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和卫云峥是挚友，好像无论如何取舍，都会伤了他。
她跑得累了，那就停下来等等他。
这一生，太短暂了。
她不想留下太多遗憾。
也许慢慢的，他会自己死心。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心软也罢。
月漓兮从来就不是能被世俗所束缚的人。
一切随缘，能得自在。
她只是想寻个自在罢了。
月漓兮望着身后的黑衣在小摊前买糖葫芦的卫云峥，目光幽幽。
他付了钱转身朝她跑过来，笑得灿烂极了，递上一根糖葫芦：“呐，娘子。”
“都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娘子。还有，我不吃糖葫芦。”月漓兮撇了撇他手上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往事历历在目，心里有些不好受。
“可是你以前都爱吃的啊……”他说这话的时候，手慢慢缩了回去，眼睛里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失落与受伤。
月漓兮飞快从他手里抢过来塞到嘴里咬了一个，含糊道：“黏黏糊糊的，有什么好吃的！”
卫云峥笑了一下，桃花眼里闪过狡黠。
“娘子真乖。”
月漓兮噎了一下，拿竹签戳他：“你再叫，你再叫？”
“娘子，娘子~”卫云峥嬉皮笑脸地躲开，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月漓兮看着他背后的那个人，愣了片刻，嘴里呢喃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转身就走。
“圣……”
“娘……”
“你闭嘴！”月漓兮突然转过身呵斥。
两人都愣住了。
月漓兮上前摸了摸卫云峥的头，一脸温柔道：“乖儿子，娘没说你。”
卫云峥嘴角一抽。
月漓兮扭过头瞪着云奚安，咬牙切齿道：“你给我闭嘴！”
云奚安挑了挑眉，眸色微闪，扫过她和卫云峥。
后者微眯着桃花眼看他，眼神里明明带着杀气腾腾，转而却笑嘻嘻黏上月漓兮：“娘子，这鬼见愁是什么谁啊？”
月漓兮不动声色掐了掐卫云峥的腰，看到他目光有些扭曲才满意地松开：“乖儿子，下次别犯傻。”
她看向云奚安，帷帽遮挡下神色莫名：“你怎么来了？”
云奚安斜了眼竖着耳朵偷听的卫云峥，淡淡道：“跟着你是我的义务。”
“放屁！”卫云峥气得跳起来，什么叫他的义务？臭不要脸的！
月漓兮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狠狠旋转，凉凉道：“你给我闭嘴。”
第384章 慧极必伤（）
卫云峥疼得龇牙咧嘴连忙捂着耳朵，待月漓兮松手后才委屈巴巴道：“娘子，你为了他打我……”
月漓兮没有理他，看着云奚安：“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先找个客栈。”
云奚安点点头，又眼神复杂看了卫云峥一眼。
后者立马梗着脖子理直气壮道：“我要跟在我娘子身边，谁知道你这副人模狗样的样子会不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淡定如云奚安听了这番话也没忍住额角青筋猛地一跳。
月漓兮嘴角一抽，及时摁住云奚安的肩膀，以免他一个没忍住把卫云峥拍出去：“让他跟着，无视他就好。”
云奚安挑了挑眉转身四处张望，朝一家客栈走。
见卫云峥又要缠上来，月漓兮回头透过帷帽看他，看不清她的眼神，可是她的声音很是淡薄：“再闹你就自己走。”
卫云峥垂下眸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终于安分了下来。
月漓兮眸光微闪，袖中手指动了动，转身跟上云奚安。
坐在雅间里，月漓兮的帷帽已经摘下，她目光幽幽看着面前的蓝釉花瓶里插着的并蒂莲，又像是没有焦点。
云奚安捻了一颗珠子在手里把玩，不经意道：“你很担心他？他对你很重要？”
月漓兮略微抬眼看他，又垂下：“换做是你，我也会担心。”
云奚安眸光微微浮动，转而淡淡一笑：“你打算让他跟着？别忘了他的身份。他要是知道你是南疆……”
“知道才好，知道他就会自己死心了。”月漓兮用手抵着额头一脸疲惫，“反倒是你，云奚安，你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我怎么想的？”云奚安微微停了动作倾身，“你指的是……？”
月漓兮闭着眼睛，眼皮动了动：“老狐狸，别说你不知道！”
云奚安直起身子往后一靠，低低笑了一下，一本正经道：“我是圣女大人的右护法，大人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
月漓兮抬眼幽幽地盯着他的从容不迫，好半晌才冷笑道：“我看你就是闲的！”
“没错。”他坦然自若地承认，“正是因为生活如此无聊，才需要一点调剂。”
“云奚安。”月漓兮突然蹭起身双手撑着案几逼向他，淡冷的眸光闪烁着深沉之色，“你早就看出来我并没有失忆，对吗？”
云奚安似乎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点点头，他看见月漓兮猛地沉冷的眸光，又继续一脸认真道：“不过你的伪装真的挺像的，一开始我也被骗了。而且大祭司现在还蒙在鼓里。”
月漓兮笑了一下，幽幽的道：“你听过一句话吗？‘慧极必伤’，太聪明的人，活不长。”
云奚安淡定自若地双手交叠：“我个人觉得，活得太久也没甚意思。”
看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模样，月漓兮噎了噎，沉静了一瞬。
云奚安真的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不过若能得到他的帮助，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脑海里一片清明，月漓兮缓缓坐下。
第385章 喜怒无常（）
“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月漓兮扬起一抹淡笑看着他，未染蔻丹的手指甲漫不经心刮着椅臂。
“你说。”云奚安十分配合地点头。
“比如，你到底站在哪边？”她慢慢翘起眼尾，朱砂泪鲜活动人。
云奚安笑了笑：“我说过的，圣女大人在哪儿我自然跟随。”
“是么？”月漓兮眸光闪烁着不信任。
“我想圣女大人还不太了解护法的职责，身为护法必须绝对听从于圣女，就连大祭司也是无法调动我们的。”他深如幽潭的眸静静望着她，“换句话说，就算圣女让我们去死，也不能违背。”
月漓兮的眼睫颤了一下，撇开视线。
她还真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以为护法只负责她的安全，没想到，护法这么没有人权。
“那我要你帮着我对付大祭司呢？”月漓兮慢慢问道，抬眼看着他的神色。
云奚安几乎是毫不迟疑道：“可以。”
答应得这么爽快？
月漓兮眨了眨眼睛，思考着这话的可信度。
云奚安是个连玩手段都光明正大来的人，自然不屑说假话来骗她。
月漓兮正想着，雅间的门被人推开。
她看了过去，卫云峥倚在门口眉眼轻挑冲着她笑。
——
柳城。知县府。
风影步履匆匆来到书房门口，抬头只见知县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头上的乌纱帽落在一边，他抖着身子头埋得很低。
隔着一张大紫檀雕螭案，君祈墨懒懒靠在贵妃椅上阖着眸，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风影犹豫了一下，拱手道：“爷。”
君祈墨慢条斯理睁开眼，扫了眼地下那人，似笑非笑：“若是还办不了，下次爷摘得可就不仅仅是你的乌纱帽。”
知县惊得一头冷汗，连连点头：“是是，小人知道了。”
他薄唇微动，突出一个字：“滚。”
“是是是，小人这就滚，这就滚。”话落，他便连滚带爬出了门。
风影投去一眼，转眸敛了神。
“说。”君祈墨捻起一粒葡萄优雅地剥着皮。
“禀爷，属下去探了一番，并没有发现那个南疆圣女的踪影，就连关于她的消息也是少之又少。此人……”他似是在琢磨着如何形容，“就像凭空冒出来的。”
“凭空冒出来？”狭长的眼睛似笑非笑斜他一眼，君祈墨往嘴里扔了一颗葡萄。
“是，前十几年，并没有关于她的丁点儿消息，也是近几年才得知还有个南疆圣女。”风影蹙着眉，似是碰到十分棘手的事，“据说，南疆圣女拥有强大的力量。具体的，怕也只有她本人还有那个大祭司才知道。”
君祈墨眯了眯眼，好半晌才缓声道：“不必查了，人你多注意点。”
风影悄然松了口气，若是爷让他直接把人抓回来他还真没有多少把握。
“这葡萄太甜，没用。”君祈墨瞥了那一串莹莹剔透的紫葡萄，慢悠悠道。
风影心下一凛，领了命：“是，属下这就去处理。”
葡萄太甜不合爷的口味，证明服侍的人没有尽心，那么这样的人，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如今爷的性子真是愈发喜怒无常。
第386章 泥人儿（）
风影从里面走出来时遇到了假扮成月漓兮的顾子衿，愣了愣点头：“太子妃。”
顾子衿含笑点头，看了看里面：“我来看爷，不打扰？”
“爷在里面，您可以进去。”风影点了点头，邃转身朝着院外走。
顾子衿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踏了进去。
入眼便是优雅高贵的紫衣，无时无刻不在惊艳你的眼。
那种气场，即便他只是懒懒看在哪儿，也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令人不敢放肆，不敢亵渎。
顾子衿眸色闪过痴迷，在君祈墨目光扫过来的那一刹那猛地回神，收敛了情绪唤了声“爷”。
君祈墨眸光漫不经心睨着她，唇角慢慢勾起：“小白，你怎么来了？”
顾子衿听闻这称呼垂下眸敛去眸中复杂之色：君祈墨从来不叫她月漓兮，更不叫她其他亲切的昵称，因为她喜欢穿白衣，所以叫她小白。
她不知道这样是该庆幸，还是该恨。
君祈墨没有把她当成月漓兮的影子，这样很好。
可即使她在他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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