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被妖男卡在下颔,视角有限,所见不过是一堵白墙黛顶的院墙。
那墙看起来不是很高,连个寻常的毛贼都挡不住。孟灵兰自信,以自己清一派弟子的身手,翻过这墙不过是抬腿的事。
至于现在她瞄着青色的墙头,弓了弓背。
第18章 瓦松()
至于现在她瞄着青色的墙头,弓了弓背
“娘子,哪里不舒服吗?”
蓦然响起的关切声,令孟灵兰身体一僵,背就停留在了半弓的状态。若不是妖男的大手紧紧的护在她的后颈处,她必然会一个筋斗跌下去。
她悄悄的用舌头顶了点口水到嘴边,努力的眨了下眼,然后望着妖男摇了摇头。
妖男一脸的关切,可是,眼里却闪着一抹带着笑谑的光。
孟灵兰知道,他肯定是看破了自己的小技俩,有些不甘的顺着他手的力道又贴回到了他的身前。
“娘子,为夫的体质偏寒,贴紧些正好替你驱驱热气。”
说完,也不打招呼,妖男托着孟灵半屁股的颠了两颠,令她再次紧贴在自己的颈下,才又道““娘子,为夫差点忘了,前些日子为夫特地在墙外布了阵池。一般的肖小是进不来的,娘子可以安心的住下。”
这冷水泼的!
孟灵兰盯着妖男脖颈出突出的血管,恨恨的直磨牙。
妖男好像不知道怀里的小东西都快炸了,眸光依然如水,柔声问道“娘子,这院子你可喜欢?”
说完,妖男很尽职的抱着孟灵兰开始参观这院子。
院子不大,整个前院基本上一眼就可以望得透。
院内摆着一排花盆,盆里头放了土,却并没有花草的影子。
墙角一棵桂花树,枝繁叶茂,遮住了小半个院子。
树荫下摆着一套石桌石凳。
孟灵兰心道;砌壶茶,拿上碟瓜子坐在下面听师父讲古肯定特惬意。
玄皓见她的目光在石桌石凳上,便低头贴着她的头皮道“娘子若是喜欢,以后为夫天天陪着娘子坐下面喝茶,说情话。”
这话说的,也太肉麻了。
孟灵兰僵直着脖子,不禁在想:是不是自己误会妖男了,他虽反常,却并无害自己的心思。
可是转念一想,又似不对。即然娘子都叫得那么溜了,怎么连娘子是不是喜欢自己的家都不确定。
玄皓瞧着怀里的小东西,毫不掩饰的皱着眉心,一脸纠结的样子,心里止不住的叹了口气,望着屋顶,嘟囔道“屋顶上怎么又长草了。”
孟灵兰听到屋顶长草,心下一动,抬眼,便望见屋顶生了一株鲜鲜嫩嫩的瓦松便。
她记得自已刚会哈巴,哈巴走路的时候,有一次不知怎么的就爬房顶上去了。后知后觉的师父寻来时,抱着自己坐在屋顶上一通狠亲,又顺手扯了株胖胖,肥肥的瓦松喂到了自己的嘴里。然后,瞧着瘪嘴的自己哈哈大笑。
孟灵兰至今记得口中的味道,酸酸涩涩的。也记得自己哇的一声哭开后师父手慌脚乱,差点带着自己跌下屋顶的狼狈。
师父
想到那个尽心尽力带了自己十七年的总也不见老的老头,孟灵兰的鼻子便有些发酸。
一直在留意她的玄皓瞧着怀里的小东西眼圈泛着水光,神色凄婉的盯着那株瓦松,想也没想,一扬手,隔空将其摘了下来,递到了她的眼前。
“娘子,这个据说可以吃的,要不要尝尝看?”
第19章 缥缈()
孟灵兰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在妖男满是期盼的注视下张开嘴,由着他将一片圆圆的叶子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酸酸的,涩涩的。
依然是记忆深处的味道。
“师父”
一想到与师父再也无缘相见,孟灵兰的情感再也压不住,咬着唇无声的哭了起来。
见她伤心垂泪,玄皓心里揪痛慌乱,想要安慰却无从下手,只得更紧的护住了她,移步穿过角门,进入后院。
后院有座二层小楼,玄皓直奋而入,在中堂左拐进入一屋,之后绕过一座玉屏风,在一方池子前定身立住。
池子不大,呈长条形,池口与地面持平,看起来像是直接在玉石地面上凿出来的。
往池内看,可见池壁光滑如镜散着玉质清润的光泽,池底的玉色深些,雕了好些繁复的图案。
孟灵兰只瞄了一眼,便看出那池底的图案并不是用来装饰的,而是某种符咒。
所以,妖男要露出最终的面目了吗?
孟灵兰绷紧了全身的神经俟机做出最后一搏。
玄皓望着池子,搂紧了怀里的小东西,力道得的快把她身上的骨头给勒断了。
孟灵兰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挣着向上挺了挺自己的脑袋。
玄皓垂眸,以脸紧紧的贴在她的脸侧,低喃了声,而后跪到池边,小心的将她托送向池底。
就是现在!
孟灵兰瞄准了妖男,绷起了全身的力气,准备纵起,重击他的的脑袋
她计算得很好:自己与妖男正面相对没有半分的胜算。
但,若是攻其不备,说不定能令他致晕,从而为自己赢得最后的机会。
当妖男的手快要碰到池底时,孟灵兰猛然的发了力。却惊恐的发现,自己根本就动弹不得。
不知道妖男什么时候在自己身上动了手脚。孟灵兰愤愤的瞪他一眼,不甘的躺在了池底之上。
随着她的后背触到池底便有源源不断有的白色雾气伴着滚烫的液体自那些符咒的图案间不停的冒了出来。
雾气与液体散出一种类似草香气味,令整个池子看起来像锅热汤。
所以,妖男如此大费周章只是为了要吃煮狐狸肉,而不是看上自己的元丹了?
貌似捉到真相的孟灵兰还来不及替自己报冤自怜一下,便觉得一阵眩晕,随后被池里的液体淹的没了顶。
眼瞧着孟灵兰那小小的狐狸身子一点点,一点点的被灵液所淹。玄皓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双手越攥越紧,眼更是眨也不眨的紧紧的盯着池面。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他的心越提越高。
池面笼着无法消散的雾气,始终安静无变,沉静的让人心凉。
玄皓心里的紧张期待,随着池面长久不变而一点点的被失落,伤痛所取代,望着那不肯对他回应的池面,他伸出手轻轻的抚了上去。
热烫的池面以他的手为圆心起了圈圆圆的皱波,而后那波纹一圈圈的扩散开来,如同一只柔软的手将所到之处的雾气拂拭的一干二净。
当雾气终于散去,池面下的孟灵兰便完全的暴露出来。
小小的,狐狸样的身体倒卧在池底。
因为玄皓点开的水波,她的透上来的影像微微的荡动,缥缈的好似随时都会消失。
玄皓紧紧的盯着影像中本该消失的狐耳,狐尾,狐身,狐爪,胸口闷痛,喉头一甜,张口一道血箭便急喷而出,如急雨落瑛坠入池内,将一池的灵液晕成了淡红的色泽。
第20章 他终归是狠不下心的()
“孟小七,算你狠!”
浓重到无法承受的闷痛令玄皓如同被摘了心,抽了筋,头无力垂落在两膝之上,合上了已然麻木的眼皮。
“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清清润润的嗓音平地响起,玄皓以电光一样的速度挺直后背,支起眼皮。眼前一张弯眸如月的笑脸。
“小七”
他低喃着,抬起手,有些迟疑的伸向那张他念了百年,怨了百年,却,再也不得重见的笑颜。
笑脸的主人并没有躲避,只是原本如月的眼眸,在他手指触上的一刹变得冰冷疏离
“齐光君,请自重!”
那声音似刀,狠狠的捅向他的心头,痛得他强自撑起的身形一个栽歪。
“自重?孟小七我玄皓连自己的心都寻不回了。你,还要我自重?”
自嘲扯着唇角,玄皓猛然睁开一双碧色冷然的眼眸,沉声道“孟小七,这次,我玄皓决不会心软,再也不会任你所骗,放你离开!”
如在赌咒发誓,他说的句句咬牙,字字切齿。惊得池内原本起波的灵液顿了顿,方才以更加剧烈的方式涌动起来。
池内的动静惊散了小七的影像,牵住了他的眼神。
终于有了反应的池面令他眸内的决然,伤痛急速的被惊喜,忐忑所取代。那种已经不敢奢想的期盼令他紧张的以手紧紧的抓住了心口的衣襟。
“咕嘟,咕嘟嘟”
大大小小的气泡接二连三自池底挤出,那一池红液看起来如同一锅沸腾的热汤,蒸着玄皓的心,令他片刻也按耐不住。
可是,理智告诉他,现在是最最紧要的关头,出不得一点的差错。
他只能强压着就要跳出口的一颗心,紧张的跪在池边,紧紧的盯着池面,什么也做不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或许,是几个时辰;也或许,只是眨几下眼的空儿。原本沸腾的池面渐渐平静下来。
死寂一样的平静。
那池面平静的令人感觉不到半分生命的气息。
玄皓盯着池内那看不到底的,如同凝固了的灵液,一颗原本被期待装满,高高扬起的心又急速的跌落。
自己再一次失败了!
小七,还是不愿出来与自己相见。
百年来的搓败,失落,伤痛在心底急速的堆积起来,挤在玄皓的心里横冲直撞,并最终爆发开来。他终于忍无可忍的,高高的扬起了自己的手。
如同一柄最锋利的刀,那只修长的手对准了平静的池面。
孟小七!
他恨恨的咬牙将早以刻在心上名字和着血吞咽下肚,闭上眼,手刀狠狠的落下。而后,就那样,生生的顿在了池面之上。
对于孟小七,他终归是狠不下心的。
仰着头长出了一口气,他抬手抹开了唇边和着血一起出现的苦涩笑意,转身走向了屏风。
玄皓生的身高腿长,眨眼间,人便到了屏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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