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诚亲王抱着郁闷的心情再次上朝时,也是三天后的事了。
大臣看他的眼光都是怪怪的,皇帝的豪言壮语他是压根不晓得,没有人敢告诉他。至于柳雪温,每天都来诚亲王府调教秦近,自然也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皇帝对李邵厄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手势,在大臣们眼中都是暧昧至极的。
“朕在乾亲宫等你。”
李非的眼神好象在暗示什么,李邵厄只回答了一声好,下面唏嘘一片。
早朝完毕,兵钱飞奔出大殿,临行前不忘对李邵厄说,“哎,你好自为知吧。”
李邵厄愣愣地点头,迈着犹豫的步伐去见皇帝。这一去,好象是进龙潭,到虎|穴,路过的人无一不拿同情的眼光馈赠他。
直说着莫名其妙的李邵厄终于来到李非的面前。
“四叔!”李非扑过来,就是一个香吻!
攻势之猛让李邵厄跌了个四脚朝天,边拉扯着皇帝过于热情的手臂,边嚷道,“皇上,臣……臣呼吸困难。”
“哦,不好意思,那……换个姿势好了。”李非蜷缩到李邵厄怀中,“四叔,这样如何。”
虽然是个男的,为什么小鸟依人的皇帝会这么可爱呢?李邵厄摸摸头,发觉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皇妃呢?”
“跟段皇子跑了。”
“啊?”李邵厄张大了嘴,未来似乎越来越渺茫了。
踏月和依依他们的夫妻老婆饼店再次开张,刚想送几块给诚亲王尝尝。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突然从摊子的底下冒出来。
这个全身脏兮兮的男人正是段淳玉,紧跟着又是一个男人的头,这个眼神锐利的男人正是段淳玉的跟班下官。
“少爷,她好象没追来。”
长长地喘了口气,拍拍身上多余的灰尘,段淳玉从摊子底下爬了出来。
刚想闪人的他们,在下官看到踩着小碎步的上官菊而失控。
女追男隔层纱,男追男则隔层雾。
柳雪温趴在秦近的背上,享受着路人好奇的目光,哼着小曲,好不得意。苦坏了秦近,又要背柳雪温,又要拿佩剑,还要遭受那中眼神。明明是柳雪温死求活求把他给骗上街,一句我走不动了就往他身上爬。
“我给大人租顶轿子好不好?”秦近拿出最大容忍度劝说道。
“轿子哪有你背上舒服。”
这个不是借口的借口,不是理由的理由的却让秦近没辙。
稍微喘了口气,秦近继续努力地背着柳大学士往前走。
猛地,听到前面发出惨叫声,爱打抱不平,喜欢拔刀相助的秦近当然是一马当先地冲了过去。
段淳玉在老婆饼的摊子前大呼小叫,不为别的,只是上官菊的攻势过于猛烈,使得老婆饼乱飞,挨了好几下的段淳玉终于忍不住爆发高分贝的尖叫!
依依心疼地捡起地上的老婆饼,眼泪刷刷地往下掉。踏月一见老婆受委屈,立马站到桌上,“哪个不要命的,敢欺负我老婆!!”
一个老婆饼飞到踏月脸上,上官菊失手地吐吐舌头。
恩人之妻不可戏,段淳玉抱定这点主张,所以就算自己再喜欢再喜欢上官菊也不能娶她!
上官菊眼瞅着诚亲王和皇帝都没戏了,好容易抓到个男人,怎么可以让他就这样脚底抹油!
兵钱的运气一直不太好,他本来是抱着一腔热情要为国出力的,可谁又能料到,当今圣上……想想就令他伤心。过了几天疗伤的日子,兵钱在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算重新出发,但是却惨遭横祸,老婆饼一张从天而降,眼看着整个人要摔在地上了。
他不是想出手救他,实在是怕老婆饼砸到自己主子,害他脸上无光,所以顺便搂住兵钱,让他顺势地倒在自己的怀里。
下官今年年放二九,生得是英俊挺拔,但比起自己主子总是稍逊一筹的。二十九岁的下官至今没有老婆,倒不是因为没人要啊,实在是段淳玉的任性所至。
“既然我没娶妻,你着个什么急啊!”
一句话让所有上门介绍的媒婆们散个精光,未来的皇帝不让娶老婆,那有什么办法呢?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个救命恩人,兵钱感到心脏突然没有规律地乱跳,脸也慢慢地生温。
“你……你还好吧?”下官问道。
乖乖隆地咚,好磁性的声音。兵钱失神,口中念到,“请问兄台尊姓大名?”
“下官。”
怀疑自己是不是耳背,兵钱再一次确认。
他的确是叫下官,姓下名官。也许是爹妈早知道他是供人差遣的命,姑而很有远见地替他取了这个名字。
钱兵还想再和下官说些话,下官却一把将他拉到一边,继续去保护自己的主子。
“胡闹!胡闹!”秦近猛地抽出刀子,“谁再敢扔扔看。”
其实扔的人只有上官菊一个,她缩回手,看看被她无辜牵连的一堆人,小声地说,“对……对不起啦。”
大义凛然的秦近还想说些个代表性的话,突然背后穿来柳雪温阴阴的声音。
糟,刚才只顾着当大英雄,让柳雪温落单了。而且是从他的背上……
揉着磕到地面的头,柳雪温笑中带着杀气地直盯着秦近。
“你以为我不会发火吗?”
他从来不知道柳雪温会发火,也不想知道他发火是什么样子。
眼看着柳雪温的脸越靠越近,眼看着柳雪温笑得越来越温柔。
秦近闭上眼睛,大不了是一顿毒打。
但是,紧跟着的却是柳雪温暖呵呵的唇贴了上来。
秦近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初吻,可他没想到自己的初吻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别人夺走了。
柳雪温还真是肆无忌惮啊!上官菊张大了嘴巴,她总听兄长说柳大学士如何地儒雅,如何地知书达礼,原来传闻都是不可靠的!
又不是他在接吻,兵钱却感觉要昏倒。
下官有力地手臂扶住了他,好听的声音在耳边飘荡,“你没事吧?”
再也忍受不住这一连串的冲击,兵钱倒在了下官的怀中。
娘,我不要和皇帝一样,我是堂堂男子汉。
兵钱的心声是无论如何都传不到远在江南的老母那里了,昏过去的他其实在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雀跃的。
在众人为柳雪温无比伟大的举动震惊时,在皇宫李邵厄也在受着身心的煎熬。
皇帝是如此的秀色可餐,李邵厄想紧紧将皇帝圈在自己手臂中。可是,祖制规矩又让他裹足不前。
“四叔,你在烦恼什么啊?”仰起头,李非问道。
总不能说现在烦恼到底是抱他还是不抱他吧,李邵厄尴尬地笑笑。
李非的手在他脖子后不停地划圈圈,“宫女姐姐说第一次都是很痛的。”
“我会很温柔的。”李邵厄不假思索地回答。
“恩。”李非钻到他怀中,又是一笑。
理智与欲望在李邵厄的脑中进行着激烈的搏斗,双方你来我往各不相让。
李非当然没发现李邵厄的天人交战,火上浇油地吻上李邵厄的脖子。
唯一的理性咯噔一声断裂,李邵厄猛得翻身,将皇帝压在自己身下。
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和下官走散,身无分文的不利情况下,段淳玉选择逃进皇宫。对过目不忘的段淳玉来说,进皇宫简直是熟门熟路。
踮起脚尖,屏住呼吸,段淳玉摸进了皇帝的寝宫。
躺在床上的李非被惊醒,他掀开帐子,看到了鬼鬼祟祟的段淳玉。
两人对望了一眼,李非缩回身子,朝睡在另一边的李邵厄说,“四叔,有人。”
原本还在做着美梦的李邵厄一下子直起腰杆,东窗事发地大叫,“完了,完了,我这回是不死也得死了!”
辅佐皇帝不当外加侵犯大罪一条,最坏的是被砍头,轻一点是流放边陲!李邵厄顾不得赤身裸体就想往外面跑,等看到段淳玉张口结舌的表情后,他想这下真的是完了,搞不好就是外交问题了!
男人和男人是可以睡觉的,两个男人睡在一块也很正常,他小时侯就常常和下官一起睡,弄不明白李邵厄为什么这么紧张,段淳玉疑惑的看着他。
李非倒是很坦然,穿着单衣就笑呵呵地迎接突如其来的客人。
老天明鉴,现在的李非笑得非常夸张,好象要把一身的笑容都奉献在此刻。
“有什么好事吗?”段淳玉不禁问道。
“四叔喜欢朕呢。”李非幸福地回答。
喜欢吗?段淳玉沉默了一下,紧接着愣愣地问,“什么是喜欢啊?”
李非随之沉默,闷着脑袋拼命地想找到个完美的答案。
片刻,李非喘口气,“好累啊……”要他正经八百地思考问题真的是件痛苦的事。
“总之呢,如果你喜欢一个人的话就会很高兴。”
“高兴什么啊?”
李邵厄光着身子看他们你问他答的,好象自己成了个隐型人。觉得也许是自己太过紧张,他微微松口气,猛地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穿,立刻钻回床上。
“就像四叔花了好几分钟对朕的****做****,再把***放进***,因为很****,所以很***,大概就是这个吧。”
李非口齿清楚,明明白白,丝毫没有犹豫,理所当然得很。倒是李邵厄整个人浑身发噪,脸红得跟包公似的。
瞧李非美得,段淳玉想起了上官菊。想着想着,突然握住了李非,“恩人,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李非依旧笑得灿烂,“什么事啊?”
“我想郑重地向你提亲,我要娶你的老婆!”
就和当初一样干脆,李非说,“好啊!”
哪有皇帝做媒的?哪有皇子提亲的?看着胡来的两人,李邵厄也只能由得他们去,先穿衣服,先穿衣服……
李非的手搭上了李邵厄的肩膀,“四叔,我帮你。”
皇帝居然伺候他穿衣??李邵厄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他不是做梦,他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一国之君在替他穿衣!
轻轻抱起李非的身体,李邵厄的头往他脖子里靠。
“四叔,你真会黏人。”说着母亲小时候对自己说过的话,李非圈住了李邵厄的头。
良辰美景耐何天,妨碍别人恋爱会被马踢,段淳玉识趣地为他们掩上门。
才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上官菊的声音,“相公,你要去哪里啊?”
鹿死谁手,尚未得知……
天气渐渐转凉,距上官菊成功突破段淳玉矜持的防线,终而下嫁已经有三个月了。在这三个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