,不知蝶儿现在如何?习惯她在一旁照顾的日子,现在见不到她活泼的笑容、听不到她说话的声音,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爷!”
怔怔的回过神,棣樊正了正自己,摇头道:“不用了,一点儿小伤,没什么大不了。”虽然他好想见她,可是,他不能再牵绊着她。
“爷,这伤口……”
“你把药拿来给我,我自个儿来就行了。”
把蝶希准备的药拿出来,扬升看着棣樊笨手笨脚的处理伤口,不放心的说:“爷,这伤还是让蝶希姑娘来弄吧!”
终于把绷带缠上,棣樊笑着安抚他,“扬升,你不要那么大惊小怪,不过是一些皮肉之伤,不碍事的。”
贝勒爷就是这个样子,出了再大的事,他也会笑得一副没事样。
莫可奈何,扬升只好退一步说!“爷,我看您今晚别上汪府了,等把伤养好再来办也不迟。”
“不,汪承道已经起疑心,我们愈早行动愈有利,你先把马车驾到城门外等我。”
“爷,您一个人去妥当吗?”
“不会有事的,东西一到手,我会立刻前去跟你会合。”
顿了顿,扬升忍不住问:“爷,您不去跟蝶希姑娘辞行吗?”
苦涩的一笑,棣樊幽幽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何苦呢?”
扬升很想说点什么,可是最后还是只能作罢,跟了贝勒爷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贝勒爷为了一个女人这么痛苦,贝勒爷是天之骄子,要什么女人,有什么女人,可是贝勒爷想要蝶希姑娘,却碰也不敢碰,贝勒爷对蝶希姑娘的重视,教他看了都难过、不忍。
贝勒爷明明舍不下蝶希姑娘,可身负重任,他又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误了正事,所以只好折磨自己,让自己镇日思思念念。唉!就怕离开了扬州城,贝勒爷会更牵牵挂挂,心神不宁。
“扬升,你去打点一下,收拾收拾。”
“喳!”扬升若有所思的退出去。
☆ ☆ ☆
“啊!”一声刺痛的惊呼,蝶希慌乱的抛下手上的针线和衣裳,吸吮手指上沁出的鲜血。
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针线和衣裳,翠儿紧张的看着她,“小姐,你有没有怎么样?我不是叫你不要缝?这些针线活儿让我来就好了,你就是不听,你看看,这会儿扎到手了吧!”
“我……人家一时闪神,不小心的嘛!”蝶希无辜的努努嘴,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儿个她觉得好烦躁,一颗心老是定不下来。
翠儿不以为然的嘴一噘,“心里想着人,不闪神才奇怪!”
“摇夷挠校 彼男榈牡妥磐贰?
贼兮兮的一笑,翠儿调侃她,“没有吗?人家一走,你就开始魂不守舍,还不时皱着眉,苦着一张脸,你敢对天发誓,你没在偷偷的想人家吗?”
红着脸,蝶希懊恼的瞪着她,“取笑我你很高兴是不是?”
“小姐,翠儿说的都是真的,哪是在取笑你?”
蝶希没好气的轻哼一声。
“小姐,你真小气,自个儿可以想,却不准人家说!”翠儿好委屈的抗议。
“我……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才没有想他。”
“他是谁?”一道低沉爽朗的笑声加入她们两。
“就是……”
“外公!”蝶希惊讶的呼唤打断翠儿直觉而出的回答。
不知所措的一笑,翠儿不安的唤了一声,“老太爷!”
“翠儿,你还没告诉我他是谁?”徐老太爷好奇的盯着她。
偷瞄了蝶希一眼,翠儿突然从石椅上跳起来,“老太爷,我去帮您和小姐泡壶茶,您跟小姐慢慢聊。”她几乎是用跑的,仓皇的跑向厨房。
忍不住对着她的背影做一个鬼脸,蝶希笑盈盈的说:“外公,您怎么没待在药铺子?”
“好久没跟你说说话,也不知道你这些日子在忙什么?我就让你张大叔守着药铺子。”
“外公,我能做的就是那些事,我还能忙什么?”
徐老太爷慈祥一笑,坐下来轻声问:“他就是汪府那个败家子要找的人?”
闻言一惊,她惴惴不安的装傻,“外公,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翠儿那丫头没什么心眼,有啥事都放在脸上,她不说,我看了也知道。”
蝶希无奈的一叹,怪不得外公猜得到,翠儿脸上的确藏不住秘密,也还好汪箕寒没找上她,否则早让她给泄了底。
“蝶儿,告诉外公,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外公,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是……无意间救了他。”
笑着摇摇头,徐老太爷宠溺的说:“你不想说,外公不勉强你,外公只要你快乐就好了。”
“外公!”蝶希激动的抱住他。
“我的小蝶儿长大了,总是要飞出去的。”
“外公,蝶儿永远不会离开您!”她的心、她的身都已经给了棣樊,今生今世没有人可以取代他,就让她一辈子陪在外公的身旁。
“傻丫头,天下无不敬的筵席,曲终总要人散,你懂吗?”
摇了摇头,她嘟着嘴坚持道:“我不要!”
“好,不要就不要,只要你开心就好。”徐老太爷纵容的说。
“外公,我去看看翠儿茶泡好了没有。”那个没用的丫头,泡壶茶泡到一去不回,八成躲在灶房不敢出来了。
徐老太爷了然的笑了笑,“你去吧!”
☆ ☆ ☆
塞了一肚子气,汪箕寒上赌坊手气不顺,上妓院也快活不起来,最后干脆早早回家,心想,还不如找他的珠儿玩,她那张小嘴一定有法子帮他消气,不过才进了厅堂,就让汪承道给逮个正着。
“你回来得正好,我叫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他处事谨慎小心,绝不容许心里有疙瘩,不像他儿子,什么事都没放在眼里。
“爹,这扬州城所有的大夫、药铺子,我全都问过了,根本没什么身受箭伤的人。”汪箕寒烦躁的皱皱眉,“爹,会不会是你弄错了什么?”
汪承道疑惑的喃喃自语,“难道不是城里的人?”
“爹,你不是说了吗?动了你的机关,不死也去了半条命,我看真要有人中箭,说不定已经死了,这人都死了,我们就是把扬州城都翻遍,找到了也不过是一具尸骨,我们要这尸骨有个屁用!”
摇了摇头,汪承道可不认为事情那么简单,可是都找不到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对了,我让你留意的人,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若不是今儿个碰巧遇到棣樊,汪箕寒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当然更别提汪承道交代的事,老早就志得一干二净。
“爹,那个臭小子没什么好担心,不过是身手不错,喜欢说些大道理,没什么威胁。”要不是那个臭小子脚底功夫了得,让他给落跑,这会儿他已经落在自己的手上了。
不以为然的皱着眉,汪承道训道:“你再这么漫不经心,早晚会出事的!”
“爹,没这么严重,你别老爱自己吓自己,我就不相信那个臭小子有什么天大的能耐,可以拿我们怎么样。”真不知道他爹紧张个什么劲,那个臭小子当真大有来头,也斗不了他们汪家啊!
无奈的摇摇头,汪承道问道:“我要你仔细的说说看,那个人长什么样子?衣着如何?谈吐如何?”
“那个臭小子长得挺俊的,从这衣着、谈吐来看,该是出生富贵人家。”
“哦?”
“爹,你别疑神疑鬼,那臭小子总不会跟闯入你书房的人有关吧!”
“这可难说,你想想看,这儿的人哪有那么大的胆子闯进这儿?”
“爹,你这么说也不是没道理,可是今儿个我跟他对招过了,他一点也不像受伤的人。”
沉吟了半晌,汪承道还是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