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勤锋想了半响,问及与人见面的时间地点,又回想周勤灵那时候的动态,稍作对比即知周勤灵极有可能亲自去见了浪里白条。
浪里白条看看两人,道:“这里的人以二位为尊,我已经把知道的全盘托出,是不是该松绑让我和我的手下走了?”
张翠山道:“不急不急。白条兄弟,如此刀口做活的日子,可不是长久之计,如我和周兄抱着报复的心思,你们早就与地上的尘埃做伴。”
浪里白条急吼道:“姓周的,这就是你的保证?看来,老子错信了你!姓张的,要杀赶紧,老子好去地下和碧竹老大喝酒。”
周勤锋哈哈大笑,看的其余人摸不着头脑,却见他指着浪里白条道:“你啊你,时来运转,张当家的想招揽你们呢!”
张翠山微笑道:“正是此意。”
浪里白条三人睁大眼睛,看看对方看看别人。
一人道:“老大,答应了吧。”
另一人道:“一年多来跟流浪似的,让人觉得没活头了快。”
浪里白条紧盯张翠山,观其脸色,看其眼神,可凭他的本事,依旧瞧不出一丝蹊跷,亦相信后者是有真心实意的,于是点头道:“好,我可以做你的手下,但——张当家的,我不会和你说起曾经与碧竹的所有往事,你也不能因为这个而怀疑我。”
张翠山一喜:“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愿不会背叛我。”
浪里白条抱拳朗声道:“定不会叫张当家的失望。在下本名钟期,这是杨林木,这位是孔河。”
周勤锋着令李子丰为他们解开绳索,问道:“钟期,你可以从说话的声音或者身体的一些习惯动作而认出与你接头的人么?”
钟期答道:“周当家,在下擅长的就是这个本事。”
张翠山道:“周兄是想叫钟期去辨认某人?!”
周勤锋点头道:“就是如此。”
钟期轻拍胸口,承诺道:“没有问题。”继而忐忑地道:“周当家是张当家的好友,在下也想为此次绑加行为恕罪。另外,在下另有个不情之请,请在场各位不要把我的过去说给其他人听,尽管曾经没有真的杀过人,可是给碧竹传递了不少被杀人物的行踪,可以说间接害了别人。”
张翠山笑道:“小事一桩。即便没有你,碧竹要找到他任务上的目标不过多费些时间,或者可以另找他人。”
史阿泰打断几人说话,道:“大老爷,张会长,夜色已晚,是在此休息至明晨还是回去小山村?”
张翠山和周勤锋互视一眼,似在用眼神交流,后者道:“你们赶了几里路,还有伤在身,就在这里过夜,天明之际再出发。”
杨林木道:“周当家,张会长,我想先给几个兄弟入土为安,毕竟多年的兄弟。”
张翠山应道:“此是当然。你们去吧。完事后,你们在厨房休憩半夜好了。”
天刚亮,神秘小山谷便有人声传出,不久,十来道身影走出此谷,沿山中小径或自辟小道向西而行。
第八百七十八章 酒楼熟客()
小村村口,两家华丽马车停在那里,村里的好奇宝宝们围在左右,指指点点,或因马车的美丽而惊讶,或因初见而欣喜,热闹无比。
“大夫人,史马头、柳少侠他们身手高强,大老爷应该没事。我们先走吧,也许他们已在河里镇等我们了呢。”江大山恭声说道。
大夫人的担忧没减去多少,大概不见到周勤锋站在面前,这份担心一直会存在。半响,她道:“好,我们走。”
车队缓缓驶出山道,村里的孩子被大人们唤住,唯好站在那里欢送马车离开,充满喜悦的呼声令周勤锋家人更加满怀忧愁。
车行半天,快靠近河里镇的时候,落在后方的李钟大呼一声:“大夫人,二夫人,大老爷他们追来了。”
“快,快停车。”大夫人二夫人听闻,立即命令道。
两拨人终于汇在一起,周勤锋的安然无恙令他的两位夫人和三个儿女喜极而泣,一家人相拥良久。周勤锋续道:“好了,我们该出发了,家里还有很多是等我处理呢。”
张翠山问身边的柳俊斐:“柳少侠,回至王都,伤员们去我的宅邸安置吧。”
柳俊斐微笑道:“多谢张会长。今后的一小段时间里,商会里的事务已够会长烦心,若再叫我的兄弟让你分心,我有些过意不去。那使奇异棒子的家伙奉命来杀我,这番不成,肯定另有他计,待在贵府,只会给翠峰商会带去更多的麻烦。所以,他们会留在大鸿酒楼养伤。”
张翠山道:“如此也好。既然少侠这般说了,我也就不坚持己见了。以后并肩作战的机会还有,不是么?哈哈。”
清晨。
齐招打扮得像极了一个酒鬼,满面带着些灰,穿了一件不值几钱的粗布旧衣,周身淡而不散的酒气,快到不醉酒庄门前,还神情满足地打了一个嗝,酒气四溢,熏走了他近旁的一人。
踏进酒庄,他就喊道:“掌柜,来坛上好云泥烧。”
曹显山坐在店里听见这个,眉头轻拧,暗道,这小子倒是一点不给我这个师叔面子,开口就要这里最好的酒。他悄悄白了一眼齐招道:“客官,云泥烧很贵的,看您的样子肯定花不起这个银子。您瞧,这坛雪香饮也不错,价格实惠。”
齐招凑近坛边,一边闻酒香一边小声道:“昨夜一切正常。”一副满意的神色,他嚷道:“就、就它了。掌柜,银子给你。您先记下,不够或多了,下回来买的时候,一并算了。”
说罢,齐招提坛即走。店里的伙计打开脏兮兮的钱袋,一数之下,懵道:“员外,这家伙面生的很,还只给了一半的银子。我马上去追回来。”
曹显山摆摆手:“他是酒道中人,也是今日第一个客人,不追也罢。账上先记下,就写邋遢酒鬼一个。”
名明酒楼,邹杨明立足王都的地方,花去了他积蓄起来的许多银子,又把远州城昔日的大厨搭档也请来。几天前,他让自己的儿子邹普带了些银子去球城买些用于烧菜的特别的一种酒,更与卓尚有了一笔交易,所以,他暂时比较缺银子,除了完成曹显山交代的任务外,只要在酒楼营业的时间里,他不得不认真盘对每一个用餐时间的账目。
日上杆头,二层的小酒楼零星来了些客人,占去一楼的四张桌子之一,在楼上还有两桌客人。邹杨明手指拨动柜台上的算盘,正在结算上午购来的一些新鲜蔬菜鱼肉花去的价钱。先不说身怀不差的武功,就说十几年的经营经验,即使不盯着门口,当耳朵里有脚步声响起的时候,他已听出来人是进酒楼还是路过。
“欢迎来名明酒楼用餐,山河,快请客人入内就坐。”邹杨明一边拨弄算盘,一边朗声呼道。山河是一个伙计的名字,那人姓李,叫李山河,乃王都本地人,年轻有活力蛮勤快的,叫邹杨明欢喜得紧。
负责一楼待客的李山河刚为其中一桌客人端上一盘葱枣汤,为不吵扰到客人,特地走离桌子两步,才说了声“来了”,不料就被进门的客人打断。
“掌柜——”来人声音显得非常年轻,也比李山河成熟许多。
邹杨明拨动算盘的手指不可察觉地抖了一抖,已从来人的嗓音听出是谁了,抬头笑道:“哈哈,原来是陈公子。该不会是追着邹某人的五味双参炖鲫鱼,竟从远州城特地赶来的吧?”李山河一听自家掌柜认得这位潇洒倜傥的少爷,而且还是远州城的旧识,便自觉退到了一边。
陈姓少爷哈哈一笑,手里不是一般人惯用的折扇,竟是一根金质烟杆,李山河看得一呆,心道,富家子弟果然败家!烟杆朝邹杨明点了点,年轻人道:“邹老板有些自作多情喽,陈某来王都会友来着。出城时,碰到姓刘的大麻子,他说邹老板搬到王都发财,就打听了一下,呵呵,竟被我一下子找到。照旧吧,邹老板。”
邹杨明当即懵了一懵,什么照旧,你也没来我原来的酒楼吃过一顿饭呐,算了,用的也是我的银子,来分简单的两菜一汤好了。他道:“陈公子,冬日时节的鲫鱼个头太小,我给你换一样——嗯——归芪生姜羊肉汤,再加老样子的两小盘小炒,怎样?”
年轻人点头道:“就这样,邹老板记性真好。”
“山河,你去厨房喊一声,然后去招待其他客人,陈公子是我的朋友,我来接待。”邹杨明立即叫李山河去厨房下菜单,他提笔在本子上记下陈传九的三个菜名,以便一会儿结账之用。
因为客人不算多,两菜一汤上得极快。看着摆在桌上的三盘精致美丽的菜肴,鼻子轻轻抽动,一缕淡雅的清香涌入其中,馋得陈传九嘴里口水满溢,不禁舔了舔唇。
邹杨明心里一阵好笑,道:“陈公子,尝尝看,老张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陈传九夹起一块滑溜溜的山药,放入嘴中,柔滑的感觉顿时充满整个口腔,含糊道:“好吃,老张手艺又有进步了,邹老板有个好帮手啊。”
“陈公子的话真叫人舒坦呢。”邹杨明高兴的笑了笑,有人在酒楼当面夸赞,总是对酒楼的名声有直接的作用。不过,他的脸色转瞬间变得慎重,一身精气神高涨许多,为的是留心楼内是否有有心人注意这边。甫一感觉周围无异状,其余客人和伙计李山河各忙各的,邹杨明的右手一闪,从看似臃肿实则穿得较多的怀里取出一个方形小盒,迅速的塞到陈传九搁于桌面的左手当中,并低语道:“精元续络丹!”
陈传九刚要吃下第二口,听闻这五个字,浑身大震,右手一松,一小截牛筋掉出双筷之间,他大口一吸,刺溜,牛筋顺利去了嘴中,同时,左手握起,心内如潮水澎湃。
他心情起伏之际,邹杨明的笑声再如耳中:“陈公子,可得慢用。吃得慢,越能感受我名明酒楼菜肴的美味。先不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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