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样才好,莫阿卡想。
那一年,阳泽洛出现在莫阿卡的世界里。
穿发白的牛仔服,白色的体恤,运动鞋,一头漆黑的长发在风中迎风招展,像一面旗子。
他给了她阳光的味道,他站在她面前,身体散发着Zegna的香水味。
明哞洁齿。
时光飞逝,可是现在的阳泽洛,眼圈发黑,表情严肃,穿香奈尔镶边套装。
眼神不再单纯,目光散乱。
莫阿卡的心脏,突然像从黑暗中伸出来的手,揪住,鞭打。
她为这个人心痛,突然想起曾经的幸福和快乐,那些她和阳泽洛之间的。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阳泽洛变成如此不堪一击的样子。
她挨他很近,用手抓住他的手指,担忧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阳泽洛慌乱的抬起头,点点头,再摇摇头。
他不知道该怎样说,对她说,都是因为你,我几乎失去生活的意义。
还是对她说,你回到我身旁吧,我需要你。
不可以,都不妥当。
阳泽洛知道,爱情是强求不来的,这个道理他很明白。
可是,他为什么还如此疼痛,如此嫉妒?该如何继续,他不知道。
此刻,他只想拥抱莫阿卡,狠狠的抱她,最好把所有的思念和爱恋都顷尽干净。
他哆嗦着双手,请求她:“可以抱抱我吗?”
此刻,他多么依赖她的怀抱。
很久以前,那里,曾驰骋过他的温柔。'奇书手机电子书网 Http://。。'
莫阿卡看着阳泽洛,他像个孩子一样,无比彷徨的样子,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她再一次问:“发生什么事了,可以告诉我吗?或者这样好一点。”
阳泽洛无从开口,他沉默地把头埋进她的怀里。
他对她说:“抱我,抱住我。”
闭上眼睛,那里有好闻的香水味,那是他从来就没闻过的。
莫阿卡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就连她身上的味道,在阳泽洛心里,都是独一无二。
他贪婪的吟吸着,想要沉沦下去。
寒风越来越大,莫阿卡不敢动一下,害怕惊吓到阳泽洛。
他把脸埋在她怀里,像极了一个孩子对母亲的依赖。
突然的,一种极度脆弱的抽泣猛射上来,莫阿卡感觉措手不及。
眼泪在寒冷的空气中破碎,和雪花一起,飘落在地。
那是一个男人极度疼痛时,才会有的抽泣,短促而激烈。
寒风夹杂着雪花砸在莫阿卡的脸庞上,她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所以也就没安慰。
她把手指轻轻插进阳泽洛的头发里,沉默。
空气变得伤感而压抑,莫阿卡再一次感觉到头皮发麻。
这种病症,就如顽疾一样,在她变得脆弱的时候,折磨着她。
她无能为力的甩甩头,勇敢的伸长脖子。
寒风从裸露的皮肤里钻进来,她突然就想到SecretGarden的怀抱,那里,才是她现在的襁褓。
回去的时候,莫阿卡在电梯门口的阳泽洛说再见。
然后转身离开,毅然绝然。
黑色失忆(34)
打开门,卧室里还亮着灯。
门是虚掩着的,房间里有蔓藤和百合混合起来的清香味。
风吹进来,抖动着的,如情欲般轻轻撩起的窗帘,纠缠在一起。
日光灯把房间照得如同白昼,灯光苍白的打在两具苍白的身体上。
他们以怪诞的方式纠缠在一起,雪然然于蛇一样的姿势爬在SecretGarden身上游移。
呻吟声肆无忌惮的传过来,钻进莫阿卡的耳朵,刺穿可她的身体,她的心脏,她所有的器官。
他们就那样躺在地板上,没有一丝一毫阴影下面,一切都在光天化日之下。
只有偷情,才需要黑暗的掩饰,那他们究竟算什么?
莫阿卡呆在那里,脚步再也无法前进,亦无法后退。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她不明白,SecretGarden究竟是怎样一个男人,一次又一次。
寒风从空荡荡的门缝隙肆意吹进来,在她周遭蔓延,蔓延。
莫阿卡感觉自己掉到了无底的冰窖,徘徊在苏醒的堤岸和渐至淹没的理智之间。
她看着这个心惊肉跳的画面,绝望,悲哀,疼痛,就像连绵不断的云霞,一朵朵以诡异的姿态绽放开来,覆盖了她的整片天空。
终于,她怒不可遏。
她冲过去,抓住雪然然的头发,从SecretGarden身上把她拽起来。
拿过桌子上的啤酒瓶,敲碎了插在雪然然的小腹。
血瞬间喷涌而出,同样惊心动魄的红,它们从她苍白的腹部流淌下来,经过苍白的大腿,再滑至地面。
最后,雪然然无力的瘫软下去,身体如棉花一样,只是血,一直在淌。
SecretGarden仍然躺在床上,无法睁开眼,手用力抓着床单,很痛苦的样子。
雪然然惊恐的睁着双眼,手捂住小腹的伤口,嘴角,因为疼痛而极度扭曲。
而莫阿卡,手里握着敲碎的玻璃瓶,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雪然然边笑边流泪:“阳泽洛是我的,这就是你需要付出的代价,我要让你知道,自己爱的人,和别的人在滚在一起的感觉。”
雪然然的血仍然在流,一滴一滴啪嗒啪嗒滴在地板上。
莫阿卡仍然站在不动,目光呆滞。
雪然然说:“不是SecretGarden的错,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也和你一样,会痛的,所以请求你离开阳泽洛,我那么爱他的。”
莫阿卡走过去,看见SecretGarden面部朝红,额头冒汗。
雪然然说:“我给他吃了药,所以他才会这样。”
莫阿卡说:“你卑鄙。”
雪然然的声音已经很微弱:“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阳泽洛,我想你滚得远远的。”
莫阿卡说:“我已经不爱他。”
雪然然虚弱的说:“莫阿卡,我要死了。。。。。。我还不想死。”
莫阿卡迟疑了一会,拿出电话,打了急救电话。
SecretGarden还没醒过来,他在沉睡。
莫阿卡焦躁难当,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掏出烟,把白色药片混着威士忌喝下去。
她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她把烟深深吸进肺里,想象着肺变成了黑色的样子,一种死亡的气息。
是否爱情也和贪恋吸烟一样,如果超出自己可以承担的范围,就意味着往死里走?
满室烟雾缭绕,莫阿卡的胸腔里,也似乎长满了水草,缭绕着攀缘在心脏上,一圈一圈,让她感觉窒息。
虽然SecretGarden不是有意的,但是莫阿卡仍然感觉到不可原谅。
莫阿卡坐在苍白的灯光下,狼吞虎咽。
桌子上有丰富的晚餐,有她最喜欢吃的鱼香肉死,也有SecretGarden最喜欢的青椒炒牛肉。
筷子,碗,碟子,汤盆的声音,此起彼落。
桌子对面,是空的,没有SecretGarden。
下午3点的时候,莫阿卡终于冲到SecretGarden面前,逼问他。
她问:“你发誓过的,你不会再这样。”
SecretGarden沉默,他缩了缩身体,更紧的贴在沙发上。
手指拿着烟,神情落寞。
莫阿卡问:“雪然然她在饮料里给你放了药,是吗?”
SecretGarden还是沉默,烟雾迷梦了他的双眼,冰凉的眼泪滴落下来。
莫阿卡慌了,不愿再继续逼问什么,她吻去SecretGarden脸上的泪水,朝厨房走去。
这样冷的天,当莫阿卡把满桌子的饭菜端上来的时候,SecretGarden却突然拉开门走了出去,不说一句话。
黑色失忆(35)
到底是零下几度?究竟有多冷,SecretGarden不知道。
他麻木的走出家门,手里只拿一件深褐色的外套。
他只想离开莫阿卡,找个安静的角落,让自己安静下来。
SecretGarden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无力的挣扎着。
他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还不容易跨越了那么多,怎么又发生如此可笑的事情,他怎么会和雪然然那个女人滚到床上呢?他不明白。
SecretGarden开始在雪中奔跑,累,冷,无助,彷徨,疲倦从来脚底一直蔓延到大脑。
SecretGarden明白,从开始的时候,他的命运,就已经掌控在这个女人手里。
如果没有她,他的心,也许就不会有那么的疼,如果不是莫阿卡的父亲,也许SecretGarden的世界应该是快乐,而不是充满仇恨。如果没有她。。。。。。
有太多的如果了,可是SecretGarden也肯定,如果没有她,他或许一辈子也找不到真爱。
他爱她,很爱。他可以跨越很多,可以不再计较什么。
但是他现在有点烦躁,有点迷茫。
他想过的,想一直牵着莫阿卡的手,永远走下去,站在太阳的余辉里,拥抱接吻。
很久以前,SecretGarden就知道,莫阿卡的出现,已经让他完全失去掌控,她让他措手不及,一筹莫展。
她注定是他的劫,为此,SecretGarden心烦意乱,逃避过,愤怒过,也抗拒过。
可是他对她的爱,已如水草,疯长缭绕,茂密如林。
SecretGarden盲目的走在空旷的马路上,想起10多年前的一些事情。
10多年前,那时SecretGarden和牧非才8岁,他们是孪生兄弟。
那个夏天,很凉爽,空气中带着水滴的味道,很甜。
清晨,阳光从那幢尖顶欧式建筑的落地窗洒落进来。
空气中有花香味和妈妈的香水味,SecretGarden和牧非,带着调皮鬼脸,和妈妈在沙发上做游戏。
房间里一片欢声笑语,SecretGarden穿着白色的运动衫,趴在妈妈的背上,牧非的脸上带着童贞的笑容。
那是他们最后的记忆,关于幸福的。
他们记得,那个黄昏,天空染成了血的颜色。
风吹起落地窗,荡漾出美丽的波纹。
突然的,楼下响起警车尖厉的鸣叫声。
坐在沙发上的牧妈妈从沙发上突然站起,书房里看书的爸爸,也突然跑了出来,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
SecretGarden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警察会把家围个水泄不通。
SecretGarden和牧非怔怔的站在那里,没有哭。
喇叭里,传出如上帝宣判死刑般威严的声音:“牧长天,你已经被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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