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适合的时间里,它们瞬间爆发出来,无处躲,无处藏。
想到关掉的电话,莫阿卡又突然害怕牧非找不到她,或者他正为她担心着呢。
于是,她苦涩的笑了一下,又重新打开电话。
一打开电话,10多条短信扑过来:“阿卡,我的乖阿卡,你到底去哪了?回来好吗?”
眼泪终于掉下来。
莫阿卡终于知道,牧非他是真爱她的。
那只是对她不乖和不讲理的一个小小的惩罚。
莫阿卡正准备走,单语晴突然闯入酒吧,拉起莫阿卡就往外跑,大街上霓虹闪烁,风很凉。
单语晴在一个街的拐角处停下来。慌乱的从包里翻出那个白色的药瓶,质问莫阿卡:“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吃这药吃多了对你不好的,知道吗?你想杀了你自己吗?”
她从莫阿卡的抽屉里无意间看见了那个诊断书和医生开的药方。
诊断书上写着:“严重抑郁,最好选择住院治疗。”
那是莫阿卡一个月前因为头痛欲裂时,去医院的时候医生开的病历单。
莫阿卡冷笑了几声:“我只能这样,谁也救不了我。”
“你不必要让自己活得那辛苦。”
“我只是想让自己活得不辛苦。”
“莫阿卡,我都和你说了对不起,你还要我怎样?”
“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自己,是因为我无法很好的调节自己。”
“也许,我该带你去正规的医院去治疗,都是我不好,我干嘛把事情闹得这样僵硬。都是我不好,我原来一直都不知道你患有抑郁的。”
单语晴说着走过来抱住莫阿卡。
莫阿卡的身体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我需要牧非,我现在只需要他。”莫阿卡说。
“那原谅我,亲口告诉我,你会原谅我。”
单语晴说完已经泪留满面,有冷风吹过来,吹乱了她的头发。
“阿卡。”
身后突然传来牧非的声音。
莫阿卡转过头,看见牧非站立在风中,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向后仰着。
单语晴说:“是我告诉他你在这里的。”
莫阿卡挣脱单语晴的怀抱,朝牧非跑去,深深投入他的怀抱,在她需要的时候,他总会出现。像有某种召唤一样。
看着他们拥抱在一起,单语晴的心也跟着一阵疼痛。她努力地把手揣进裤兜里,耸耸肩膀,不想让那种监督蔓延开来。她只要莫阿卡幸福。
默默的,她看了一眼莫阿卡,流了最后一滴泪,然后挥手叫了张的士,走了。
空旷的大街上,莫阿卡沉溺于幸福之中,没有发现一张的士从她身旁疾驰而过。
黑色失忆 (11)
在单语晴面前,莫阿卡不再是一个喜欢隐藏的女人。
她会偶尔把心里面开心的事情告诉给单语晴,让她和她分享。
她重新和单语晴和好,偶尔回来宿舍睡,她尽量不往坏的方向想,她给单语晴讲她和牧非的事情。
她和单语晴讲牧非要她的那个夜晚,天空挂满了星星,风吹开了窗帘,翻卷着。
她疼,但是她很幸福,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感觉自己就像一片树叶。
她和她讲,她和牧非睡觉的时候,牧非习惯抚摩她的膝盖,那里总是麻酥酥的。
单语晴听着,呵呵直笑,脸颊通红,她不知道,和男人亲密接触,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在别人眼里,莫阿卡沉默而傲慢,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唯独单语晴,她可以靠她那么近,近得以为她们应该有血缘关系。
或者以为她们之间,应该超乎单纯的友谊关系。
但是莫阿卡不想去管那些无聊的流言飞语,她和单语晴手牵手去食堂打饭,去看电影。
破碎的家庭和美丽的外表,必将造就一个独特的性格。
那样的性格,让瘦弱的莫阿卡成为一个引人注目的女生。
老师开始议论她的学习成绩,男生喜欢在她背后议论她的乳房和她的身材,说她从骨子里透着性感,就如舒淇一样,有种野性散发出来。而女生则在后面嫉妒的咒骂她的脸蛋。
她在校园里简直是一个传奇人物,那张倾倒众生的脸蛋,分明是妖精再现。
当莫阿卡穿着宽大的衬衫,挎着一个帆布包经过那些成群结对的女生面前时,她们低下头小声议论为什么玩得如此疯狂,甚至连上课都很少可以看见她的影子,考试却偏偏考出令人吃惊的成绩呢?
那些笨蛋女生,她们又怎会知道,她一个人挑灯夜站的经历呢?
看着莫阿卡嚣张的不可一世的样子,那些小女生暗地里咒骂她一出校门就被车撞。
莫阿卡满不在乎的从她们身旁经过,嘴角轻蔑的带着笑容。
在她眼里,她们不过是一些喜欢三八的女人,她摇摆着走出进图书馆。
大约下午6点,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看见语晴,她依偎在一个男生的怀里,他们之间看起来亲密得似乎完全没有间隙。
莫阿卡的脑袋瓜嗡的涨了一下,单语晴什么时候找的男朋友?这几天,总是见不到他的影子,原来他是恋爱了。
两天前,单语晴这样对阳泽洛描述她的好朋友莫阿卡。
莫阿卡很漂亮,应该是异常漂亮,腰细得盈盈只堪一击,夏天的时候,喜欢穿拖鞋,她有小巧的足踝和脚趾,她好喜欢抽弗吉尼亚,细长的手指夹着长长的烟,会有一种诡异的妖娆。
阳泽洛安静的听单语晴讲,他的眼睛细细的眯在一起。
莫阿卡怔在那里,单语晴走过来拥抱莫阿卡,她喊她亲爱的。
莫阿卡说:“上课的时候,我一直没遇见你。”
单语晴说:“只是我们错过了,我去的时候你没去。”
莫阿卡说:“我不知道你去哪里了。”
单语晴笑笑,把手揣在裤兜里。
莫阿卡沉默了一会。
单语晴把手从裤兜里拿出来,指指不远处的阳泽洛问:“不想知道他是谁吗?”
莫阿卡笑了:“很帅,眼光不错哦。”
单语晴说:“搞音乐的,是个鼓手,追了我三个月,家里很有钱的。”
单语晴松开莫阿卡的时候,莫阿卡偷偷看了一眼阳泽洛。
健康阳光的样子,眼睛细细的,白色的体恤,肥大的牛仔裤,白蓝相间的球鞋,头发长长的披在肩膀上。
他像一个太阳,散发着许多温暖。
像初次见他一样。
单语晴喊阳泽洛,招手示意他过来。
阳泽洛脸上带着笑容,双手插在裤兜里,晃啊晃的,就来到莫阿卡和单语晴中间。
单语晴用手理了理他额前被吹乱的头发,再拽拽他的衣服,笑着介绍:“莫阿卡,无话不谈的姐妹。”
阳泽洛说:“单语晴常和说起,她说她很喜欢你。”
莫阿卡笑笑:“我们朋友已经很久了,她对我很好。”
阳泽洛说:“语晴说得没错,你真的很有味。”
莫阿卡说:“是吗?”
阳泽洛说:“真的。”
然后是彼此间礼貌的微笑。
莫阿卡转过头朝单语晴笑笑:“牧非约我听音乐会呢,去吗?”
阳泽洛把手重新插回裤兜里,他说:“好啊,一起去,人多好玩。”
单语晴瞪了一眼阳泽洛:“我们不是说好了去看电影的嘛?怎么就突然改变注意了。”
阳泽洛支支吾吾道:“可是。。。。。。可是听音乐会好一点吧。”
单语晴愤怒的再一次狠狠瞪阳泽洛:“你他妈找死啊?”
阳泽洛可招架不住这一招,他赶忙变换脸色,一把搂过语晴道歉:“好了,依你就是,小霸道。”
莫阿卡在一旁笑了:“那你们玩得开心啊,我得走了,我不想让牧非等急了。”
单语晴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她和阳泽洛相拥着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莫阿卡真心祝福他们幸福,真的。
在剧院门前,牧非抬头张望寻找莫阿卡的影子。
莫阿卡笑着朝他飞奔过去,脚上穿着牧非给她买的球鞋,牧非告诉她,穿了这双鞋就会飞起来,想去哪都行。
脸上挂着眼泪的莫阿卡突然就笑了。
她说她哪也不想去,只想留在牧非身旁。
他总是给她许多惊喜,在他怀里,莫阿卡可以变幻莫测。
可以妖娆,又可以天真,既可以大声的说笑,又可以肆意的流泪。
在别人面前,莫阿卡不会这样,包括在单语晴面请,她也不想这样放肆。
她懂得很好的保护和掩饰自己,可在牧非面前,她无须担心她不安全。
牧非总是很好的保护她,并且盲目的溺爱她。
就连那次无意间碰到他和一个女生走在一起,牧非都认为是他的错。
因为他爱她。很爱她。
记得那天晚上,牧非把莫阿卡抱在怀里,他说:“阿卡,我的乖阿卡,我发誓我只爱你一个。”
莫阿卡没说什么,看了牧非足足十分钟,如果疯狂的脱下那件妖娆的裙子,穿着黑色的蕾丝内衣缠绕在他身上,头发凌乱地飞舞。
她相信他,相信他会一生一世都爱着她。
她流着眼泪,舔噬他的每一寸肌肤,像蔓藤一样缠绕他。
强悍的激情和放纵的不羁几乎让牧非窒息,她喊他的名字,忘情的舞动自己的身体。
牧非感觉到眼泪滴落在肌肤上的温度,他翻身把她压倒在身体下面,剧烈冲击她。
他说:“我们永远在一起。”
那一天,莫阿卡把身体放平躺在浴缸的时候,出现幻觉。
牧非站在墓地里,全身粘满了鲜血,怎么止都无法停止。
莫阿卡焦急的伸出手去,可是牧非的血液淹没了她,她无法呼吸,感觉自己被一个红色的世界吞没,再也找不到任何人。
她在孤独中摇摇欲坠。
这个幻觉让莫阿卡感觉极度不安,她不知道,这究竟预示着什么。
或者,自己想得太多了。
看见莫阿卡,牧非甩甩手里的票,他说:“快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牧非递给她一杯酸奶,拉起她的手便朝剧院走进去。
歌剧院里举行音乐会。
意大利音乐,在柔和的夜色里,萦绕着灵魂的干渴。
在悦耳的像流水一样的声音中,在长笛和短号的音调中。
迷人的,沉思的,汹涌澎湃的,矫柔造作的音乐回旋,飘荡,最后安定在渴望这样音乐的人的灵魂深处,滋长出真正的谛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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