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佛修人数本就稀少,能够拥有绝顶的攻击术法的修士就更少。而如来神掌不管放在哪一派的佛门道统之中,都称得上是攻击术法的上上之选。可惜这样的绝世功法却散落各方,如今拥有这功法招数最多的人竟然是一个魔修?
何其可笑?
但这却是事实。
法相宗。
“掌门方丈,您看这谢征鸿到底要如何处理?总不能一直这么放着他让他顶着我们佛修的名头在外面为非作歹!”法相宗的几名长老忍不住说道。
再这么下去,恐怕真当他们佛门好欺负了。
“般若禅师呢,还是找不到人么?”中间一名打坐的和尚睁开眼,手中还在不停的数着佛珠,轻声问道。此人正是法相宗的掌门主持寂苦,佛门少有的身具佛家三宝,法印于一身的渡劫期佛修,佛法高深,门徒无数。同止律宗的普渡方丈、净土宗的广慈方丈、三论宗的海戒方丈和明禅宗的玄忍方丈一起,堪称佛门五大顶尖高手。
“没有消息。”几名长老摇摇头,“自从玉泉洞天一事之后,他们就消失无踪了。”
“你们说,这般若禅师可有和那九州魔皇同一时间出现过?”寂苦突然停下了拨转佛珠的手,轻声问道。
“掌……掌门,这话怎么说?”
几名长老听见这话,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们之前还在商量要不要找到般若禅师和他的弟子神秀去对付这谢征鸿。毕竟他们身后都站着门派,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引起魔道和佛道修士之间的争斗,到时候反倒徒增伤亡。但般若禅师不同,他无门无派,佛法高深,就算和谢征鸿对上也不关他们的事。
寂苦思量了一下,长叹了一口气,“般若禅师他们出现在玉泉洞天之时,闻春湘和谢征鸿并没有出现。在谢征鸿没有出现之前,弟子神秀也从未出现。般若禅师成名已久,但他从来没有遭遇过闻春湘,这难道不是太巧了么?”
“可……可般若禅师我们几个也见过一两面,身上并无魔气,而且一身佛法十分精纯啊。”几名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得将信将疑。
“倒也没有什么证据,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罢了。”寂苦摆摆手道。
“掌门您得道已久,您既然有了这么一个想法,我们便好好去查查!”几名长老一想到闻春湘是般若禅师的可能,心情就有些不妙。
若果真如此,当年他们还曾邀请过般若到他们门派里宣扬佛法,参观他们门派,岂不成了引狼入室?
“也好。”寂苦点了点头,“如晦还不曾游历归来么?”
“算算日子,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几名长老的脸色好了不少,“前些日子才听说他一举结印成功,倒是没有辜负您的教导。”
如晦是法相宗多年前收的一个弟子,资质非但不出众,相反还十分愚钝。在其他的师兄弟们纷纷进入内门被各种长老看重,修习门派功法之时,如晦还在艰难的适应法相宗的一切。在其他修士碎丹成婴之时,他才终于赶在寿元将尽之时勉强筑基成功。这般差的资质,几乎成了当年法相宗里的一个笑话。可这如晦也从来不生气,每每只是勤勤恳恳的念自己的经文,扎扎实实的学习,也从不对自己过于衰老的外貌有什么不满意。
从练气到筑基,如晦花了八十年。从筑基到金丹,他花了三十年,随后碎丹成婴只花了十年,元婴到出窍是十年,出窍到化神是十年,化神到合体又是十年。
如今的如晦早已不是当年八十老叟的模样,相反成了一个年轻俊美的僧人,任谁也想不到这般出色的佛修弟子曾经会有那么一段坎坷的精力。
当年寂苦方丈出关,掐指一算,算出自己和门内某位修士有师徒之缘,看见八十老叟模样的如晦之时,连连感叹“大智若愚”,亲口取了如晦的法号,将他收为关门弟子,如晦这才避免被赶出去的厄运。在其后的时间里大放光彩,让法相宗的人眼珠子都碎了一地。
不过这也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如晦在进阶合体期之后,开始寻求三宝之法,结印只是反倒被他往后推了推。为此,他四处游历,几百年不曾归来,除去一些年老的弟子之外,年轻一些的弟子几乎偶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如今的如晦已经是两者加身,只待修行一阵之后,便可接替寂苦成为新一任的掌门。
“他怕是耽误一些时间。”寂苦算了算,脸上浮现出一股笑意来,“是福是祸,且看他自身了。”
谢征鸿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
他的面前睡倒了一个和尚,倒在大路中间,十分年轻。
第196章()
走在路上,淬不及防的遇见这么一个和尚,谢征鸿心里虽然有些犹疑,但察觉到对方身上雄浑的真元和实力,谢征鸿想了想,还是在距离这和尚十步之外停了下来,准备绕过去。
指不定这位佛修以这种方式在体验人生呢!
“这位道友何故特意绕道?”就在谢征鸿抬脚离开之时,那位睡的香甜的和尚忽然睁开眼,朝着谢征鸿问道。
“不敢打扰道友静修。”谢征鸿回过头,微笑着朝着来人作揖道。
“你我素不相识,道友怎知我在静修?”来人继续问道。
“佛偈说,心地无非自性戒,心地无痴自性慧,心地无乱自性定,不增不减自金刚,身去身来本三昧。想要保持身心平静,打坐、睡觉都是极佳的方法。贫僧观道友神清气爽,想来是此中高手。”谢征鸿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哈哈,早听闻谢征鸿之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道友所说,虽不中,亦不远矣。多年以前,贫僧的确用这种方法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多年以后,已无须如此。”来人朝着谢征鸿合十敬礼,“贫僧特意在此等候道友,怕被道友看出端倪来,这才借故装睡。贫僧如晦,见过道友。”
谢征鸿在脑子里飞快的回忆了一番,并没有找到如晦这个法号对应的人物。
但眼前这位佛修,怎么看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像是知道谢征鸿在想什么一样,如晦羞涩一笑,“贫僧在外游历多年,没有做过什么大事,平平常常,道友不知道也是正常。”
“哪里。”谢征鸿摇摇头,“名利不过是过眼云烟,我等修士只为修道,何必在乎这些虚名?”
“道友说的是。”如晦点点头,“不知谢道友要到哪里去?”
谢征鸿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
“听闻道友会使如来神掌。”如晦沉思了一会儿,“贫僧这么多年来还从未见人使过。不过最近似乎有消息传出,如来神掌万佛朝宗即将出世,不知道友可有兴趣?”
“莫非是如晦道友得到的小道消息?”
这万佛朝宗的消息明明是前辈从于泽那里得到的消息,一直没有和其他什么人说过,那本无字天书和撕下来的纸现在还在谢征鸿手中呢!除非那于泽还复刻了一份,不知道怎么的就流传出去了?
闻春湘当时将无字天书塞到谢征鸿手中之时还半真半假的埋怨过,“这书估计只有你才能看出东西来。”
当时的谢征鸿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看,而是将那无字天书放进了玉泉空间之中。如今倒是有时间可以看看了,若是前辈知道这个消息,应当也会过来吧。
想到这里,谢征鸿心里不由的生出一点暗暗的期待来。
“算是。”如晦坦然应道,“万佛朝宗称得上是如来神掌里最为精妙的一招,觊觎者甚多。若没有确切的消息,贫僧也不敢妄言。此次,师门传讯让在下会回去,一来是为了这万佛朝宗之事,二来则是为了谢道友你。”
“哦?”谢征鸿颇为喜欢如晦的直爽。
如晦见谢征鸿并没有生气,相反还有些兴致盎然的模样,心里也不禁开怀了少许,若是谢征鸿对此毫无反应或者紧张兮兮,那么他也就不用再继续说下去了。
“如来神掌虽然诱人,但在下并无觊觎之心。佛法无边,我努力了这些年也不过是学了点皮毛,又怎敢得陇望蜀?相反,谢道友于短短年间名声大噪,我师门里的长辈们总会忍不住在传讯中提起你。这么来来回回说了十几年,就算在下不想听,也不得不记住了。”如晦长叹了一口气,没好气的说道。
“这……”谢征鸿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在他面前这么认真的说起来,一时竟无言以对。
“谢道友无需在意。”如晦看见谢征鸿这个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在下也就是说说罢了。”
谢征鸿只好勉强笑了笑。
“我观谢道友面有郁色,不知道友有何心事?”如晦小心问道。
谢征鸿脸上的笑容顿了顿。
“如晦道友,如果你发现对一个对你很重要,本该死去的人又活了,你是什么感觉?”谢征鸿迟疑了一会儿,试探性的问道。
“啊?”如晦被谢征鸿这个问题弄的有些措手不及,但看谢征鸿认真的模样,还是想了想回答道,“应该会高兴吧。若当真是我重要的人,他若是活了,贫僧一定会十分高兴。”
“是啊,会很高兴,只要……”
“只要?”
如晦见谢征鸿不愿再提,也只好将心里的疑惑给压了下来。
阿弥陀佛,非礼勿言。
闻春湘来到自己当年和老和尚一起住过的地方。
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湖泊。
沧海桑田,近万年的时光变迁,早已将他熟悉的东西一扫而净。
骤雨初歇,天边泛着白,同这山清水秀之处连在一起,犹如一幅水墨丹青画卷。空气中隐隐带着湿意,配上这微热的阳光,让闻春湘的心情都不免好了不少。
“这位公子,您买花么?”一个女童提着个花篮,在边上看了许久,这才鼓起勇气来到闻春湘面前问道。
闻春湘转过头,看见是个小女孩,又看见她手中的花篮,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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