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他醒了就团起来,又喊又叫又打哆索的。
老汉见他不是个正常的,怕是放任他在外面游荡,也活不长。正好,我们老沐家,到了老汉这里也快要断根了,老汉便处做主张把他留了下来。
好歹是条命。
虽,不能替我们老沐家续香火,却也能将就着跟老汉做个伴。”
听着沐老汉质朴的话语,孟灵兰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按理说,没有道理,钟家会把钟奇的尸身认错。
可,自己面前躺着的,分明就是钟奇。
孟灵兰突然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当初,钟奇是同玄静一起离开玉清峰的。
自己为了寻找玄静的踪迹,同着妖男一同来到白水钟家。
谁成想,钟奇竟然死了。
正是钟奇的死亡,才引出了那幅,据说是目击小厮画出来的凶手画像。
又是那画像上的男人,引得钟家家主钟道临将妖男误认为杀子凶手。
为了替子报仇,钟道临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与钟家的声誉,招出血煞。
可现在,钟奇竟然成了沐老汉口里的孩子,躺在了自己的面前。
孟灵兰自认,不会认错人。
可,如果这里躺着的是钟奇。那,钟家灵堂里躺着的,又是谁呢?
她侧头望向玄皓。
玄皓一面听着沐老汉的解释,一面凝眸望着钟奇的脸。他沉静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半分的惊讶。
这?
孟灵兰真切的记得,在钟家灵堂时,妖男曾瞧见过钟奇的尸身,并阻止自己去看的。
难道说,钟家灵堂的钟奇是被人调过包的,为了骗过钟家的人,有人故意在尸体上面做了一些伪装。
所以,妖男是怕吓到自己,或是令自己瞧了不舒服。才阻止自己去看的?
这样一想,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玄皓亲眼见过钟奇的尸身,却,对床上的钟奇无动于衷了。
但,这样一来,孟灵兰钟心里的疑点,反而更多了。
关于钟奇的死亡与那幅蹊跷的画像。原本,孟灵兰以为是玄静出于对自己的嫉妒,所以,才要让世人觉得是白七郎杀了钟奇。
以孟灵兰对白七郎的了解,他确实会为了某些侠义的原因而杀了钟奇。但,他绝对做不出李代桃僵,用别人的尸体代替钟奇,蒙混过关的事来。
而且,他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玄静,倒是有可能。
可,她毕竟能力有限,修为甚到还不如自己呢!无论如何,也弄不出一具连钟道临都骗得过去的假尸身。
难不成,李代桃僵的另有其人?
什么样的人,会帮着玄静做这样的事情呢?
孟灵兰直接便想到了那个帮着玄静夺了自己身体,又将自己的魂魄封进孟小七身体里的神秘人。
只是,那人连移魂换魄这种通天的本事都有,要除个只能被恭维两声青年才俊,实际上比自己修为高不了多少的钟奇,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又如何必,非要弄个李代桃僵出来呢?
孟灵兰越想越觉得,钟奇死亡这件事,绝不简单!
而要弄清这一切,钟奇绝对是关键。所以,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让床上的钟奇恢复自常。
心里的了决定,孟灵兰垂眸静了静心神,探手便要去号钟奇的脉搏。却不想,被玄皓抢了先。
孟灵兰一愣。
好像,从进了这院子开始,玄皓便开始处处抢先了。
难不成,他已经发现什么问题了?
孟灵兰望了妖男一眼,若不是碍于沐老汉在场,她早就直接问出来了。
玄皓却似没有注意到她,凝神静气的替钟奇探着脉搏,心无旁骛。
立在边上的沐老汉,显然是,真的将钟奇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他神色紧张,一会儿望望床上的钟奇,一会儿望望探脉的玄皓。屏神凝息的,连大气也不敢出。
等了许久,玄皓终于神色肃宁的松开钟奇的脉腕,将他过分青白的手掩进被里。沐老汉望眼床上人,又望眼他忐忑,而小心的开了口“公子”
玄皓侧头,神色温和的望着沐老汉,道“沐老伯放心,床上这位公子,只不过是受了些惊吓,闭了心窍。
只要,将堵在心窍上的血淤疏通开,他便可以清明如初了。”
“吁”
沐老汉听了玄皓的话,长舒了一口气,面上忐忑而担忧的神色总算消了。
“公子,可是需要纸笔。老汉,这就去寻了来。”
说着,沐老汉便急忙忙的转身就要外走。
玄皓忙喊住了他“沐老伯”
听锦袍公子喊自己,沐老汉忙转身,问道“公子,可是,还有什么是需要老汉一并准备的?”
“什么都不用,在下要替这位公子施针,老伯站在这里候着,就可以了。”
玄皓说着,将手探进自己的袖里取出一个黑色锦包。小心的打开,里内赫然是一排银光闪闪的梅花针。
孟灵兰差点没被那针上的银光给晃瞎眼。她没想到,玄皓竟然,是要来真的!
“夫君”
说实话,她有些担心床上的钟奇,便忍不住喊的玄皓一声。
“娘子。”玄皓望着她,柔声道“为夫隔衣施针,娘子无需回避的。”说着他将手里的针包递到了她的手里。
妖男一句话解了孟灵兰的困境,她松了口气,接过针包的同时瞄了眼边上的沐老汉。
第183章 配合()
沐老汉目光与孟灵兰眸光相碰,扯了个憨厚的笑出来“姑娘,若是不方便的话,老汉替公子拿针吧。”
说着;他便向着孟灵兰伸出了自己那苍老的如同枯枝一样的手。
孟灵兰总觉得这沐老汉刚才笑的有些不太自然,便留了心。
而且,她觉得妖男特意将针包交到自己的手里,必有其用意。
她对沐老汉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医者无类。且,夫君比较习惯同小七配合。这针,还是小七拿着吧。”
说话时,出于下意识的,她拢紧了手指将针包攥在了掌心。
沐老汉听她说完,便道“即然这样,就麻烦小七姑娘了。若是有什么地方用得上老汉,两位只管吩咐。”
沐老汉的话才说完,玄皓的目光便自钟奇的面上收了回来。转头对着他道“沐老伯,麻烦你去烧桶沐浴用的热水,送到屋里来。”
孟灵兰也弄不清玄皓是真的要替钟奇医治,还是在故弄玄虚,这目光便落到了沐老汉的身上。
沐老汉明显一愣,之后才忙不迭的说道“老汉这就去,这就去。”
口中说着去,他又回头望了眼床上的钟奇,才走出了屋子。
不知是他走的急忘了,还是习惯了,屋门他并没有随手带上。
孟灵兰总觉得屋门大开,有种被人窥探的感觉。想要起身去关门,玄皓却道“娘子,拿好针,咱们可得抓紧时间了。”
话落,也没有见他有什么动作,那门便‘吱哑’一声关上了。
孟灵兰瞧的心里羡慕。再一次反省,自己在玉清峰上不知进取,只知玩闹的日子倒底令自己少学了多少牛气的本事。
“只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为夫还会许多呢。娘子若是喜欢,什么时候得了空闲,为夫抽空教娘子一招两招的。”
“当真!”
孟灵兰从那扇漏光,透风的门上收回目光,惊喜的望着妖男。
“当然!”玄皓望着面前,眼睛亮明,神情雀跃至极的孟灵兰,眸光温柔带宠“为夫什么时候”
他原想说‘为夫什么时候,对娘子说谎来着’临到口边突觉心虚,变成了“为夫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来着!”
孟灵兰现在一门心思的想从妖男那里多套些口诀,咒法之类的,怎么可能出言顶他。
“没什么时候”她摇着头,像只小巴狗一样,眼巴眼望的望着玄皓。
玄皓瞧着她一脸巴结的的样子,便忍不住笑道“娘子,现在,咱还有正事要做呢!”
就是!正是要紧。
孟灵兰觉得,自己跟在妖男身边之后,越发的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了。
她忙将手里的针包展开,两手托着递向玄皓。
“为夫,用不着。”
玄皓口里说着,伸出自己右手的无名指,点上了钟奇的印堂。
孟灵兰原本就奇怪,妖男这种级别的大妖竟然会用针去替钟奇治病。
现在,瞧着他抵在钟奇印堂上的指端光华莹闪,倒也不觉得意外。
她想,即然妖男要用所谓的银针来糊弄沐老汉,又用烧热水的借口将他给支了出去。铁定是不想让他,看到所谓医治的场景。
若在以往,孟灵兰顺手就能从腰里摸出两张符丢出去,设个结界出来,令沐老汉无法窥见屋内的情形。
现在,她除了吃睡,半点没事也没有了。而玄皓,又好似忙于救人,把这茬给忘了。
孟灵兰望眼玄皓,他神情肃凝,两眼专注的落在自己的指尖,从他微蹙的眉尖,紧抿的唇角。她知道,钟奇的情况显然有些棘手。
她不敢打扰他,只得竖起耳朵,睁着眼眸,机警的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听了半响,舀水的动静停了,不久便有烟气顺着门窗的缝隙钻了进来。
在玉清峰生活的经验告诉她,要烧开一锅水耗费的时间并不是很短。
孟灵兰稍稍的眨了眨眼,转头望向了床上的钟奇。
玄皓的手指依然顶在他的印堂,只是指尖上的流光已然渐渐的弱了下去。
孟灵兰她的目光顺着指尖转回到玄皓的脸上。
妖男的唇角扯着一抹很奇怪的弧度,向上,他眼里的阴沉之气,惊得孟灵兰有些发憷。
“夫”
孟灵兰本能的想喊玄皓,却又猛然的抿紧了嘴,紧张的盯着钟奇,生怕他的身上会出生什么变数来。
听到孟灵兰的声音,玄皓抬起头来,转头望向她“娘子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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