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飞燕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绽开,一道冰冷且戏谑的声音自窗外传入屋中:“啧啧,郎情妾意,好一对狗男女。”
唐如建神情一紧,浑身气息震荡,寒声问道:“阁下何人?”
那人全身罩在黑衣当中,一片黑巾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露在外面的那对眼睛倒是有些特色,尤其是他的左眼,眼角下塌,顺带着左眉亦是向下倾斜,显得极为古怪。
“老子何人,你小子用不着管。老子此来,就问一个问题,卓家丫头,杀死你爷爷的人是什么人?”
卓飞燕已然起身,目光骤冷,道:“与你何干?”
“有些意思。”那人笑声连连,声音中的杀意渐起,“我是何人不重要,需知不是你们的敌人即好。我,只要一个回答!”
唐如建说道:“连姓谁名啥都不敢示人,还教别人如何信你的一言一语!爷爷与蒋明优一同遇害,既然你蒙面而来,定非爷爷认识的人,如此说来,你是蒋明优身边的人!还你一句话,有些意思,你居然会找上这里!”
“果然是冲凌剑派的高徒,聪明的很。”那人阴鹫“称赞”,可惜眼神阴中带邪,让人不愿直视,“斜眼袁定便是老子!”
话音初落,唐如建眼神一凝,更不敢放松警惕:“有所耳闻。”
“袁某不过一个无名小人物,却能被冲凌高徒知晓,真是荣幸之至。”袁定仰天一笑,“老子还是那一句话,给老子一个答案。”
“袁大哥,小弟早就说,你这问得莫名其妙,小妮子怎会轻易简单的回答,你偏不信,说什么动武有伤和气。你看,她不说的吧,是个人绝对不会答给你听的。以二弟之见,抓回去慢慢拷问得了!”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好像一粒石子丢进了平静的水面,惊起层层波澜。
唐如建与卓飞燕在左边墙头上看到了一道黑影,像是坐在墙头,未等袁定说话,这人影幽幽说道:“丫头,听说昨晚,这里发生过一场厮杀,给哥哥讲讲怎么回事。乖一点,免去折磨之苦。”
袁定这时才发作道:“金毛鼠,你跟踪我?”
“跟踪?!袁大哥,你错了。”金毛鼠跳下墙,走到袁定身边,眯着眼笑道,“我是和你一起来的啊。”
虽然卓府的实力不如几天前,可吴清衣的护卫布署做了重新的安排,可以说相当巧妙,寻常好手如何能进得了卓飞燕的小院!唐如建和卓飞燕对此十分惊讶,对袁定二人的本事存着几分忌惮。
“慢慢睡去吧!”
也就在金毛鼠站到袁定身旁三四尺的时候,一蓬白蒙蒙的东西从窗外扬了进来,唐如建和卓飞燕耳畔响起一个极轻似蚊吟又颇为自信的声音。
看见这蓬白烟似的事物,唐如建立即醒觉,伸手拉住卓飞燕,聚功欲退,哪知体内内力骤减一半之多,速度不及往日六成。两人挨着窗户极近,这稍稍一慢,白烟乘风趁势而至,盖在了他们的面门上。
“屏住呼吸!”
尽管唐如建竭力大喊,可惜,终究慢了一点,两人不约而同地吸入了不少。
一阵晕眩感觉当即袭来,唐如建强提最后的一点清醒意识,将已然支撑不住的卓飞燕护在了身后。
“不愧冲凌剑派高徒,这身内力着实不凡,遗憾的是,遇到了我!啊哈哈!”
一声赞叹,一声长笑,尽皆收入耳中,却是再也无法凝聚自己的意志,双眼一翻,噗通晕倒在卓飞燕身边。
袁定一惊,吼道:“万醉摇,你怎么也在?”
窗外,墙根处忽的站起一人,瘦瘦矮矮的,罩着一袭黑衣,嘿嘿笑着走出来,说道:“袁老大,你办事,我们固然放心,可面对的是个小娘子,你这性子实在耽误事儿,所以,我和老鼠就商量着来了。嘿,袁老大,你看现在怎么办,他们吸食了小弟的醉仙一号和轻柔散,三五个时辰不会醒,且一个时辰内,功力不足五成。卓家丫头,必须抓走,那冲凌剑派的小子如何处置?”
金毛鼠文坤长得与袁定一般高,却是瘦了两圈,恶狠狠地道:“杀了。”
袁定抬手制止道:“杀不得!这小子乃冲凌剑派弟子,还是极重要的弟子,杀了他,徒惹一身骚而已。这样,万醉摇,你进去把那小子五花大绑,扔到床底下,然后带着卓家小丫头走人。”
“嘿嘿。”万醉摇笑得十分渗人,估计地狱里爬上来的鬼也比不上。
袁定一听,即知这家伙想的什么,严肃说道:“万醉摇,莫要动手动脚,否则,老子剁了你的手,切了你的祖宗根。”
万醉摇的脸顿如吃了苦瓜般扭在一起,不服气地说道:“袁老大,你不近女子,可别约束我们几个做兄弟的!这么好的菜,小弟尝过的次数可不多呢!”
袁定瞪着他说道:“用你那混球脑子好好想一想,老大被杀的真相还需要从她那儿打探,你这一闹,万一她疯了,且不说后续的糟糕事,单说老大的仇,岂不是断了这一条最方便的法子?”
万醉摇摇头一想,确定如袁定说的,卓家丫头非常重要,要尽快得知老大被杀的真相,那边不能对她过分了。
他说道:“好吧,听袁老大你的。我忍着些便是。”
第九百五十四章 以毒追凶()
“师兄!”“慕容兄!”
大鸿酒楼后院,响起一阵急切的叫唤。
没过一会儿,慕容岳松快步赶至,见到如无头苍蝇般在后院四处寻找的唐如建,没来由地会心一笑:“唐兄,怎的有空来我这里坐一坐?”
唐如建终于见到一个大活人,惊喜若狂,闪身至慕容岳松面前,抓住他的双肩道:“燕儿被人抓走了。慕容兄,赶紧派人去找一找,快,快啊。就算唐某求你了。”
说着,他便要跪下来求情,慕容岳松自然不会让他如愿,用力地将其托住,面色微凝地求证道:“唐兄,你不是开玩笑?卓姑娘被绑架了?”
唐如建紧张又懊恼的使劲点头说道:“对!对!千真万确,就在昨晚!大约亥时不到一刻的样子。”
慕容岳松轻拍唐如建肩膀,说道:“你不要着急。为什么你到现在才来找我们?再有,难道那时你不在卓姑娘身边?”
“都怪我没用!”唐如建用力的拍了拍大腿,悔恨道:“开始的时候,他们只现身了一个人,说只来求一个答案。这来得莫名其妙,我和燕儿岂会顺从答应?然后,斜对面的墙头有人说话,要掳走燕儿,再之后——那时,我和燕儿站在窗边——忽然飘进来一蓬白烟,我立即察觉不对,可是为时稍晚,身中怪毒,内力不及平时六成,动作稍慢了些,那白烟扑面而来。那是一种迷烟类的东西,我坚持没多久,昏迷倒下了。”
“早上醒来,我被绑得结结实实,让人丢在床铺之下,内力倒恢复正常了,若非燕儿的丫鬟寻来,我还很难出来!后来找遍整座卓府,燕儿不见了踪影,那边有吴清衣在稳定大局,我连洗漱也没来得及就来找你们了。”
“对了,陈传九!你能联系的上他么?”
慕容岳松说道:“昨日傍晚,与他分开后,就没见过他。我们也不知他住在哪里。找他有什么事吗?”
唐如建从怀里取出一个雪白的纸包,仅有掌心大小,说道:“这是我在燕儿房里找到了残留的药物,大概是那种奇怪的迷烟,想请陈传九带去给他的师叔瞧一瞧。”
“找我有什么事?”常有言说人人到,陈传九突然站在了两人身后,“慕容兄,可别怪罪小弟不走正门而来,哈哈。”
慕容岳松急切说道:“陈兄,出事了,你还有闲心嘻嘻哈哈!”
陈传九哦了一声,收敛笑容,认真的问道:“怎么回事?”
唐如建又把昨日所遇重述一遍,伸手把纸包递到陈传九面前:“此事拜托你了。”
“交给我吧。”陈传九接过纸包,“袁定是什么人?”
慕容岳松说道:“斜眼袁定,为人亦正亦邪,性情不定,身手大概与李钊言不分上下。我未与之交手,这是根据一些传闻做出的揣测。只是,他已有两年多没有确切的消息了,昨晚忽然出现,绝对不是好事!”
“那金毛鼠呢?”陈传九又问。
唐如建愁苦着脸答道:“称袁定为老大,应该是个小角色,类似外号的江湖中人有不少呢!陈兄,不如你先去公主府,教金前辈好好看一看那包东西,若能确定此物的主人,或许——我们离真相就不远了。”
慕容岳松看着陈传九,大概明白了对方想说的话,说道:“对,此事古怪之处颇多,还需一个一个谜题来揭开,陈兄,先劳烦你走一趟,其他的事,回来再议不迟。”
假装死亡隐入黑暗中,自那时起,陈传九便极少来到公主府了。站于门口的护卫记忆里依然还有陈传九的模样,知道面前的年轻人乃雪公主的江湖朋友,不过,鉴于近日的传闻,他们很负责地把陈传九到访的消息传递了进去。
在门口稍等片刻,那入府的护卫出来了,也带来了公主的一句话:“陈公子,请。陈公子,雪公主说,你也许有要事在身,先把事办完了,再去见她不迟。”
陈传九答应了一声,心揣着一丝忐忑走进了大门,穿过偏院,直入丹语院即金世言所住的小院。一棵树叶枯黄残余数片叶子的树旁,金世言坐在一个石凳上,闻草香阅药典,忙个不停。陈传九走到金世言身后,恭声道:“传九拜见师叔。”
金世言顿时一愣,回头望去,见到的是陈传九静静的站着,神采飞扬地说道:“哈哈,裤子那小子跑来和我说你没死,我还不信,甚至还骂了他一顿。今天看来,是我错了。来来来,传九,过来坐着,和师叔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陈传九依言坐下,笑道:“这是曹老的主意,借香树林之战的重伤将计就计,让我假死,蒙骗月黑盟,好教我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