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不可能是天然的,是有人用这种特殊材质做成了人脸的模具,然后覆盖在石台,不,应该说是石池上,我敢肯定,底下定是空的。因为我都能感觉到重力使得脚踩的这层膜在一点点凹陷下去,随时都有可能陷入到底下去。
别说底下有什么危险,光就是那么多能组成两平方米左右大的巨型人脸的细虫就足以让我惊骇且恐惧了,若掉下去,会立即被那些虫子给吞没。
小心地一点点向石池边缘伸手,在终于搭到且紧抓住后,稍稍松了口气。抬头往旁瞥了眼,吓得差点手脱开,盛世尧竟然又一次伏在了鸟怪背上,甚至应该说是骑在了上面,双腿夹紧它身体,而鸟怪的头居然能够一百八十度翻转,他正徒手掰开着它的铁嘴。犹如女人哭声般的啼叫变成了尖利刺耳的声音,刺得人耳膜发疼,心神恍惚。
这极可能是鸟怪的绝招,以声控人。突觉盛世尧有些异样,他的手有松弛现象,不好,他眸光显红,魔性要起来了。我不知道是他自动激发,还是被鸟怪的音控给激起的,万一是后者,那后果难以想象,可别受了这鸟怪控制。
该怎么办?我顿觉抓狂,他与鸟怪离得远,鞭长莫及,而这边我还随时可能沉陷进这个石池中,到底要怎么才能破此局?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却都无济于事,只觉脚往下沉,似乎这张人脸薄膜要承受不住我体重了,低头去看,发现那密密麻麻的细虫都汇聚到了人脸眼睛处的黑窟窿那,仿佛那里有条通道,在相互挤压着进入,而实在太多,于是围了一层又一层。
想起意外发生前的那个直觉,盯着那两个黑窟窿,一咬牙,抬臂竖刺而下,直直刺入其中一个黑窟窿。明显感觉到刀刃入物,然后直通到底,也不等其后果,用力拔起后再刺入另一边,就在那一瞬间,两道黑气冲天而出,我脚下的膜破了,只听哗啦啦一下,重心骤失,人直往下坠,掰在石池边缘的右手拼命抠住,左手狠力将影月刺入石池的壁上,才总算阻住了我的下坠之势。但整个人吊挂在了那,全靠双臂来承重。
手电筒在刚刚被鸟怪利爪抓起时掉在了脸膜上,然后膜破裂,也随着一同滚进了下方,倒是将这石池映得能视物。首先我就看到了黑窟窿形成的原理,居然是两根拳头大小的管子竖在那,管子材质看不出来,应该是金属,呈了黑色。
那我之前确实没看错,那些细虫都往这管子里爬了,顺着管身往下看,脑中刚划过这管子还挺长的念头,就被石池底部的一幕给吓得手脚发软,攀在石池上的右手一松,人往下沉了半尺,险险地双手握住了影月刀柄,才没跌下。
天哪,在石池底部,竟然是满池的尸骸骨骼,除去动物的,还有很多是人的骨骸,这是个尸坑!因为膜碎裂,有许多细虫没来得及钻进那管中,掉进了底层,然后这些细虫就全都钻进骨骸的头骨之中,这当真是恐怖到难以形容的场景。
于是,我可以理解成,这个石池是外面那鸟怪用来堆积猎物尸骨的地方吗?它将猎物啃噬殆尽后,就将尸骨抛进这里面,可是那张人脸形状的膜又是怎么回事?它把石池给覆盖了,鸟怪要怎么抛尸?还是说,这膜会在固定时期脱落,再重新生长?
心念刚转过,就惊恐地发觉头顶似在慢慢结起一层气膜,从石池的外围往中间凝结,是什么原理我也顾不上去研究了,只知道若让这气膜凝结成满,那我就要被关在底下了,会因隔绝空气而窒息。滑下容易,隐身向上却难,尤其是我两边肩膀在刚才被鸟怪的利爪刺入,动一分就疼一分,就是现在两只手握刀柄都要快支撑不住。
而更糟的是,影月因为太过锋利,加上我的重力将它拉拔向下,石池的壁垒承受不住这股力,在一寸一寸地下沉,使得我即使伸长了臂,也够不到池顶了。情急之下,我脱开右手,一把抓住一根竖在中间的管子,触手腻滑,但底层坚硬,应该是根金属管子,只是表层不知生了什么变得滑溜溜的。
尽量不在脑中自行脑补恶心的画面,要自救还得靠这根管子,用指甲刮去表层的滑腻物质,感觉手抓着不再滑溜后,就紧握住,以右手与管来支撑身体重力,左手则尝试拔出影月。时刻留意头顶的膜,已经有凝结了大半,只剩两根管子的最上方还剩一些空余。
心中焦急万分,一发狠忍了肩胛疼痛,使劲全力将影月从石缝中拔出,然后刀回转落,乒的一声,将另一根的半截金属管子齐平削去,位置就在我右手上去十公分左右,然后用两指死命抠住管口,剩余三指抓握影月刀柄,同一时间两脚蹬在了石池壁上,总算稳住了自己身体。但管口削面锋利,明显感觉到手指被割破,有血涌出,很快就有血珠子顺着管子往下滑,定也有血流入了管中。
我准备积聚一下力,一口气借助这根管子冲出那膜层,已经发觉膜层在凝结到管口处,速度放慢不少,足够一人钻出的空间留在那。哪知我缓口气的功夫,突觉用双指抠住的那根管子震动起来,然后惊恐地看到我右手抓握的这根管子顶端冒出土黄石色泽的细虫,不是一两只,而是一群,而且还在源源不断冒出,这是又要聚拥成人脸形状的节奏吗?可是上方膜层并未凝结完成啊。
下一秒,我惊恐地发现细虫开始沿着管子向下,从我抓握处到顶端一米不到,细虫再小,爬行的速度也极快,很快离我手只有一尺距离,上半截管子上,已经铺盖了密密麻麻一层的细虫,不敢去想细长的管中还有多少这种软体动物,只以之前能垒积在膜层上组成人脸的数量,就能将我整个人覆盖。若是被这种虫子爬满全身的话,那绝对是我此生的噩梦!
如今我就如井底之蛙,无法窥知外面的情形,而我还在与这逼仄的境遇咬牙抵抗。知道若盛世尧能分得开身,早就过来救我了,他没来,一定是没法过来。划过他眸光泛红的样子,心中就是一沉,再抬眼,不过是电光念闪的瞬间,细虫又爬下一截,离我手只有一掌距离了。
我打算拼着下滑的危险,空出左手来依法炮制削掉那爬满细虫的一截,这样做有两重危险,一是可能手滑掉进底下的尸坑,二是管子被削断无济于事,还会有细虫从断口出来。可无论如何,我只能拼一下了,就在我准备左手执刀时,忽然想起为何左边这根管子没有虫出来?而之前的震颤似乎也停了下来,我目光来回掠转,心念翻动,啊!是血?!
情况迫在眉睫,容不得我细细分析,改变主意,低头狠狠在右手背上咬了口,是发了狠劲去咬的,牙印极深,一圈血珠立即蹿冒出来。
我翻转手背,使血擦拭在管子上,事实证明,我判断准确,当血渗出时,那细虫爬行速度骤减,等我将血擦上管子后,那群虫开始往后撤退。果真是怕血,那之前右手管子突然震颤,极可能也是因为我手指被管口割裂,血流进去后造成的细虫骚动,甚至。。。。。。甚至有可能这两根管子在底部是相通的,血气将它们从右管赶往了左管,且从管口逃出。
所以,这群细虫其实是在逃难,而不是有意攻击?它们为何会这么怕人血呢?低头敛过底下无数尸骸,领悟到它们可能不是怕人血,而是怕我的血!
奇怪的事接二连三发生,当看到头顶的膜层在渐渐消散时,我都不觉得惊奇了。也隐隐明白,这膜层可能是与管中的细虫以及底层的这些尸骸有关,是一种无形中的气体凝结成的。
只闻石池外传来一声砰响,是枪声!随后就听到周通在大吼:“格老子的,枪可以用了,老子要把你们这群怪鸟轰得毛都不剩。”随即砰砰数声,鸟哀鸣声不绝,其中却听不到那似女人哭声的凄厉鸟啼声了。
不知是我对自家人的嗓音特别敏觉,还是本来就突出,在一片骚乱中,总能听到周通粗吼声:“尧哥,这里我们来应付,你去救小妹,她被那石头给吃了。”
☆、181。精气之源
若不是我现下境遇是上不得又不能落的情形,估计我会被周通的话给逗笑,居然说我被石头吃了。但顿然又想他这话未尝没有道理,这石池的口就像个巨盆大口,底下的尸坑是它的身体,两个管子是它的眼睛。
当细虫闻到我的血,往上直窜了后退时,这根右管也开始颤动,这时我勉强还能抓握住保持平衡,可当左手边又开始颤动时,心中暗道不好。既然两根管子是连通的,那两头都等于是用血封了路,它们势必是在管中来回涌动。管子是金属的,应该能承受得住这震动吧,我不太确定地想,可下一刻就听到底部咔嚓声传来,心顿往下一沉。
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细虫在管中似乎发生了骚乱,最终还是从右手顶端的管口出来了,这次涌动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它们像是在四散奔逃。无奈我只能依法炮制,正要再去啃咬自己的手,可没想自己长时间靠左手两指与右手抓握管子支撑重力,早已是强弩之末,刚一动,踢蹬的脚就往下滑,一下失去了重心,双脚垂落而下,右手向下滑了两寸,要想再抬身把脚踢蹬在石池壁上,已是无力。
石池本就高约三米,之前我就坠下近一米,然后此刻整个人悬挂在那,双脚几乎就触到了底下的尸骸,一股凉气倏然钻进脚底。想也知道在这种尸坑里的气息,定对人体有害,极有可能就是尸气,我只能用尽全力蜷曲双膝,可于事无补。
仰起头,心中惊喊:盛世尧,你再不来,我可能就撑不住了!下一瞬,石池边探出一个身影,定睛一看,不是盛世尧又是谁?但幽暗中,闪翼红光的眸子尤为夺目,只见他眸光略转,竟然扬手就去抓爬满细虫的右管,只听一声脆响,那根管子居然被他徒手折断,刚好是细虫铺陈下方的位置,然后以掌撑在管口,人就俯身而下,快速抓住我左腕往上一提,整个人等于是被他从石池拔出来一般。
俗语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