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传九眨眨眼,不解道:“与宅子也有关系?”
“我这儿的人看到我就战战兢兢,师兄又不常在,能轻松说说话的只有你。”曹显山抬头看了一眼陈传九,“宅子已有百多年历史,换过三家主人,这宋家乃第三家。第一家是个外来的财主,买下宋宅范围里的地,建起你看到的宅院。不过,王都水深,他或许有点本事,且也没有得罪本城权贵,可为人太张扬,对银子斤斤计较,仅十年,他的生意下滑,还欠了一大笔债,只好拿宅子还债,然后离开了王都。买下这栋宅子的人,后来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官居尚书,这家子姓傅!”
陈传九诧异道:“竟是傅家?!”
曹显山面露三分哀思,多半想起他的好友吴昌辉:“没错。傅家人丁并不兴旺,傅尚书乃家中独子,他入朝为官,家中生意靠傅家老父支撑,毕竟不是习武之人,多年劳累落下病根,久而久之,傅家老父没有精力去打理产业,变卖的变卖,只留下三成。”
“二十余年前,傅家老父已然病故,傅家突遭厄运,一门数十口几乎惨遭灭门。这样的宅子很多人认为是晦气之地,所以,大宅滞留了近五年时光,宋得宾,如今宋家的主人出手买下了它。”
“要说宋得宾其人,只经营布匹,一般的、高等的都有。他说过一句话,挺有意思,‘博学多广不如专精一门’。可是,他这人脾气硬得很,立下一条规矩,任凭你官居何位或者只是没多少钱的平头百姓,店里的布匹先到者先得,可以预付定金指定店里的布匹。也许因为这个,他的布庄生意一直不错。”
陈传九琢磨良久,问:“他有没有江湖朋友?”
曹显山的答案让陈传九有些无话可说:“多多少少有一点,不过,与他交好的都是一些三流小人物。生意之人认识几个江湖朋友,不会有坏处。”
第七百零六章 怎么救人()
“欧阳兄!好久不见!”
伤势恢复了许多的李钊言失去了往日熠熠的风采,英俊的脸庞透着一点虚弱的白,脖子根处隐约可见包扎的白色布带。自从近乎完败在陈传九手上,李钊言的心情没再好过。听方纯说要去见一个朋友的时候,李钊言亦一推再推,直至昨晚方纯点破了“朋友“的身份,阴阳剑派副掌门之孙欧阳镜。
欧阳镜温文一笑:“李兄,神器山庄一别,你我便未曾见过一面。”
“哎,一年有余,物是人非。欧阳兄,别说这些不开心的,请,我们进去边吃喝边聊天。”李钊言展颜笑了笑,可他的眼神充斥着不淡的哀伤。
小小雅间之内,三人落座,方纯做主点了几份酒楼的拿手好菜。
欧阳镜轻皱眉头,开门见山的道:“李兄,观你气色,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呐。”
沉默了一会儿,方纯答道:“既然欧阳兄问起,李兄,我们无需瞒着了。说来惭愧,在下与李兄联手竟未能杀了他。”
“他?”欧阳镜马上来了兴致,心道,尽管此二人身手不及自己,可一旦联手,江湖之上能脱困的绝对不多,“他是谁?”
李钊言咬着牙道:“欧阳兄,你也认识,就是血君弟子陈传九!”
欧阳镜明显一愣,半响,惊讶的问:“他、他不是掉下悬崖死了吗?”
这时,酒楼伙计端上来他们的酒菜。
房门掩上后,方纯轻叹道:“他没死,千真万确地没死!这几天,未和欧阳兄说起此事,还请欧阳兄莫怪。既然你是他介绍来认识的,那么我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这话让李钊言有些发懵,什么同一条船上的人,不过,他没出口相问。
方纯继续说道:“不妨实话告诉欧阳兄你,盟里把杀掉陈传九的任务交给了在下。只要杀了他,杀神之位唾手可得。你贵为阴阳剑派副掌门之孙,或许还看不上这月黑盟杀神的位置,但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动力,一个为之努力的目标。”
李钊言双眉之间挤出一个川字,十分不解方纯的行为,欧阳镜可是阴阳剑派的弟子,照理,他们与他根本就不该见面,月黑盟对阴阳剑派做过的杀人勾当还少吗?
“欧阳兄,别听方纯胡说八道,我们哪里跟——”
“李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欧阳镜打断李钊言的话,面带和煦笑容,如友好的邻家大男孩,“这两天在下可没少听人说起冲凌剑派内乱之事。本来我还真不相信,今天见你在此,对那些传言,我信了大半。而且——”
欧阳镜的目光扫向方纯,“方兄近一年的名声如何,难道我还需要去街上问别人吗?你与他能和谐共处,更加证明江湖上对李副掌门身份的猜疑的真实程度。”
桌下,李钊言放于膝盖之上的双手五指曲拢,筋骨凸起,好像要把膝盖抓碎。过了好一会儿,他紧绷的身子放松了,长叹一声:“没错,家父乃月黑盟杀神风铃。”
欧阳镜道;“李兄,虽然在下非贵盟之人,但绝对不是你的敌人,甚至可以成为真正的朋友。你看,我与方兄这几天相处的非常好,天南地北,美女好酒,无所不谈。”
李钊言看向方纯,却恰好迎上后者肯定的眼神。他自嘲一笑:“美女——美女对我来说成了过去的一个梦,不提也罢。欧阳兄,方纯,你们说的同一条船是怎么回事?”
方纯没有直接回答,为同室的两人斟上美酒,看着欧阳镜说:“李兄,这个问题,我无权回答你,但迟早会给你一个答案,如果你能说服欧阳兄的话,那么你会立刻得到答复。”
欧阳镜也道:“李兄,时机成熟的时候,在下一定如实相告。而在此之前,你绝对可以信任我,也不要有各种奇怪的念头,只会徒增自己的烦恼。”
失去了李诚的依靠,李钊言大有面对一切力不从心的感觉。想起吴昊君他们的嘴脸,他没有犹豫地重重地点点头,可心中不免起了疑惑,难道欧阳锋也是月黑盟的人,邪笑吗?不会!该不会是盟主吧?那么,欧阳镜说的不是月黑盟之人也合情合理了,不久前,爹没死之前,我不也不是月黑盟的人吗?
欧阳镜笑了:“好了,李兄,伤势恢复情况如何?”
李钊言虽不清楚他为何有此一问,但嘴上老实答道:“内伤基本好了,外伤并无大碍。”
方纯道:“那么我们商量商量怎么救出我盟的人吧。”
…
午后,街上人流熙熙攘攘,仅一墙之隔,不远处的刑府大院一派肃然,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谨严。吴昊君、颜如玉、卓小刀站于厅中,他们的旁边则是王振奇和朱锦明。
“明镜高悬”匾额之下,坐了一位留着短小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只见他坐姿笔挺,身穿威严无比的官服,面容严肃。
这位乃刑府第一判官杨晋翰!
“杨判官,时辰到了,开始吧。”左边有人轻咳一声,小声提醒。
赫然便是当今左将军何洪剑!
“好,何将军。”杨晋翰声音低沉有力,随后,他轻轻敲了一记惊堂木,朗声而喝:“申时已到,下面开始七星岭打斗案堂审。柳风柳总兵,劳烦你把当时的情况再叙说一遍。”
是的,在场的不是五个当事人,还有以下人等,城防军柳风总兵,以及城卫军都统向辰阳,周家大少周明,翠峰商会会长之子张亲逸,丞相府二管家马戏迷。
柳风早已把赵斌的报告看了数遍,离滚瓜烂熟不远,立即张口滔滔不绝的将所知经过讲述了出来。
杨晋翰听后,不见其有任何神色变化,向五个当事人问道:“你们五人有何补充?”
王振奇十分委屈地道:“判官,我有话说。事实并非这样!我并不认识他,”王振奇指指朱锦明,“我和一栏兄他们确实认识。前段时光,我心情很不好,于是约了一栏兄和牛仁出城玩了几天,因为周府门规的关系,我们必须连夜赶回来。因害怕林子里有人,你知道,那些江湖人行事诡异,所以换上一身夜行衣,好把自己藏起来。哪知刚跑到七星岭,他、他们就跳了上来,冲我们一顿打,呜呜,可怜一栏兄,牛仁兄,他们含冤而死。判官,我强烈要求,把三个凶手当街斩首!”
第七百零七章 刑府堂审[3000]()
“嘿,真有意思。我就说嘛,他们一定会胡说八道,乱扯一通,不过,这家伙脑子还算灵光,扯呼出这个合理的理由来。”
颜如玉掩嘴冷冷轻笑。
杨晋翰脸色不悦地厉声警告道:“颜如玉,如有意见,你大声说出来。在下面嘀嘀咕咕,本判官视你为藐视王朝王法,难道你愿挨二十大板不成?”
“是,判官。在下确有话说。”颜如玉拱手一礼,指了指王振奇接着道:“判官,何将军,各位,他说,他心情不好,带着朋友出城游玩。行,非常合情合理,我可以相信他。但,在下不明白了,他们打哪里回来,需要穿过王都城南的那座山?还有,当初见面的时候,你们三人有一个喊了这么一句‘紫磷,你到底有没有泄密’,敢问,紫磷是谁?再三,穿黑衣,或许是你们的嗜好,我想多问,可蒙着脸赶路,真是有趣得紧呢!”
杨判官问:“王振奇,你们去了哪里?”
王振奇眼神有些躲闪:“去了青镇和江口镇。周家有条规矩,调休的护院必须准时回去登记,否则扣除当月一般的月银,我可不想被扣那么多银两,大家都是练武之人,选择了直接穿山过来。”
杨判官冲柳风问道:“柳总兵,关于这一点,可有证实?”
柳风应道:“派人快马加鞭去核实过,王振奇和牛仁确实在青镇和江口镇的客栈住过一两夜,但曹一栏住的地方却和朱锦明在一起。”
王振奇面色倏地铁青,暗暗责怪自己考虑不周,竟没想起,当初为了更好的阻杀吴昊君,索魂执法队的成员们分成了两部分,各跳各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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