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料他话刚毕,仙儿身体一震,扑通一声朝他跪了下去,不待长空反应过来,她已叫道:“大伯在上,请受侄女慕容仙儿一拜。”
说完,已向长空咚地磕了下去,长空震惊不已,忙要把仙儿扶起来,仙儿却咚咚连磕了好几个,再待她抬起头时,已泪流满面了。
长空急了,忙问:“小娃娃,你倒是说清楚啊,洒家如何变成你大伯的了?”
“大伯别再叫侄女儿小娃娃了,听大伯说见过我师兄,想必师兄也跟大伯说起过侄女吧?”仙儿早已哭成泪人儿,她仰脸可怜兮兮的望着长空,甚是让人怜悯。
听她这么说,长空似想到了什么,扬起头把思绪整理了一遍,沉声说:“噢,你是洒家的侄儿,是我二弟之女仙儿是吧?”
“是的,大伯!”仙儿哭得已没了人形。
长空见她哭得这般,也眼眶红红的,心疼的扶起了她,柔声说:“我可怜的侄女啊,据说你落到坏人手中?可是受了很多苦啊,都沦落街头做乞丐了。”
看长空的样子,仙儿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心中悲喜交接,直扑到长空怀里呜呜哭着,多少的悲痛心酸和委屈,全部随着泪水涌了出来。
长空轻拍着她抽搐的肩头,闭上眼睛,心中涌现的,是二十年前那些与兄弟一起叱风云的场面。
当年的飞花三雄,如今却只剩他一个人了,心中想到这些,不免戚戚震痛,疾首不已。
长空盯着仙儿端详了一阵,跟她说:“哎,我二弟有这么有孝心的女儿,他死也瞑目了。”
“如若没有爹爹,仙儿早就死了,可是爹爹却不等仙儿给他尽孝,自己匆匆忙忙的走了。”说到她爹爹,仙儿痛不欲生。
她借着这个机会,把她爹爹惨死的过程跟大伯一五一十的说了,直说得长空额头的青筋气得暴起,手中的刀翁翁作响,那是因发怒颤抖而漾起的龙吟之声。
最后,长空的一张脸已因极度悲愤而变得白红相间,他森然道:“所有害过我二弟的人,洒家发誓,追杀他们到天涯海角,绝不放过一个。”
天,已经亮了,那二人坐在那晨光之中,已不知时间的轮转般。
仙儿已停止了哭泣,她盯着长空的那把刀,那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刀口上高高烧刃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不停流转,更增加了锋的凉意,九龙纹络,霸气十足,这无疑是一把好刀。
她看吧心中不由得豪情顿生,脱口赞道:“好刀。”
“铮”,刀风彻起,有如龙腾,长空因怒而发,手中长刀已凌空一拔,无边的怒气携着强劲刀风,化作一道削天金光,劈空而出,刀身丝丝叫着,似欲把空气劈作两半一般。
“轰”,金色刀劲落到那镇子街心,一时石沙横飞,大地震荡,长空已把那青石铺就的街面一刀劈开一条深沟,这万斤巨力,竟能一蹙而就,一招之间,可见威力是何般强悍!
盯着那宽约一尺,长有数丈的深沟,所有人都傻了眼。
长空刀风收回,对慕容仙儿道:“侄女,你想报仇么?为你爹爹报仇!”
“想!”仙儿毫不犹豫地答。
“刚才这一招,能够让你报仇么?”长空望着路心,问她。
仙儿思考着。
长空又道:“如果这一招都不能报仇,雪影刀法的其它招式比这个厉害十倍,你肯愿跟大伯学?”
仙儿摇头:“可是侄儿已经拜飘云师父为师了,恩师待侄儿不薄,仙儿不想背叛她。”
“你真是傻,你学洒家武功又不是学别人的,洒家是你大伯,这叫家传武功,与你师父的武功又不冲突,何来背叛?”长空跟她说,仙儿听了似懂非懂,心里直问:“可以这样吗?”
仙儿与长空二人付了早茶钱,便大步走到镇上,往丐帮总舵方向而去。
此时浓霜融化,田地间正腾起缕缕烟气,日头冬升,一抹金黄挂在了天边,秋天本该是收获的季节。
但二人通看过来,只见沿途庄稼稀少,田地荒芜,没见有多少农人在田间劳作,倒是那逃荒要饭,讨口活命的人一路皆是。
这又并非大灾之年,何故有这么多逃难之人呢?
想必是那苛捐杂税,贪官暴吏害得他们在故土无法过活,不得已只得携家带口离乡背井出来讨生活。
望着这世间疾苦,长空的脸孔上,早已浮现出悲悯之神色,十多年前的那些场景,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的心中,有一道遗憾,深得无法弥补。
话说川陕交界处有一座横亘南北的大山名叫秦岭,秦岭中有一个无名深谷,谷深七八百尺,四周悬崖绝壁光滑如磨。
自谷顶往下看,谷中云封雾罩目不测底,此谷人称无名谷,相传谷底有冤魂厉鬼,每逢夜黑风高之时,便可听见谷底传来厉鬼嚎叫呜咽之声,声声撕心裂肺,让人闻之毛骨悚然。
沐寒烟此刻正昏睡在无名谷底的沙滩上,在她不远处,亦昏睡着一个少年男子,那男子便是大闹丐帮大会夺走打狗棒的那少年。
此时打狗棒已不见了踪影,少年怀中抱着的依旧是那根青黑木棒,沉睡在那。
那日二人的风筝刚过了洛水便遭遇了一股莫名大风,风筝绳子被刮断,大风卷着风筝刮了三天三夜,把二人活活送到了这无名谷底。
若不是下坠时候有风筝的阻力,二人定已经被摔得粉身碎骨了,故都被摔晕了过去,境况堪忧。
这时,一个金黄色的巨大身影朝沐寒烟缓缓行去,那粗急的喘气声在她眉宇间飘荡,沉睡的沐寒烟被那家伙弄醒过来。
当她睡意迷离,眨巴着大眼睛看眼前的世界时,一张长满粗毛的巨脸吓得她惊叫一声睡意全无。
第一百六十四章少时气盛踏歌行【4】()
她花容失色弹身跳起,没头没脑在沙滩上发足狂跑,那金黄大影原来是一只金钱豹,它见沐寒烟飞身逃命,立时发出怪鸣,拔腿飞追上来。
沐寒烟哪跑得过它?饶是一个壮年男子,也未必是这巨大豹子的对手。
此刻沐寒烟已吓得哭出声来,她平生见过最大的动物无非山下农户家养的牛马,可这野豹,乃是不通人性的杀生动物,想必它已把她当成了猎物,这么穷追目的就是要掠食她!
这么想着,沐寒烟不觉脚下被一块石头一拌,身子趴塔跌倒在地,那豹子刚好赶到,飞身跳了过来把沐寒烟按在爪下,血盆大口一张,迎着被吓得快要窒息沐寒烟脖子一口咬去,沐寒烟心想这下死也!
说时迟那时快,但听身旁一声暴喝,一人闪电般扑身过来,握拳捶向豹子大脑袋,那只手因收不住势,竟深深插进了豹口。
豹子嚎叫叼着那人在沙地上滚打了起来,那人正是沉睡的少年,他亦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的,他醒之时刚好是豹子准备咬沐寒烟脖子那刻,千钧一发不容多想,便扑过来相救。
怎料此刻他右手已经插入豹口,只得搂住豹颈,双腿紧紧夹在豹腰之上,豹子喉咙被他拳头卡住无法合下嘴来,拼命在地上打滚想甩脱少年,少年却像胶一样愈夹愈紧,任它怎么折腾也甩脱不掉。
二十多圈后豹子动作逐渐慢了,因为它气管被少年堵住,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很快巨大的身躯瘫成了一堆烂泥,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少年使劲抽出了自己的手,满手尽是豹子唾液闻着奇臭无比,少年皱眉往衣服上抹了抹,看身上无碍,向那吓傻在地的漂亮女孩走了过去。
“你还好吧姑娘?”少年蹲下身问沐寒烟。
沐寒烟心有余悸,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当然不会有多好,现在她哭得像个泪人儿,那日的泼辣早荡然无存。
更像一只小猫,可怜楚楚,她摇头,像还没回过神来。
少年安慰她道:“放心吧,有我在,那畜生伤不了你。”
“呜哇。”不料他刚话毕,沐寒烟哭声却更大了。
她边哭边用脚去踢少年,像使小性子还强辩:“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那么不要命,你难道不知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欠人家人情吗?”
少年哑然,无奈回:“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若知道,打死我也不会救的。”
“你敢,你若敢眼睁睁看着我被那畜生吃了,我做鬼也会回来吃了你。”岂料她又这么说。
少年一时哭笑不得,这救也错,不救也错,你倒是要让我如何?
沐寒烟在又哭又闹之间,肚子却“咕咕咕”叫了起来,这下她立时捂着肚子,尴尬地看了少年一眼,哭声止住了,羞红脸低下头去。
少年见她这般,正想发笑,谁知自己肚子也不争气地擂响如鼓。
沐寒烟忍不住噗嗤一笑,莞尔看着少年:“你刚才还想取笑我,自己的声音比人家还响。”
少年无奈地看着面前这女孩,她脸上有一双稚气的,被长长睫毛装饰起来的美丽眼睛,就像两颗水晶葡萄,那张小嘴蕴藏着丰富的表情,高兴时,撇撇嘴,扮个鬼脸,生气时,撅起的小嘴能挂一把小油壶。
这女孩是不是天生是水和阳光的结合体,前一秒还数九寒冬,后一秒便阳春三月,想到这,少年只得叹女孩的心思,是最难琢磨的。
他道:“我自然饿了,适才与那畜生拼命不饿才怪,不像某些人是被吓饿的。”
沐寒烟小嘴一扁,捏拳头在少年面前晃了晃,威胁到:“你再敢取笑于我,小心让你吃拳头。”
少年吐了吐舌头,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沐寒烟也只是吓吓他,她不会这么快就对自己救命恩人动拳头的。
少年傅天萧心中一动,顿觉眼前这姑娘不但可爱而且还很天真,此时他不禁想起了一些事情,心中顿感索然无味,世间再美好的感情总敌不过现实之苦恼,也不知那苦命的师妹,现在在哪,今生还能有缘再见吗?
傅天萧四下打量这绝谷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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