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羽试探地说:“要不我们动手?”
林诗语摇头表示道:“我觉得不妥。昨天晚上,我思考了很久。你们想,就最近王都发生的一切,不说有多大影响吧,至少给待在王都的一众月黑盟杀手拉紧了心里的弦,不敢招摇。加上玄风洞一战及江游镇外的战斗,月黑盟最想报复的人是谁?破船,吴大哥,慕容岳松,颜如玉和我。当然,论及王都的势力,还应算上曹老和雪公主。”
金欣悦和洪羽认真倾听。
林诗语继续分析道:“五人之中,以慕容岳松和我最不好处理,毕竟我们背后就是江湖闻名的门派,而且经万哭山脉之行,月黑盟死伤不少,实力大降。再者,月黑盟断然不会任由破船他们无限制的追查下去,一方面,其王都势力若曝光江湖,江湖上必会掀起一阵风波,乃至王都的城防、城卫两大军队也会插手,这里的力量一旦失去,月黑盟还能坐上大门派之名么?另一方面,残月、白狼、碧竹、赤玫、风铃的死,月黑盟不伺机报仇,何以服众?底下人一盘散沙,这个门派只有毁灭一途了。”
说到这里,林诗语端起茶杯将其饮尽,继而侃侃说道:“报仇即是立威,既有稳定内部的作用,亦能叫江湖人统统闭嘴。慕容岳松提到过,慕容山庄,阴阳剑派,北极宫三大派私下会晤商谈过了,不过,欧阳锋那死老头从中作梗,没谈出个结果来。可惜,我们未能抓住欧阳镜协助月黑盟的证据,否则将之公告江湖,真想瞧一眼他那张老脸会怎样?”
金欣悦咯咯一阵娇笑。
林诗语又道:“我们掌握在手的讯息不多,在此的高手包括方纯,李钊言,欧阳镜,还有一个神秘的总管,如今,突然现身向树林的神秘黑衣人更算一个。”
洪羽道:“不止这些。他们有一支队伍,名为暗神杀手,经过先后两次交手,应该还有人活着,一个或两个。此外,在城南鬼庄,我们遇到他们的伏击,怎么说呢,根据传九事后描述,他说围攻他的几个人配合不够默契,不及劫林徐记茶肆碰到的七八个人,所以,他认为,有两人是后来加进去的,并非暗神杀手这支队伍。”
林诗语问:“论身手,与李钊言相较如何?”
洪羽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不如李钊言,却差不太远。”
林诗语面露一点忧色:“照你所言,月黑盟在此的高手还可加上三四人了。”
金欣悦惊道:“杀神只剩邪笑和恶眼两个,即便欧阳镜不算,也有六七个,一个王都的据点而已,需要这么多人主持么?”
三女一阵沉默。
半响,林诗语道:“先不要为月黑盟担心权力的归属问题,言规正传。传九死了,吴大哥、颜如玉离开了,月黑盟或在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可作为一个庞然大物,它会很快缓过神,拿起矛头对付下一个敌人。”
金欣悦手指林诗语,掩嘴低呼:“林姐姐和慕容岳松!”
洪羽却不这么想:“我认为不一定。”
金欣悦道:“为什么?”
洪羽解释说:“还不明白?林诗语和慕容岳松皆来自大门派,他们一旦出事,经万哭山脉一役稍有养精蓄锐之意的月黑盟必将经历一场不亚于万哭山脉之战的战斗,到时候,损兵折将,月黑盟再想恢复元气,非有数年之功不可,它不会这么傻。”
“这不是林姐姐刚才说过的话么?”金欣悦微愣,不禁赞道:“还挺有道理。”
林诗语轻轻一笑,对红羽的观点略有同感:“红羽,你觉得月黑盟要再树威风,对付谁最有可能。”
洪羽沉吟片刻道:“下一个么?曹显山!之前月黑盟曾对他下过毒,绝非无的放矢,难道就为了陷害田稳么?田稳算什么东西——”
金欣悦忽的一挥胳膊:“这话,我喜欢。对,他算什么东西——”
林诗语没好气地乜了她一眼:“别打岔。洪羽,你接着说。”
洪羽道:“田稳并不重要,只是找个合适的替罪羔羊而已。我们可以理解为,曹显山早已列在了月黑盟的铲除名单上了。”
林诗语道:“你说的不无道理。”
洪羽接着说:“再下一个,真要找出一个,多半是慕容岳松。你住在公主府,要对你下杀手,无异于在雪公主头上动土,朝廷会如何反应,他们无法预测,万一引来全城戒严,令他们自己行动受阻。”
金欣悦顿时一阵担心:“那、慕容岳枫会不会被殃及池鱼?”
洪羽翻翻白眼:“你说呢?而且,我想,对付慕容岳枫的机会大得多,一则,两人身份都很重要,二则,他的本事相较弱一些,容易得手。”
金欣悦小脸微白:“怎么办?他们的酒楼、药铺最近生意不大好,他的心情糟糕透了,我去寻他,每一次说不到十句话。如果突遭几个杀手袭击,焉有命在?不行,我马上去告诉他,叫他做好防范。”
洪羽小声说:“郡主,你看上人家了?”
闻言,金欣悦的脸蛋刷的红了,支支吾吾地说着:“哪、哪有——”
林诗语黯然道:“欣悦,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好害羞的,喜欢就是喜欢,难道因为别人知道了,就不喜欢了?千万不要像我这样,等到他死了,就再也没机会了。”
金欣悦怔了怔,扭身抱住林诗语:“林姐姐——”
洪羽坐在一边,沉默不语。
第七百五十九章 无硝烟的战场()
下午,厚厚的云层掩去数日不见踪影的一抹清亮阳光,寒风更见冰冷。
这一刻,卓府书房。
“总管,刚刚得到报告,吴昊君、颜如玉匆匆出了城,走的是东城门,似乎有着急的事情要办。属下已经派了白鸽跟上去。”管家老刘毕恭毕敬的站在桌前。
“这倒奇了,此二人不想着为陈传九报仇,怎的离开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卓尚捋着胡须,沉吟之后,吩咐道:“老刘,再派一人前往,相互策应,一有消息,马上汇报。”
老刘恭声应是。
卓尚又道:“老刘,福临阁账房可有进一步的线索?”
管家答道:“总管,杨基和朱平常一早出了门,至今未归。”
“哦,这样?”卓尚皱了皱眉,老刘以为卓尚不满意二人的进展,立即立下军令状:“总管,待二人回来,属下会命令他们每隔一个时辰汇报一次情况,以求总管完全掌握那账房的动静。”
“老刘,莫要小题大做,如今并非真正的对峙时期,无需采用这等手段。”卓尚浅笑着说,“传九已死,吴颜二人离城而去,眼下曹显山帮手骤减,正是下手的好时机,你让底下的人机警些,可别逼得曹显山狗急跳墙。下一步的行动老夫还需请示盟主,未得命令不准擅自行动。”
“是,属下记下了。”老刘躬身一礼,脑中灵光一闪,随即说道,“总管,慕容那头是不是再加大点力度?”
卓尚陷入思考,良久,沉声说道:“再命人搞点小把戏,不要玩得太过火就行,让他们无暇顾他。等对付了曹显山,再对付他们不迟。”
…
如卓尚所言,慕容行山面色酱紫的坐在上首位,一双明眸瞪得滚圆,仿佛要把眼前的几个掌柜射出无数个窟窿一般。
“这里记着最近数日酒楼、药铺、当铺几起影响恶劣的事件。”慕容行山大手一甩,一本册子呼啸地飞到了地上,激起一圈尘埃,“我山庄与王都周家、南宫家等几大家族一向和睦。老夫未来之时,王都生意相当不错,怎的老夫一来,就发生各种各样的糗事,什么菜里出了蟑螂,开出的药方吃的人起了红疹子,人家当来的货物莫名其妙损坏了。”
看四位掌柜脸色,慕容行山更怒:“是不是在想老夫是个扫把星,到哪哪遭殃?”
“不、不敢。”四位掌柜一惊,连忙作揖道。
“六叔,您、您千万别这么想。远州城也好,项都城也罢,您不也经常负责主持么?还不是发展的井井有条、欣欣向荣?”慕容岳枫侧移两步,轻抚慕容行山宽阔的脊背,柔声劝道,“要侄儿说,只是巧合而已。”
“巧合?!枫儿,接二连三的出事,叫巧合?”慕容行山扬手欲重重地拍击桌案,心念一转,觉着确不是掌柜、侄儿的错,那只大手掌顿在空中,旋即轻轻放下。
“六叔,”慕容岳松站在侧方,凝重道:“不久前,赤玫率人半路袭击,又被我们追杀,最后至江游镇外受死,镇上才通商会曝光,您觉得我们在城里的生意遭受空前的危机,与此有无相关?再者,陈传九曾经托侄儿暗中留意城里突然现身的江湖绿林人物,至今已有两伙人被我们察觉,若真像陈传九所预料,这些人乃月黑盟请来的助力。他们不是庸人,如果我们的人被反跟踪,他们不动刀动枪,用些卑劣手段打击我家的产业,也不无可能。”
啪——
慕容行山忍不住击打桌案,眼中精光湛湛,犹如两盏夜里的灯笼,轻喝道;“老夫居然没想到该死的万恶的月黑盟!秦方,吴海多,周奇旺,黄印水,第一,刚才松儿的话必须烂在肚子里,第二,接下去无论什么人来捣乱,我们要拿出好的姿态,他们要赔偿不是,尽管给,但若有人肆意敲诈,哼,老夫不介意用点非常手段。”
四位掌柜听得心底一颤,立即应了声是,便不敢多言半字。
慕容岳枫忙不迭的补充道:“四位掌柜,我们必须做好己身的工作,酒楼的蔬菜鱼肉必须经过严格检查,药材当货必须严格检验、保管。六叔,侄儿认为,还需加派几名护卫,做到万无一失。”
慕容行山终于露出一抹微笑:“嗯,考虑得非常周全,就依你的办。枫儿,你随四位掌柜出去,商讨一些细节和具体的应付措施。松儿,你留下。”
…
管家老刘刚退出卓尚的书房,见一身粗布衣裳的朱平常迎面而来,又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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