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他摇了摇头,不过受了些小伤而已,没必要说。塞了棵刚得的人参和一棵人形何首乌给他,“这个你用干净的水洗洗吃掉吧,对你应该有用处。”元平接过后十分惊奇,问我从何处得来的,我指指潭底,将刚才经过简单讲述了一遍,却见他用袖子擦一擦,就一口咬了下去,也没全吃完,两样都咬了两口,随后道:“王,你看我是否没事,再决定用不用这些药材,否则我怕那湖怪狡诈,拿毒药材诳你。”蹙了蹙眉,没有多语。
期间我去到密藏紫玉指环的地点,用钥匙打开外层紫金匣子的锁,凝着那枚指环好长时间,才重叹了声气,将匣子关上。以前不知这指环有何用,现在知道了,看着只徒增伤悲,是在提醒我,负了一个人已经千年。我将紫金匣子连同那指环一起藏在了黑潭中间的巨石之内,然后交代元平以及湖怪,在我回来之前,守住这个匣子,千万不能让任何人夺走。
没有走山间打通的密道出去,而是划了船横渡绿湖,到达湖的另一边,巡视下之前布下的迷林阵法可有乱。当初植树造林时,都是些树苗,过了这许久之后,虽没长成冲天大树,但也都长高了不少。迷阵是我让元平布设的,自然是难不倒我。穿越过迷林后,并没发觉有任何人来过的迹象。
既然已经身怀玄术能力,饮血刀也派不了太大用场,最主要的是怀揣着它,就会时常想起还躺在冰墙内的应宁。所以我将其埋在了一块石碑之下,在石碑上刻下了关于这把刀名字的由来。饮血刀,饮其血而开锋,杀无敌,千年淬炼,绝世神刀。
救应宁之法,早前应龙曾提点过我,说必须要找三个特殊体格的人,不但阴阳界离,而且魂是抽离在外,又与身相融。听起来似乎很矛盾,人若不是阳就是阴,阳者多为男性,阴者多为女性。而魂若抽离了,就等于是无魂之人,又怎能与身相融。
可应龙不会骗我,他说了就定然是世间存在这一类的人。只是没想这一找,就是好几十年,而自己在这几十年内,并未再有相貌变化,只是多了沧桑。始终都没找到那三个特殊的人,差不多要到百年时,开始感觉力竭,时常施展玄术会力不从心。大略知道,自己即使不死,容颜不改,但身体机能却与正常人一样,百年苍老了。
坚持着想回绿湖的黑潭洞,但只走到丛林密地,就觉困顿不已。坐下后不过片刻,就睡了过去。
梦如人生,人生如梦,一宿睡过,一朝醒来,物是人非。第一个百年在昨日过去,踏入第二个百年的第一天,我又回到了原来,什么都不记得。彷如人正常的生老病死,活至百年后,投胎转世,从零开始。不但如此,身体开始发生蜕化,在前五十年的记忆懵懂中,从成年返回童颜变成孩童,再慢慢成长到成年,到了后五十年则从成年变成老翁再到变返成年,而记忆一点点都变得清晰。
当前事所有都被记起时,我又到了百年记忆轮回时。所以我就是常年累月在世间奔走,从不知到知,然后再变回不知,这等于是个死循环。终于到了第五个百年快终结时,听到心底有应龙的传音,让我回昆仑吧,他说,其实在第一个百年终结时,我就该回去栖息之地休生养息,如今多耗了四百年,身体已经透支,能力也快耗尽了,若再不回去,魂会散,身会灭。
我苦笑不已,坚持着不愿回昆仑,就是怕一睡再是个千年,可终究是熬不过啊。回到雪山,凝着茫茫雪海,有种天地间唯有我一人孤站的感觉。这五百年,当真是让我身心俱疲。
途经那个一米多高的山洞,摇头轻叹,向上到山腹之处,拨开外层的雪,露出了宽敞的洞穴。一步步踏进,到得岔路口时,加上自己这条道,一共是三条,无疑中间平行的是去地宫的。但我略一迟疑,往向上的那条道而走,没走多久,山道就被一面山壁给堵死了,果然这是一条死路。
想了想,既然这个百年时间还没到期,那不如在这条向上的道上也开一条出山的路吧,这样等我下次醒来,就无需再多耗时间寻路,也省下走岔道的时间。其实我知道,这后四百年的记忆,一次比一次记起的少,就如现在,虽然玄术口诀这些都记得,关于应宁的事也记得,却有一些感觉给忘记了。
…余下部分在底下,大家别漏看了
!!
☆、328。尧天舜日(尧之番外7)
人在有过一次教训后,自然会学聪明。所以在入睡前,我就画了张地图在一块布帛上,是关于出雪山的路,原有的一条道与后来自己挖的一米多高的通道,都标显了。另外还带了几套十岁孩童的衣服,以备后患。
可是计划得再好,也赶不上变化。第二次沉睡醒来,自然前事尽忘,发现身旁有包袱,打开来却发现是一些孩童的衣服。不太明白为何身旁会有这些小衣服,而自己身上的衣物又略显大了些,两相选择,还是穿大不穿小。茫然四顾,一点印象都没,连自己为何会在这里,都想不起来。
看着如此庞大的空间,雕栏玉砌的,一片浑噩之外,就只想赶紧离开此处。不明白自己明明脑袋空白,却知道如何打开巨石门机关,又知道如何关上。在走出地宫后,发觉怀中有块布帛,上面画了地图,大致能明白那是出山的路。有了这地图,并没花太多力气,就找到了出口。
人为了生存,就会去适应周遭的环境。这一次我没有前一次那么好的机遇,碰不上什么王,而也有改变,醒来不再是十岁孩童,而是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当然,这些在当时我都懵懂不明白。辗转流浪,为生存而谋,渐渐混到了一艘航海官船上做水手。一次次的乘风破浪,历经千帆,从一个新船员混成了老船员,航海十几年下来,我也终于凭借着对航海丰富的经验,以及罗盘风水天象的准确观测,成为了那艘官船上的船长。
但却没想,十几年的风平浪静,即使偶遇风暴也能平安度过,却在这次航海途中遭了难。当船底部被卡住时,传来巨响,轰隆一声,船桅就倒了,不过数分钟,船沉入了水中,且还在往下坠,好似有一股吸力在底盘。此时我也没时间分析,尽最大能力向外游,能刚巧拉拔到同伴的就拉一下,等游到最近的一座孤岛上时一数,一共就六个人。
此时狂风暴雨还在大作,天黑得像被诅咒了一般,时而闪电竖着劈下,最近的就在百米之外。我们几人都顾不上多想其它,在荒岛上夺路就跑,有人发现前方有个山洞,几个人毫不犹豫就钻了进去。
等走进了好一些路,惊惶情绪才算稳定,可我一回头,却发现原本跟在身后的几人,居然一个都不见了。奇怪,明明六个人都进来的,我也就走得快一些,回头去找,走了好久竟都没走回到洞口。不由纳闷了,刚我往内直走,至多是走了两三分钟时间,可往回走了十几分钟,却是没走到头。是中邪了吗?最后确认,是真的中邪了。
我们六人没多久就重合了,走到一起时,每个人脸上都写着茫然与惊恐。一问后,情况都差不多,他们是两三一组,就我一人是单独开了,但也都是走回去绕了很久,也没找到进来的洞口,接着就在此处遇上了。怕再莫名分开,分别拉着前面的人的衣服一路向前,倒确实没再出现异状,只是当那单调的声音传来时,所有人都不由心头发毛。
手上提的油灯,是我防水袋中的,本身就昏暗看不太清前路,在静寂中还传来异声,怎能让人不害怕呢?等我们走进那间石洞时,看到自动旋转的石盘,更加惊骇。原本还以为会有什么危险的生物等着我们,却发现那声音的来源是一个石盘,无人操作,自动旋转。
有人吞咽了口口水问:“是。。。。。。鬼吗?”那个字出来,六人都慑缩了下,眼中流露惊恐,就连我见多了风浪,也会觉得害怕。之后就是一场绝望到无望的经历,我们用尽各种办法都走不出那个地方,无论你怎么走,最后都还是回到有石盘的石洞。而石盘,从没停止运转。
我能做的,就是用文字记录下每天的经过。本身从海上逃难而来,除了我是有带防水袋,其余人都是空手,所以干粮在初三天就吃完了,最主要的是没有水源。最可怕的其实不是死亡,而是经历死亡的这个过程,期间有人疯狂、有人嘶吼,但最终都只能躺在那,任意识迷离,我也没法例外。
只是当我意识即将脱离时,突见身旁的山壁上有水渗出,有道灵光直入脑中,啊!我知道如何出去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就算我发现了这个洞穴的奥秘,想到了出洞之法,也已经为时已晚,因为我们都不可能再站得起来。弥留之际,我在笔记本最后写下了四个字:我很遗憾。。。。。。
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想还会苏醒过来,而且已不在那个石盘洞穴内。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略看了下四周,就知仍然是在那山洞之内。起身去寻他们,可是走了很久都没有再找到那个石盘洞穴,反而是发觉了一处端倪,岩壁上水渍十分明显,甚至地上都有一滩。在昏沉前我骤然想到的方法,就是岩壁渗水代表岩层薄,若是能打穿,或者就能破出这鬼地方。
回不去那石盘洞穴也没办法,只能暂时先从旁找了块尖石,对着岩层砸起来。事实证明,我的推断是对的,在砸开到一定程度时,就看到有个水层气墙,探指而过,直接就触摸到了水,但是很奇妙的,水却不会没过来。回头看了眼两旁通道,在岩壁拐角口上刻下记号,希望他们几人能与我遭遇一样,找到这处后依循我的提示出去。
从气层而出,扑面而来的是海水,但水层不深,很快就冒出了水面。风暴自然早已过去,天蓝海阔,万里无云,是个晴朗的好天气。我一个人在孤岛苦苦等了近半个月,每天都以海边捕鱼为生,用水是想办法用石子过滤了海水而饮。心已沉至谷底,这么久他们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