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自有,只在人想!
一个字,当!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千金尽散去,僧衣还复来,当无禅和尚变回无禅和尚,牡丹姑娘又拥有了二两五钱银子,外加一大把铜板。银子,是天经地义的公道,铜板,是据理力争的结果。牡丹姑娘得意地挥舞着手臂,炫耀道:“无禅,怎么样?”无禅和尚佩服以及崇拜,敬若神明:“牡丹姐姐,你真厉害!”胭脂左看看,右看看,眼神迷离:“噗噜噜!”
二人一马,面对朝阳,意气风发地行进!
历史,自此翻过旧的一页,江湖,从此展开新的篇章。
面摊上。
二人在吃面,无禅吃十八碗,清汤面。
牡丹吃一碗,三鲜面。
胭脂吃豆饼,六个。
共计消费:一两五钱银子,外加一把铜板。
只是一顿早饭,便已花去大半。实则无禅和尚现在的饭量是大不如前,不然牡丹姑娘身上的银钱根本不够。牡丹姑娘看着掌心里的蚕豆大小的一角小小银子,不满道:“老板,你这面也太贵了!”老板一五一十道:“清汤面十文一碗,计一百八十文,三鲜面一两银子,六个豆饼五钱银子,共计一两五钱银子外加一百八十个铜板,客倌这是五十四个铜板,尚有一百二十六个铜板,就当是——”
这还是打折了,优惠了,牡丹姑娘该知足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牡丹姑娘叹一口气,拍拍屁股,走人。
无禅和胭脂心满意足地跟在后面,一起高兴地走着。
未及午时。
同样兜儿里空空,又是一文不名。
牡丹和无禅一人手里拿着一支糖葫芦,一边吃一边四处乱逛。
胭脂蔫头耷脑跟在后面,百无聊赖。
“牡丹姐姐,这回又当什么呢?”无禅和尚意犹未尽,当上瘾了。短短两个时辰,当铺进了八回,再没有什么可以当,牡丹女侠换洗的衣服都当完了:“要不,把胭脂当了罢?”两人互视一眼,一齐去看胭脂。胭脂用一双无辜又多情的大眼睛看着两个人,似乎是没有什么意见。二人互一点头,当下心有灵犀。
不开玩笑,说当就当。
回头是岸。
这家当铺公平合理,而且当铺的老师傅很是热情友好,两个人都认准了。
胭脂被当了二百两银子,给人牵走了。
胭脂没有意见,正好逛街逛累了要歇一歇,在这里吃点草料,睡上一觉。
当然只是典当,可以赎回来的,二百两银子又不多。
是不多。
两人进了酒楼,点了几个菜,又喝了一点儿小酒儿。酒足饭饱之后,又开始逛街。当然牡丹女侠不是在闲逛,牡丹女侠是在找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机会,顺便买上一点香jing水粉,补补妆。当然无禅和尚也不是在跟着她的牡丹姐姐瞎逛,无禅和尚是在找他的方殷大哥,因为牡丹姐姐说了,他的方殷大哥就在这里。
今天很太平啊,没有一个坏人,找啊找,找啊找。
方殷大哥,方殷大哥,找啊,找。
找到天荒地老。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是黄昏。银子飞得更快,转眼一穷二白。
清冷的夜,孤独的人。
月下,墙根,两个人,没有马。
嗖地一阵冷风吹过,一阵,又一阵,如刀,刀刀催人老。
牡丹女侠缩了缩脖子,使得一双大眼隐于暗夜:“无禅,我饿。”
无禅和尚光着膀子,上前柔情蜜意地为她披上僧衣:“牡丹姐姐,是这样么?”
夜se那么美,美得使人心碎。
牡丹姑娘抱膝而坐,仰望星空,望着亘贯黑夜的那一条璀璨天河:“无禅,你的脑子里面,究竟在想什么?”无禅盘膝而坐,两手拖腮,看着天上那一轮皎洁圆满的月:“方殷大哥,方殷大哥,无禅在这里,你又在哪里呢?”
没有理由,谁也不能将无禅的方殷大哥从无禅心中夺走,因为在无禅和尚的心目当中,他的方殷大哥是一个神仙,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可叹佳人在畔,一味不解风情,牡丹孤芳自赏,姑娘心中落寞。在这美好的月光之下,一朵鲜花无人来采,开始慢慢枯萎,凋零了:“无禅,你相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奇迹——”
只有在穷途末路,只有在一筹莫展,只有在没了主意失去一切的时候——
天上,一道流星,慢慢慢慢地——
划过。
十八 神奇四侠()
一大清早。
牡丹正在梳妆,无禅还在打坐。
就在太阳公公刚刚出来的时候,就在五花八门城的一个小小角落,奇迹出现了。
一个,一个,又一个。一个,一个又一个。只似转眼之间,无数的人,无声无息地涌现,缓缓地聚拢过来。没有人说一句话,脚步轻得听不见,一张张脸上都是没有表情,一双双眼睛没有任何神采。无禅不知不觉,还在打坐。牡丹揉揉眼睛,以为看错。却分明是五光十se高低错落,很多很多的人都在梦游一般,走着,走着……
就好像一群僵尸,大白天,公然走在大街上。
又似是一个梦魇,黑夜里,久久也无法挣脱。
“无禅!”
牡丹姑娘尖叫一声,已是魂飞天外:“鬼!有鬼!”
无禅不动,推也推不动,无禅神游物外,完全是无知无觉:“啊————————”
只有揪耳朵神功,才能唤醒无禅和尚:“无禅!快跑!”
来不及了,晚了。
在无禅吡牙咧嘴睁开眼睛,在牡丹瞪着大眼惊恐跳叫,的时候,二人终于看到了奇迹。
一个,一个,又一个。一个,一个,又一个。人们无声上前,放下手里的钱,又是转眼之间,地上黄金,白银,珍珠,玉石,在牡丹和无禅面前一一出现。衣服回来了,银票回来了,衣服还是那些衣服,银票更是只多不少,还有,还有。还有胭脂,是说胭脂,胭脂它它它它高昂着头得意上前,似乎一切都是她的安排。
二人云里雾里,一时面面相觑。
依然没有人说话,细看,一张张的脸却是恭敬万分。没有人说一句话,细看,一双双的眼都是惊慌躲闪。也没有人离开,每个人都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似乎中了魔咒,齐齐石化了。有一些面熟,茶楼掌柜,面摊老板,当铺师傅,衣店裁缝,店小二,小偷,官差,等等。更多的面生,完全没有打过一点交道,从来也不认识。
“牡丹姐姐,这是——”无禅可就奇怪了,无禅非常奇怪:“为什么呢?”
“等下!等下!你别说话!”牡丹皱着眉头四下张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啊——”
“阿乌——阿乌——”
没有阿乌,天上有一只乌鸦,嘎嘎叫着,飞过。
但只有阿乌,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牡丹姑娘终于明白。
就如同南山脚下一月有余,阿乌的能力,牡丹女侠早就见识过了。
没有奇迹,只有阿乌。
正午时分。
有家客栈,名作:在水一方。
五花八门城里的名堂很多,千奇百怪,就如同五花八门城里的人。
这家客栈门外有一条臭水沟,因此叫作在水一方。
“牡丹姐姐,为什么沟里的水一点儿也不臭——”无禅和尚好奇问道:“你要叫它臭水沟呢?”牡丹女侠叹一口气,挟一口菜:“无禅,经过这么多的事,你的木头脑袋——”说着用筷子,敲敲无禅的头:“怎么就一点儿也,不开窍儿!”连敲三下,嗒嗒有声,无禅顿悟,眉开眼笑:“好玩好玩,这像无禅敲木鱼,通!通!通!”
无禅不是木头脑袋,无禅根本就是石头脑袋,别说一点儿,那是半点儿也开了不窍儿的。没有臭水的沟也可以叫作臭水沟,就如同不长翅膀的人一样可以叫做鸟人,何况水沟旁边还立了一块石碑:臭水之沟。臭水沟里的水臭不臭并不要紧,要紧的是石碑上的四个大字,那是当朝皇帝御笔亲题——
可见这一条沟,不是一般地臭。
当然说到传言野史,说到江湖阅历,无禅和尚那是比牡丹女侠差了十万八千里地,根本就连她半根小手指头也比不上:“阿乌这个人呢,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做起事来也不靠谱儿,但是,你听好——”牡丹女侠一脸神秘,低声说道:“但他是一个大人物,很有来头的!我告诉你,早上那些人,都是……”
只在一夜之间,五花城完全变了模样。
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每一个人都踏踏实实做事,老老实实做人,再无出奇之处。
没有乞丐,没有骗子,没有小偷,没有流氓。
当然,太过正常也是一种反常,五花城有八个门,外头进来的也不止无禅牡丹两个人。
“风兄,你看。”一人摇头晃脑道:“这五花城无趣得紧,哪里又会有什么高人?”
一桌,四人,八个菜,两壶酒。
说话的是四个侠客式人物,生得高矮胖瘦各有特se,一式轻袍缓带风流倜傥:“花兄所言谬矣,江湖藏龙卧虎,草莽亦出英雄,说不得,在场便有高人——”语声落处,一人举杯,隔桌遥遥相邀:“不才一杯薄酒,敢敬二位英雄。”另一人随之起身,举杯一饮而尽,朗声笑道:“先干为敬,请——”
正当饭时,客栈里是人满为患,乌压压好几十桌。
当下人人侧目,纷纷拿眼张望——
“啪!”
一位红衣女侠拍案而起,横眉立目指点叱骂:“小人!无赖!地痞!流氓!”
不多不少,当下四侠客各得一号,实至名归。
众人轰然大笑,一般扬眉吐气!
该!
不用说,这是看着人家姑娘生得美貌,便就动了心思套近乎儿了——
自讨没趣!
那一男一女二位英雄如何了得,五花八门城里的人多半已经见识过了,或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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