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船头有人喊道,“停船接受检查,停船接受检查。”
特蕾西上有随船的明人通译和倭国通译,将明人的话传译过来。
特里姆斯摇摇头,告诉明人通译,“告诉他们,我们可以交上五百两银子我们离开。”
他底线还可以拿出一两千两银子,但是这得慢慢讲,不能一下拿出来不是。
但是让对方登船他真是不敢,因为万一对方控制了全船,杀人灭口怎么办,说实话这在海上乃是寻常事。
明人通译大声喊过去。
对方还是喊话,如果再不停船就要攻击了。
特里姆斯咬牙没有应允。
对方正面小点的船只调转船头离开,最大的那艘船则前行,很快逼近到了不足一里处。
“船长我们开炮吧。”水手长颤抖的声音传来。
特里姆斯正在挣扎,只见对方侧面的舷窗全部打开,黑洞洞的炮口漏了出来。
足有二十门大炮,对着特蕾西。
两人已经忘了什么开炮,这仗还有的打吗。
就在此时,轰的声音响起,对方几门大炮冒出火光和烟气。
接着两人脚下一顿,险些跌倒,他们知道中炮了。
木板纷飞灰尘飘散中,下甲板传来惊呼声,两人从侧舷一看,只见三个不规则的大洞显露出来。
尼玛,这个威力太大了,就是二十四磅舰炮也大大不如。
“三十六磅炮。”水手长脸色立时惨白,对方这般多的大炮还是如此威力巨炮,他们完了。
特里姆斯回身颓然喊道,告诉他们可以登船,抵抗是毫无意义的。
通译急忙大喊着,甚至挥舞手臂比划着。
对面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或者说就是等着他们投降,根本没有开炮的打算。
较小的一艘战船重新聚拢过来。
几经方向,总算靠拢过来,明人军兵用铁钩勾住特蕾西的船舷,四十多的明人俱甲军兵先后登船。
他们将尼德兰人解除了武装,看押起来。
明人让人带着他们的人下甲板,开始大略检点财货。
特里姆斯绝望的跌坐船头,他晓得这船的金银是催命符,如果没有金银,可能损失点财货罢了,但是这些金银却是能让他们丢了性命。
几个时辰前他一直觉得装载的金银太少,如今他觉得装载的太多了,多到他承受不住。
在接下来的多半个时辰中,特里姆斯和水手们痛苦的着,着他们未知的命运。
而在后面最大战舰上齐威已经接到了,此番财货约在十万两银子出头的通秉。
想想这么多金银,他不禁暗叹可惜了,但是他还是下令收税放人。
“什么什么,留下五千两银子走人。”当特里姆斯听到这个话时,他激动的立时从甲板上跳了起来。
他的激动吓得几个明军兵丁即刻将刀枪对准了他。
“哦哦哦,你告诉他们我是,我是高兴的。”特里姆斯语无伦次的对通译说。
通译急忙一一翻译过去。
“你们日后到日本琉球经商,须得交给我们二十税一的税赋,不可拖欠,否则就是全船被扣押。”一个明人军头大声喝道。
特里姆斯此番听明白了,这里的海路以后就是这些明人说了算,交了税赋畅行无阻,不交,人船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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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海上的无底洞()
向井忠胜快步走向天守阁,心中颇为忐忑,因为他晓得此番召集评定的因由。
最近的一个月,日本西部南部到琉球海域已经被济州明人闹翻了天,四国九州各藩、以及大阪、京都等各处商人都向幕府禀报,济州明人的水师收取海上行商税赋。
甚至尼德兰人、西班牙人也来诉苦,在这些海域被济州明人水师强行勒索收取税赋。
济州明人的这种动作简直就是对幕府的羞辱,要晓得这些地方都是幕府的管辖海域,最起码是名义上的。
向井忠胜在听闻此事后,第一时间就派出了新组建的盖伦舰队,前往九州西部南部收寻敌舰,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
因此,此番向井忠胜也准备接受将军的雷霆之怒。
毕竟将军在秀忠大人年初去世后,方才真正职掌大权,正是气势逼人的时候,济州明人所为当然不可忍受。
向井忠胜步入天守阁,只见德川家光安坐案后,宝相威严,月带头梳理的纹丝不乱,自从职掌大权后,他越发注意仪表了。
在下手,井伊直孝安坐首位,这位德川秀忠辞世时任命的顾命大臣,如今是德川家的大老,居于首席家老之位。
酒井忠世居于其下,老臣虽说岁数大了,但是腰身挺直,精神矍铄。
土井利胜自从上次败于下关,被罚没五千石封地,最紧要的是颜面无存,很受了打击,如今须发皆白人侧目。
稻叶正胜是此处最年轻的老中,但是面色极为苍白,这是累的,作为家光最为亲信的部下,他担负的庶务最多,身体有点吃不住了。
“臣拜见殿下。”向井忠胜向家光叩拜。
“免了。”家光挥挥手,“你做好吧,就等你了。”
向井忠胜急忙居于下位,他是这里唯一不是老中的。当然要低眉顺眼。
“好了,正胜你讲讲吧。”家光示意稻叶正胜。
“将军殿下,诸位家老,自从月余前,济州明人派出大批水师战船。对我九州西、南、以及四国南直到琉球海域巡查,”稻叶正胜看看诸位。
这里土井刚刚从封地返回,此番恐怕是第一次听闻。
“他们胆大妄为,登船检查,按照所运载物件的二十分之一收税,如果不予交割,就将货物拉走或是摧毁,人员打死打伤,手段极其狠毒,将我倭国百姓视为猪狗。”稻叶正胜语气沉重。
德川家光面如寒霜。心中已是怒极,他接到报讯时打砸了好一会儿,他刚刚接任将军之职不过数月,就发生此事,就是打他的脸。
日本近两百年来对周边予取予求,什么朝鲜、琉球、虾夷地都是步步蚕食,琉球眼看就要收入囊中,虾夷地入手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朝鲜如果没有大明的襄助,也早已亡国,就是大明。日本在朝鲜与其也是打个势均力敌,虽说日本损失也是很大,但是这可是千年来东方的最强大的帝国,日本不败乃胜。这是全日本的荣光。
但是这个济州明人出现后,局势逆转,先是抢占虾夷地西部,接着在一岐岛大败幕府水师,此番又开始向日本商船收税,真是极为可笑。这可是日本幕府麾下的商船,他们来收税,简直是蛮横至极。
土井利胜则是惊诧局势如此,他不过是回封地将养身体三月,局势就如此大变。
“此外,尼德兰人、西班牙人、英格兰人也向我等抗议,说是他们的商船被劫掠很多,说我幕府水师不能保护这片海域,致使他们折损极重,望我们降低赋税,祢补一下损失。”井伊直孝接着道。
对朝鲜、尼德兰、西班牙、英格兰、法兰西、葡萄牙的交往,如今是他的治下,因此这些南蛮人都是向他抱怨的。
“他们如果自认损失太大,可以不来长崎海贸。”家光脸上青筋外露,嘴里又有些磕绊了。
“这他们如何舍得,就是不给他们补偿,他们还是会赖着不走。”酒井忠世讥笑道。
这些南蛮人贩卖的兵甲火炮大明丝绸瓷器生丝,带回的金银财货,赚的杯满盆满,如何肯走人。
“还有十来伙明人商船也向我长崎奉行所投告,济州明人也向他们收税。”稻叶正胜道。
“这就是惯于内斗的明人,呵呵。”家光嗤笑道。
此番总算看到明人内斗他舒缓了一下。
向井忠胜在一旁听的满头大汗,将军和家老们的话句句点戳他心窝子,出了这么多的疏漏,为什么,还不是水军根本无力护卫海疆嘛。
“辜负了殿下所托,属下万死。”向井忠胜重重叩首。
“如果你死了能解决掉这些明人,那本阁绝不会手软。”家光怒道,“将你唤来,就是问问你水军盖伦船建造如何了,能不能出海作战。”
“回禀殿下,这两年来,我水师购入了十艘尼德兰战船已经可以投入战阵,自造的也有十六艘可以作战,还有十艘已经下水,只是还未操练齐整,还有二十余艘正在建造。”向井忠胜伏地答道。
“向井奉行,我来问你,你接到告警,是如何处置的。”如今的大老井伊直孝不客气的问道。
“秉老中大人,属下接到报警,两天后派出了十艘盖伦船寻觅明人战舰,望捉住罪魁,献于将军阶下。”向井忠胜极为恭敬。
此时井伊直孝乃是顾命大臣,而且竟然还得到家光的欢心,如何不让他忌惮。
“如此,明人大股水师来犯,你可能正面败敌。”井伊直孝盯着向井忠胜,此事极为紧要,干系幕府对策,绝不可轻忽。
“当下决战绝不可行,”向井忠胜咬牙道,“上番对阵,明人既有五十艘大战舰,这几年先来建造一二十艘不成问题,因此,我水师战舰数量还是出于下风,属下本是筹谋后年与敌决战。”
“嗯,向井大人忠心可嘉,可堪重任。”井伊直孝看了向井忠胜半晌向井忠胜浑身冷汗直流后,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让众人尽皆讶然,好嘛,不能迎敌你说成可堪重用。
“井伊大人如何讲。”德川家光自信还是有些眼力,向井忠胜论才具与其父亲略逊,但是忠心无二。
但是与向井接触不多的井伊直孝如何说出这番话来他好奇。
“呵呵,向井奉行如是急于脱责,勉强出战,那就是自家野心置将军大业于不顾,在众人怪责下,坚持本心,足见其心志极坚,对将军殿下忠心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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