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禾狠拍一下惊堂木：“这次没有当场抓住，但是经过检举核查，事实证据俱在，你们两边有没有异议？”
“大人，你快点判，我这头怎么都行。”张家主急，耽搁一个时辰，赌场又赚不少钱，他赶回去数钱。
偷鸡贼也急：“你快点判，我赶着去物色下一只鸡。”
周禾再拍惊堂木：“你家偷鸡还成惯犯啊，我怎么敢放？”
偷鸡贼理直气壮：“我又不是要把鸡偷走，就是想让鸡事先过招，我家好买赌注，这是我家致富秘诀。”
周禾忽然看向张衙：“张衙，赌徒税还在收没？”
“在收，税钱十文。”
“十文太低，百文起价，是不是该配两个新衙役？”
张衙苦笑：“大人，我们就管偷鸡，不能再加人，上头有明文规定，听说要派一个正经县令，只是听说，还没收到实报。”
“既然有风声，肯定要下雨，我们再建一个府衙，我其实很想去路边上，这里也太远离人烟。”
听闻县令大人要拉家常，张家主忍不住骂：“大人，你到底偷不偷鸡？”
周禾回过神：“张衙收钱，李衙放人，以后就照此做，天天审相同的案子，我也觉得无聊，你们以后弄点花样。”
一干人等都撤离，留下张衙和李衙，继续之前的话题。
张衙提出一个新话题：“九方山谋划建新城，九里铺谋划收编九方山，大人想怎么做？”
“加入九里铺也不错。”
“张家和李家想建新城，肯定要派新县令，大人活动活动，以我们九方山的名声，大人最有机会拿下新县令。”
周禾拒绝：“我必须当偷鸡县令。”
李衙突然说：“今年有冬天。”
“冬天？”周禾忽然发现很久没见过冬天，“既然有冬天，新城肯定要建，把卖鸡蛋的银子都调回来，先把新城建起来。”
张衙和李衙都不同意：“大人，一旦撤回来，别人就占领市场，现在鸡妖遍布全国，我们九方山占优势不多。”
“他们养鸡妖也行？”
“有神仙帮着养。”
“我们以后养普通鸡。”
张衙和李衙又不同意：“大人万万不可，百姓们指着鸡妖蛋过生活。”
“让他们来抓鸡妖，只要他们胆大，抓到就是他们的。”
张衙和李衙更不同意：“万一遇到鬼，又要出大事，我们承受不起。”
“那就放公鸡引诱，放狗来抓也行，你们就看着办。”
九方山新城建立，里面有新府衙，周禾去过一次，被告知不是给他的，朝廷有新县令，而他继续做偷鸡县令。
张衙和李衙很尴尬：“大人，我们说不上话。”
周禾摆手：“没事，你们跟着新县令。”
张衙和李衙连连摇头：“大人，我们不跟新县令，我们是九方山的衙役，新县令没到任之前，我们要主持衙门。”
“为什么不跟新县令？我很快就要调任。”
张衙和李衙惊呼：“大人要调任？调哪里？”
“九方山鸡最出名，新县令到任，他肯定第一个管鸡，他管鸡我就不能管鸡，所以我肯定要走。”
张衙和李衙脸色暗淡，新县令出身某个养鸡大县，吃过九方山大亏，可见九方山的未来不妙。
周禾安慰他们：“九方山不养鸡也能活，山上挖到鸡血石，听说有人卖发财，趁这个时候多卖，新县令总归不会伸手要钱。”
张衙和李衙只能点头，暗中宣传不提。
九方山迎来第一场雪，新县令到任，宣布偷鸡县令停职查办，据说是某个大官被抄家，牵扯到周禾买官。
张衙和李衙找到周禾，面色困窘：“新县令要大人离开九方山城。”
周禾点头：“我确实要走，你们多保重。”
李衙说：“大人可以在山上住，没人会在大雪的时候上来，我们就说大人走另一边。”
周禾摆手：“我让你们沿着九里铺卖鸡蛋，用意很明确，我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总有地方需要偷鸡县令。”
张衙叹息：“大人不必做偷鸡县令，我还记得大人说过”
“哎，这话别说，我现在有夫人，准备带夫人在外面行走，一路上看风景过去，如果没有人找我当县令，我的目标地是皇城。”
李衙赶紧取出地图：“大人，皇城不像我们这里，那里新进神仙多，也是魔僧大本营，你千万要小心。”
周禾看地图，指着一个标记说：“红楼是什么？很危险？”
李衙解释说：“红楼突然出现，肯定与神仙有关，不宜接触。”
“也就是说没危险。”
“呀，大人，没有一代人见证，最好不要接触，比如梨园仙境，那里存在至少一万年，大人可以去看看。”
凡人都说要去的地方，他反而不会去，就像他传播养鸡一样，其他神仙妖怪也在做这种事。
风雪中，周禾和周小贝离开九方山，路过新城府衙，新县令在门口冷笑，周禾很惊愕，因为新县令识海中有只公鸡。
周禾再打量其他人，还有两只母鸡，附身的却是男人，这个并不意外，异度鬼魂附身母鸡，却并不一定是女鬼。
周禾跟周小贝说：“传音给张衙和李衙，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张衙和李衙听说真相，当时惊恐异常，庆幸九方山养狗比较多，他们决定不让狗变少。
走出新城，回望九方山，周禾感慨良多。
一路往前，他们用脚走，等到这一场雪停，两三年不会下雪。
前方有人挡路，敌意太明显。
周禾打量对方，是三个魔僧以及手下，有一人被鸡妖夺舍。
魔僧说话：“留下女妖怪，凡人不作计较。”
周小贝引发暴风雪，魔僧等人冻成冰块。
到达九里铺，他们住通城客栈，老板表示非常欢迎。
“我们这边人都在说，偷鸡县令肯定要被赶走，果然不出所料，新县令是甲鱼县人，跟九方山是天生对头。”
“甲鱼县的鸡仙很有名？”
“据说是万年老鸡仙。”
“以前没听说过？”
“人家早几千年就成贡品鸡，我们这里太偏僻。”
周禾忽然想到，新县令或许是一只公鸡化形，而不是他想的公鸡夺舍，来九方山显然不仅仅是报复。
店家说话间把他们带到一间上房，里面设施都很不错，只有一点不对，没有行李物品，只有一个草垫子。
周禾感叹：“凡人生活太苦，没有冬天才好。”
他想起西游记中所写，从来都是春夏秋，很少有写到冬天，仿佛冬天就不赶路，大概真的是这样。
当夜，窗户缝有白烟飘进来，逐渐幻化成人形，但没成形就把扇没。
窗外传来一声惨叫，然后扑腾有鸡叫，引发店家的鸡一起叫唤。
第二天早上，店家来叫门，说有人查房。
周禾出来看，外面有半人深的雪，店家挖路过来。
“这个重量确实够大，你家房子有倒塌，还是城里有倒塌？”
“九里铺早就做好防御，几年才过一个冬天，大家都盼望着，今年该把虫子都冻死，明年肯定是好收成。”
“那你查什么房？”
“是九方山的人，他们来找人，说是县令走散，他们就瞎扯，昨晚上大雪，谁发疯在外面转悠！”
“从九方山转到九里铺，肯定是他们找事，他们该到雪地里去找。”
“可不是这么说的，知府大人可没给他们派人。”
九方山县令手下冲进来，见到周禾和周小贝，而就在这个时候，张衙和李衙抱着一只公鸡进门。
那些手下把公鸡夺过去：“仙鸡在这里找到，县令肯定就在这里，一定是你们把县令藏起来。”
张衙出声：“我们是在三里地外的竹林找到。”
“你说竹林？”那些人惊叫。
“仙鸡被晃花眼，它待在竹林没走动，县令大人应该就在竹林附近。”
店家不由得点头：“竹林那一带没景物，只有竹林最黑，正常人迷路都会去竹林，你们县令带灯没有？”
这几日，周禾逐渐了解一件事，这个世界轮回很漫长，之前其实就有这方面的线索，梨园仙境一万多年历史，说明一万多年没轮回。
周禾郁闷地发现，世界轮回靠他推动，还不如直接过关。
申公豹回复：神仙又被其它事分心，你自己看着办。
冬天过完，九里铺知府发来一个官文，通告周禾继续当九方山县令，还是偷鸡县令。
回到九方山，听说鸡县令不走，周禾回原来的府衙。
张衙和李衙前来禀报：“仙鸡一天吃十八只活鸡，先吃公鸡再吃母鸡，斗鸡最先吃光，我们想藏几只鸡，仙鸡太厉害，一找一个准。”
仙鸡在九方山是散养，狼狗见到就躲开，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幸好不吃人，这是张衙和李衙最庆幸的。
周禾点头：“它不能明目张胆吃人，我估计它想吃我。”
张衙和李衙惊慌：“县令失踪，真的是大人所为？”
“别人怎么看县令失踪？”
“县令家人坚持认为是失踪，大家也只能接受。大家主要心思是以后做什么，养鸡肯定不能再做。”
“这种事你们去愁，先把种子种下去，仙鸡派人守着不难，你们还可以去偷鸡，抓到我这里关上几天，别说你们不敢去抓？”
“我们想跟大人求几颗黍米丹。”
过了几天，周禾听说鸡县令闹翻天，反正府衙很多惨叫。
又过几天，周禾听说九方山闹翻天，反正到处鸡飞狗跳。
张衙和李衙跑过来问：“大人，黍米丹效果不对。”
“推陈出新，没什么不对，效果还算不错，我会努力改进。”
“这事怎么收场？明眼人都知道，县令就是鸡，朝廷会派人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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