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猎豹的锋利牙齿。
“当心。”颜如玉冲进十一号舱房,猛见蓝月暴起朝吴昊君突刺,着急喊道。
吴昊君嘴角微勾,嘿嘿笑了笑,他又如何不会去提防还有杀伤力的蓝月呢!他靠左边侧移一步,把身子拧起来,短匕落空。挂在船舷的灯笼从破洞射进来淡淡的昏暗光芒照在七寸短刃上,反射出极淡极淡的蓝光。
“有毒?!”吴昊君一愣,后背感觉凉飕飕的,若刚才黑咕隆咚的情况下,不小心中了这个杀手的招,还不让人束手待毙?
“嗨!”吴昊君思及此人阴险,左掌化作一头暴怒的大熊之掌,热浪喷涌,掌风凌厉,迅猛地拍向蓝月的左肋。
哪料——
蓝月突然折了方向,跃向不小的破洞。
啪!
吴昊君的左掌只是扫中蓝月的左肩,噗的一声,蓝月大吐一口血,觉得整个左肩像飞了出去一样,不再是他的了。不过,他借这道巨大的力量,更快地往前冲,撞开了那些靠着一点点“纽带”连接的碎木板,尽管手臂大腿都被划伤了,但他到了舱房外,身上的伤痛令他未能站稳,在甲板上翻滚了两圈才顺利站起。
深夜的北风越加寒冷,吹得蓝月一阵哆嗦。此时此刻,他也顾不了紫磷的命运了,紧咬牙关,双脚力蹬,身体像飞燕般掠过栏杆,扑通——落进了江水里。
吴昊君飞奔到栏杆旁,竭力伸手,只抓住了蓝月的一只布鞋。
…
“发生了什么?”姗姗来迟的船长看着十一号舱房的一片狼藉,他非常愤怒。
颜如玉站在床尾,紫磷已经完全被他控制起来了,浑身绑满了布条,那是床单撕出来的,好像一个大粽子,嘴里堵着一个布团。看到船长带人跑进舱房,并惊怒地朝他吼声,他眯起眼睛,眸子里有小小的风暴在形成。
“船长,你也看见了,有人要杀我。”吴昊君穿过破洞,冷笑着抢了颜如玉的话,“请您告诉我,船上为什么有杀手?是不是你派来的?按理说,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的,你为什么要杀我?”
“这个——他们不是商会的人——”船长也算经历的多了,可这种情况还是首次,没人敢诬陷东民商会,令他有些不知所措,之前的气势一下子降了许多。
“哦?难道贵商会不会雇佣月黑盟的杀手来杀我么?”吴昊君打断了他,走到他的近前,淡淡的问道,“我们有仇吗?”
“不、不是我们!”听到走廊里的窃窃私语声,船长有些慌乱,正要说下去,身后门口响起一人的声音:“吴兄弟,瞧你把船长吓得。”
来人正是卓小刀,他在门外想了又想,想出一个脱身之计。
他走到吴昊君那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船长,这是个误会,我们是捕快,刚才的两个大盗是我们追捕的对象。最近,我们和他们有过交手,可能感受到来自我们的压力,他们居然冒险想除掉我们,我们三个里最厉害的吴兄弟,哈哈,您看,他们吃了亏,被我们逮住了一个。”
“卓兄,什么捕——”吴昊君不解地看着卓小刀。
卓小刀适时接着道:“吴兄,这回也算有了交代,咱们该不该继续追捕逃掉的那个。”
“不、不对呀!”没了吴昊君的咄咄逼人,沉稳的船长察觉出异状来了,指着紫磷道,“不管你们是不是捕快,但有一个事实,此人和他的同伴是江口镇上的光辉号,你们好像是峰笛城上船的吧?两地相差可不是十里二十里。”
“呃——”卓小刀顿时傻了,这两杀手不是跟着吴昊君上船的?
“胖子,你真不够聪明的!”颜如玉撇嘴道,“既然你问了,老子老实告诉你。我们得到江湖朋友的传信,这两个歹人会在江口镇出现,于是,我们登上了你的船。在江口镇的时候,我们进镇寻找他们的踪影,没想到他们会主动上船,船上人多,不易动手,所以才没有轻举妄动。”
颜如玉一顿,看着有些想不明白地船长又道:“喂,胖子,事情清楚了,给咱兄弟换个房间。本大爷打算连夜审问此犯人。”
船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指了指房间的东西。
卓小刀笑道:“放心,我们会赔的,这是五十两的银票,王都各大钱庄都可兑换。哎呀,攒了好久的银子啊,吴兄,颜兄,你们可要还我一点的嗷。”
船长将信将疑之下,把吴昊君他们带去了蓝月他们的房间,另外又吩咐护卫清理好十一号舱房。
甲二豪华舱房,大约是一层舱房的两倍大。虽已是深夜,但此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五花大绑的紫磷被丢在房间中央,嘴角一片猩红,神情痛苦,吴昊君坐在床沿上,颜如玉和卓小刀搬了一张小凳坐在两边。
“这个家伙怎么处理?”颜如玉看看吴卓二人。
“你们让我想一想,我好像看见过他,”卓小刀紧锁眉头,手指在下巴上不断的点啊点,接着又补充一句,“就在王都。”
第六百六十五章 碰运气()
“陈公子。”一名公主府护卫走进小院,冲陈传九说道,“陆队长叫我过来和你说一说那个人的事情。”此人赫然是打过交道的王凉,至今日,王凉已知陈传九的身份,自然不会称呼他陈一了。
“嗯?这么快有结果了?”陈传九一阵诧异,对陆言办事效率有了新的认识,招呼护卫进了屋里,“坐下来慢慢说。”
王凉踌躇了一下,依言坐在椅子上,腰背挺的笔直,和声说道:“严同,严舒的父亲,早年走过镖,后来染上赌瘾,在镖局那头经常犯规矩,镖行不久将他解雇。因为欠了赌庄钱,他向曾经镖行的人借过一些,虽然还了一点,但时间长了,那些镖师镖头也不愿再借钱给他,不过,还有两个人与他走得比较近,偶尔给他家里买些蔬菜什么的。严家的生活来源有两个,其一,严舒的母亲帮人洗洗衣服、缝补衣服赚来的,其二,严舒每个月的月银。严俊虽是读书人,但只在书院读了两年,毕竟,书院的费用较高。
“严同的朋友是哪两个?可疑么?”
“一个叫朱凭,还有一个叫陆金叶,是镖局的普通镖师,都爱喝点酒。哦,对了,严同也喜欢喝酒。”
“他上哪家酒庄或者酒楼买的?去的次数多不多?”
“这个很奇怪,他去的酒庄就在水乐染坊旁边。次数多少,我们不敢深入调查,担心走漏了风声,打草惊蛇。”
“这样很对。”陈传九沉思一会儿,道,“那你们查清楚严同买酒的时候是不是经常找酒庄的同一个人?”
王凉皱起眉毛:“公子为何这么问?”
“哦,还没忘记莫生的事吧?苗长丁交代过,莫生的一切需要,都有他去联络,而他的联络方式是单线联系,他虽然晓得一些其他情况,但没有一点可用的价值,所以,他的联络人是关键。”
“好,我记下了,今天就去细查。”
“王凉兄,严母她干活的对象有哪些?譬如做生意的。嗯——她是上门去帮人洗缝衣物,还是拿回家?”
“拜托她洗衣缝衣的大多是邻里街坊,而且听说,在她嫁给严同之前,是西路巷那边缝纫本领最好的女工之一,所以大家也放心把衣物交给她。至于在何处,这个不好说,她在家设了一个小作坊,给人缝补衣物,但也会上门去,那些客人在巷子里有些脸面。”
“也就是说,严母一般不会出门太远,或者去酒楼、首饰店之类的地方?”
“据我所知,很少去。和巷子里的百姓随便聊了聊,他们都说,严母是个老实人。公子,这么说,严同很有嫌疑。”
“是啊。昨晚听陆队长说,严同的退断了,那是怎么回事?”
“还是烂赌的缘故,他拿走严母都藏好了的二两银子去赌钱,玩了整整一天,非但把二两银子输了精光,还倒欠赌庄二十两,赌庄让他两天内还钱。到了日子,严同没钱可还,赌庄的老板扬言要打断严俊的腿,他死活拦着,反被打了一顿,结果,他的左腿断了,之后么,那个老板给了他一个月的期限。”
“哦,我知道了,你回去和陆队长知会一声,千醉酒庄的暗哨可以撤了,苗长丁和莫生已死,月黑盟不会这么傻去千醉酒庄找人。人手足够的话,让人跟好严俊,目前来看,严家能联络月黑盟的只有他。”
“严俊?!他只是个书生!”
“书生怎么啦?我听过一些传闻,几十年前,风暴四仙的那个时代,东协州第一高手就是一个书生,自号疯癫书生,一手游龙戏凤点穴手法堪称精妙,只可惜不明不白的死了。”
“好,我会报告给陆队。公子,我先走了。”
说完,王凉起身,离开了房间。这时,赵裤裤从外头走来,和王凉打了声招呼,直奔至房间,对陈传九道:“船哥,陆队长有消息了?真够快的。”
陈传九道:“前段时间王都发生的事,你不大了解,有些事讲起来又费劲,我就不跟你罗嗦了。反正严家目前是云清玉器铺以外最有可能的月黑盟的人。”
赵裤裤抓抓头皮:“是吗?那该做什么?船哥,你说一句。”
陈传九微笑道:“随我出门走一遭。”
…
屋子的角落放着一个火炉,外面寒风呼啸,屋里却十分暖和。李钊言带来一些菜和酒,来到方纯的住处。此刻临近黄昏,两个年轻人坐在桌旁,把酒言欢。说着聊着,两人讲起林诗语、陈传九,有如火星掉进炸药桶,李钊言和方纯就好像相交十几年的老朋友,一言一语尽显心中气愤之意。
“他找你们。”
待在方纯身边,李女珠似乎清闲了下来,没去找过马头接受任务,她的任务仿佛变成了和方纯承欢。随端着盘子的李女珠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棕衣青年,二十五六的样子。
“你是谁?”方纯放下筷子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