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之心都让程氏兄弟灭人欲之言虚伪至极,正所谓己所勿欲,勿施于人。
刘文正如今书写称颂这些历代儒家之言不过是官场成例罢了,士林之人大多知其虚伪,不过他们还是需要遵从,因为这是大明从上到下体例之所在,不容颠覆。
孟广山同弟弟孟庆山一同在门口等候着。
时值冬末春初,初到室外不觉得什么,在室外久驻后还是感到这阵凉意。
孟氏兄弟已经在门外等候了一个时辰了,拜帖早已送入,里面迟迟没有动静,孟广山决定还是等,也许能有奇迹呢,虽说太过飘渺了。
孟广山不想把的希望寄托在赵烈身上,虽说他的嫡系属下杜立已经答应全力周旋此事,但是,万一呢,孟广山毕竟是头一遭同杜立打交道,心中着实无底啊。
一声响,刘府的大门缓缓打开,刘府的管家胡中慢条斯理的步了出来,孟广山心头一喜,方要上前,却见胡中走向了另一旁等候的两个人。
“我家大人说了你两家的黄老爷,罗老爷晚上再行过来。”胡中傲然吩咐道,全然没有了方才在里面卑躬屈膝般的模样。
这两人急忙点头哈腰的拜谢,转身离去。
孟广山听闻身子巨震,完了黄罗二人入内,自己却是吃了闭门羹。
他身子仿佛泄了气的皮球,软了下来,脚下打了个磕绊。身边的孟庆山急忙扶住大哥。
胡中冷眼旁观,撇了撇嘴,转身回转府内。
吱嘎一声,朱漆的大门阖上了,只留下心头冰冷的孟氏兄弟及其从人。
“回吧。”孟广山喃喃自语道。虽说心中早有准备,但是真正面临这一刻时,心里的憋屈简直无以言表。半生辛劳就要灰飞烟灭了。
申时末,罗东辉在府中与黄明远饮茶叙话,两人须臾就要出发到刘御史宅邸,由于今晚这番拜见的性,两人先在罗府一叙商谈。
“黄兄,今晚我等可是各备了三万两的厚礼,刘大人不知可否满意。”清瘦的罗东辉笑问道。
“当然,刘夫人那里我等夫人可是代我等呈上了一万两银子,”脸色蜡黄,身高微胖的黄明远脸上一阵抽动,显然很是心疼。“刘大人向来惧内,此番我等又呈上了数万两银子,刘大人此番应当不再推脱了吧。”
“难讲,黄兄对于官场中人还得多多提防,在大明官场说了不算说了不做乃是平常之事。”罗东辉抿了一口茶后,悠然说道。
“罗兄,这不是还有罗兄在此嘛,想来刘大人还不敢做的太过。”黄明远媚笑着说道。
“黄兄言过,言过了,罗府也只是商贾之家,不足道哉,不足道哉。”罗东辉谦逊道。
“过谦了,罗兄过谦了,罗氏一族在江南也是知名大家,既是财力雄厚,也是书香门第官宦之家。”黄明远恭维道。
“都是伯父,叔父之功,我等晚辈都是坐享其福。”虽是口中谦逊,此番的罗东辉还是脸露得色。
毕竟其伯父,叔父在南京吏部,礼部任职,一位是右侍郎,一位是郎中,在江南是颇有人面,罗东辉也是因此在扬州混的风生水起,成为扬州巨商。
“话说回来,这刘大人也是太贪婪了些,全然不顾读书人的体面。”黄明远不屑的撇撇嘴。刘文正此人既贪婪又要体面黄明远也是鄙夷。
“黄兄看的还是不深啊,”罗东辉轻摇纸扇,“历朝历代官吏,只有前宋之时官员俸禄甚高,其他千百年来,官员俸禄何时可敷使用过,然,自古官员广置良田豪宅,蓄养小妾外宅,银钱何来?”
罗东辉点到为止,此官场秘辛人皆可知,不必细谈。
“都是虚伪之辈,我等商贾奔波劳顿是何等不易,诸位大人只是谈笑间捧回金山银山。”黄明远恨恨的说道。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嘛,此千古传颂之道,黄兄还须慎言啊。”罗东辉笑道。
他心下腹诽,你黄明远向来结交官府,借此伙同官府吞并了多少大小商家,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刘文正等人当然是厚颜无耻的伪君子,你也不过是心狠手黑的真小人罢了,我罗家如不是家中另有臂助,你也早已染指了吧。
不过,罗东辉对于孟家在各地份额也是着实眼红,否则也不会同黄明远合作。罗东辉的想法是利用本家的名望暗中收取实惠黄明远冲锋在前。因此,这也是虽说他鄙视黄明远的为人,但还是同意合作的因由。
晚上的拜会是极为成功,黄明远,罗东辉得到了刘大人的承诺,孟记命不久矣,刘文正得到是最为在意的银钱,可谓皆大欢喜。
两人满意的离开刘府,分头回返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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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雷霆一击()
虽说春天就要到了,不过夜晚的小风吹起来还是有些寒意逼人。
姜载一身黑同几个手下隐在暗处,他嘴上咬个木片,看着夜色中隐约可见的街道,此时只有星散的几个来往行人。
姜载眯了眯眼,细细端详了主道旁的一个胡同口,那里没有的人和物,空空如也。
“姜头,耗子他们已经在前面候着了。”副手梁安在一旁小声道。
姜载点点头,此番总头杜立可是来此坐镇了,他姜载作为军情司扬州的头目,此番行动就是交由他们扬州做主处置,能让总头坐镇,那就是不容有失的信。他姜载绝不能失手,否则自行请罪吧。
黄一行人转过一个十字路口,南街,离黄府不是太远了,不过,许是天冷的缘故,路上的行人不多,只有黄府的仆役手持的两盏昏暗灯笼照亮前方的道路。
进过一个路口,突然一个拉满柴枝的牛车从侧面的胡同里慢悠悠的步出,正好挡住了他们的前路,黄家一行人只好停了下来。
就在此时,一声唿哨响起,异变突生,暗黑的道路两侧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黄府的十名护卫和四名轿夫,四名仆役急忙护住黄明远的轿子。
两侧传来异响,护卫中有人大喊,弩箭,快躲。不过,已经是来不及了,几十枝弩箭强劲的破空而至,响起不断的噗呲的入肉声响,以及不是人声的嚎叫,护卫中大多倒地,商人的护卫根本没有披甲,商人的护卫披甲官府是绝不允许的。
灯笼掉在地上燃烧起来,几个伤亡的人员不断翻滚。
黄明远浑身颤抖,瞪大眼睛看着黑漆漆的道路两侧,仆役护卫刺耳的惨嚎更是让他小便**。
十几名黑衣黑裤头戴黑巾的人手持寒光闪闪的利刃冲到近前,还站立的四个护卫仆役在众人围攻之下须臾全部丧命。
黄明远大喊救命,在黑漆漆的夜里他恐惧颤抖的声音传扬开来,几柄长刀从轿门刺入,黄明远的喊叫戛然而止,顷刻间丧命当场。
姜载打开轿帘,借着外面昏暗的光亮看了看面目狰狞,死不瞑目的黄明远,然后,一声唿哨,十几个人分头消失在暗夜里,只有还在燃烧的灯笼照耀着惨案的现场。
刘文正今夜很是兴奋,自己一年的俸禄折色不过百多两银子,六万两银子自家一生的俸禄也是远远不及,如今在这个夜晚就到了自己手上,他出任两淮巡盐御史不足一年就是近八万两银子的进项,当真是让他欣喜如狂。至于,河东母狮的进项刘文正已经是自动略过了,这些银子既然进了她的手中,刘文举可是再也见不到了。
刘大人亢奋的吟了几首小诗,挥毫誊写了一篇论语,这才准备就寝了,就在侍女侍候刘大人洗漱之时,管家胡中敲门而入,刘文正制止了侍女帮他更衣的举动并支开了侍女,他知道胡中这个时候前来,一定是有了要事。
“大人,方才扬州巡检司来人禀报,扬州盐商黄明远在距黄府不足一里处遇袭身亡,随扈近二十人无一活口。”胡中跪秉道。
“什么,你说什么”刘文正大惊失色,一时呼吸急促,浑身大汗淋漓,他略定定神,“罗东辉如何。”
“这,大人,罗东主现下如何,小人马上派人打探。”胡中回道。
得到的答案是罗东辉平安到家。
刘文正惊疑不定,一晚几乎没有合眼,对付孟记是三个人合谋,不过,近三个月来针对孟记的打压已经开始,明眼人一看可知,孟记不可能不知道。
会是孟记所为,刘文正不相信,孟记只是一个商贾,如论如何没有这般破釜沉舟的胆略和实力行此一击,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孟记身后之人出手了,虽说当初属下人等也多方打探了孟记的虚实,不过,孟记身后的势力也许埋得很深,手下人没有探查到,也是极为可能的。
孟广山的书房内昏暗的油灯闪烁着,映的孟氏兄弟的脸上忽明忽暗,更显室内气氛的压抑。
“大哥,我不走,要走大哥走,我在此看着这些家业吧,毕竟大哥才是孟家的主心骨。”孟庆山含泪道。
“还是我留在此处吧,几个大管家还留下,你带着孟家族人先到石岛安定下来,老宅那里也先不要回去,等着这里的信吧。”孟广山脸上抽动了一下。
“如今局面如此不堪,大哥到石岛暂避方是上策。”孟广山急道。
“如今还有最后一丝希望,就是石岛赵大人的出手相助,我还要等一等,否则实在不甘。”孟广山痛苦的闭上眼睛。“想我十八岁接手家业,奔波二十余年,将家业扩展数倍。仅仅贪】官一句话就能让我半生辛劳尽丧,呵呵,难道天要亡我不成。”
“大哥,石岛赵家远在山东,不过是武将之家,今次恐帮不上我家了。”孟庆山摇摇头,很是不看好。
“你说的我也晓得,不过小赵大人志向高远,甚为看重我家,为兄的如今只能寄望于此了。”孟广山叹道,实际上他也没有报太大希望。
孟庆山心中慨叹一声,大哥这是病急乱投医了,这赵家不过是登莱中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