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贝勒爷,多谢主子。”图海感激的就快趴在地上了。
如今大军云集,主持四面攻城起码也得是固山贝子之流,他一个梅勒额真能有这个差事,这是岳托贝勒爷给他涨脸呢,作为一个奴才如何不感激涕零。
德格类和长子德克西克面上微笑,心中大骂,好人都是你做的是吧。
辰时末,轰轰轰的战鼓捶响,低沉的角声传播开来,三万金兵从四面向旅顺南城接近,但是介于旅顺城东面是林地,道路南行,因此只有三千人佯攻,牵制一下明军罢了。
而北西南则是全力攻城。
张盘此时带领近千的军兵矗立在旅顺北城头,看着远远的敌建奴大军迫近。
前面五千人是全身皮甲和棉甲的汉军,如今只要攻坚,汉军那就是炮灰的存在,就是消耗守军人力物力的,此番也不例外。
后面才是数千正蓝旗的军兵。他们全部骑乘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前方的汉军推着驴车,举着木盾扛着沙袋抬着云梯走向旅顺的护城河。
张盘站在城头,金军将南城和北城的空地塞满。他们旌旗招展兵甲闪亮,气势汹汹的逼近。
建奴这是越发的壮大了,就连汉军也是全身披甲了,张盘心绪复杂的看看城上很多没有披甲的麾下军兵,心中的郁闷无以复加。近二十年的坚持复仇,历尽艰辛磨难,数次险遭不测,如今他发现离着复仇的距离不是近了,而是远了。
想想辽镇的节节败退,数万精兵沦丧,而建奴却是坐稳了辽东,此时张盘不禁对朝廷和天子涌起一股无以复加的怨恨,他同麾下的军兵孤军坚守旅顺多少年了,打退建奴多少次的攻击。但是朝廷连军兵的甲胄都配不全,粮饷一向拖欠,这就是他们数千军兵苦苦守护的朝廷。
心中虽说腹诽、怨恨,但是张盘还是要坚守到底,这是他这辈子的坚持,只要他还在,旅顺就还在。
“兄弟们,这就是凶残的建奴和他们的汉人奴兵,就是他们让我等家破人亡,今日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兄弟们,敢否一战。”张盘回身向守军大声喊着。
“战、战、战。”几乎的军兵挥动着手中的刀枪,这些人绝大部分与建奴有着解不开的血仇,这才让旅顺明军的战力超过一般明军一截。也让旅顺数次面对建奴的攻击坚持下来。
“某今日发誓,某在城头绝不会后退一步,兄弟们,敢不敢与本将一同杀奴。”张盘大声嘶吼着。
“杀奴、杀奴、杀奴。”的军兵大声嘶吼着,接着东城、西城,最后是北城。传来杀奴的嘶吼声,声震四方,远远的传播开来。
城下三里外的德格类、岳托等建奴军将看到城头挥舞的刀枪,听到杀奴的喊声,都是对张盘越发的痛恨。
德格类面无表情的下令催促大军前行,他心里誓要将张盘的脑袋制成酒杯亵玩,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当汉军旗接近离城池只有七十步,马上就要到护城河时,城上数百弓弩****,而城下汉军的近千弓箭手也是开弓放箭。
双方的箭枝如飞蝗般穿梭,丝丝的响声连绵不绝,到处是死亡的啸音。
但是双方都做了充足的准备,城上城下都是木盾铁盾驴车防护,伤亡的人真是不多。
大多伤亡反倒是正在开弓射箭的弓弩手,他们因为正在开弓射箭而没有防护,最易伤损。
汉军来到护城河旁,将沙袋迅速的投入河中,盏茶功夫七八处地方被填埋出宽数丈的通道,虽说高低不平,但是军兵通过毫无问题。
后面的军兵举着木盾或是推着驴车通过了护城壕,向城下蜂拥而去,此时有些军兵越壕时没有防护被箭枝所伤,惨嚎声连连,不断有人扑倒或是掉入一旁的水中,有的还在负伤挣扎的汉军被后面的军兵直接践踏在脚下活活踩死,没法子自家不受伤,哪管他人死活,难道冒着箭雨搀扶不成。
张盘身前两名护卫举着铁盾防护着吗,他只露出两只眼睛观看着,看到汉军接近到三十步,他大喊着,开炮。
轰轰轰,五门小弗朗机铜炮轰响开来,将数千铁砂子喷射开来,象一个扇面般飞散。
很多汉军身子一抖,身上被铁砂破甲而入,将内脏交个稀烂,他们大声哀嚎着满地滚动着,直到自行死去或是被后来的汉军践踏致死。
很多铁盾都被击飞,后面的汉军伤亡,但是木盾基本无恙,驴车防护的汉军更是安然无恙。
张盘冷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杀死再多的汉军也不能让其动容,张盘既不为这些汉军的伤亡惋惜,也不会手下留情,既然投了外夷,那就要有狗腿子的觉悟,做炮灰的命是注定了。
他只是无奈,防守的箭枝滚木擂石大部分要用在这些汉人身上,而剩下不多的才能用到建奴身上,不解恨啊。
云梯开始搭上了城墙,汉军们开始蜂拥登城,而建奴的千余甲兵靠近了护城河用步弓****,掩护汉军的行动。
汉军虽说是奴才是炮灰,但是毕竟也是有用的奴才,回到辽东那是耕地种田的好手,还是尽可量的少死些为好,这点德格类掰扯的清。
此时毫无遮盖的明军弓弩手偃旗息鼓,只有少数在门楼或是盾牌掩护下的还在还击。
守城的军兵和青壮在盾牌的掩护下冒着箭雨将滚木擂石推下,只见滚木所到之处,云梯上的汉军惨叫着跌落下去,到得地上骨断筋折。
有些檑木是两面带着绳索可以回收的,打击敌人后两面军兵用力拽上城头,可以重复使用,节约使用,越到后来守城的物件越是紧缺。
砰砰,沉重的石块从城上扔下,将遇到的人物尽皆击落粉碎,很多汉军喷溅着鲜血落了下去。
一些火油被喷溅出来,接着火把扔下,轰轰的几声,大股的火焰和浓烟升腾,很多汉军浑身是火,他们用手去拍打,结果手臂也被点燃,登时凄厉的喊声和刺鼻的烤肉味道交织一起城下成为地狱。
轰轰轰,冒着箭雨,几门弗朗机小炮有击发了,带来的还是鲜血和死亡,铁砂子所到之处汉军倒毙一片。
但是如今汉军不用后面的建奴的军兵用刀枪相逼,还是尽力攀爬,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临阵脱逃,被砍死不说,家里也将失去田亩,沦为女真人的奴才,那才是最悲掺的。
张盘惊讶的看着城下颇有一些舍生忘死意味向上冲击的汉军,心中诧异,什么时候汉军为女真人打仗这么来劲了,他心中是大大的疑问。
“啧,方头,你看看前面攻的够凶的,城上的守军也是凶狠,这阵子死伤多少人了。”看护炮车的路有咂舌道。
他是头一遭经历这么激烈凶残的攻城战,一想到如今差事可是极为的庆幸。
“没什么看头,城上城下都是汉人,有啥看头。”方东门心焉的看着前方,对城头的激战提不起兴头来。
城上几块大的条石被推下,立时将城下的汉军压倒一片,在城下引起一片混乱,这个东西粘上就是骨断筋折,太凶残。
即使离着几里,这场混乱路有也看的很清楚,他大张着嘴巴惊诧着。
“方头,啧,这几块大条石也压死多少人,你说一会儿我等不用上吧。”
“你看看前面几个贝勒爷们,有说有笑的啊,啧,可看女真兵一个伤亡的没有,死了那么多的汉军算甚。”方东门盯着前方百步,正在说笑着指指点点的岳托、德格类等人。
“嘘,方头慎言啊。”路有哭笑不得,方头有时候太心善,这话要是让女真人听到,方家兄弟还有好。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苦战,汉军没有登上旅顺的城头,但是将城内的箭枝滚木擂石消耗殆尽。
德格类看看将要晌午,下令撤兵,汉军在东南西留下千余尸首后,停止攻势,开始后撤。
旅顺城下到处是倒毙的尸首、云梯、驴车以及还有还未燃尽的火苗。
金军撤退的途中,金军的大炮已经开始轰鸣,怎么也不能让城内守军闲着不是。(。)
第四百三十九章 危在旦夕()
午时,旅顺城对峙的双方都在休憩吃饭,等着下午的鏖战,从上午的情形看,下午旅顺南城的争夺会更加残酷。
张盘清点了一番带着十几个护卫向府里走去,他心里预感到什么,不想再耽搁了。
老家将老于为他打开了府门,府里剩余的是个家将和下人们也是全力戒备,如今乱世,真是不晓得能出什么事,即使是张盘的副将府邸也说不准啊。
张盘来到内进,只见两个小娃穿戴着全新的衣服正在玩耍,看到张盘立即蹦蹦跳跳的跑来阿爹抱抱。
张盘笑着将两个娃抱起,看着两个娃身上暂新的衣物,心中酸楚,他明白刘氏恐怕晓得旅顺保不住了,这才让孩子们穿上最好的……
来到内堂,只见刘氏正坐在一桌丰盛的饭菜前啜涕,眼睛已是哭红,刘氏今年才二十出头,照着张盘小了二十岁。
如今哭的是脸带梨花,显是哭泣多时了。
“好了,天不佑我啊,就是晚了一天而已,建奴偷袭了码头,如之奈何。”张盘放下两个孩子安慰道。
“妾身不是自家,本来也是同老爷也一体的,只是想到老爷为国征战半生,却是没留下一儿半女,老天也真是不开眼。”刘氏泪水汩汩而下,她用手帕紧紧堵住口鼻急促的哽咽着。
张盘用臂膀拥住刘氏,仰天长叹,“如我张盘有伤天和,贼老天可否降罪张盘一人,何必伤及无辜啊。”
刘氏急忙用手帕捂住张盘的嘴,伏在张盘身上哭泣。
两个孩子瞪大眼睛看着父母,他们虽说年幼,但是也到了记事的年纪,知道父母有事,此时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没有多言多语吵闹。
外面传来敲门声,张盘抹了一把脸。让刘氏坐下,“进来吧。”
老于和另一个护卫各自抱进来一个坛子放在地上,张盘扬了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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