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哪的?”人群前头有个老者开了口。
“我们是部队拉练路过这里,想在这里休息一晚。”王凯抢先回答了老者的话。
“休息就休息呗。你们点火作甚,不知道这里是林区呀,整着了怎么办。”
“天太冷了。我们有站哨的,看着火呢。”
“还犟嘴,你们领头的呢。”
“我就是。”郭开山此时也只好冒了出来。
“你说说你们,大晚上在这里睡觉,不怕冻着呀,还敢点火,还当兵的呢,一点常识都没有,把火都给我灭了。”
“大爷,向您打听个道,‘杨家烧锅’怎么走呀?”张护士长怕都是男人吵起来,她拦在了郭开山和老者之间。
“怎么你们部队还有女的?”
“哦,大爷,我们是部队医院的,来这里拉练。”
“我们就是‘杨家烧锅’的,我姓杨。”
“那大爷,我们能不能在你们村借宿一晚哪?”
“都到家门口了,还能咋的,我在村里看着这片有火光,以为着火了呢,原来是你们哪。”老者的口气也没有那么冲了,这可能和张护士长那漂亮的面庞也有关。
“不就是点几堆火吗,来了这么多的人,还大惊小怪的。”警卫排一个战士,不屑的说。
“还几堆火?你小子知道不?这树可是我们村的‘神树’,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小鬼子当年都没把它给炸倒,还咋的,要是整着火了,非得把你们给刮了。”
“对不起大爷,我们不知道,常言道,不知者不怪,实在对不起。”好在大伙都累了,没有心思关注这棵大树,要不然的话,一定会引起“军民纠纷”不可。
“你们不能这么走了,给我们的‘神树’磕了头再走。”一个壮实的年青人,对医疗队成员提出了要求。
“我们是解放军,我们有纪律,这事不能干。”
“不能干,不能干,你们也干了,磕了头再走。”
“对,磕完头再走。”
“不磕头,我们和你们拼了。”
由于来的都是些壮汉,手里还都拿着家伙,铁锹农具啥的,在火把的照耀下很是“耀眼”。
“雪华,你看呢?”郭开山见此情景,也没有了主意。
“这头不能磕,我们都是党员,建国都三十多年了,还这么封建,要是让首长知道了,会有麻烦的。”
“就你,就你说不能磕头呀,这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样子你是头是吧,就你先磕。”刚才领头叫磕头的壮汉,走到了刘雪华的面前,用手指向了她。
警卫排的战士一见大汉要做什么,都围拢在刘雪华和郭开山的周围。
“咋的呀,哟哟,都带着家伙呢呀,有能耐往这打。”那壮汉见此情景,不但没有害怕,反倒是硬气了许多。
“你们到底谁是领头的?”老者也迷糊了。
“我是,我是队长,我姓郭。”
“和你说白了吧,这‘神树’你们是得罪了,你们的纪律我也知道,这样吧,你带个头,你先磕吧。”
“好,我来磕,不过大爷,我一个人代替就可以了,我们部队确实不行这个。”
“那好吧,你是领头的,你一个人磕也行。”
“爸,不行,那女的说的话太硬气了,‘神树爷爷’会不高兴的,叫她也跟着磕。”
郭开山走到了刘雪华的身边,小声在她耳边说了句,“好汉不吃眼前亏,就这么算了。”
“那好,磕就磕,也少不了二两肉,都给我让开,我要走到树底下磕。”
就这样,郭开山和刘雪华一前一后走到了‘神树’之下,村民们则手持着火把站在他们的周围,看着他们向‘神树’磕了头,才了是。
“为了让乡亲们相信咱们,全体集合,大家向‘神树’三鞠躬。”王军医为了给郭开山和刘雪华下台阶,他大叫道。
众村民一听所有人都要给‘神树’鞠躬,都叫起了“好”。
树下有郭开山和刘雪华一同磕头下跪,圈外头有众军人三鞠躬,这场面实在给‘神树’好大的面子,村民们也都喜笑颜开,和医疗队长聊起了天。
“去我家吧,我家宽敞。”
“去我家吧,我家炕可大了。”
原来对峙的局面,演变成了和谐景象,郭开山也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他给老者递了一支“哈德门”,给他点燃,那老者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双方向山下走去。
突然,老者的儿子大叫问了一句,“你们领头的那两个,是不是两口子呀?”
众人都为之一愣,有人不停的摇头。
“坏了,只有两口子才能一起跪拜的,我忘了告诉他们了。”
“两口子,哈哈哈哈。”张护士长指着刘雪华大笑不止。
刘雪华和郭开山也都分开走了,没有了交流。(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回驴一样的战前准备(四十五)红蓝之争(九)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杨家烧锅”是一个很古老的村落,它的名称可以上述到“大清王朝”建国之前,这里是以汉民为主,当年全村人为清军供应美酒,村主头姓杨,故称之为“杨家烧锅”。由于对清朝建国有功,故全村老少抬自为“汉军八旗”,那杨家的宗主,更被授予“千总”之职,世袭罔替,福荫子孙。
几百年的大村镇,在新中国建国之后反倒是没落了,这封建的历史故事和来历,给“杨家烧锅”在政-治上蒙上了一层阴影,动乱时期也曾改过名字,大致叫“红屯”,“小河刨”一类的,可是改革开放后,大批历史学家来到了这里,向省府提出恢复其原有古村落名字的倡议,“杨家烧锅”的本名,也就随之回来了。
村里九成人家都姓杨,其他一成也都是多年以来,杨家的“姻亲”,那领头的老者,便是村里的大队书记,老人虽是党员,但观念很是传统,郭开山带人得罪了他们的“神树”,自然要受些惩罚了。
“大爷,你们村里人都姓杨呀?”郭开山是个爱听故事的人,如今“队部”就住扎在老者的家里。
“姓杨的占大多数,都是一家子。”
“那平时怎么分清辈份呀?”
“唉,动乱前挺好分的,后来搞运动把祠堂也给砸了,家谱也烧了,后辈起名都瞎起了,也就是同族一个爷爷辈的之间还能论上一论,一个营子三千多口子,远了就分不清了,乱叫了。”
“那您是村里的最高长辈吧。”
“我们这支是,杨家的老祖宗,长房长支,到这里的有二十一代了,要是大清朝还存在。俺娃一出生咋的也得是个‘把总’。”
坐在一旁的村长儿子,看上去也得有近四十岁,“可不是,都说新中国好,我咋就不觉得呢。”
“瞎说啥,小心给你抓起来。”村长推了一把儿子的脑袋,儿子倒听话的停止了话语。
“解放前哪,这村子一半的土地都是咱家的,我那死去的哥哥守着,好在曾经在这里带领村民打过鬼子。划成份啥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说了,你们也累一天了,你先歇了吧。”
“大爷,您别走啊,我不累,这点路程才哪到哪呀,现在才几点呀。早睡也睡不着,咱们再聊会。”对着烛光,郭开山一看钟表,才晚上十点钟。他历来是过了十二点才入睡的。
“你困你去睡,我再和郭队长聊会。”
村长的儿子自行离开了屋子。
“大爷,咱们这么大个村子,咋就没有个电呢?”
“穷呗。电业局的嫌太远,不给拉。”
“我是在‘胡家窝棚’那边过来的,他们那里有电呀。他们那也很穷呀。”
“原来他们那和我们这都是一个公社的,现在分开了,上头有文件,对咱这样的封建村落,要限制发展。”
“这都啥年代了,我市里还认识几个朋友,我回头帮你反映反映。”郭开山这些年在靖北市也交了些地方上的朋友,电业局的领导也认识几个,他认为古村落就应该给“拉电”,要一视同仁。
“那太好了,你们部队上人灵光,要是真能把电给接上,我们全村好好犒劳你们。”
村长又和郭开山聊了一会,就回屋睡觉了,郭开山倒在炕上也进入了梦乡,梦到了“杨家烧锅”通上了电,村民们欢天喜地的情景。
次日清早,刘雪华风急火燎的走进了郭开山的屋子,“你还走不走了?昨晚你和村长说什么了?”
“走啊,饭做好了没有?”
“还用做吗,你出来看看。”
待郭开山走到刘雪华的院子时,发现这里热火朝天的做着吃食,洗衣盆里装满了切好的猪肉,好些妇女正在择着青菜,这些女人很是腼腆,见到郭开山后,也就扬头看了一下,就又低下了头,继续干着活。
“郭队长,你起来了呀。”只见村长穿戴着象个大师付,从屋里走了出来。
“大爷,你们村有喜事呀?”
“没有呀,我怕在我家打扰到你休息,就在我兄弟家了,一会就好了,你等下啊。”
“大爷我们要走了,我就和你打个招呼。”
“别介呀,猪都杀了,吃完了再走,咱农村没啥好吃的,自家养的猪肉,你们尝尝。”
郭开山更加的糊涂了,刘雪华把他拉到了一边道,“你是不是答应帮他们村子拉电了?”
“是呀,怎么了?”
“我都打听了,人家这是感谢你,怕你不帮忙,早起就杀了自家养的猪,我就是让杀猪的声音给弄醒的。”
望着不大的“猪头”,郭开山这才发现,这是口没有长大的猪,原来为了请郭开山,人家把没有出栏的猪都给杀了,这让郭开山后悔不已。
“你身上带钱了没有?”
“还有一百多。”
“差不多够了,全给我。”
郭开山准备用身上的钱,弥补一下自已随口说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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