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着怀里柔软的女人,眼眶胀痛,嗓音沙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顾惜西没有说话,趴在她的腿上哭的撕心裂肺。
她昨晚已经听周旭说了。
五年前男人在边境为了救下属被炸弹炸伤后,脑部出血,双腿的骨头都碎了,手术过后昏迷了整整四年才醒来。
顾惜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到男人的手覆盖在她的脑袋上,无奈而又沙哑的说:“别哭了,我不是还活着吗?”
她擦了擦眼泪,呼吸不畅:“……你已经醒来了,为什么这一年不回来见我?”
男人摸了摸她的脸,眸子有水雾。
许是长时间没有说话,所以声音一直很沙哑:“我想等能走了再回去找你,没想到还是被你先找到了。”
顾惜西一顿,她看了眼男人的双腿。
她已经听周旭说了,他在做复检,当初那颗炸弹没有要了他的命,却差点要了他的双腿。
顾惜西知道,徐清扬是一个何等高傲的男人。
落魄于此,他不是不想见她,怕是不敢见她吧。
思及此,顾惜西又掉下眼泪了,她也只有在男人的面前,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委屈巴巴的控诉:“你这个傻子还以为我会嫌弃你嘛?我都等了你五年了怎么会嫌弃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让我等了那么久……你明明说过会很快回来……”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男人堵住了唇。
他掐住女人的下巴,唇齿交缠,贪婪的吸允着她的气息。
天知道他醒来的这一年是怎么度过的,他有多努力想要站起来,又有多渴望能重新健康的回到她的身边。
顾惜西仰着脸,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努力的回吻他。
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清楚深刻的感受到,他是真的回来了。
那个奇迹,真的发生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徐清扬才松开了她,抵着她的额头。
两人靠的很近,呼吸交缠。
男人眸子氤氲,克制的摸着她的脸,“我好想你。”
顾惜西泪目,她摸到男人下巴上青色的胡渣,破涕为笑:“难怪亲着不舒服。多久没刮胡子了?”
徐清扬知道她是在试图转移话题,就着她柔软的唇瓣,再亲了一口。
他哑声道:“如果复检失败,我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走路了。”
“嗯。”
顾惜西心头倏地一痛,她吸了吸鼻子,满不在乎:“我养你,我有钱。”
男人轻笑,刮了刮她的鼻子:“可能会变成一个残疾人。”
顾惜西握住他的手,眼睛闪着水光,很是坚定:“我要,变成什么样我都要。”
两人对视良久,徐清扬轻轻叹了下气。
他抱住女人,下巴搁在她的脖颈,呢喃:“早知道你不嫌弃我,就早点回去了。”
顾惜西偷偷擦掉眼角的泪水,哽咽:“你回来吧,安安也在等你。”
安安……
徐清扬已经听周旭说了,顾惜西为他生了个女儿,取名徐乐安。
徐乐安……是知足常乐,平平安安的意思吧。
他敛住眸,有滚烫的液体从眼眶里砸落,半响,轻轻道:“让你久等了。”
……
……
徐清扬还活着,这个消息很快在a城传遍。
一向沉默严肃的老爷子在看到徐清扬回来的时候,也是没能忍住,掉下了眼泪。
他拄着拐杖,站在徐清扬的面前,一遍一遍的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什么都不重要。”
“爷爷。”
徐清扬说着,再看了一眼老爷子身旁的徐弘承,抿唇,叫了一声:“父亲。”
徐弘承欣慰的笑了笑,眼底明显也有水雾弥漫。
男人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攥紧,身后推着轮椅的顾惜西似乎有所察觉,拍了拍他的肩膀。
徐菱秋闻声赶回来,看到哥哥活生生在眼前,早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嫂子说的没有错,你真的回来了……”
“哥,你知道嫂子等你多久了吗?”
她断断续续,说了很多的话。
徐清扬都耐心的听着,眼眶通红。他安慰了妹妹几句,才将目光落在那个一直躲在老爷子身后的身影上。
顾惜西也看到了徐乐安。
她笑:“安安,爸爸回来了。”
听到爸爸两个字,徐乐安一下子红了眼圈。
徐清扬温柔的看着她,小女孩的眉目和顾惜西十分相似,如今正怯怯的盯着他。
想过来,又好像很怕的样子。
他招了招手,努力让自己看着温和一些,“安安,过来爸爸看看。”
徐乐安犹豫了几秒,还是走了过去。
她站在男人的面前,看了眼顾惜西,再看看徐清扬,小声的叫:“爸爸。”
男人心头一软,他把孩子抱起来,放在腿上。
“安安乖。”
“爸爸,你的腿怎么了?”
徐乐安抱住男人的手臂,盯着他的脚,好奇的问道。
在场的人都面色微微一变。
顾惜西正要开口,男人反倒先笑着说:“爸爸的腿受伤了,还不能走路。”
徐乐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突然咧嘴一笑,“没关系,安安牵着爸爸。”
徐清扬一怔。
徐乐安又扑在他的怀里蹭了蹭,突然默默的流泪,小声的,委屈巴巴的说:“妈妈没有骗我,爸爸真的回来了。”
………题外话………晚点还有一更,六点之前会发~~到时候再来刷~~
265 全文大结局(下)撒花()
夜色,悄无声息弥漫了整座城市。
从晚饭结束过后,徐乐安就一直缠着徐清扬不停的说着她在学校的事情。
男人专心的听着,唇边一直带着浅浅笑意。
顾惜西静坐在一旁,偶尔附和一两句,全程都盯着男人温和的脸目不转睛偿。
五年未见。
即便他如今双脚不便,可也依旧掩盖不了他身上冷峻刚毅的气息。
他还是他,她的丈夫,她的爱人。
只要一想到男人这些年孤身一人躺在冰冷冷的病床,身旁没有熟悉的亲人照顾,顾惜西就特别的难过。
如果她能早一点找到他,或许他就不会孤单那么久了。
男人似乎有所察觉,微微偏头,黑眸对上了她。
四目相对,对方的眼睛里都藏着一片潮湿和暗涌,好像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讲,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徐清扬正失神,脸颊突然被一直胖嘟嘟的小手捏了一下。
他微微垂眸,对上了一双带着闪闪笑意的眼睛。
徐乐安嘻嘻的笑,煞有其事的说:“爸爸,捏脸代表我爱您噢!”
闻言,女人轻笑。
这孩子,还当真了。
徐清扬看了她一眼,怀里的徐乐安已经嘟囔:“爸爸,您从回来到现在都还没有捏过妈妈的脸,妈妈说爸爸以前很喜欢捏她的脸,很爱她。”
顾惜西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笑:“妈妈都这么大了不玩这些……”
还没说完,右脸颊已经被捏住。
她微微一僵,看向男人。后者浅笑,嗓音喑哑:“妈妈说的对,爸爸很爱她。”
不管是空白的那四年,还是躲起来的那一年,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很爱。
以前他从来不畏惧生死。
直到遇见了她,五年前,炸弹在耳边响彻的那一瞬,他满脑子都是女人坐在院子里,阳光耀眼,等他回去的画面。
他不能死。
他要活着。
她在等他。
这几年,他就是靠着这样的一股信念苟延残喘。
还好老天待他也不薄,让他从死亡边缘走了回来,还给了他一个这么讨喜的女儿。
对上男人的眼睛,顾惜西眼窝一酸,她拍掉他的手,瞪他一眼:“肉不肉麻……”
说完站起了身,“我去厨房给你们切点水果。”
男人目送她匆匆而逃的背影,神色复杂。
刚走进厨房,顾惜西就拧开了水龙头的水,用力的拍在脸上,最后忍不住,捂住嘴巴发出了一声呜咽。
她深深的吸气,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心里难受的发慌。
没多会儿,徐清扬推着轮椅进了厨房,他看到女人靠在大理石台前颤抖的背影时,黑眸染起了一抹氤氲。
他扶着大理石台的边缘,用尽全力,十分艰难的站立起来。
双腿不停的颤抖,徐清扬呼了一口气,咬牙,缓缓的,走向女人。
很慢很慢。
每走一步路,一股钻心的疼从膝盖蔓延开了。
他走到女人身后的时候,额前已经冒出了细薄的冷汗。
顾惜西擦干净眼泪,正想转身,突然被人从身后紧紧的抱住。
熟悉的气息钻入鼻腔,四面八方包裹住她。
她怔在原地,眼眶胀痛,哽咽:“清扬……”
“辛苦了。”
男人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低低的呢喃:“真的,辛苦了……”
顾惜西微微仰着脸,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能感受到,脖颈那一颗一颗的滚烫。
她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脑袋,声音很抖:“知道我辛苦了,以后就不要那么吓人了好不好?”
“好。”
“疼吗?”
“不疼。”
“骗人。”
“嗯,很疼。”
……
……
回来之后,徐清扬一直在接受治疗,虽然几次的结果都不理想,但都没有放弃。
顾惜西每天都会往医院里跑,每次都要待上几个小时,各种腻歪,有一次被主治医师席先生看见了,直接勒令以后探视时间不得超过两个小时。
美名其曰影响患者休息,其实只是他看着辣眼睛罢了。
早前,徐清扬在知道负责他此次复健的医生是席琛时,一百万个不乐意,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病房内,席琛站在床沿,无视那道阴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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