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男人身上的烟草味和淡淡乙醇的气息贯穿了她整个的鼻腔,她蓦地瞪大双眼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轰的一声巨响,似有什么东西在脑子炸开了。
沈睿程看见这一幕,错愕的停下脚步,僵硬的站在原地。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在看到子衿没有推开他的时候,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沉,额头青筋突突跳动,垂在身侧的也手握成了拳头,他想冲上去把男人揍一顿,可是身为律师的他,却不能知法犯法。
他深吸了一口气,铁青着脸飞快的转身离去。
这个吻只是浅尝辄止,并未深入。
席琛很快放开了她,见她还在瞪着杏眸傻愣,便替她将脸颊边的发梢缠到耳后,拍了拍她的脸,淡淡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10。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十)()
一路飘飘忽忽,等子衿反应过来,她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饭店,坐在席琛的车里。
驾驶座上的男人系好安全带,侧首看了她一眼,蹙眉道:“安全带。”
“啊?”子衿听见男人低低沉沉的声音,心头倏地一跳,她现在的思维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啊!
席琛无奈的叹气,二话不说直接凑过去亲自帮她的系上安全带。
男人熟悉的气息再一次密不透风的将她包裹,子衿屏息,失神的盯着男子线条冷硬的侧颜,脑海想起了刚刚的那一幕,脸颊耳根又立马滚烫了起来。
如果现在有心电图,一定可以看到她骤长骤短的五线谱。
可是对比她的忐忑不安,男人倒是异常的平静,完全没有被刚刚的事情所影响。
也许在他的心里,这个吻,不过是为了帮她赶走沈睿程的不得已之举罢了。
她反应过来,浑身僵硬,轻轻的推开他。“我自己来就好。”
席琛突然被推开的手微微一顿,他看了她一眼,坐回驾驶座,淡淡的询问:“家在哪?”
敏感的察觉到男子的声音比刚刚低了几度,子衿手指一顿,轻声说:“旧街富杭百货那附近。”
回去的一路上,两人都保持着这样诡异的沉默。
……
半路,陶晓打了一通电话过来,劈头就问:“你不是说去上厕所吗?我怎么找不到你啊?”
子衿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身旁的男人,身体贴着车门,压低声音:“我不舒服,先回来了。”
听到她说不舒服,陶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担忧的问:“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了?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许朝应该也是在一旁,因为子衿隔着电话隐隐听到了他的声音,好像也是在问她为什么不舒服。
有朋若此,夫复何求?
子衿心中一暖,安抚她们:“别担心,我已经到家了。你帮我和许朝说一声,下次有机会再请他吃饭。”
“好好好,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陶晓虽然担心,但也没多疑,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车内又恢复了宁静。
子衿偷偷看了一眼席琛,车厢没有开车灯,视线有些暗,所以她无法看清他此刻是什么表情。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冷漠,子衿感到不解,却也没有心思多想。
她此刻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主要是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不寻常了,她需要一个晚上来缓冲。
很快,车子开到了小区楼下。
松开安全带,子衿诚恳的对他说:“今天谢谢你。”
虽然方法着实不太讨喜,但也是帮她赶走了沈睿程。
席琛沉默了几秒,风马牛不相及的说了一句:“考虑一下。”
“什么?”
车灯突然亮了起来,男人淡凉的眸子猝不及防地撞进了她的视野里,令她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又“咚咚咚”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那天我在咖啡馆的提议,好好考虑一下。”
……
子衿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不由的蹙眉:“席先生,以你的条件,明明可以找一个优秀又喜欢你的女人……”
席琛靠着椅背,漫不经心的把玩手里的烟盒,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因为你对我没感情,所以合适。”
子衿一顿,他又说:“我需要一个懂事的太太来应付家里替我安排的那些相亲对象,时间两年为期,两年后你可以随时离婚。婚后你母亲的医药费和你弟弟的学费我会帮你解决,至于你,只要不在感情上出轨,你要做什么事我都不管你。”
“……”条件真的很诱人,不过,子衿突然明白了,原来他要找的根本不是席太太,而是一个能陪他演戏的女人。
果然,像席琛这种男人,所做的一切着实令人捉摸不透,无法揣测。
静默几秒,子衿盯着他黑亮的眼睛,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对你没感情?”
闻言,席琛突然笑了笑:“如果你对我有感情,就不会拒绝我的提议了。”
“也对。”她停顿了一下,平静的阐述:“条件很诱人,不过我还是拒绝。”
11。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十一)()
夜色弥漫,四周静凉如水。
席琛靠在车门旁,抬头看了一眼五楼的窗户,除了阳台亮着的一盏灯,什么都看不到。
想起女人柔软的唇瓣,嗓子一涩,他摸了摸裤袋,掏出烟盒,点燃了一根烟,突然想起了很多年以前一些零碎的画面。
雨水滂沱的夜市,血腥刺鼻的巷子口,还有——女孩青涩的眉目,和担忧的神情。
身后突兀传来一阵急刹车的声音。
他从回忆中醒来,慢条斯理的吐出烟圈,半眯着眸望去,是一辆黑色商务轿车。
沈睿程从车上下来,冷着脸一步步走到席琛的面前,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手臂的青筋隐隐若现,呼吸沉重又缓慢。
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你是小衿的男朋友?”
席琛面对他语气不善的质问,弹了弹烟灰,弯唇笑了笑:“不是。”
听到满意的答案,沈睿程好像松了一口气,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可否认,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论气质还是外表都胜人一筹。
但是,既然不是男朋友——
他蹙眉:“那就是追求者?”
追求者?
席琛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若喜欢,也可以这么叫。”
男人的态度实在傲慢,沈睿程忍了忍,从西裤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到他的面前,挑眉:“可能小衿没跟你提过,我叫沈睿程,是小衿的前男友,不知先生贵姓?”
白色金边的名片放在他的眼前,席琛不紧不慢的吐出烟圈,在沈睿程嘴角的笑容都要僵掉后,他才将剩下的半根烟摁灭,接了过来。
“鄙人姓席,单字一个琛。”他说。
说完,席琛淡淡的扫了一眼名片上“金牌律师”四个刺眼的字,嘴角挑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席某可否向沈律师请教一个问题?”
沈睿程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要耍什么花样,但还是保持绅士的风度,客气道:“请讲。”
“如果一对情侣处于恋爱阶段,男方为了名利在感情中出轨,抛弃自己的女友并且和女友的妹妹在一块,依沈律师之见,这位抛弃了他的女友不要的男人,该如何判刑呢?”
沈睿程僵硬的扯唇,“从法律上讲,男方是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的。”
“也对。”席琛淡凉的眸子划过一抹冷光,嗤笑:“不构成犯罪,只是道德败坏罢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睿程不悦的皱起眉头,他该不会是在含沙射影些什么吧?
“我只想说,既然作为男人,最起码在感情上要干净。”
席琛停顿了一下,把玩着手里的名片,笑了笑:“不干不净还妄求别人对你死心塌地,这种行为,你不觉得无耻么?”
沈睿程浑身一僵,看见席琛眼底嘲讽的笑意,终于明白他指的是何事。
难道子衿已经把他们之间过去的事情全部告知了眼前的男人?
想到这一点,他立马沉下脸,“我不明白席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知沈先生听没听过这个典故。”话落,席琛靠前一步,与沈睿程并肩站在一起,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凉凉的说:“抛弃了她还敢再回来,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活了二十七年,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他。
沈睿程的脸瞬间变得十分狰狞,他转身一拳挥了过去,勃然大怒:“混蛋,你在骂谁!”
席琛眯起眸子,沈睿程这点花拳绣腿在他面前根本就是缚鸡之力,轻轻松松的将这一拳拦了下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也出狠的给了他一拳。
扑通一声,沈睿程防不胜防,被揍的眼冒金星,踉跄的倒在地上,他懵了几秒,然后狠狠的瞪着席琛,捂着受伤的嘴巴,嘴里冒出一股腥味。
席琛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随手将名片丢在他的身上,旋即又从裤袋里掏出烟,在沈睿程瞋目切齿的注视下,点燃了一根烟,放在嘴巴吸了一口,吐出薄薄的白雾,令他危险的目光变得模糊。
“名片我就不需要了,沈先生的道德令人可畏,席某请不起。”
“你……”
“另外,前男友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好得意的,沈先生无需逢人就说,这样容易让人笑话。”
说完也没有空隙去看沈睿程的脸变得有多黑,他刚刚出来的时候没有和时砚打声招呼,手机还留在饭店,估计他们正忙着找他。
上车前,席琛突然抬头看了眼五楼,刚好撞见了那抹还未来得及缩回去的身影。
他收回视线,勾了勾唇,驱车离去。
12。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十二)()
窗帘后面,子衿背靠着玻璃门,回想刚刚沈睿程被打趴的一幕,突然轻笑出声。
没想到外表斯斯文文的席教授也有这么粗鲁的一面,真令人跌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