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威胁你,所以你就妥协。”
子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滴又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下巴滴在了地上,晕化成了一个诡异的图案。
她闭上眼笑了笑,嘴唇不停的哆嗦:“那我呢,我怎么办?我妈怎么办?你是不是一定要和她们一样逼得我们走投无路才甘心?”
宋元山并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他却不知该作何解释,所以选择了沉默。
沉默,对子衿来说,就是默认。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和父亲早已经没了感情,却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亲生父亲会为了两个女人对她母亲见死不救。
她从来没有一刻,这么的绝望过。
她也从来没有一刻,这么的痛恨他们。
原以为自己早就练就了一身铜墙铁壁百毒不侵,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栽在了自认为最为重要的亲情上。
半响,宋元山的声音慢慢的拉回了她的思绪,“我听文兰说过了,你母亲的病就算是换了肾也活不长久,你就不要浪费精力了。乖乖听我的话,带着宋城回到宋家来,我会给你们安排最好的工作和学校……”
“不必了。”子衿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平静的太过异常:“宋先生,是你打破约定在先,以后我宋子衿和宋城与你宋元山再无任何关系,我们是死是活都不用你管。”
… … … 题外话 … … …
可能晚点还会有一更……
15。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十五)()
宋家。
安静的书房里,宋元山正在写毛笔字,书法需要静心,可是他的脑海却不受控制的想起子衿在电话里说要跟他断绝父女关系的话,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觉得烦躁,想的入神了手里的力道也重了些,墨水晕染在洁白的宣纸上,好好的一个“境”字就给毁了。
宋元山蹙着眉将毛笔丢在了桌子上,墨汁溅了几滴在实木底板上,恰好端着糖水进来的杨文兰看见了。
她的眼底滑过一抹讥讽,慢慢的走过去,糖水刚放下,宋元山就怒的一手把它挥到了地上。
糖水打翻了,瓷碗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杨文兰恼火的瞪了一眼他,“大白天的你发什么疯?”
“小衿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了你满意了吗?”宋元山气得脸色铁青,如果不是怕家丑外扬,前几日杨文兰带着宋骄阳用离婚的借口威胁他根本起不到一丁点儿作用,他和子衿的关系也不至于闹得这么僵了!
“断了就断了呗,反正宋子衿也是判给了苏牡柔,和你有什么关系?”杨文兰嗤笑了一声,满不在乎的说。
“什么叫没有关系,她就是判给了苏牡柔也是我宋元山的女儿,她的身上还留着宋家的血,迟早是要回来宋家的!”
杨文兰原本平静的脸瞬间出现了裂痕,她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迟早会回来?你现在是在嫌弃骄阳不是你的亲女儿所以不打算把财产分给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宋元山忍住满腔怒火,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她们两个不一样。”
一个是亲身骨肉,另一个不是亲身骨肉,这么明显的弦外之音杨文兰怎么会听不出来。
她气愤的咬牙,眼底迸出了火光:“当初我嫁进宋家的时候是谁说过会把骄阳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的?宋元山我告诉你,只要我和骄阳还在宋家,就绝对不会让宋子衿和宋城两姐弟再踏进来一步,就算弄死……”
“啪”的响亮的一个巴掌声,房倏地呈现出了死一样的寂静,墙面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转动。
宋元山握紧发拳头,目光有些凶狠:“你如果敢背着我去伤害他们,你和骄阳就给我滚出宋家!”
杨文兰捂着脸久久没有缓过神,火辣辣的感觉冲昏了她的头脑,她缓过神,直接扑上去拍打着宋元山,“你敢打我?你为了要跟你断绝关系的人打我?宋元山你到底有没有良心的!”
宋元山一把推开了杨文兰,平日了温和的脸变得十分狰狞,他转身将书桌上昂贵的笔墨纸砚全部挥到了地上,怒发冲冠的吼着:“滚出去——!”
愤怒的咆哮声在空气中盘旋,杨文兰自嫁进宋家以来第一次见到宋元山发这么大的火,愣是吓得怔在了原地。
……
门外,宋娇阳靠在墙壁上,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自己涂满红色蔻丹的指甲,耳边一直在萦绕着刚刚宋元山的话——
“她的身上还留着宋家的血,迟早是要回来宋家的!”
“她们两个不一样。”
“你如果敢背着我去伤害她们,你和骄阳就给我滚出宋家!”
……
宋娇阳低低的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狠厉。
既然当初选择了离开,就别再回来给人添堵了。
16。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十六)()
子衿下午从银行出来就去看了苏牡柔,母女俩和往常一样聊些家常,她对肾移植和宋元山的事情只字不提。
傍晚从医院回到家里,子衿身心俱疲的躺在椅子上,满脑子都是钱的事情。
脑子很沉,浑身无力,应该是中午待在太阳底下暴晒引起的,迷迷糊糊中听见了袋子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伸手去捞过来,谁知接到了陶晓打来的救命电话。
她的声音很虚弱,在那头断断续续不停的重复说:“……子衿……我要死了。”
子衿刚开始以为她在开玩笑,后来察觉出了不对劲,吓得弹了起来,赶紧关掉手机飞去陶晓的家里。
陶晓的家在五楼,没有电梯,子衿忍着身体的不适,直接冲了上去。大门是锁着的,陶晓记性差,老是会把自己反锁在门外,所以子衿包里常常留有一把陶晓家里的钥匙以备不时之需,今天刚好派上了用场。
打开门,客厅空荡荡的。
子衿心急如焚的叫了一声陶晓的名字,没人应她,于是她率先往卧室的方向跑去,经过浴室时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闷响。
她顿住脚步,立马调头冲进了浴室,在看到躺浴室底板上一动不动的陶晓后,她瞳眸剧缩,面容失色。
“晓晓——!”
子衿惊慌失措的走过去,却不敢轻举妄动,陶晓睁开眼痛苦的看着她,缓了缓,才自嘲道:“妈的,老娘……上个厕所都能摔一跤,神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子衿努力的想要保持镇静,可是颤抖的嘴唇却出卖了她。
“……头疼……屁股疼……浑身都疼……”陶晓还在强颜欢笑,安抚她:“……死不了,别露出那副表情,怪吓人的。”
“我叫救护车……你坚持一会儿。”子衿脸色苍白,没心情去和她拌嘴,赶紧去翻包包找手机,生怕晚几秒陶晓就会出什么事问题。
打完救护车的电话,子衿看到地板上刚刚翻包包时掉出来的那张银色名片,犹豫几秒,想到陶晓的情况不能耽搁,她还是照着上面的号码打了过去。
响了三声,电话通了,子衿听到了另一端浅浅的呼吸声,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是宋子衿。”
“我知道。”席琛放下卷宗,走到窗户边,俯瞰楼下的万家灯火,冷漠的问道:“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是这样的,我的一位朋友在浴室里面不小心滑倒了,她现在躺在地上,说身体动不了……我、我该怎么办?”子衿深吸了一口气,原本想让自己的言语阐述显得流利些,可是出口后还是有止不住的颤音在里边。
心细如席琛自然也听出来,他顿了顿,安抚她:“先别害怕,别动她,叫救护车了吗?”
“叫了。”
“你朋友现在什么感觉?”
子衿把刚刚陶晓的话原封不动的阐述了一遍,“头疼,屁股疼,浑身疼。”
……
席琛顿了顿,应该是脊椎损伤,不知道有多严重,他有意无意的分散她的恐惧感:“意识清晰吗?”
子衿绕到陶晓的跟前,拿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反倒被陶晓瞪了一眼,还能瞪她应该是清晰的。
她如实回答,席琛教她怎么做应急措施,子衿听他的话,让陶晓保持平躺,然后到外边翻箱倒柜找来了一叠报纸,卷好后用来固定陶晓的颈部。
子衿坐在陶晓的身旁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放在耳边的电话一直没有挂断,虽然两人都没有再开口,可是听到另一端那浅浅的呼吸声,子衿就觉得很安心。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子衿和席琛连续说了好几声谢谢,挂断了电话,她看着医护人员小心翼翼的把陶晓移到抬担架,然后跟着坐进了救护车里。
……
夜色撩人,万籁俱静。
另一边,席琛站在卧室的落地窗边,浓黑的眸子变得愈加深沉。
17。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十七)()
医生说陶晓伤着了脊椎骨还有轻微脑震荡,至少要在医院躺上半个月。
为此,陶晓痛心疾首,苦不堪言,每天瞋目切齿道:“天妒红颜啊天妒红颜!”
子衿在医院陪了陶晓一个晚上,耐心的听着她喋喋不休的抱怨,安慰她:“你之前不是说店里都忙的没时间休息吗,刚好趁这半个月可以好好休息了。”
陶晓立马哭丧:“我可不想在医院里面休息,怪渗人的。还有啊,这间病房就我一个人,接下来半个月一定会把我闷坏的。”
说到这个,子衿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是一间双人病房,隔壁还有一个空床位。
她善意的询问了一句:“要不要我打电话跟阿姨说一声,让她过来照顾你?”
闻言,陶晓立马瞪大双眼,手脚并用的抗拒这个提议,“千万别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的性格,让她知道了不得用鞋拔子打死我,况且这里有看护照顾我,没事的。”
子衿笑了笑,“也行,那我有空过来的时候就给你几本消闷。”
“好啊。”
陶晓脖子打了石膏不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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