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忽然扭转的势头让含儿一愣,落云也是一怔,幽怨的看着他:“舅舅,你在胡说什么,你忘了上次含儿被那妖孽掳走一事了吗?若不是我及时赶到还不知含儿会如何!”
“会如何?他是缺胳膊了还是少腿了?我倒是觉得他比以前更有男子气了,你看这模样,你看这气势,啧啧,比你小时候强多了。”
一番毫不留面子的指责让落云话无可话,她忽然觉得是否该查一下这个人还是不是她的亲舅舅莫非也让人调包了,居然关键时刻一点也不帮着自己。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不用管他对应于凡尘的年龄到底几何,你只需知道现在站在你眼前的就是一个已经长大了的男子汉就行了,你可知雄鹰是如何成长翱翔与空的?就是老鹰将小鹰狠狠的从悬崖峭壁上的窝里叼出去,然后放开它,任由小鹰坠空,于是乎,小鹰就学会了飞翔。反观含儿,你若一直将他捧在手心里又如何让他历练以后独挡一面?”
“可是。。”
“还可是,算了你这脑袋跟你娘一样,没得救了。”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引得含儿一阵欢悦,而落云则沉默了起来,眼睛紧紧的盯着含儿,这个孩子自从入他腹中到如今面如冠玉,那一天不是让她想在心里,捧在手里。
看到他吃点苦,自己都心疼的恨不能替而代之,如今若是放他独自翱翔岂不是要把自己的心都给揉碎了带走。
所以唯有沉默,还是沉默。
只要她不表态,含儿就不敢擅自离开。
看她不说话,含儿有些忐忑,而无极倒是极其淡定,拿起桌上的茶壶满足的灌了一大口,因为他知道只要落云不说话就代表着她在犹豫,她在纠结,而只要她在犹豫就表示含儿还有离开的机会。
再狠的话他是不敢说的,毕竟要是把落云气的肚子疼他就罪虐深重了。
“姑姑,灵蛇呢?”一直窝在院子里睡觉的蒲牢听到屋内有熟悉的声音立即兴奋的拍门而入,当它看到岔着腿坐在椅子上的落云时很是高兴的围了过去。
自从之前在凤凰台住过一段时间后它才明白落云姑姑其实很善良很友好,所以满心的欢喜。
“灵蛇冬眠呢,下次等它醒了我再把它带回来了。”
听到灵蛇冬眠蒲牢很是惊讶,它四只爪子蹲坐在地上歪着头看着落云,眼里闪过一丝惆怅:“它居然冬眠了?这一睡可让我如何是好,少了个伴这兽生可当真寂寞如雪啊!”
噗!无极口中的茶水悉数喷了出来,不偏不倚全吐在了它脸上。
几乎是狂笑一般的捶桌大笑:“哈哈哈,就你这个畜生还知道寂寞如雪?”
“舅舅,它是灵兽不是畜生。”
落云对无极一直称呼灵蛇和蒲牢为畜生微微有些不满,再加上受了含儿一事的刺激,这脾性突然就窜上来了。
她眉头紧蹙,吃力的站了起来,声音无端高了起来:“舅舅,蒲牢和灵蛇一向对你忠心无二,而你老是叫它们畜生畜生的,是否有些太过分了,再者而言,蒲牢和灵蛇都是灵力不低的神兽,理应受到敬拜,如今在你脚下俯首帖耳的你不尊重它们就算了,还骂它们是畜生实在太过分了。”
说完竟然气呼呼的独自走到院子里赏花去了。
这噼里啪啦几乎不容插嘴的一番“正义之言”让无极和含儿都惊呆了,他们面面相觑似乎还未回过神来,而蒲牢已是默默流泪感动的快要心都化了,以前怎么从未发现姑姑这么喜欢它们,这么维护它们。
果然神女就是神女,有颗善良美好的心。
“呃,含儿,你去陪陪你娘。”
“不,舅公还是你去吧。”
看着落云吃力的在院中挪步,两人都不敢上前再去碰刺,于是互相推诿道。
蒲牢偷偷的,鄙视的白了他们一眼,然后春风满面的昂首踏出门槛道:“算了还是我去吧,保护神女是我蒲牢义不容辞的责任。”
“含儿,你知道什么是墙头草吗?”
无极呵呵冷笑看着那头骄傲的兽亲昵的蹭向落云,然后低声问一旁的含儿。
“不知道,娘亲从未跟我说过。”
“所谓墙头草便是蒲牢那畜生,你看它现在跟你娘多亲热,恨不得把脸贴到你娘亲屁股上去,可是等你们一走,这畜生又保证对我百般听话讨好。”
这意思再浅显不过,含儿已经听得明白,只是无极话里这酸溜溜的滋味他也能感受一二,蓦然间他明白这看似无情的舅公其实对神兽也是欢喜的很,只是碍于面子不愿去表达而已。所以忍不住吃吃的笑。
这一笑,无极便更是拉长了脸不做声。
落云在院子里慢慢踱步借以消气,加上蒲牢紧跟身后好言相奉,自然是心情慢慢恢复起来。
但看院中盛开的鲜花,忍不住伸手去触摸。
柔软的花瓣带着一丝清香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心扉。
眼前的花并无绚烂的色彩,唯有雪白,但是却白的莹润,白的震撼人心。
似乎是天地间最纯洁的象征,有一刹那甚至让落云觉得自己的手触上去就会玷污了它。
“舅舅,这是什么花。”忽然兴起,她转身问道,岂料无极就站在身后吓得她往后倒退了一步。
“你不是在屋里吗?”
“我不是怕你摔倒吗?”
“蒲牢呢?”
“诺,跟含儿一起在玩呢。”
只是眨眼之间身边的人换了自己都不知道,难道警觉心都悄然消失了吗?
看她似有疑问,无极伸出手毫不客气的赏了她一个暴栗道:“你自己看花看得太入神了。”
落云揉揉疼的钻心的额头怨气的看着无极,感觉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
因为幼时每每做错事情娘亲不舍得打她,而舅舅却很不留情,总是弯指用力敲额头以作惩罚。
见她不说话,无极又说道:“这是锦葵花,千年才开一次花,倒是让你给碰上了。“
“锦葵花?舅舅这花能送给我吗?”
听得此无理之求,无极慌忙将花护到身后断然拒绝道:”不行,不行,此花凝聚了我千年心血,怎能轻易就赠与她人,就算你我血缘亲厚也不行。“
第201章 放手()
落云脸一跨,有几分郁闷,方才赏花的美好心情顿时少去大半:“不过一盆花你也护的这么紧,难道我在舅舅心里还不如一盆花。”
无极看她有些生气,怕伤到她的胎气,便左右张望凑到她面前小声神秘道:“不是舅舅不给你,而是此花会不定时的产生一种奇异的香气,这种香气虚而飘渺,淡而清幽,只消一闻便觉此生无憾。”
说完还夸张的满脸陶醉一般,仿佛花香已经袭来。
落云淡淡瞥他一眼,嘴角笑的有些不屑:“原来如此,舅舅原是沉醉花香才不肯割爱与我,我还以为有什么天大的理由。”
无极哈哈大笑,然后佯装生气的瞪她一眼道:“小丫头懂什么,这花香能让闻着产生幻觉,若是一个不慎那可是要命的。”
“那舅舅你怎么没事。”
“因为我定力高啊,这花香再浓,幻境再真实也骗不了我,心静若水就是天地崩塌也能不为所动。”
这一点落云倒是承认,无极会摒弃一切隐匿紫极山正是看透洞悉世事,所以要做到心静如水并不难,难的是他能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静止下去。
而自己正是缺乏了这份淡泊之心,所以才会为情困,为情扰。
如此一来她倒是真的不能要这盆花了,否则一旦幻境形成自己沉陷其中就会万劫不复了。
再一看,此花饶是再美的惊心动魄也是兴趣寥寥了。
眸光一转正看到含儿和蒲牢坐在角落里窃窃私语,含儿一脸的眉飞色舞,双手不时挥空而动做着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招式,而蒲牢的眼神犹如看着一个英雄般燃烧着崇拜。
落云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那场激动的交流瞬间停止。
含儿几乎是飞一样的跑过来,关切道:”娘亲,你怎么咳嗽了。”
落云知道这孩子其实还是关心她的,但是碍于方才的争端便淡淡道:“没什么,你跟蒲牢再讲什么。”
含儿一愣,眼神有些闪躲,言语也支吾起来。
“含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看你跟蒲牢说的这么高兴不如说出来大家都高兴一下。”无极也提议道。
“姑姑,你不知道含儿有多厉害,一个人就能杀死妖怪。”蒲牢完全不明就里,兴奋的跑过来狗腿一般的贴在含儿身侧,眼里的崇拜之色像潮水一样澎湃的涌上来。
落云心里如同瞬间被揪住一样,自从上次将含儿从魔宫解救回来后她就刻意的不去问他在魔宫之中遭遇的种种,而原因则是不想听到任何关于紫瞳的存在。
只要他现在安全健康的在身边,过去的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现在蓦然听到含儿只身杀妖,才方知自己错过了最重要的东西。
含儿看看落云,正在纠结犹豫是否要讲出来,无极笑呵呵的伸手就给了他一个暴栗:“让你讲就讲,瞻前顾后做什么,你娘亲嘴上不说,心里也在等你说呢。”
落云脸一红,幽怨的瞪向无极,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说话做事总是不顾及给他人留些面子,当真越老越不正经了,可心里想着嘴巴却是万万不敢说的,否则下一个暴栗便是赏给自己的。
得到了某种肯定,含儿才开口讲述被掳进魔宫后遭遇的种种经历。
讲到魔宫的丫鬟服侍他时,他的表情是感激的,讲到后来獠牙怪要杀他时表情是愤怒后怕的。
随着叙述的推进,一件件奇异的事情活灵活现的展现在众人面前,无极似是听得津津有味,一双眼睛半眯着。
而落云的心则是犹如大海上颠簸的小船随着含儿的讲述紧张担忧的起起伏伏的。
原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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