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乙奇甩袖而出,门外的狂狼堡的二十几人都看到了他涨得通红的脸庞,以及猛然跳动的额上青筋。
没错,程乙奇和许天虎有很多矛盾,甚至还能听到他们吵架的声音。
所以,这里的人十个有九个奇怪程乙奇的举动,为一个意见向左的人值得发这么大的火气么?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坛酒引发的愤怒(下)()
程乙奇板着他那张瘦脸,两只眼珠子死死地盯着门口,他身旁还站着两个黄组的人,居队长职位,陆蛮和王大贵。
只是,这两个三十出头的大汉连大气也不敢出,他们心里都有一个疑问,程堡主呀,为啥因一个老和你吵架的老头子的死而震怒?
这个黄昏,狂狼堡显得格外的宁静,仿佛任何声响都会点燃程乙奇愤怒爆发的导火索。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除去不在堡中的地组组长黄山水,天玄黄三组组长快步走入此间,梁顶的神色非常不好看,并非生病之态,而是紧张和害怕。
寿乾,玄组组长,今年刚好四十,身材偏瘦偏矮,之前的身份是来自北盖州的一个强盗,加入来者不拒(惧)的狂狼堡已有七年时间,刀法凌厉,是堡中一大好手。
“禀堡主,事情大致有个眉目。”程雄风抱拳说道,“我们发现饭菜、瓷碗均无毒,那剧毒藏在酒坛当中,是有名的见血封喉。”
寿乾面沉似水,双眸电射凶戾之光,用他略微沙哑的嗓音道:“堡主,按照梁兄的话,酒坛并非由他取来,是一名天组的手下,但属下的逼问下,他死不承认,已被属下一刀杀了。”
程雄风有些惴惴不安,天组的人拿的酒,如果程乙奇怀疑到自己身上,那自己不是连解释都没得解释?
他翻起眼皮,看向稳坐椅中蹙眉闭目的程乙奇,继续说道:“属下派人查了酒窖之内的所有酒坛,一共发现九坛酒有毒,算上害死副堡主的那一坛,共十坛酒,占了总数的约四成。我们的酒都是清一色的竹叶酿,不存在有毒之酒的品类问题,所以关键只有一条,它们的位置十有六靠近地窖口。这也是赵德无意取到有毒酒坛的缘故之一。”
“你认为赵德不会下毒?”程乙奇睁开双目,目光冷冽得叫程雄风身子轻微地猛缩一下。
“赵德这人属下还是有些了解,他是个老实人,不过脾气很犟,因此,他没做过的事绝对不会承认。”程雄风肯定地说道,眼睛瞄一下旁边无所谓的寿乾。
“这么说,下毒之人只能是……梁顶了?”程乙奇眯眼望向最右边的梁顶。
听到这么一句话,梁顶浑身大颤,立即跪倒,委屈大叫:“堡主,属下真没下毒,只是想借这顿饭缓和近几日与副堡主的不快而已,属下是真心实意向他道歉去的,如何会拿毒酒害他……”
“许天虎……”程乙奇幽幽的声音响起,梁顶闭了嘴,“你们都在想,这么一个老是跟我对着干的老头子死掉了,对我不是很好么?为何会如此愤怒?原因很简单。”
五人具是未料程乙奇会谈起这个。
“他是狂狼堡的元老级人物,与老堡主共建狂狼堡的功臣,是一个值得我们尊敬的长辈,难道不是这样?”
“他的死,不能不查清!”随后他的话锋一转,郑重问道:“这几天,可有人看护地窖?”
“有!”寿乾道,“这个月是玄组负责分配人手巡逻守护的工作,虽然地窖那里不是堡中重地,但每天早晨、中午和入夜一个时辰都会有人守在那间院子,负责记录地窖藏货的进出,这几天应该是地组的人负责。”
“大贵,去把近十天负责记录的人叫来,另外把登记本也拿来。”程乙奇命令道。
王大贵得令而去,冲程乙奇认真的态度,他不敢怠慢半分,不消一刻钟,他捧着一本册子,身后还有六名手下紧随而来。
在程乙奇面前,六人一一讲述看管地窖院落的时候有何异样,其中一人道:“堡主,三位组长,昨天黄昏,刚好是小的下班的那一刻,天刚有些黑了,小的见到一道黑影闪过,但,因为那会儿风蛮大的,以为是看错了,是被大风吹起的一些树叶而已,所以才没有向队长他们汇报。”
“你看见的黑影大致什么样?”程雄风握拳问道,瞧上去十分可怖。
看着程雄风青筋迸起的脸庞,那名手下喉结滚动一下,支吾道:“程、程组长,小的没、没看太清,那影子太、太快了,快得叫、叫人眼花,不、不过小的大致能、说一说,那人的身材、和、和我一般差不多。”
梁顶依旧跪着,扭头看了看这名比竹竿稍好身材的手下,嘟哝道:“难道是他?”
“梁顶,你想到了谁?”程乙奇功力极高,梁顶的声很小,却也逃不过他的双耳。
“回堡主,属下觉得,这个夜闯狂狼堡并在地窖下毒之人,至少对狂狼堡有一定的熟悉,而且有高超的轻功,若排除堡中之人,那么或许有一个人能做到,就是那个人。”梁顶认真道。
“是他!?”程乙奇沉思道。
“堡主,您放掉了您恨的人,虽然是出于保护三名属下的意图,可那混小子居然如此报复,意欲毒死堡中无数人,绝对不可轻饶。”梁顶义愤填膺地吼道,“现在只死了一人,纯属侥幸,可那是我们尊敬的许天虎副堡主!这仇不能不报!堡主,属下愿带着黄组去吴家庄问他的罪!”
第一百五十四章 里面的是谁()
“堡主,属下也愿意前往,副堡主不能如此不明不白的死掉。”想到许天虎的死相,程雄风双眼通红,抱拳狠声道。
“没错,是该给许天虎报仇!”程乙奇虽有不些不乐意,可看着对面九人以及陆王两人的愤怒而疯狂的眼神,他的目光在寿乾、程雄风、梁顶三人上扫过,沉声说,“你们三个速速通知堡中好手,带上许副堡主的遗体,一定叫吴家庄有个交代!”
目送数人离去,程乙奇的心越见波涛汹涌,他想起了曾经可以轻松地一掌拍死的陈传九,想起了流若谷满口烂话的不知名瘦子,想起了见面不多却已结下深仇的吴朝虹……双眼不知何时紧握,骨节泛着白,眼角噗噗乱跳。
……
春雨停歇了一段时间,夜渐渐地深了,一支长龙般的队伍在凤凰山脉西的一条山道上极快前进,那稀疏的火光就如古老神话中龙的鳞片。
三十余里的地,越缩越短,终于在一个时辰零一刻之后,狂狼堡的长长队伍距离吴家庄不到一里路。
看到远方如萤火虫一般的数十道亮光,吴明觉吹响了代表着紧急事件的哨子。
啾~啾~
如鸟儿鸣叫的尖锐声音穿透了空气,穿透了房屋的墙壁,穿透了暖和的被窝,整个村庄,数百口人都被惊醒,甚至有些少年儿童被吓的哇哇哭起来。
无数年来,真正吹响哨子的事迹历史上寥寥无几!!
吴朝虹连外衣也没的工夫穿好,便推门而出,循着哨声找到了吴明觉。
根本不需要吴明觉的说明,他已然明白哨音发出的缘由!
狂狼堡全堡出动!!
火把甚多,足有四五十把,照亮了对面长长的队伍,更照亮了影影绰绰的人儿,那春雨停歇后的寒意里渗透着叫人浑身发毛的杀意!
究竟是什么叫狂狼堡的人发了狂?
吴朝虹不顾吴明觉“等人到齐了再过去”的劝阻,单身一人朝前走去,心中恨意汹涌而出,拭子之仇还未与你清算,你摆出这等阵势又算是什么?
当吴朝虹走出二十丈的时候,吴明觉身旁多出了数十人,吴长风大长老看着孤身上前的吴朝虹,苍老的心那是一阵紧张,连连挥手,叫吴元江等几位吴家二代弟子过去助阵,并命令其余长老率人守住北面的各个出入口,保护好村中妇孺。
村子里严阵以待,吴朝虹双眼赤红,紧锁对面那个青绿色身影。
程乙奇站定,狂狼堡的人也同时站定,发出啪啪的声音,就在吴朝虹对面二十丈外的林子边。一百数十人的队伍散成了一个圆饼状,每个人的身上都发出一股凌厉之气。
咕噜!咕噜!
就在吴朝虹打算出声质问的时候,车轮滚动的声音依旧在响。曾经有合作意向的两人同时沉默下来,一个在等待另一个的解释,一个在期待另一个的发问。
默默地,放着棺材的推车来到了两人的中间。
吴朝虹的眼角、嘴角猛地跳一跳,更觉得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程乙奇,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来给老子送终的么?”他嘶吼问道,声浪滚滚,暗运莽火诀六重内劲的声音震痛了狂狼堡八成的手下。
内功心法有高低之分,人的资质亦有高低之分,吴朝虹的莽火诀只能练到倒数第二高的层次,在天赋上不及他的大哥吴朝阳和他那个不知生死的老爹吴昌辉。
“给你送终?你配么?”程乙奇指向吴朝虹后面的人群,轻蔑地道,“你问问那群人堆里那个装神弄鬼的臭小子干了什么?”
装神弄鬼……吴朝虹想到了他,想到了几天前对面的男人亲口承认的一件事,他却没有回头去看那个小子。
吴元江起先有些不明,随明白过来程乙奇说的他是谁,顿时摇了摇头,道:“程乙奇,你说裤子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又有何证据?”
“证据?!还需要证据么?这具棺材就是证据!!”梁顶用他的大嗓门吼道,声嘶力竭之中透着无穷的愤怒。
“里面的是谁?”吴能山非常冷静的问道。
“许!天!虎!”程雄风咬牙切齿,可见此人对那个凶手的恨有多么的深,之前在堡里努力压抑的怒火终于可以完全地爆发。
“什么?”
吴家庄的人都懵了!
狂狼堡的副堡主死了?还指证是赵裤裤动的手!
“你们这群白痴,小爷何时杀了许老头?”赵裤裤那个急啊,这等欲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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