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远处隐隐有人的喘息声。符雨倩循声听去,要听的声音开始迅速放大,很快就可以听得真真切切了,不过这次她有点儿后悔了,因为这声音听得她耳红心跳女人的呻吟声!慈云斋乃全真教的名门正派,怎会有如此苟且之事?不,符雨倩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仔细听来,居然是两个女人的呻吟声和气喘声!这两人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符雨倩轻轻一跃,飞身至大殿屋顶,匐着身子循声望去,黑暗中的景物渐渐清晰,偏僻的角落里,一间小柴房里隐约阑珊着灯火。
这时,没有了急促的喘息声和呻吟声,取而代之的是唏唏疏疏的穿衣声。“师姐,近日妙峰庵的动静也很大,你觉得,碧玉会跟尹诗意,还有那个端木泽在一起吗?”这是爱萍的声音。符雨倩一听碧玉、端木泽的名字,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爱萍这短短的一句话里包含了太多的信息,第一,碧玉已经顺利脱身;第二,静心师太的死,应该跟爱萍和这里的另一位有关;第三,尹诗意已经帮助何奈逃了出来;第四,何奈、碧玉、尹诗意很可能在一起。
“或许吧,今日收到司空赋的信使,要求严加防范尹诗意。师妹,你说,如果是尹诗意害死了闵道长,他为何要向白云观的方向逃窜?另外,他为何要挟持端木泽呢?“屋里的另一个人居然是爱兰,符雨倩的三观再次被摔碎了,慈云斋一向高风亮节的大弟子爱兰,居然和一向行事低调的老好人在一起苟且?没办法,她不接受也得接受了。看来,妙峰庵是出了大事了,而且碧玉很可能正和尹诗意、何奈一起逃往白云观,这么快就有了他们的行踪,符雨倩心中大喜。
“师姐,你好像有话要说?”爱萍的声音。
“嗯,妙峰庵的变故,我思来想去,觉得疑点重重,闵道长不在了,这掌门之位也轮不到他尹诗意啊,如果他真的是想夺取掌门之位,为何不把大弟子司空赋一并收拾了?怎么我反倒是觉得,这司空赋有点儿问题。”爱兰在认真分析着,确实不无道理。
“师姐,妙峰庵素来与我派少有往来,他们的事,我们就不去管了。”爱萍说。
“只是,本派的变故,跟妙峰庵有着同样的疑点啊。”原来,爱兰是兜了个圈子,下面才是她要说的重点。她继续说:“师妹,你不觉得师父的死,一样是疑点重重吗?爱莲已经功力尽失,碧玉的修为均在你我之下,凭她们俩的能耐,可以暗算到师父吗?”从爱兰这句话看来,静心师太的死,和她没有直接关系。
“不是他们,还能是谁?”爱萍好像有点不高兴了。
“爱萍,我怕,冤枉了好人啊。”爱兰刚刚说完,爱萍就厉声说:“哼,好人?她们也算好人?要不是那个爱莲,本派的掌门继承人必定是师姐你的,自从她出现以后,师父一下子就冷落了你,你不在乎,我还在乎呢!”
“爱萍,谁说我不在乎?我是不喜欢爱莲,是讨厌她嫉妒她,可是,我不能就此判定是她害了师父,而轻易放过了真凶。这真凶,我一定要追查出来,为师父报仇。虽说师父对我有所冷落,但她毕竟是我的师父,没有她,我早已饿死路边,哪里还有今天的爱兰?”听了爱兰这番话,符雨倩对她有了不少的好感,原来,这个嫉恨自己的人,骨子里还是好的,最起码心中尚有大义,至于老好人爱萍,隐约觉得她有点嫌疑。
爱萍说:“照你这么说,师父是你害死的咯?”
爱兰好像吃惊了一下,说:“师妹,你怎能说出如此话语?咦,这是什么?你?”
“师姐,本来,今晚想告诉你实情的。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现在师父走了,爱莲不在了,这慈云斋就是我们的了,再也没有人可以束缚我们,还有,我们可以去修习本派的秘法,可以得道成仙,可以做神仙眷侣。”爱萍说着,连声音都有点儿颤抖,好像很激动。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响起,爱萍“啊”了一声。“爱萍,这,这是萨满狂徒的东西,你,你居然勾结魔道?那,那师父是不是你害的?”爱兰厉声问道。这时,屋里充满了火药味。
“爱兰,你,你居然打我?你我这么多年的情谊何在?为了你,我做了那么多事情,你居然一点儿都不领情,这也就罢了,居然还出手打我?你好狠心啊!什么勾结萨满,这是看清天下大势顺时而动,更何况,我们已经接管了慈云斋,秘法想修则修,修成了即可成仙,到那时,还用得着去巴结萨满吗?要不然,大战之后,我慈云斋可能真的要断了传承。”爱萍激动地说着。这回,符雨倩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她一直误会了爱兰,这害死师父的幕后黑手,居然是一向沉默寡言、善良温和的爱萍,而且她居然暗地里勾结了萨满,怪不得能暗算到师父这种级别的高人。
“说的倒是头头是道,好像为了本派一般,实则都是为了你自己吧!本派秘法,你以为想修即修?你我的资质够么?你勾结萨满,欺师灭祖,居然还假惺惺地说为我好,为慈云斋好!”爱兰的声音非常严厉,这么说的话,她断然要和爱萍决裂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好,好,骂的好,那你想怎样?”爱萍很激动,说话都不完整了。
“师父是不是你害死的?”爱兰大声说。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可都是为了你”爱萍还没说完,屋内传来宝剑出销的声音。
“爱兰,你想杀我?啊?”爱萍哽咽了,大声问。符雨倩听得满头大汗,心想糟了,好像要出事了。
“我再问你一遍,师父是不是你杀的?”爱兰冷冰冰地问,不带一丝情感。好像爱萍只要点头,爱兰就会立即杀了她,气氛十分紧张。
“啊!”一声惨叫传来,传来的不是爱萍的声音,而是爱兰的!不知爱萍用了什么邪术,居然一下子就制服了法力比她高强的爱兰。符雨倩想去救她,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暗自伤心,只恨没有及时出手。
“师姐,既然你不肯领情,那可就别怪我了,为了灭口,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爱萍刚刚说完,爱兰的喘息声就已经停止了。“爱兰师姐,事发太过突然,请恕雨倩未能救你。”符雨倩低声地自言自语道,眼眶又红润了起来。
“什么人?”大殿下面传来喊叫声。
“师妹,怎么了?”
“她,她飞走了!”
“哪儿有啊?哈哈哈,你是不是撞鬼了?有人会飞吗?”
“可我真的看到,好像有个人飞走了啊,哎,等等!你怎么不想信我啊?”
第七十五章 解降()
处理完范家的木雕后,符雨森一行匆匆从司光华处接出孙近东,又匆匆往降头师约好的地点赶去,这时的孙近东已经面色灰暗,无法站立了,看来距离降头最终爆发的时间不远了。
降头师约好的地点是离镇上不远的破旧农舍,这儿已经没有了人烟,到处杂草丛生,附近房子的墙上都写了个大大的“拆”字,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找到这么好的地点的。符元森的车子还在路上时,就已经远远看到了那位降头师,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开过去。
“真想不到,这大恶人还挺守时啊。”躺在担架上的孙近东先开了口,被折腾成这样了,他还不忘调侃。可是,符元森、青舞听了,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他们真的不知道,以孙近东现在的体质,还能不能挺得过去。
“小孙,到时候,你可不能装孬种,知道吗?”符元森终于开口了,这句话说得好像有点儿哽咽。
孙近东笑着说:“放心吧,符叔,我孙近东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疼痛没受过,这点儿疼,就跟挠痒痒一般。”
青舞忍不住笑了,说:“还吹牛!”
孙近东一听,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赶紧笑着说:“没,没,刚才只是困了而已,睡一会儿。”青舞听了,瞪了他一眼,不再出声。青木听他们打情骂俏的,似乎有点儿不开心,一直在看窗外的风景。
这时,车子开到了农舍旁,符元森和青木将孙近东抬了进去。房间内,一张绷实的木床四周摆放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好像是很少见的干花干草,还有一些巨大的蜘蛛、蜈蚣等毒虫的干尸,看起来就觉得挺邪门的。
降头师指了指担架上的孙近东说:“你,脱光衣服。”
“啊,脱光?”孙近东诧异地问。
降头师面无表情地说:“是。”听到这里,青舞赶紧躲到外面去了。脱完衣服,降头师又指着那张木床,说:“趴在床上。不,头要伸出床沿。”符元森、青木也只能按降头师的要求,将孙近东抬到床上趴着,然后又用绳子绑住了他的手脚,将他固定在床上。
他们安顿孙近东的同时,这降头师已经换了身行头:头上戴了顶插着羽毛的奇怪的帽子,帽沿四周像是散落着大蜈蚣的腿一样,脖子里挂着一堆奇形怪状而又夸张的项链,腰间穿着一条破破烂烂的、挂满各种乱七八糟东西的裙子,脚上穿着草鞋,手里拿着一串铃铛。他真身行头,连青木看来都觉得奇怪,难道这是要跳大神的节奏?
降头师转头对符元森、青木说:“你们,先出去。这里不能有外人。”符元森他们只得走出去,关了房门。很快,屋内传来古怪的咒语声,这声音不但古怪难懂,而且听了都浑身不舒服,真不愧是邪门的法术。响起咒语的同时,还有跳跃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听起来毫无节奏,听了让人心中感到烦躁不安。
符元森透过窗户的缝隙,看见孙近东背上已经涂抹了黑色的液体,那位降头师跟个疯子一样跳着夸张的动作,边跳边念叨边摇铃。屋内还有烟雾在升腾,好像他已经点燃了什么东西。
“啊!”孙近东闷哼了一声。降头师的咒语念得越念越快了,脚步声也是越来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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