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汪锵的心口出现一处豁口,神情骤然呆滞,血流不止的时候,范盈的“蝗影”追杀而至,创伤了陈传九!
左大退外侧鲜血浸染,刀伤颇长,约有寸半,而且,那左方腰后还有一道细口,所幸没有深入,只是擦伤了皮肤,隐有三两血珠挂起。
“他伤了!”
出声的是被对手震退的刘鸣锌,充满着些许欣喜,但话音刚落,方印奇和汪锵颓然倒地,再无动静,脸上的喜色立马消失到了九霄云外,厉声大吼道,“混蛋,纳命来!”
虽说几人这些年干的那些事确实无理而恶毒,但这些人的交情却无比深厚,见到昔日两位战友死在自己面前,刘鸣锌如何控制得住他的愤怒!同时,他更明白,死了两个,他们的三刀两才阵在此地已不能再用!
一旁的王斩默不作声,可萦绕在周身的气息变得极端不平稳,经历无数血战而凝聚的阵阵冰寒杀气从其体内犹如火山喷发般爆炸开来,砰地一声,右脚脚下猛然显出一个像大碗一样的坑,足见一蹬之威!而后,身形如同出膛的炮弹,直射陈传九后方!
诸位客官或会说,当日在天洪城,陈传九对上七煞的时候,实力还比当下差上一丝,且七煞远比王斩这伙人难缠,却对战游刃有余,此次怎的会负了这等伤势?首先,那时有吴昊君在侧,那不是随便好忽略的战斗力,其二,陈传九手里的不是剑,是刀,招式威力略不足,其三,三刀两才阵产生于实战,经过多年的拼杀,范盈他们磨合的相当默契,是一个不敢忽视的缘由,最后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陈传九要磨练自己,万哭地下那一次交手,不管怎么说,邪笑占尽上风,而后者乃害死其师血君的凶手之一,未来必有一战!
尽管竭力闪躲,依然被范盈的“蝗影”打中,而且,左退伤势不算轻,陈传九并没有什么后悔。此前,他不是没有能力突破三刀两才阵的封锁,不过付出的代价应该会更大,也无法擒获范盈、李恭先,拷问有关月黑盟的秘密,所以,刚才的激斗,他守多攻少,静观其变,等待最佳的时机。
甫一落地,陈传九强忍伤口之疼,双脚一错,巧妙的步法悄然展开,躲开范盈的二次追击。不出一息,两道凛冽刀风自斜后两个方向呼啸而来,陈传九生出才出狼窝又入虎穴的郁闷感觉,然而他始终表现得平静,眼神无意中瞄了一眼站在左前方守住自己退路的钱大铜。
就这么一眼,钱大铜心里突突了一下,跳动更快,面色也逐渐涨红,他当然清楚,凭这个敌人的身手,要杀自己不难。
令他安心的是,陈传九仅仅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哈哈——范三哥,你的三刀两才阵毁了!”陈传九朗声长笑,迅猛转身,大刀一挥,极其精准地点中王斩和刘鸣锌的双刀,继而后退数尺,却已在四人包围圈外。
范盈见了,整张面孔一片铁青,死了两人或者并不令他心痛,但没能重创对手,着实不甘心不愿意接受。他沉声哼道:“哼!臭小子,你的退伤了,还能尽情施展你那狗屁步法么?还不是砧板上的肉,任我们切割!”
陈传九探出左手,在伤口附近点动数下,外溢的鲜血戛然而止。目视范盈,冷笑道:“范三哥,何必斗得如此凶狠?小弟不过想知道月黑盟的盟主是谁而已,对你来说,只要动动嘴皮子就好,小事一桩,不是么?
“三爷,别跟这小子废话了!”王斩踏出一步,杀意凌然,难得一见地冲范盈提议道。
范盈目光斜视,看向内心挣扎的钱大铜,寒声道:“钱大铜,先前的行为让我很失望,你若再这般,今日回去,该受荆鞭二十之罚!”
陈传九笑道:“钱大铜,此番还得多谢你通风报信,否则,在下也不会和范三哥、李五哥这么亲近地说话。”
李恭先惊吼:“钱大铜,你这个叛徒。”
作为眼前主角的钱大铜双腿发软,五位老大的心狠手辣,他没领教过也起码看见过,眸中惧意尽显,一对红唇泛出绛紫色,是怕的还是冷的,就不为别人所知了。他张口想说什么,却一直在哆嗦,一个“我”字在其嘴里重复着重复着。
“钱大铜,无须害怕,范三哥、李五哥,还是给我面子的,不给我面子,也该给郭四哥一个面子,是不是?”陈传九吟笑着说道。
“什么?老四(四哥)在你手里?”范盈和李恭先震怒道。
几乎同时,王斩、刘鸣锌、钱大铜不由惊呼:“四爷?!”
而后,范盈长啸一声:“打!”
你道他们不清楚陈传九利用说话的当口调整内息,范盈等人亦是这般打算。但是,这一刻,听到他们的老四郭之锦落在此人的手上,也顾不了体内气息不算平稳的状况,只求尽快擒住此人,审问出郭之锦的下落!
电光火石间,范盈、王斩、刘鸣锌猛扑出去,李恭先抓起身边的钢刀,也是迈步奔出。冰冷的目光在钱大铜身上停留了那么一小会儿,他淡淡的说:“钱大铜,捉了他,就轮到你了!”
闻言,钱大铜差些跌坐下来,心说,我真的不是叛徒,他、他还说五爷你欠人一大笔银子呢,不都是谎言么?你们怎么不长记性!可恨,好可恨的家伙!
越想,钱大铜眼眸里的理智越淡,眸中凶光一点一滴的凝聚!都说近墨者黑,即便钱大铜有一颗和善的本心,也会被多年的搏杀浸染上一层血光!
“可恨!该杀!”
第八百九十章 再来领教()
简单一句话,激起了范盈等人的怒气,却也令他们失去了小半的理智。
刀阵?!见鬼去吧!
即便如此,陈传九对上或多或少有点伤在身的五人,也是险象环生,毕竟对方五人是多年来共同战斗的一伙人,了解彼此,行进间,算得了进退有据攻守兼备,其中还有范盈、王斩这样的好手,可能不如刀阵那么精妙具有杀伤力,但也不是随便就好杀敌擒敌的。
但是,身处刀阵之中的时候,陈传九应对五人攻击的同时,也把范盈、王斩、刘鸣锌的出手看得较为清楚,乃至一些出手时的小细节亦被尽收眼底,尽管做不到全部,但那也许是扭转乾坤的一把钥匙。
顷刻间,钱大铜跃进战圈,如见到王飞翔被杀时一样,双眼赤红,咬牙切齿,气势汹汹,假若不是这家伙出刀快准狠都有半分欠缺,倒也有番战神的韵味。
凭借巧灵七星步之利,陈传九仿佛一条游在水里的鱼,灵活而不失力量感,手中钢刀时而似猛虎的爪子出击,时而似防守若磐石。
转眼已过二十招,见陈传九仍然生龙活虎,范盈差些气得连肺都要炸了,这小子到底何方神圣?有这么厉害的能耐!
“大铜,老五,你们且退。”范盈一声大叫。五人中,目前以他的实力最强,自然看得出钱大铜和李恭先力有不逮,无法持久,当即出声道。
“哼,想退?!还没问过老子的刀呢!范三哥!”陈传九冷哼着。与这么多人拼斗,为了擒住或杀死某人,要么盯死最厉害的人打,那样的话伤势或会加重,要么先耗着,而后将最弱的人搏杀,除此之外,方式还有,却更加不如些。显然,陈传九选择了后者,他相信,论起内力,他比范盈还要强一点。
话音落下,陈传九身躯一震,丹田内仅余的几成内力爆发出来,身影闪动间,居然有极淡的一道残影显现,足见他把巧灵七星步施展到了极致的地步。下一刹那,他的钢刀左右一荡,磕中王斩和范盈从两边袭来的佩刀,内劲轰然相撞,后二者虎口生疼,手腕微麻,不过,眼神中没有一丝退缩的意思,而陈传九亦觉得体内气血一阵轻微涌动,目光之中透出淡淡的警惕,心头却有一点明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杀死范盈的同伴,已然彻底激发他们的凶性。
“好,老子就打得你们求饶为止!”陈传九暗自一想。
在范盈、李恭先数人凝重而愤怒的注视下,陈传九忽的一顿,继而脚下发出巨力,身形一折,原先冲向李恭先的势头马上一变,竟朝向范盈冲去。
“范三哥好刀法!小弟再来领教!”
一声响喝传遍整座山谷,陈传九犹如在林中狂奔的猛虎,威武而气势不凡。在他看来,要灭这些人的威风,只有重创范盈一途!所以,眨眼的功夫,他的策略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好胆识!”范盈倒也不惧,这等搏命厮杀这些年遇到过数回,虽知此次乃最凶险的一回,但深藏骨子里的凶性已显,如何会惧?当然,他不会托大,独自一人去应战,旋即喊道,“王斩,刘鸣锌!”
“范三哥!你真叫我失望!”陈传九一听便晓得,范盈根本没有与陈传九决死一战的打算,话说回来,前者也不会认为范盈会傻得这么去做,因为,先前的战斗,足够让范盈意识到他的难缠和强大。
陈传九的喊话纯属为的是扰乱对方战意。
可惜,范盈不为所动,眼神没有一丁点的晃动,隐隐约约有种凶残的味道在滋生。
转瞬间,两人狠狠地撞在一起,刀风凛冽,充满寒意,好像把天地的寒冷压了下去,劲气向四方荡去,吹拂得山地上那些碎叶飘荡而起,随风落向远方。
这时,范盈三人的眸子里爬起一条条像蛇一般扭曲的血丝,疯狂战意席卷开来,刀芒无处不在,紧紧地把陈传九裹在其中。
李恭先和钱大铜站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盯住场中大战。前者淡淡的说:“钱大铜,三哥待你不薄,你应该清楚,凭你的实力,要成为三哥的得力手下还有些差距,但三哥此次却把你带上,足见器重之意。哼,今晚,你的表现确实叫人失望透顶!”
钱大铜忍不住一抖,默默地听着五尊者李恭先的话。
只听后者继续说:“那人实力极强,出手狠辣。在谷口没杀你,那绝对不是看上了你什么,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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