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女侠哈哈大笑道:“小屁孩儿,想打到我?哈哈哈哈!没有那么容易!”
小小人小腿短,又如何打得到她?挥舞宝刀冲杀一回,累得半死,弯腰呼呼大喘:“坏,坏,坏人!”二nainai拄着拐棍儿颤颤巍巍上前,拉住小小,气还没消:“哎!哪里来的野丫头,流年不利,晦气晦气!”牡丹姑娘毫不相让,挺胸昂首叉腰骂道:“呸!老太婆,老狐狸,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哎!世风ri下,人心不古,在场每个人都在叹气。
“走了走了,小小,二nainai给你卖糖吃。”二nainai一把年纪,也懒得和她计较了。
“你叫小小呀,小小,过来——”牡丹女侠忽然变了模样,笑得比蜜糖还在甜:“小小真可爱,又可爱又乖,来,姑nainai给你糖吃。”之所是姑nainai,只因牡丹姑娘不愿意给那老太婆占了便宜:“小小,快过来,你看你看,姑nainai这里有好多糖。”是有很多,一大把,五颜六se,原本是牡丹姐姐拿来哄无禅弟弟的。
小小左右为难。
看一眼二nainai,又看一眼姑nainai,又看一眼姑nainai手里的糖。
然后猛地挣开二nainai的手,迈开两条小短腿,飞快地跑了过去:“糖糖!糖糖!”
小小做出了明智的选择,小小是一个聪明的小孩。
糖果就在眼前,好过任何许诺。
糖果果然很多,姑nainai果然很大方,小小的两只小手都抓不过来,紧着往兜儿里塞:“姑nainai,你真好!”
看,这就是牡丹女侠,有着瞬间化干戈为玉帛的能力!
众人哭笑不得,三三两两散去。
无禅长长出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给!”
还是那支糖葫芦。
小小满载而归,乐得鼻涕冒泡儿:“二nainai,二nainai,你看你看——”
跑出几步,忽又跑回,郑重而又认真地说道:“你们两个是好人,小小要送你们东西!”
二nainai叹一口气,转过头,去看远处。
远处是那个瞽目老者,仍然坐在那里,咿咿呀呀地拉着二胡。
“张开手!张开手!”小小攥着一只小拳头,一脸神秘地说道:“看!”
手心上,竟是一只小蚂蚁。
是两个手心上,是两只小蚂蚁,小小的小蚂蚁,黑黑的小蚂蚁。
牡丹愕然地看着,无禅愕然地看着,两只小蚂蚁团团乱转,似乎是找不着北了。
“这样!”小小伸出食指,用舌头了舔舔,往两人手心各自一点:“给它糖吃,它就不跑了!”
两只小蚂蚁瞬间不动了,如同中了定身法,乖乖地吃上糖了。
牡丹呆呆地看着手心,无禅呆呆地看着手心,二人也是如同中了定身法,一动不动。
时间停止了。这是神奇的小蚂蚁。
很久以后。
定海提着棍子风一般杀到,急眉火眼吼声如雷:“快来!”
快来的意思就是,有情况!
是的,在牡丹姑娘和无禅和尚一齐找不着北的时候,定海神僧终于发现了敌踪!于是时间的列车再次轰隆隆地前进,沿着既定的轨道,于是两只神奇的小蚂蚁被丢掉了,于是行侠仗义打击坏蛋不可一世威风不二团全体将士再次出发——
果然有情况,有情况!这个天下不太平啊,不太平!
果然是有坏蛋,而且不是一般地坏,坏到以团长定海的能力也解决不了!
可说,坏蛋中的坏蛋!
三人火速赶到事发现场之时,群众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观,个个神情激动更是激愤!
奋力前行,穿越火线,只见——
一黑胖汉子正自殴打一名瘦弱女子,骂骂咧咧连踢带踹:“叫你吃!叫你吃!”
而那名女子披头散发瘫倒地上,已是口角见血面有青淤,哀哀哭求:“别打了!别打了!”
小人!恶棍!无耻之徒!
任何言语也无法形容此人之恶行恶状,当街殴打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弱女子,这不是人!畜牲!
“孽畜!受死罢!”牡丹女侠自是义愤填膺,当下挺身而出,祭朱雀神刀——
却不料,一棍横出,给定海拦下了:“不!”
定海眉头紧皱,一张老脸上竟是极为罕有的迟疑之se:“无禅。”
拦住牡丹,这是要无禅出手了。
无禅当然也很气愤,无禅也不二话,攥着拳头就上去了:“住手!住手!”
牡丹姑娘不明白,在场许许多多的人怎就眼睁睁地看着,没人管。
牡丹姑娘是不明白,这种事,谁也管不了。
“你不要打她!要打打无禅!”
面前是一个牛犊子般的和尚,浓眉大眼,双目凛凛!黑胖汉子瞥过一眼,当下就是一脚踹过:“滚犊子!干你屁事!”那瘦弱女子小腹正中一脚,直疼得满地打滚儿,额上豆大汗出,脸上和血尘泥:“当,当……”当然那一脚踹的不是无禅和尚,欺软怕硬正是这种人的本se:“小秃驴,一边儿去!滚开!”
无禅的拳已握紧,无禅挺立在他身前,双目喷出了火:“你不要打她!要打打无禅!”黑胖汉子看也不看,只闷头绕过无禅,恶狠狠道:“你个贱人,还敢还嘴!”瘦弱女子一脸惊恐,瘫在地上哆哆嗦嗦看着他,竟是话也不敢说了。但无禅已然出离愤怒,无禅再不容他近前一步:“你要打,和无禅打!”
无禅挺身相护,黑胖汉子左绕右绕,却也上前不得:“哈!好个野和尚!”便就立定,仰天大笑:“不得了,不得了,这又来的哪一出?哈哈!想要英雄救美么?”无禅一动不动,双目直视,定定道:“你打她,你不好!不对!”黑胖汉子嗤鼻摇头,指点冷笑:“小秃驴,你听着!这贱人是我媳妇儿,老子想打就打,便就打死了她你也管不着!”
“媳妇儿,也不能打!”是了,无禅笨口拙舌,无禅又能说什么。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当真是一个极为棘手的问题,怪不得在场的人都眼睁睁地看着,没有一个人出手相助。是这样的,那黑胖汉子叫作朱二蛮,为人既二又蛮,专以殴打其妻为乐。其妻且称之为朱氏,便是正在挨打的瘦弱女子了。实则今ri胡氏挨了二蛮子一顿好打,不过也是鸡毛蒜皮小事,说来也巧——
也是一串糖葫芦。
二十四 五花城的水()
一串糖葫芦,七个,两人分着吃,这没有错。
二蛮子分到七个,朱氏分到零个,这也没有错。
向来如此,二蛮子是当家作主的,何况今天他大发慈悲,将吃剩下的一个给了朱氏。
而朱氏感恩戴德以为老天开眼太阳从西边出来,就吃了。
就错了,错大了!
一顿好打,好一顿打,总而言之,该打!
没有道理,二蛮子就是道理,打是亲骂是爱,动完拳头用脚踹,就是二蛮子的道理。
也许二蛮子工作太累,压力过大,想要放松一下。
也许二蛮子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这样可以找到英雄好汉的感觉。
也许二蛮子对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心怀不满,以此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情绪。
也许二蛮子只是手痒痒了,找一个借口,正如同往ri——
二蛮子余怒未消,还没有打够:“滚开!”
无禅不滚,无禅不知如何是好,但无禅知道那样不对:“不!”
二蛮子瞪他一眼,忽又扬声大笑:“小秃驴,瞪大你的牛眼,今天老子让你长长见识!”
无禅瞪大牛眼,众人摇头叹气。
无禅是长了见识,但这样的见识,无禅还是不长为好——
“过来!”二蛮子得意地腆着肚子大声吆喝,就像吆喝一条狗:“爬过来,跪好!”
朱氏猛地一个激灵,紧接着双膝跪地爬行上前,就那样乖乖地跪在了他的前面,低垂着头。
看也不敢看他,哭也不敢哭了。
“说!”二蛮子恶声恶气,大骂道:“你个贱货!你自己说,你该不该打!”
“该打。”朱氏开口,声如蚊蚋。
“说!”二蛮子冷笑道:“老子打你,你乐不乐意!”
“乐意。”朱氏诺诺,其情怯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二蛮子狂笑,扬起巴掌:“小秃驴,你听到没?她说该打!她说乐意!”无禅怔住,无禅只能怔住,而围观众人已是纷纷掩面,便在无禅与牡丹各自一怔之间:“啪!”二蛮子便是一记耳光重重甩过,将下将朱氏再一次抽翻在地:“啊————————————————————”
自是牡丹尖叫,长长愤怒咆哮:“无禅!打他!打死他!”
“啊!”无禅失声惊叫,只觉那一巴掌生生抽在自家脸上,而且是痛入骨髓火辣辣地疼!脑中轰地一声炸开,一团心火呼将焚起,烧着了无禅的身,烧红了无禅的眼:“打!”无禅怒了,无禅大怒,无禅怒吼声中便就一拳上去,一拳将二蛮子打了个稀巴烂:“啊————————————————————”
“咚!”
一拳地动山摇,众人失声惊呼!
但见平地生出一坑,脸盆大小,尘霾之上一只拳头缓缓提起,直似重若万钧!
好一拳!直打得大地震颤,雷一般沉闷嗡鸣耳际,久久回荡心中!
好一个和尚!众人骇然相顾,一时竟不得语!
但这一拳,无禅的拳,仍动不得二麻子:“啧啧,好威风!哈哈!来打我,打啊打啊!”
此人当真凶悍,或说不知死活!
是的,无禅没有打他,他不会武功,无禅是会打死了他!
是的,无禅的愤怒无处发作,只得以拳擂地,空自愤怒大吼!
是的,无禅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打她,而她愿意给他打!
是的,无禅怒不可遏,无禅收不住自己的拳头,但无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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