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中飞速转动,“我是来找宁一的,看她这么晚都没回去,担心她。”
“哦?之前你不是还因为她吃醋,与我争吵的吗?”
“那不一样,我与她还是朋友,毕竟是她照顾了我那么多天。”
“啪啪啪”三声掌后,“盛世尧”笑道:“理由很牵强却能解释得过去,只不过你从楼梯口遇到简宁一起,就一直呆在舱内到刚才,这中间没有去察看她的船舱是否有人,你是怎么判断她在这三楼舱内的呢?”
我无话可说了,从简宁一故作慌张告诉我说找到老赵,身受重伤起,我已经被设定为监视对象,我的一言一行都被他们掌握。或者说,“老赵落水”这件事本身就不存在,而是引我入瓮的饵,那么摔下水的人究竟是谁?为何会没找到人?
还有,真正的“老赵”去了哪里?
杨文浩也走了过来,他的腿看起来还有些颠簸,应是之前黑礁石群受的伤没痊愈。他细看了看我,沉声道:“成晓,假如你能沉住气,那么这一关你过了,我们也就不会再怀疑你,可是你偏偏什么地方有腥味就往什么地方钻。说吧,老赵是谁?他为何屡次三番救你,你又为何对他这般关心?”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诚如你所言,老赵救过我两次,那我对他表达关切也是常理。”装傻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
一声嗤笑从旁传来,“盛世尧”轻蔑开口:“文浩,你这么问是问不出来的,你该直接了当问老赵是不是盛世尧?而他现在人在哪里?”
到如此地步,我也没理由再装,冷了声道:“盛世尧不是被你们抓了藏起来了吗?然后找个冒牌的易容成他来骗我。哼,老赵是盛世尧?你们还想骗我?若他是盛世尧,如今就不会躺在里面身受重伤了,你们居然还有脸来问我他去哪了。”
“你当里面的真是老赵?”
我故作狐疑地看他,只见他扬声唤:“宁一,带他出来吧。”话声落,我身后的舱门被移开,缓缓扭过头,就见简宁一面带忧色地从内走出,而她身后跟着的是底舱船员中的一个,还是与我交好常常闲聊的。他的身上还缠有一些绷带,只是头部的已经被取下来了。
无疑,刚才躺在里面的人就是他,但我还是退后一步往内飘了一眼,见里面已无人。
撇开目光,无意去看简宁一苍白的脸色,在这之前,她确实辜负了我对她的信任,即使现在她眼中满是对我的忧虑,也只让我觉得猫哭耗子假慈悲,她与我到底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转首过去,我假意疑惑地问:“他不是老赵,那之前老赵落水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到现在都没搜救到人?”
始终沉默的杨文浩终于开口:“没有老赵落水,在决定以他为饵前,他就失踪不见了。当时从帆顶上摔落水的是他。”他的目光看向身旁的男人。
这个答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太信地问:“怎么可能?他当时不是下水去救人的吗?”
却听“盛世尧”说:“落水的是我,救人的也能是我。当时场面混乱,谁会留意到下水救人的是五个人,而上岸的却是六人呢?”
“可是你上岸时穿了救生装备啊,你假装老赵落水时不可能自带救生衣吧。”
“这个问题很容易,只要其中一人在下水时多带一套装备,我在水下悄悄穿上,再混入搜救人员中上岸就行了。”其中情形,他说得轻描淡写,转而眯了眼冷盯着我,“好了,现在你的疑惑都一一为你解答了,现在来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我不是盛世尧的?”
问完他顿了顿,视线飘向我身后,“是在你跑来提出简宁一的事,与我争吵时怀疑的吧,我想不透哪里露了破绽引起你的怀疑了。”
☆、100。同一张脸
我的心中升起阵阵寒意,此人当真是敏锐,居然立刻就想到是那晚我对他生疑的。脑中转过一圈后,轻声说:“是性情,你易容成盛世尧,面貌像了九成,声音像了八成,唯独性情你还是没琢磨透。他是一个性情淡漠到不会对任何人轻易动念的人,所以你对简宁一不经意间流露的关切就是你最大的破绽。”
身后传来简宁一焦虑的声音:“成晓,他对我并不是。。。。。。”
“宁一!”我轻喝,止住了她的话,并没回头,淡了语声道:“解释改变不了本质,他对你是情也好,是利用也好,都与我无关,我只凭眼睛看到的来判断事情的真伪。”
简宁一再没开口,而眼前的男人眸光快速掠过我身后之后,换了一种语调清冷开口:“原来如此。倒还是我估计错了你的心智,把你当成普通的为爱而痴的女人了。”
忽然间,我感觉这个人的气息变了,从原本特意伪装的盛世尧式的淡漠,变成了冷冽,只见他伸出手,不是对我,而是对身后的人说:“宁一,过来。”
我微僵着侧过身去看,见简宁一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似惊惧、似忧伤、又似挣扎,最终全变成了漠然,垂着眸一步步走向他。男人的手环上了她的肩膀,我留意到他的眉眼变得深炯,幽光熠熠,眸色幽深如墨,像是黑洞般。
顿然如雷击身,全身发麻且僵硬,这。。。。。。这怎么可能?漩涡似的黑眸,盛世尧的脸,不就是我从小到大一直做的那个梦中的黑衣男人吗?可是,怎么会是他?他明明是易容的啊,表皮的背后不可能是盛世尧的容貌。
只听他缓缓开口,还是对简宁一:“指环带身上了吗?替我戴上吧。”他把手送到了简宁一跟前,而她只默了一秒,就从裤带中摸出了一枚黑色指环。
我全身血液都凝固住,是他!那个在外婆房间里的男人!那枚指环,我不会忘记,像黑色的玉石,在表面却镶了一圈晶亮的碎钻,显得格外夺目。另外他的袖中手腕还戴有黑玉手链,果然见简宁一在替他戴上指环后,又拿出了手链,却听他说:“那个留给你吧。”
简宁一手上顿了顿,没有作声就戴在了自己右手腕上,莹白肌肤与黑玉手链搭配在一起,怎么看都不称,尤其是手链粗了,等同于挂在她手腕上,宽宽的欲坠未坠。
男人眸光掠过后,显然也看出来了,沉声道:“晚些拿下两粒珠子吧。”简宁一点了点头,眉眼乖巧,轻轻依靠在他身旁。这般场景,看来之前那个什么青梅竹马的爱恋,也是编来骗我的吧,真是人心难以琢磨。
我很纳闷,这人为何要在我面前表现一副对简宁一亲昵的样子,而他又究竟是谁?原本只当是杨文浩找来的一个下属易容成盛世尧,可眼下情形显然不可能了,首先他对杨文浩直接称“文浩”两字,其次只看这黑玉指环就觉此人身份不凡,加上之前梅姨对他的尊敬,以及外婆看清是他后的惊恐表情,还有他的口吻似与外婆早就相识。
我当真是想不通其中的原委了。难怪当时看到他的背影觉得熟悉,原来是他的身背与盛世尧十分相似,所以他假扮了那么多天,我一直毫无所察。
心思翻转,决定开门见山问:“事已至此,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了吧。”
男人轻笑出声,“宁一,由你来介绍我吧,告诉她,我是谁?”
简宁一缓缓抬头,看着我的眼神波澜不惊,只听她如机械般地开口:“他叫庄聿,是。。。。。。这艘船的主人。”
庄聿?从没听说过,无论是梅姨还是外婆都没提起过这个名字。简宁一说他是这艘船的主人,无疑是证实了我之前推翻医学博士的猜测,只是没想到他会是真正的幕后人。
心中念转几番后,我问:“那是你安排梅姨和妙妙,还有杨文浩来接近我的吗?”
一旁的杨文浩听我提及他名字时,不自觉地动了动,但却没开口。显然即便是庄聿称他名字隐其姓,在庄聿面前,他还是低了一等。或许他于庄聿,就像周通和六子于盛世尧那般的关系吧。
庄聿并没回答,只是诡异莫测地看着我,自从他戴上黑玉指环后,他给我的感觉就是森寒。好一会他才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你想知道的答案,等到了目的地自然就解了。既然你这么喜欢来三楼逛,从今天起就搬来三楼吧。文浩,你安排。”
说完就搂过简宁一的肩膀欲转身而离,却见简宁一顿住身子,仰头看他请求:“能让我与成晓说说话吗?”四目相对,黑眸中漫溢凌光,但简宁一没有退却,直直看进他眼中,终于他莞尔而笑,“既然你想,就去吧。”
我被送进了三楼其中一个船舱内,论起居住环境来,这里要比二楼好,可以算是豪华舱。简宁一把舱门关上后就凝立在当前,竟看着我发呆。
我也不理她,径自躺进软铺内,一番周折已是凌晨,即使没动手,也是打了一场心理战,虽然看起来我节节败退,且身陷囹圄,但也没将盛世尧和周通两人给暴露出来,即使那庄聿对老赵起疑心,但也不能肯定他就是盛世尧。想必之后还有心理战要打,我必须养足精神来应付,这个庄聿,不简单。
“成晓。”沉默半响的简宁一终于开口,“无论你还信不信我,我都还是要说,庄聿你惹不起,他比你想象得要厉害百倍,如果你有想保护的人,那就最好不要再做任何冲动的事,后果可能是你无法承担的。”
我转过头侧目看她,凝了半响,坐起身来道:“跟我说说你与庄聿如何认识的吧。”
她吃了一惊,似没想到我会突然提此要求,我浅笑着问:“不能说?那算了。”作势要再躺下,却听她急喊:“等等,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会信。”
接下来她坐进椅子里缓缓陈述那段往事,听得我却心惊不已,她的遭遇竟与我奇迹般的相似,也是在旅行途中遇到受伤的庄聿,将他救起后受他控制,胁迫了跟在身边,再无自由。只是她不像我四处漂泊,有在一座城市定居几月,然后巧遇昏迷的庄聿,一时心软给救回了租屋。于是一步错就步步错,深陷泥潭,再难拔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