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阿姨回家里给谢小北熬汤去了,这时候会来看谢小北的,应该是他的朋友——简心开门之前,整理了一下衣摆和头发。
门一开,映入简心眼帘的是一张画着淡妆、有着十分好看笑容的女孩子的脸。她很漂亮,笑起来有浅浅的梨涡,妩媚而不失端庄,尤其是那双明媚的大眼睛,那长长的睫毛,就像是小时候外婆买给她那个直到现在都还放在柜子里珍藏得好好儿的芭比娃娃——她冲着她微笑,她说,“你好,请问谢小北是住这间病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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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我爱你们。
159 不速之客(下)'VIP'
她有一头柔软而绵密的黑发,懒懒的大卷搭在肩上,配上那一身英伦风的巴宝莉风衣和里面那件镶着珠片的黑色长裙……这一身,这样有格调的打扮,让简心看得失了神。
在她面前,她真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端茶递水的服务员。莫名的,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太好的预感,这预感直教她发慌。
见简心许久没吱声,她稍微大了点声,“请问这是宇扬航空飞机师谢小北的病房吗?”
简心回过神来,有些窘迫。她点点头,说,“是的。请问你……”
“我是曾嘉敏。”她如是说。脸上那抹笑意,依旧是淡然而优雅,深深的刺痛了简心的眼睛。
她欠过了身子,让她进去,“他在里面,请进。”心跳,慢了半拍。
她一步步慢慢的走在简心的前面,脚上那双缎面的高跟鞋随着有节奏的声音,衬得眼前这女人是如此的高贵。简心只觉得有种东西在心里排山倒海的袭来,然后,全身蔓延。细细一想,哦,又是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谢小北想问简心是谁来了,磨蹭了这么半天也没进来,可刚侧过脑袋还没来得及叫一声简心的名字,就看见了眼底满是柔情一脸笑意对着自己的那个她茆。
他脸上,先前因和简心磨嘴皮子时有的眉飞色舞,在渐渐的消失不见,最后变成了毫无表情的一张脸。
简心隔着中间那个人看他,她看出来了,这人情绪该是不怎么好的。她站着,一动不动,可双手像是放哪儿都不合适,就跟谢小北平日嘴里常喊的“小笨蛋”似的,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像是局外人。莫名的把自己的气场压了下去,把自己当成了局外人。
曾嘉敏在他面前站定,然后在他一脸平平的表情中,弯下腰来,认真的看他,唇角一弯,说,“还好,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严重。”她轻抚了一下胸口,似是浅浅的呼了口气。
谢小北没看简心,也没说话,闲闲的保持那个姿势不动,只是,眉心在慢慢的皱紧。曾嘉敏不聪明,却偏偏又很聪明,至少他知道谢小北心情不好的时候,尽量的不去看他的眼睛,然后,微微的转了下脸,将手里的包放在了一边,在谢小北的床边儿坐下。
她动静极小的清了一下嗓子,背着谢小北的脸,捋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卡到耳朵后面之后,转过了头,笑着看他——谢小北看得出她在紧张,喉咙那里轻轻的颤动,是咽了好几下唾液的。
她在他面前,一向都不会放肆,跟简心比起来,她是懂事得多的。可这样的突然出现,她深知,自己是逾越了他的底线蚊。
她说,“我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回家。”
谢小北点点头。
之前早就在电话里跟她说了他女朋友在这里不方便,希望她不要回来了。还记得自己还告诉过她,女朋友是个很敏感的小女生,她的出现会让她胡思乱想——现在想起来,倒有些后悔跟她说这些了。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问了她一句,“你的行李呢?被你家司机拿回去了吗?”
曾嘉敏点头,“我急着要来看你,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谢小北抬眼看了一眼简心,果然啊,女朋友听到这句话之后脑子里又不平静了。看那张酸酸的小脸,还有那垂着的眼睛,根本不用猜就知道这姑娘在想什么。
他把视线转回来,目光落在曾嘉敏脸上。他笑了笑,说,“都跟你说了嘛,无大碍,过不了几天就出院了。”
“谢小北你骗我。别人明明就告诉我,说你眼睛里有玻璃碎片,马上就要做手术了,如果不成功,就会有失明的危险。”
“这谁告诉你的,简直就是危言耸听嘛。”他吊儿郎当的笑笑,然后一颔首,“不信你问她。简心,你说说,我到底有没有这么严重啊?”
简心突然被点了名,身子一动,猛的抬起脸看着前方——她本来是要看谢小北的,谁知道曾嘉敏也转过了头来,用那极度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她咽了咽口水,笑得傻乎乎的,“这个……我也不知道,问医生,要不问医生吧。”
谢小北简直想弄死她,这傻子,平时跟他耀武扬威那劲儿哪儿去了?一见她说话含含糊糊毫无底气的样子谢小北就想把她拽过来好好蹂躏一番。
曾静敏一直望着她,像是要在她脸上挖出什么宝物来。简心被她盯得全身发热,终究是沉不住气了,说了一句“我去隔壁借东西”然后就转身逃了。
谢小北闭了闭眼睛,心想,她怎么就这点儿出息?
待简心那瘦瘦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曾嘉敏转过头来,沉默了良久,她说,“就是她?你口中那个……善良单纯的女孩儿,就是她?”
谢小北就看着她,凝着眉心,没有说话。她这样的问话,不知道是质问还是疑问,令他很不舒服。
见他没有吭声,她又说,“不该是这样的,小北,你喜欢的女人,不应该是这种类型的。”
“那你倒是说说,我该喜欢什么样的?精明?世故?家世好?还是……有权有势,名门闺秀?”谢小北终究是开了口,他缓缓的伸了个懒腰,晃了晃酸疼的脖子,嘴边,是戏谑的笑。
“小北,我不是那个意思。”曾静敏听得出他语气的讽刺,“我是说,像她这样的小女孩儿,不适合你。从她开门的时候我见她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这不该是你要找的女人——如果你喜欢的人比我强,比我优秀,那我能接受,可就这么一个懵懵懂懂,连你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子,我不甘心。”
160 因为爱她,所以懂得珍惜'VIP'
“是吗,照你的意思,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总之,不应该是她。”
曾嘉敏垂下了眼,胸口一起一伏,沉沉的喘息。她就不明白这男人是怎么了,不过就是这么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他居然在电话里跟她说,他很爱她!她不能理解。谢小北身边的女人,就算不是什么名门千金,至少也得出类拔萃。可这个叫做简心的女孩子……他是昏头了吗茆?
“嘉敏。”谢小北稍稍坐直了腰。趁着简心不在,他想要跟她说说清楚。他舔了一下唇,认真而严肃的说,“你听着,马上,从这里离开。回家去,洗个澡好好儿的休息。你来看我,我很感激,可我现在情况很好,至少在动手术之前没什么不良反应。倒是你,你也看见,因为你的突然出现,对我的生活——对我喜欢的人造成了什么样的困扰?你让我们很尴尬,而我,不想要这样的尴尬。”
曾嘉敏静静的听他说着这一字一句。有好多年了,不曾看见过他这么认真而不容拒绝的、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发号施令一般的说话,这让她心里莫名的有一种感伤。因为他的这份不容拒绝,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而他们在一起的那些年,从来从来,也都没有见他有过这样的表情。刚才那个女孩儿,她看得出她在紧张和害怕,可谢小北的脸上,分明写着和她一样的神情——患得患失。他也怕失去,他也害怕因为某些因素,失去了她。
她红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许久,才哽咽着说,“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在乎一个人?”
“我爱她。因为我爱她,我不能失去她。”他说。
“就这么爱?爱到,眼睛再也看不见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不管爱你有多深,不管,是否在你身上消耗了大半的人生……你都看不见,是不是?”
“嘉敏。蚊”
谢小北叫她,她却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有过你的孩子。”
发丝太过柔顺,从她的耳后滑了开,落了下来,挡住了她一般的视线。在这一半的视线里,她看见了谢小北那张淡如白水的脸,终究是有了一丝起伏。
“我怀孕了,可我们分了手。我一个人在伦敦,百感交集不知如何是好。我知道,若是我回来找你,若那个时候我回来找你,你一定会回心转意,我们也一定会结婚,可是谢小北,我有自己的尊严的,我不想因为那样而让你回到我的身边。
我最好的朋友,你见过的,安娜,她让我把孩子拿掉,可我没有那样做。我想着,这是你留给我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一样东西了,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若是运气好,一年之后你身边还没有人,我会带着他回来找你——可是老天爷对我就是这么不公平……莫名其妙的,没有了……我真的没吃任何药,我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没有生病,没有磕着碰着……因为是你的孩子,我很珍惜……可还是没有了。
医生说是我身体太差,保不住……所以我失去了任何可以回来找你的理由。小北,你是爱我的,那时候你明明很爱我的……我跟别人打电话的时候说想要自己学做寿司,所以没多久你就会了;朋友要移民,狗仔仔不能带走,我说我想要养它,所以那么爱干净的你就把球球留下了……小北,那时候我不成熟,一时做了错误的决定,我后悔了这么多年……我不想要抱撼终身,你是我唯一爱过,且只想要爱的男人,这一次,我下定了决心回来,就再也走不了。”
冷清的病房,在她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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