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就是极限,又传闻有钻研酒道,且不论消息真假与那方造诣如何,今日则惊爆,亲眼目睹了其人于书道上的些许风采。
不拘泥格式。
行云流水,天马行空。
倘若再次出现,莅临此间彻底书成那著作,恐怕坐观笔都要易主,甚至已有人出发淳城或叫其余淳城人带口信,让钧裕务必小心当世第一人。
闻听这消息时,钧裕尚在茶楼高坐,独自品抿着茶水。
窗外的光,照得他脸颊柔和,若同出一处。
当得别人焦急告诉他,钧裕则作哂笑,眨闪双睛,别头扭腰相对,系在腰间的玲珑古钟摇晃清越。
面容轻松道:“当世第一人么?怎么比我学得还要杂。不过话说回来,我久闻其名,却从未见过,这倒是可惜。”
言语唏嘘。
却又满脸悦色。
这时候武睦也上来了,同样是要将这消息告诉钧裕,让钧裕心生危机感的同时,再好好教训一番当世第一人。
从而达到令韶旭重回正轨效果,望其乖乖地专精一道,不要整天搞什么别出心裁的花玩意。
刚要开口。
钧裕摆手,打停住武睦的喉咙话语,先行道:“当世第一人对么?我知道了。不必担心,起码他还没约战我。”
武睦点点头,又扯其他:“你不是说你要等的人,最早可能今天会到么?”
钧裕纠正:“我说的是可能。”
武睦问:“那明天呢?”
钧裕答:“肯定会到。”
武睦言:“我怎么感觉他们不会赴约。”
钧裕笑应:“谁说的。”
武睦认真讲述:“淳城很远,远到可能放弃。我问过兽逆了,他现在才起航,准备在后面几日的大会上看你出丑。”
钧裕说:“我一直认为,他是来得第二晚的人。这不奇怪。”
武睦挑眉,“明知他如此,还只是第二晚?那最晚那个,岂不是根本不可能来?要知道兽逆,若非知你可能要出丑,根本就不愿过来,整天都磨砺自我,念叨着修炼与雪耻。”
钧裕道:“是啊。最晚那一个,按照我的预想,即使真要来,也是今天才出发,然后卡着点到。”
闻言。
“那就更不可能了。”
武睦直接下了结论,说:“这么的懒惰,真要走起路来,那肯定是不愿千里迢迢赴约。——你绝对要被放鸽子。”
钧裕则灿烂,“是啊,我原本就这么以为,也着实不抱太多的希望。”
“原本?”
武睦注意到了这个字眼,焦急问:“你说原本,难道你有了他的消息不成?”
钧裕面目奇怪,“是有啊。而且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是来得最早的那一个。”
“在哪?”武睦战意熊熊。
渴望宣泄今日大辱。
钧裕道:“不是又走了么?”
武睦一愣,“谁?”
旋即有些生气,“你说好的,让我一一拜见,认识一番。”
钧裕道:“是这样啊,这么快就忘了?”
“忘了?”武睦越听越诧异。
钧裕道:“之前城门口,你们不是交过手么,听说还亲自目送他离开,且我也没骗你吧,说最早可能今天就到,今天就真到了一个。”
“”
武睦却哑口,神情有些木讷,愣怔了好久方口舌僵硬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你唯一指定的烧柴童子?”
钧裕颔首,“认定了他。”
武睦继问:“之后还要与他比试一场,看看到底谁烧柴谁抱剑?”
“玩笑,”钧裕笑说,“而且你知道的,我怎么可能会败。”
相当的自信,腰间的黄钟似乎应和,亦摇动悠远响声。
武睦道:“你见过他今日城门表现么?”
“不需要。”
“那你知道他修行路上的外号么?”
“酒道大家?”
“还有呢?”
“没了。”
“他后面还会过来么?”最终,武睦憋出这么一句。
“当然,”钧裕面色更古怪了,“不是说过么,过几日,他要和我比试,看看到底谁当烧柴的,谁当抱剑的。”
武睦听说如此,已不想多言了。
换作是他,听闻“烧柴童子”的羞辱,肯定早就挥拳相向了,且认为少旭真正脾气肯定比他还要暴躁。
此刻没透露,必定是等那天来个惊喜。
便丢下一句“我武睦佩服你敢放这种话”,遂匆匆离去,让钧裕莫名其妙,不懂武睦表现怎么这么奇怪。
平日听说这种消息,不该手舞足蹈么?
却也没在意,而是在茶桌前摆上白纸。
又从腰侧乾坤袋里攫取出一杆古朴无华的寻常笔,递进虚空点了点,待抽拔出来时,毫毛已饱熏了墨汁。
端持着,整个人神游太虚,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好。
半晌。
“有了!”他笑。
面容明媚,却又隐隐恬淡。
运笔准备疾书,当书写第一字时,天地之间雷声大作,风云訇哮,连淳城都无法遮挡这莫名异象。
“这可有些不适合。”有温和的声音响起。
那是腰侧的古钟在教导,通体发散微光,屏蔽着外界窥探。
钧裕则应:“苍黄翻覆,大道无常,未雨绸缪总好过患至呼天。”
第143章 钧裕往事()
风波逐渐发酵,意志回归躯体。
当眉睫颤动,神冥清醒刹那,有提前收到风声的敖小龙便在那直呼“天秀”云云,狂吹少旭不已。
“理所应该的事,”少旭应,又转眸胖头龟,“小宝你说呢?”
胖头龟陡然一个激灵,明白事情败露,东窗事发,现在少旭是来找它算账了,所幸早有准备,当即叫嚷:
“老大说得对!”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钧余那厮端是卑鄙,从我爷爷那诓走了传承不说,还先行抢走了坐观笔!”
“在我心中,唯独老大你才有那份资格!”
闻言。
敖小龙侧头望着胖头龟那一脸正气的模样,霎时惊叹。
钧裕得坐观笔青睐一事,其实它早就知道了,再闻胖头龟时不时提及与督促练笔,更有提前洞悉其心思。
但抱着同仇敌忾观点,它没选择告诉少旭。
而后来再见钧裕,明白事已不可为,便压下来,就为使今朝的胖头龟出丑,从而大失宠溺。
怎料如今一轮嘴炮,有理有据,无懈可击,竟将死的说成活的,硬生生扭转乾坤,令得韶旭眉头都松开,清冷面容含带一抹笑意。
“是么?”
他说。
纵使明知胖头龟表里不一,但无奈嘴上功夫实在巧妙,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他着实受用这阿谀。
胖头龟正色,“讲真!老大你是不知我爷爷奶奶有多么淳朴,见得钧裕这么个能说会道,还的确稍有那么一点点水准,便恨不得倾囊相授。“
“而后来也几乎是倾囊相授了。”
“若非顾虑贪多嚼不烂,反而耽误了修行,老大你可能根本没机会得到我爷爷那些私密传承,但即使如此,那些书道书籍还是被欲拒还迎的钧裕给厚颜顺走了。”
“否则老大你书道进境怎么可能这么慢,以致于外面人都不知你是我爷爷第三个弟子,连我爷爷也不好意思讲。”
而少旭却留意其他。
“哦?”
他眉梢微凝,语气平静地问:“第三个弟子?等于说,还有个大师兄?别告诉我是兽逆。”
他不希望是兽逆。
同时也不认为是兽逆。
胖头龟叹了一息,叙述道:“大师兄是旧纪人,天资奇高,不逊二老少年时。”
“可惜生不逢辰,为爷爷收入门第的日子,天地之间便隐有灭世预兆,却也不负厚望,短短时间就做到龙虎交泰,接近归墟境地。”
“后面大劫来临,生死未卜,也不知道有没有渡过那一劫难。如今倘若尚健在,应当名列当世前茅了去,成为掌控时代大势的一员。”
这让少旭唏嘘,再次感受到时运的重要性。
他敢以独揽浩劫,就是因为时间充足,有自信活到纪元终结,届时法力不知会浑厚到何等地步。
而倘若生在灭世时候,指不定要奔波成什么模样,方敢放言一肩挑之。
“那画老呢?”少旭又问。
胖头龟道:“奶奶倒还有个女弟子,南疆的,当纪黩武辈,却来晚了一步,让钧裕捷足先登,名列大师兄。”
“哦?”
少旭觉得离奇。
南疆那是何等遥远的地方,又提及为当纪人,还在就开天第一日或第二日时候便千里迢迢而至,仅仅落钧裕一步?
敖小龙也认为匪夷所思,当场提出这些疑点。
龟小宝解释:“是被长辈带过来的,登门时候恰好撞见了尚在抿茶的钧裕,还为‘大师兄’这虚名起了不小的争执。”
“那后来呢?”韶旭问。
既然能起争执,他不相信后来会简单的和平解决,何况钧裕未正式拜师前,也算不得有什么靠山。
而只为个大师兄的虚名,二老应当也不会出手。
胖头龟这时脸色就起变化了,面目凝重道:“后来钧余与那女子的长辈文斗,各方面造诣都争了一番,亏当时爷爷奶奶私底夸奖,言不愧是当纪人,礼让方式很独特,给个台阶下都那么的有骨气。”
“最终”
“钧裕略胜一筹。”
语调至今回顾,仍泛波澜,可想它心中多么的不平静。
少旭则面无表情。
是已经想到,难怪二老这么吹钧裕,恨不得吹上天般,也就说怎么会轻易地倾囊相授,原来还有这么档事。
同时追忆细节。
当时二老说,钧裕书法怕是已臻至行云流水之境,但偏偏,这样的钧裕并非书老的正式弟子,徒有个名分罢,真实却是为画老所收下。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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