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一个普通的花园,一条小径横穿而过,左右种了两株桂树,树上挂着无数干枯桂花,数下零星栽了些低矮的花草。
一华服男子悄然走入。在花园的南出口处,他的眼睛不易察觉地向侧下方瞥了瞥,那张左边带着浅浅刀疤的脸庞忽然出现了愣神,随即嘴角微勾,浅笑着走掉了。
他望去的地方摆了两块石头,一大一小,大的犹如头颅,小的只有花生这点,却正好嵌在大石头顶端地小凹坑当中。
第六百五十八章 约见(上)()
两日来,朱迅子依旧忙个不停,但凡与月黑盟有关的疑案资料统统摆在了他的书桌上,一本一本的翻阅,一条一条的比对,他的身边却再无陈传九的身影。
陈传九也算忙里的闲,可这“闲”令他有些抓狂。
听说洪羽最近不知为何身子不太好,他比较担心,每天都要去看望她,并陪她说说话。赵裤裤与他交情极深,几乎如影随形,聊这说那。林诗语清毒不久,身子刚复原过来,无论是曾经对她的一点情愫,作为他在江湖的第一个朋友,还是心里的些许愧疚之意,陈传九没有理由不去陪她逛逛花园说说话。金欣悦经常打断他和林诗语的说话,让陈传九带她去慕容家的产业去走一走,更编织谎言道“我爹叫我去看一下慕容岳松恢复的情况”,十足为了掩饰她的小心思,还将赵裤裤拉上了,她可打听过,这个赵裤裤和慕容岳枫从小认识。
只是——
每当看到孙银雪出现在面前,俊美的脸庞之上露出那一抹动人的浅浅微笑的时候,陈传九总会觉得心被人揪了一下。
“哇,慕容岳枫,好漂亮的瓶子。昨天没见过嘛?今天刚摆上去的?”
大鸿酒楼的后院,一个不允许客人进入的院落传出一个如黄鹂般动人的嗓音,正是金欣悦在“欣赏”书房柜子上的一个青花瓷瓶。
“金姑娘说笑了,这个青花瓶不过是普通货色,又如何能与公主府的精品比较?”慕容岳枫有些无奈,这小妮子短短几天来了多少回了都,害得他至今无法正常查阅完毕王都产业的账本,可偏偏的还不能赶走。
“欣悦,没看见慕容三少有事在忙么?”陈传九冲慕容岳枫一笑,对金欣悦道。
“干嘛?慕容岳枫,你不欢迎我吗?”金欣悦撅了撅嘴,朝陈传九翻了翻白眼,又瞪着慕容岳枫说道。
“枫少,外面有人来找陈少侠。”突然,门外有人恭声汇报道。
“请他进来好了。”慕容岳枫道。
不久,陆言走进这间寻常人不能踏入的书房,向在座的主人慕容岳枫拱了拱手,直接走到陈传九的眼前,小声道:“陈公子,田稳已把查得的线索递了出来。不过,公主说,这件事由你去调查。”
“需要查些什么?”陈传九轻皱着眉毛,平静的神色当中多了一分疑惑。
陆言慎重的道:“查一个人。关于此人的情报,我已经交代给了手下人,最快的话,晚上就会有消息。你近两日的行踪实难掌握了些,所以,从公主那儿出来,吩咐好一些事情,便直接过来找你了。晚上的时候,我去你的房间找你吧。”
陈传九点头道:“没问题,晚上见。”
赵裤裤不知几时站在了陆言的身后,笑呵呵的对两人说道:“嘻嘻嘻,什么好玩的事情,也叫上我。”
陈传九并未太过惊讶,凭他的悟性再遇授艺恩师飞仙上官杰,裤子的轻功若不更上一层楼,那就太说不过去了。可陆言古井不波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色,差点纵身跃开,拔刀相向。
陈传九笑着拍了一下陆言的肩膀,像一个老朋友一样,没好气的对赵裤裤说道:“裤子,你搞什么鬼。刚才进来就没见过你的影子,突然冒出来,是想把陆队长吓坏吗?”
陆言朝赵裤裤抱了抱拳:“陈公子的朋友果然也是高手。”
金欣悦噗呲一笑:“陆队长,他叫赵裤裤,最没的脸皮家伙。你最好收回你的话,裤子他可不经夸。”
赵裤裤一仰头:“什么不经夸。我裤子来去如风,那可是千里挑一的高手。”
随后,陆言和众人闲聊了几句,便向诸人告辞。
到了中午,慕容岳枫在大鸿酒楼订好一个包厢,为陈传九三人点了一桌极好的菜,奈何他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没能陪在左右,令金欣悦有点不开心。
用完午饭,金欣悦没了逛街游玩的心思,于是,三人回到公主府。陈传九单独去找了一趟孙银雪,丫鬟香儿告诉他,公主昨晚做了个恶梦,精神不太好,吃了很少的东西刚刚睡着。
接着,他又去看了林诗语和洪羽。回到自己住院的陈传九心里默默嘀咕:“怎么没找神算先生算个命呢?命犯桃花么?哎~”
他的屋里,赵裤裤百无聊赖地绕着桌子转圈,听到开门的声音,赵裤裤这才停下来。陈传九看清冲过来的人,疑惑道:“你怎么在我房里?”
赵裤裤虽有心八卦,却也没有多问什么,反而后来说起方纯,以及曹显山提到过的陈传九负伤的事。在他的逼问下,陈传九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离开天洪城到现在他的一些经历,其中的凶险被当事人言简意赅地略过了。
不知不觉,夜色来临。
陆言果然依约找到了陈传九,同时也见到了一起的赵裤裤。
看出陆言的犹豫,陈传九微笑着道;“陆队长,都是自己人,需要调查什么人,尽管开口就好。”
陆言点了点头,开门见山地道:“田稳怀疑的对象叫严舒,被人叫做小舒子,是太子东宫荣总管底下的一个得力太监。荣总管年岁不小,很多事已不亲自安排,这个小舒子管了不少的事,像东宫浣衣院、花草院两处基本由他说了算。”
他略作了思考,继续道:“关于严舒的底细,田稳问了一个与严舒不对付的太监小头目,了解到一点情况,严舒乃王都人士,家在城南西路巷。我白天让人去暗查西路巷,基本上确定了严舒的家庭状况,父母俱在,还有一个弟弟,十八岁,是个读书人,至少表面如此。”
赵裤裤好奇的问:“他为什么进皇宫当太监?”
陆言答道:“他的老父嗜赌,欠了很多很多的银子。几年前,宫里闹过一次——算是瘟疫吧——死了好些太监和宫女,甚至——”陆言压低了声音,几乎如同蚊子的振翅声不可耳闻:“先帝的两位王妃也身染重病而亡,还有一位皇子和公主,九王爷的第二子也在这场病灾里死掉了。咳咳,此事听过了烂在肚子里,可别乱说出去啊。”
“言规正传。”他的嗓音恢复正常,“那场病过去以后,先帝赏下重金,让人入皇宫为宦臣,并且许诺,若家中有人为官,可官升一级。严舒大概便是那时进入皇宫的,要证实这一点除了翻看皇城典籍簿别无他法。”
第六百五十九章 约见(中)()
陈传九抬了抬手臂:“这不重要,我们需要做的是暗查而已。”随即,他捏着下巴道:“这就给了歹人可趁之机啊。对了,这件事当时闹得不小吧?我怎么没听人说过一丁半点?”
陆言一笑:“这种事,一般人哪会放在嘴上?进皇宫做仆人,必须【净】身,在世人眼里,这完完全全是对祖宗的不敬。”
赵裤裤催促道:“别尽说这些没用的。陆队长,还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陆言看了看赵裤裤,道:“皇宫里有个规矩,每个月的月底,太监们的家人可在规定的时辰进入朝阳门与他们相见。若真有人故意暗害太子,那么,他们之间绝对会在那会儿传递消息。太子遇害前,严舒和他的母亲见过,我只能查到这里,他们见面说了什么,我查不到了。”
陈传九若有所思地道:“陆队长怀疑严母和太子之死有关?”
陆言道:“田稳的消息属实的话,我们可以这么想。”
赵裤裤凑了过来,小声而兴奋的说:“陆队长,你想叫我们调查严母的身份?或者,她的上一级联络人?”
陆言伸了伸大拇指:“聪明!正是这样。种种迹象看,严父没有好怀疑的地方,烂赌鬼一个,前段时间还被人打断了腿,如今行动不便。所以,需要关注地是,严母和严舒的弟弟严俊。”
陈传九摆摆手,坚决的道:“也许是掩人耳目。陆队长,拜托你的人调查一下严父有没有朋友,有哪一些,住在哪里?而严母和严俊,交给我和裤子去跟踪试试。”
“好,我待会就吩咐下去。”陆言点头应道。
王都恢复了安静,那幽深的巷道阴暗的可怕,好像沉睡着一头凶猛的野兽。
可是,在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的步伐声中,两道黑影如风般穿过了黑暗而狭窄的小巷,来至一道小门前。站在前头的恶眼停下身影,回头悄声道:“到了,咱们进去。”
两人并没推门进入院子,而是纵身翻跃了八尺来高的土墙。
院子一片漆黑,李钊言有些看不清周围,但他的直觉告诉他,院子不大,甚至比恶眼的那处宅子还要小一些。心神还未完全安定,李钊言被人碰了碰。他立刻回过神,听到极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知道那是恶眼在向前走,他没有多想,赶紧跟上。
不久,二人进了一间屋子,并把房门关好。在恶眼的示意下,李钊言侧移了两步,眼眸之中的那一丝黯淡蓝光消失不见。
“邪笑,我们到了。”恶眼轻轻的说道。
“嗯,我知道。”邪笑的声音平淡却有威严,令李钊言身子微不可查的一震,心道,怎么感觉邪笑的地位要比恶眼高很多很多,怎么回事?
“他是谁?”在李钊言略失神的刹那,邪笑淡然问道。
“邪笑,在下李钊言,风铃李诚之子。”李钊言又被人捅了一下,自我介绍道。
“风铃——他真的死了?”邪笑的声音当中竟有那么一点点发颤。
“哀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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