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级战舰上有五十一门重炮,最小的是十八磅炮,还有二十四磅炮和三十六磅炮,按说重炮的数量绝对不少。
但是对面的变态是马尼拉舰队的旗舰圣何塞,这艘战舰身躯庞大,十二磅炮、十八磅炮、二十四磅炮、三十六磅炮俱全,共计八十余门,侧舷三十余门。
两艘战船接近要一里的地方对轰,这真是巨舰大炮的对决,双方的重炮对捶着,直到对方倒下为止。
圣何塞先声夺人,两颗三十六磅炮的炮弹将李道宗的一个主桅彻底的摧毁,一颗弹丸将李道宗的上甲板水手舱室击破,好在正是激战的时候,船员都上舰忙碌,里面没有多少人人员,只是造成了一个留守水手的死亡。
李道宗的还击随即赶到,四颗弹丸击中了圣何塞,其中一颗提亚哥开罐器将火炮甲板破开,击毁了圣何塞侧舷的两门大炮,伤了几个人。
其他的弹丸有击中上甲板的,有击中主帆和斜帆的圣何塞也是狼狈不已。
于是两艘战舰开始用重炮轰击着,往往是这边一炮激起对方一阵木片雨,那边一炮击打的对方烟尘大起久久不散。
经过顿饭的时间的激战,李道宗的斜帆、四个主桅中的两个碎裂,八个主帆中的四个破碎,此时李道宗的转向都成了问题,船速连平时的一半都没有,从表象上看是凄惨极了。
火炮甲板也是损失惨重,三分之一的大炮和人员受损,就连甲长钱二的左臂也被两个木片击中,如今歪在一旁裹伤,甲长一职由一个炮长代理。
虽说李道宗很狼狈,但是圣何塞更惨,五个主桅中的三个碎裂倾倒,伤亡了十余名水手。
火炮甲板更是成了屠宰场,泰半的炮手伤亡,鲜血和残肢飞溅了整个的甲板,有些炮手已经被如此惨象刺激的临阵脱逃,他们宁可跳海也不留在血腥无比的甲板里。
圣何塞火炮甲板内三分之二的火炮被摧毁,李道宗上的十二门二十四磅和三十六磅提亚哥开罐器的破坏力尽显无疑,这些弹丸造成的木片雨当真是如雨点般播撒死亡和恐怖。
如今这个侧舷只有两门十八磅炮还在有气无力的还击着,可说再有片刻,圣何塞就要全无抵抗能力了。
桑德斯如今浑身颤抖的躲在舰首舱室中,舱室的一角已经被弹丸击碎,可以清清亮亮的看着外面烽烟四起的大海,海风从外面不断吹入,真是风吹蛋冰凉。
桑德斯如今就是坐在案后不断的向着他虔诚信奉的上帝祷告,希望他们能逃出此劫,此时他是无比后悔,怎么就这么相信几家战船合为一起的实力,怎么就相信了一向刁滑的郑芝龙,否则他何至于落到如今的田地。
仿佛他的祈祷终于有了作用,此时郑家战船蜂拥冲入战场,他们数量在东侧暂时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不足的十艘的破虏军的巡海船同二十余艘的郑家炮舰开始相互炮击着。
其他的郑家战舰扑向西面的破虏军战舰,而蓝三统领的李道宗首当其冲。
李道宗历经炮战,如今真是半残直驱,已经转向都已不太灵便。
前锋指挥杨耿正是盯上了这个移动不便的对手,他也记得家主郑芝龙所说的俘获对方战船水手火炮这个事情。
他立即统领三艘炮舰围拢过来,杨耿认为俘获这个庞然巨舰的功劳可是不小。
对后面影影绰绰的更大的破虏军战舰他估摸够呛,但是面前有他坐舰两倍大小的破虏军战舰已经足够巨大,并且风帆破损,移动不便航速缓慢,正是趁其病要他命的好时候。
蓝三此时已经没有空再理睬半死的圣何塞了,对面的几个虎视眈眈围拢上来的郑家炮舰才是李道宗的大敌。
李道宗如今转向缓慢,真是眼看着敌人围拢船头左近都没有太好的办法。
“大副,命令披甲集结吧,我们的船已经没法闪躲了。”
蓝三当机立断。
大副领命而去。
唐级战舰的披甲足有一百余人,可谓人数不少了,一声令下,众披甲全部到甲板列队。
短短时间一个小小的齐整的军阵列队在甲板上,战旗飘扬,斗志昂扬。
砰砰砰,接连的碰撞传来,三艘炮舰先后撞了上来,双方隔着船舷就开始了对射,火铳和弓箭疯狂的互击着。
但是相对于三艘战船的围攻,李道宗上的披甲选择了隐忍,后退着敌人上舰,事后证明这是一个很大的错误。
三艘战船的郑家水手蜂拥上船,他们用铁盾皮盾护身接近了披甲们。
此时杨耿带着他的亲卫也登上了李道宗,前方的血战让他极为的惊诧。
对方的水手组成军阵相互配合,一起行动,几个照面间就让郑家的水手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短短的百余息的功夫,几十名郑家水手倒地挣命,而对方只有十余人伤亡。
杨耿打眼一看就知道自家的水手不是对手,对方这个军阵太邪门了,如果这么对阵下去,恐怕这三百余人不够填的。
“将的火铳手调来,再将轰天雷拿来几个。”
杨耿当即决断。
亲兵头目急忙派人回船去取。
等到五六个轰天雷到了时候,前方已经是血腥一片,短短的时间里,又有近百名郑家水手倒毙。
此时杨耿已经急的跳脚,眼看着自己的水手就要崩溃了,任谁同这样凶悍的敌人对上也是头皮发麻啊。
“快将震天雷扔上去。”杨耿真是急了。
“大人,那里还有我们的水手。”亲卫很是为难,这玩意可是没准头。
“听我的将令。”杨耿眼睛一瞪。
“是是,”亲兵头目急忙答应,杨耿一瞪眼就要杀人是有名的。
几个亲兵将震天雷点燃跑着接近了双方的阵线,奋力将震天雷投掷出去。
蓝三站在队伍中间正在紧张的调派人手,毕竟自己一方也有四十余人伤亡,原有的阵型有些散乱。
就在此时,头上黑影一闪,他手疾眼快的挥刀击去,一个沉重的铁器被击飞数步远落在地上,接着轰的一声爆响。
蓝三头部嗡的一声,跌跌撞撞的倒地,他身边的军兵也倒了好几个,李道宗的披甲军阵受了重创。(。)
第五百六十七章 总有忠骨埋他乡()
李道宗的披甲军阵被几个震天雷击杀出几个大大的缺口,其实震天雷的破坏力不是太大,也就是四周几步内的人或是被铁片扎伤或是被震伤。
李道宗的披甲不过是十余人因此伤亡,但是已经剩下六十来人的军阵被毁伤十余人,又是突然生变,军阵立时出现缺口,防御的阵势出现了大的缺口。
经验老道的郑家水手趁势围攻,将齐整的军阵分裂开来,要讲单兵作战,郑家水手比破虏军披甲可是强悍多了,毕竟是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的,临阵经验那是太丰厚了。
虽说破虏军披甲有甲胄护身,但是伤亡比也变成了一比一,双方拼死的搏杀,郑家军兵利用人数优势渐渐占据了优势。
蓝三和大副以及两个护卫也同几个郑家水手相互搏杀着,只是方才被震伤的胸腹隐隐作痛,蓝三头部还昏昏沉沉的。
一把长刀向着蓝三劈来,蓝三挥刀格挡,嘡的一声,两刀重重相撞,迸出火星,两刀随即弹开。
一把鱼叉就在此时从侧向偷袭蓝三,蓝三胸腹被震得生疼,全无余力格挡,大副从侧向挥刀疾劈,鱼叉的主人狂吼一声,鱼叉同一支臂膀落地跳动。
一柄长枪毒龙般刺来,大副如今根本来不及回身格挡了,嗤的一声,长枪从肋下刺入大副的肋下,深入两寸有余。
大副惨叫着丢掉长刀,用手紧紧抓住长枪不放,一个护卫一枪刺死了这个凶徒。
这个护卫自己却是被一柄长刀砍中了脖颈,闷哼一声立时就死去了。
大副痛苦的嚎叫着,一时间还死去不得,这个疼痛简直是让人无法忍受。
他求助的看向蓝三,蓝三顿了一顿,然后不顾即将利刃加身的危险一刀挥下,大副的头颅立时断落,也解除了他的痛苦。
一杆长枪就要刺入蓝三背后,“慢。”杨耿一声大喊。
他早已注意到这个有护卫守护的军将,估摸就是这个战舰的舰长,因此他带着护卫移动过来出声阻止。
这个郑家水手闻言急忙收枪,但是枪还是破甲而入,刺入半寸,不过是皮肉伤。
蓝三却是回身一刀砍下了这个水手的头颅他死不瞑目。
“你,”杨耿气的脸色涨红,他就是想劝降一个对手的中阶军将,这对了解这个对手极为的关键。没想到这个军将真是不知好歹,简直不知死活。
杨耿运了运气,忍了,“这位船头,你看看你手下还剩下几人,何必自投死路,只要你投了我家郑大人,还是独领一军,我家大人向来惜才,定会重赏于你。”
蓝三大声的喘息着看着四周的动静,只见只有区区数名破虏军军兵还在同敌人拼杀,其他的披甲都已经伤亡倒地,他整训多时的船上披甲可以说全军覆没了。
“只要大人点下头,高官厚禄不成问题,这位大人意下如何啊。”杨耿用他自认为最为温和的声音接着劝说。
蓝三的胸腹剧痛,头部晕厥恶心欲吐,他柱刀不屑的看看杨耿,“想要本将投降,那是做梦。”
降敌苟活,根本蓝三的考虑之内,他丢不起那个人,看来是回不去石岛故乡了,也看不到妻子父母了,好在他们自有赵大人赵烈,还有张环看顾不是,他走的放心。
不待杨耿回答,蓝三向着几个弟兄大喊道,“兄弟们,蓝三先走一步,宗烈祠再见。”
蓝三蓦地持刀挥向自己的脖颈,但听嗤的一声,喉头破裂,大股鲜血喷溅而出,蓝三挣扎着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然后一头栽倒沾满鲜血的甲板上。
蓝三自知身体乏力,深恐他被打掉兵器活捉,还不如自己结束爽利,他绝不会苟活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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